周三下午五点的铃声刚落,常言就拽着薛柏哲往负一层冲。她怀里抱着个淡粉色丝绒礼盒,边角被手指攥得微微发皱,脚步轻快得像揣了颗跳跳糖,书包上的浅粉挂饰随着动作晃来晃去,眼里的期待快溢出来了。
“跑慢点!长笛盒要滑了!”薛柏哲跟在后面,单手拎着黑色皮质长笛盒,另一只手还得护着盒盖,步伐沉稳却难掩笑意,“东西都固定好了,早到十分钟晚到十分钟,学长又不会跑。”
“我就是想早点让何言学长看看我的新麦克风(话筒)嘛!”常言回头冲他吐了吐舌头,脚步没减反增,“上周张叔叔把东西送来的时候,我都没舍得拆开多看两眼,就等着今天来社团显摆呢!”
上周从张叔叔的工作室取定制款时,常言在车里差点欢呼出声。薛柏哲的长笛是银质的,笛身上刻着错落有致的星星和音符,笛尾低调地錾着“B&Y”的缩写,在阳光下泛着温润不刺眼的光。常言的麦克风主体是柔雾粉,缀着三颗圆润的小珍珠,手柄处绕着一圈细巧的米白色蝴蝶结,侧面刻着的“言”字被打磨得光滑细腻。在麦克风底部是常言偷偷加的“柏”字,谁也没有告诉,只有自己和张叔叔知道,握在手里重量刚好,不沉也不飘。
两人一路跑到音乐社活动室门口,推开门时,先闻到了一股淡淡的灰尘味。和上次来相比,活动室里空了不少——靠里的几排储物柜空了大半,柜门上还留着几张没撕干净的姓名贴,残留着零星的胶带痕迹;墙角原本堆着的公用乐器少了一半,只剩下两把吉他、一把尤克里里和一个外壳泛黄的旧麦克风;桌上零散放着几个空纸箱,箱底还垫着揉皱的气泡膜,显然是刚有人收拾过东西。
何言正坐在靠门的长桌旁调吉他弦,指尖拨过琴弦,清脆的声响在没窗的活动室里荡开,衬得屋里更显安静。他身边坐着个男生,穿着干净的白衬衫,袖口挽到小臂,手里拿着本乐谱,正低头听何言说话,侧脸线条利落,眉眼间带着点温和的笑意。
“何言学长!”常言一进门就喊出声,快步走到桌前,目光扫过空荡的活动室,忍不住好奇地问,“怎么好多柜子都空了呀?之前来的时候不是还放满东西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