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盐仓落地
临川镇的清晨从不热闹,可今天例外。
盐仓地基处围满了百姓。
老人、妇人、小贩、盐工……
所有人都在看同一件事:
新盐仓,正式破土。
连续几日的风雨后,今晨的天出奇明亮。
早雾掠过河面,如一层白纱,散在正在夯实的地基上。
刘延礼站在最前面,用力吸了口气:“总算……动起来了。”
旁边的老周眼眶泛红:“要是早几年这样做,俺兄弟就不会被盐价逼得上吊了……”
百姓的目光是亮的,是期待,是颤抖的信任。
但阮砚知道——
人心亮起来的地方,就是旧势力最怕的地方。
也是最危险的。
他站在盐仓初建的空地处,风拂过肩上的伤布。
岑行止搬着木料在另一侧,袖子卷到肘处,力气震得地面都在微颤。
刘延礼走到两人身旁:“你们看……新盐仓……真能行吗?”
阮砚朝堤坝方向看了一眼:“堤坝稳住,你的底气就稳住。盐仓,是第二层。”
刘延礼点头:“我明白……这就像建屋。”
“对。”阮砚轻声,“世界也是。”
岑行止扛着木料走来,擦擦额汗:“我觉得你是在说我们两个。”
阮砚看他:“我可没那么浪漫。”
岑行止笑:“你不浪漫,我浪漫就行。”
终端界面轻轻闪了一下。
阮砚没吭声,却听见了岑行止的呼吸,比平时更轻松、更稳。
——试点推进,他们的距离也在自然缩短。
上午时分,盐仓开始夯土。
百姓齐心协力,一排人轮流踏夯木。
“起——!”
“落——!”
“再起——!”
夯土声在盐仓上方回响。
世界像被夯进一个新的阶段。
就在这个过程中,阮砚的视野角落突然跳出一行微光:
【世界稳定度:46 → 50】
临川试点·达成第一阶段终点线
【奖励解锁:修炼体系第一境·正式开启】
【奖励一:气脉入体(感知 →气息导入体内)】
【奖励二:合伙人特性生成】
【阮砚:灵识(可捕捉微弱气流、结构、情绪波动)】
【岑行止:力脉入骨(可瞬间提升短时力量与反应)】
【奖励三:系统商店升级(可兑换低阶法术卷轴)】
《清风诀》(一阶·控风)
《凝锋符》(一阶·攻击·气刃)
《固土纹》(一阶·防御·限小范围)
《夜行步》(轻身术·短程)
兑换需功绩点。
光幕收束时,两人都停住动作。
阮砚的指尖微微发热。
不是痛,而是一种奇妙的——
世界气息涌入体内的感受。
像河流进入干涸的沙地。
像风吹开闭塞的窗扉。
像某种沉眠的能力被唤醒。
他轻吸一口气,胸腔竟隐隐有一缕凉意在流动。
“这就是……气脉入体。”他低声说。
岑行止则握了握拳。
“我这边……是力量。”
他的指骨发出极轻的“喀”声,像是在适应新气息。
“有点像热血从骨缝冲出来。”岑行止活动肩,“如果昨晚挖暗沟的时候有这个,我单手能把那暗沟堵住。”
阮砚抬眼:“别试,堤坝已经受不起你这么折腾。”
岑行止笑:“你是在关心堤坝,还是关心我?”
阮砚:“……我关心的是世界稳定度。”
岑行止挑眉:“世界稳定度等于你我都还活着。”
刘延礼在旁边并未听的清。
盐仓初建的热闹持续到黄昏。
百姓忙碌着,士气大振。
但晚风中,也藏着新的危险。
堤坝方向,传来不寻常的蹄声。
“刘大人!”一个衙役急匆匆跑来,“西郡那边……来了几个人!”
刘延礼皱眉:“什么人?”
衙役浑身发抖:“自称是……‘郡守使’的随从。”
阮砚眼神一敛:“郡守——比府城更上一层。”
岑行止抬手:“来者何人?”
衙役吞口唾沫:“他们……他们带了——武者。”
空气瞬间沉下去。
不是凡夫俗子。
不是官差。
是——
武者。
寒川王朝的中层势力能调动的“强力手段”。
刘延礼脸色煞白:“这……这下如何是好?!他们若要直接抓人——我连挡的资格都没有!”
阮砚站在风中,眼镜上映着夕阳的光。
他轻声说:
“他们终究会来。”
岑行止摸了摸手腕:“那我们也该亮点新东西。”
阮砚打开系统界面,功绩点亮着“10/20”。
不多,但足够买一样东西。
他扫过系统商店:
清风诀:轻控风,非攻击。
夜行步:短程轻身,机动性好。
固土纹:防御,用于地面封锁或强化结构。
凝锋符:唯一攻击手段,一次性。
他想了想。
打开“购买”。
【消耗功绩点 10】
【获得一阶法术卷轴:《凝锋符》 × 1】
(一次性攻击符:释放一缕气刃,威力视气息强弱而定。)
卷轴落入阮砚掌心。
轻,薄,却极锋利。
岑行止盯着那符纸:“你选攻击类?”
“不是为了打。”阮砚道,“是为了——”
他抬眼。
夕阳下,远处几道人影骑着马,带着沙尘逼近临川镇。
刀锋在鞘中微响。
树叶无风自落。
风,从上游吹来。
像是在提醒一个世界:
旧势力第一次派出“武力”了。
岑行止握紧拳,力脉入骨带来微微震动:“那是给谁的?”
阮砚淡声:
“不是给他们的。”
岑行止:“那给谁?”
阮砚把符纸藏入袖中:
“——给可能从他们身后冒出来的更强的那个。”
岑行止低低笑了:“你怕幕后那个?”
阮砚摇头:“我不怕。”
他语气轻得像风:
“我只是……不想我们死得太早。”
岑行止抬眼,看了他一瞬。
然后走到他身边:“那你放心。”
他拍了拍自己的胸口:
“我比你抗揍。”
阮砚:“……”
刘延礼看着远处越来越近的郡守武者,声音都在抖:
“他、他们剑上有劲风……这是武者的‘内劲’……两位先生……可、可怎么办?”
岑行止勾勾手指:“简单。”
二人并肩站在盐仓前。
风吹起他们的衣摆,却吹不开两人之间的距离。
下一刻,蹄声压进镇口。
刀光划开空气。
郡守武者冷喝:
“外来二人——随我等回郡!”
—
阮砚与岑行止同时抬头。
落日之下,第一次——
两位来自诸天之外的人,真正以“修行者”的身份,站在寒川的权力锋芒前。
而系统的光,在他们身边轻轻亮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