珠有泪（武林外史衍生） 第79章 业火三灾土为灰

【柒拾玖】业火三灾土为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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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飞飞将目光从红袖刀转移到王云梦的脸上，王怜花是她亲子，柴玉关是她所爱，亲情和爱情，王云梦会选哪个？

白飞飞曾憧憬过爱情，两情相悦的感觉真的很美好，然爱而不得也十分痛苦。唯血肉至亲，人伦之本，无论好坏纵死也无法断绝。所以前世今生，在亲情与爱情之间，她最后选择的都是亲情。

白飞飞又想到了阿飞，或许她可以相信王云梦一次，因为她们都是母亲。与被背叛过的爱情相比，自然还是亲生骨肉更重要。

红袖刀虽然锋利，但王云梦显然用的并不熟练，若非白飞飞从旁协助，怕是早就被柴玉关打伤了。

白飞飞虽失了血河剑，但她习过软索，这手中的长布也还算应手。

柴玉关对两人多次猛攻，几乎都打在了布上，无处着力。

三人正在对持，忽听远处传来了一个女子的喊声：“爹！”

柴玉关猛然一怔，转头去看，朱七七不知何时出现在了水潭岸边，朱富贵和冷二正死死拽着她，冷大站在沈浪的身边。

白飞飞趁着柴玉关分神之际，飞身上梁，抽出了血河剑。

白明不屑的瞟了眼来人，用内力将声音送了出去，“阿虹，王云梦，快午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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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时……端阳……王怜花……

王云梦和白飞飞彼此对视了一眼，两人各持刀剑，同时对柴玉关出招。

柴玉关双掌向身侧推出，掌风迅猛，直扑两人面门。

白飞飞和王云梦向旁斜出一步，避开正面的攻击，刀剑的尖刃分别划上了柴玉关的肩臂处的大筋。

柴玉关咬紧了牙关闷哼一声，双臂不受控制的垂下。他踉跄着后退了几步，靠在一根柱子上喘着粗气，鲜血沿着手指滴落在地。

而那根柱子，便是火药机关的所在，但是柴玉关双臂已废，已经无法启动了。

柴玉关被长布缠在了柱子上挣脱不得，这时隐约似有歌声入耳，令他蓦然睁大了双眼。

——我若要鸿鹄志在红尘，只怕一失足成千古笑；我意在吞吐江山，不料却成天诛地灭；养兵千日，竟然欲用无人？回首万里，怎堪碧落黄泉！至今还思项羽：「彼可取而代之」！……

飘渺的歌声，熟悉的曲调，仿佛穿越了无数光阴，将他从快活王这个日渐衰老的躯壳中拽出来，直接摁回了曾经那个少年庶子柴亮的身体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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柴亮幼时虽然天资聪明，却是家中排行最末的庶子，从小便受尽了白眼和欺凌。

他生性好色胆大包天，十四岁那年游黄鹤楼时，偶然遇到了一位身形纤细的美人。却不想对方竟是个练家子，轻松便将他打翻在地，眼神中尽是不屑和轻蔑，临走时吟唱着一首歌。

——我原要昂扬独步天下，奈何却忍辱藏于污泥；我志在叱吒风云，无奈得苦候时机。龙飞九天，岂惧亢龙有悔？鹰飞九霄，未恐高不胜寒！转身登峰造极，试问谁不失惊？我本想淡泊退出江湖，奈何却不甘枉此一生；我多想自在自得，无奈要立功立业。从心所欲，哪怕佛阻鬼拦？要权要名，不妨要钱要命！手握生杀大权，有谁还能失敬！……

自此之后，那歌声便如魔音入耳，鞭挞着他的灵魂精神。他遂恶向胆边生，狠心毒死了全家三十余口，开始了放荡不羁的江湖生涯。他多次改名，为达目的不择手段，享受着权力名誉带来的虚荣感。

如今他一败涂地，陡然听到此歌的后半段，柴玉关只觉得斗转星移，浑身如遭雷击。

——大丈夫久居人下，生死等闲，顺风则行，逆风则泊？我欲上九天揽月，痛饮狂欢，宁斗而败，不屈而活！一朝得势自比天，挥斥方遒，有何罡碍，有何不可？我志在万世功业，名扬天下，宁鸣而生，不默而死！

柴玉关突然发狂大笑，笑岔了气，忍不住咳嗽起来。

往事如烟，回首此生，他以为的两情相悦终究只是镜花水月，他打拼出的江湖霸业也不过南柯一梦，如今梦醒也就只剩下烟消云散了。但是，他不后悔！

白明站在水潭岸边，运起内力对柴玉关用了【密语传音】，给这个早前被她用歌声蛊惑的棋子送葬。当初她未雨绸缪原本也只是为了引出法明，却不想竟牵涉了如此多的因果，当真是人算不如天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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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云梦在重见柴玉关时犹豫过，她要救王怜花，也想保全柴玉关。所以她一开始并没有出手，然而柴玉关对她丝毫不念旧情，最终期冀破灭她只能与白飞飞联手。

——花儿即将出关，成败就在今日，非父母的心头血不可！

“白飞飞……看在花儿曾救过你一次，请你护他日后安好。”王云梦的眼神中透出了坚定，可惜她看不到花儿涅槃后的样子了。

白飞飞盯着王云梦的侧脸，认真问道：“你真的决定了？”

王云梦淡淡笑道：“你若瞧过‘欢喜佛’的像，就该知道，菩萨总是配魔女的。”

白飞飞缄默不语，片刻后点了点头，平静的转过了身去。接着她便听到了假菩萨柴玉关的狂笑变成了惨叫，以及王云梦压抑的低声痛呼，随后红袖刀便被扔到了她的脚边。

红袖刀套上了刀鞘，整把刀都被鲜血浸透，但白飞飞已经顾不得这些了。她疾步向外冲去没有再回头，接连不断的爆炸声在身后响起，地面也随之震颤起来。

王云梦启动了机关，引爆了神仙居内暗藏的火药，与快活王同归于尽。两人的尸体纠缠在一起，很快便被烈火吞噬，化为了飞灰。

爆炸比想象要来的凶猛，火势瞬间便蔓延到了整个神仙居。白飞飞没能走到渡口，身影便已没入了浓烟之中，再也分辨不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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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欲知后事如何，且待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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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

密语传音：一种特殊的说话方式，只会让想听见的人听到，旁人但无所闻。可参考《雪花女神龙》中，欧阳明日在忠仆高易山与人对敌时，暗中传话指点他武功的传音之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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