珠有泪（武林外史衍生） 第27章 阴阳八卦楼

【贰拾柒】阴阳八卦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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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浪跟着秦南琴在梧桐树林中绕行片刻，便转进了翠叶竹丛，竿箨黄褐且生有或红或紫或黑的斑点，竟然是【湘妃竹】。不禁想到了舜之二妃娥皇女英泪染斑竹的传说，而飞飞和七七也是姊妹都为自己流过眼泪，他无意伤她们任何一人却还是两个都伤了。

转出竹林后又来到了别处院落，一座黑瓦白墙的三层八角攒尖重檐楼阁现于眼前，每层皆有连廊环绕于外。底层的八面墙中各开了一个月洞门，周围墙面绘有水墨壁画；二层是八个正八角的雕花漏窗，附近墙面亦有浮雕；三层每面墙内分别嵌着多个磁石条块，按【后天八卦】方位组成了乾、坎、艮、震、巽、离、坤、兑的符号。莲池呈半弧形状若抱月，将楼阁的七处方位包连，只正南面的离位与地面相接，楼前地上立有一块小石碑，其上篆刻“菡水榭”三字。池水彩光耀目，接天莲碧【菡萏】清香，更有【翡翠】欢鸣穿梭其中。

沈浪不禁暗赞茉花村布局精妙，真是别有洞天叹为观止，其中玄机更是深不可测。这种风景秀丽与世无争的地方也是飞飞所向往的，若不是对冷大叔有承诺，沈浪真想就此抛开俗事与妻儿寻一处遗世之地隐居，再不管仁义山庄与快活城的恩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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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一个灰袍道姑从内而出，身形苗条姿容柔美，头上别着蛇形的乌木簪子，笑着开口道：“南琴，你来了。”

秦南琴淡淡莞尔，拱手道：“青姑娘，几时回来的？”

他二人虽都是道姑打扮，却并未正式拜师入道，因此并不以师兄弟相称。因岳青青年长且比秦南琴早入茉花村，秦南琴便以青姑娘敬称，岳青青则是直呼南琴之名。

岳青青还礼道：“刚到，两位先生让我在这里替你，他们在盏金亭的西方兑位。”

“有劳青姑娘了。”秦南琴心中明白，惊门居西方兑宫，隐有肃杀之象，看来茉花村又将沾染血光了。之前她领沈浪等人走的杜门，是东南巽宫，虽为小凶却也无碍——白飞飞是长女，为巽风，受乾父冲克又克坤母，是以与父母皆不和，故处事杜塞不利。

“辛苦了！”岳青青从秦南琴手中接过卷轴，两人拱手别过。

沈浪急忙对秦南琴行礼道：“沈浪谢过秦姑娘，姑娘慢走。”

秦南琴回了礼并不言语，往西飘入竹林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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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姑娘，久违了。”沈浪对着岳青青行了抱拳礼，同时打量着对方的容貌，隐约觉得她似乎与那副“人生若只如初见”画中的青衣丫鬟有几分相像。

岳青青轻蔑一笑，“你能找到这里，定是有高人在暗中相助，真是难得。”

沈浪不置可否，面上依旧是一贯的微笑，“两位姑娘先后拜访仁义山庄，飞飞又在茉花村中，沈某岂能不来！”

岳青青冷笑道：“少在我面前逞口舌之能，像你这样的男人，我杀的多了。刚开始的时候柔情蜜语千依百顺，费劲心思只想把女孩子弄到手，可得到了以后变心的也快，只要身边稍有诱惑，再加上周围人不时煽风点火，便拿出侠义之道、正邪对立的借口，冠冕堂皇的始乱终弃。”

沈浪知道她在指桑骂槐，解释道：“青姑娘，我和飞飞之间有些误会……”

岳青青却打断了他，“连误会都经不住，你还敢说爱她，你所谓的爱就如此不堪一击？你真的爱她吗？她的美貌、柔情、清纯、狠戾、决绝、痴念，你爱的是她的哪一面？还是说你爱的只是你心中幻想的那个白飞飞，而不是她真实的本人？”

沈浪不知该如何回答，他对飞飞既怜惜又敬重，却实在无法认同她狠戾残忍的行事作风。

岳青青看沈浪表情凝重，心想苏元前辈所料不差，这男人果然不可靠。沈浪，这是你犹豫不定，日后可莫怪我落井下石。遂转换了话题，“先生今晚就会为阿飞医治，需要你沈浪配合。这抽髓换血绝非儿戏，事后要完全恢复也非止一日，所以今天先让你见白姑娘一面，免得你心绪不宁坏了阿飞的性命。”

沈浪道了声“多谢”，便随岳青青入内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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菡水榭的一层是厅堂，墙面用白玉石砖砌筑而成，并八根青白石柱。地面则是一整块黄金麻的花岗岩石，正中的八尺空地处绘有阴阳太极图。以太极图为中心，周列八组【条案】蒲团，每组又八排，共是六十四个席位。

岳青青走到太极图的阴眼处站定，足尖点地轻轻跃起，便从上方天花板处的圆形洞门往二层去了。

沈浪见状便走到了太极图的阳眼处，也施展轻功跃上二层，地板也是整块雪花白的大理云石。仰头之时，看到二层的天花板处亦是当中开孔，想来是通往三楼的洞门。

二层比一层又是不同格局，洞门又四尺以外环绕着八个房间，石质门扇上是八种异兽的彩色浮雕，且两两相对——白泽对麒麟，青龙对丹凤，泉先对九尾狐，灵龟对三足乌。

岳青青道：“白姑娘就在其中一间阴位屋内，你自己找吧。”

沈浪觉得甚是困难，连个提示都没有，难道要凭运气随便选？他环视着门上的图案，在看到九尾狐时，忽然想起了璞土斋中那些画作上的印章。仔细回忆了下那些元押的纹路，沈浪豁然开朗，遂迈步来到了青龙门前。

岳青青奇道：“你如何肯定是此处？”

沈浪答道：“因为你们的绰号和元押，青姑娘你绰号翠青蛇元押为阴章，而秦姑娘绰号赤血鸟其元押为阳章。翠青色青，蛇为小龙，是指青龙；赤血色丹，百鸟朝凤，是指丹凤。如果沈某所料不错，此处应是以龙为阴、凤为阳。”

岳青青笑道：“你的确很聪明，自古便是龙属水、凤属火，姬周以后世俗中人却错用了阴阳。白姑娘就在这青龙室内，请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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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欲知后事如何，且待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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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

【湘妃竹】《阵物志》：“尧之二女，舜之二妃，曰‘湘夫人’，舜崩，二妃啼，以涕汨挥，竹尽斑。”

【后天八卦】文王八卦，建立在中国的古代天文学基础之上，反映了古人对宇宙的认知。

【菡萏】古人称未开的荷花为菡萏，即花苞。（ＰＳ：在古代的神话传说中，有人死后借莲花复活的故事，故文中以待开的菡萏暗示其中居住之人即将开始的重生）

【翡翠】《说文解字》记载：“翡，赤羽雀也。出郁林，从羽，非声。雄赤曰翡，雌青曰翠。”战国时期的楚人宋玉在《神女赋》中写道：“夫何神女之姣丽兮，含阴阳之渥饰。披华藻之可好兮，若翡翠之奋翼。”（ＰＳ：此处以水禽“翡翠”暗喻“阴阳”）

【条案】条案是古人跽坐时使用的狭长形矮桌，先秦时期“案十有二寸”、隋唐时期的案“隋长，局足，高三寸”，高度都不超过现在的三十厘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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