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雀的蓝鸢妖妃 第3章 第 3 章

“无妨，即便主上不说动手，他们也活不久的。”

“还有，这玉佩是主上差人给姑娘拿来的。”

说罢从怀中取出一锦盒交于蓝鸢儿的手中。

打开锦盒，望着失而复得认亲玉佩，蓝鸢儿真想一把将其摔碎。她好恨，这就是她苦难的开始，却也是她无法挣脱的禁锢。

“主上还说等碍事的都不在了，姑娘便可以凭借着蓝家嫡女的身份进入后宫为妃。”

“知道了，你先下去吧。”

“是，姑娘。”刘信率先走了出去。

嗯……声音娇柔，冷冷的，语气里没什么感情，淡薄得很，想来她也不是一个善于言辞的人。进入后宫为妃？那最有可能的便是成为夷王的妃子，所以说她会成为夷王的妖妃？

赤燚想听清楚她的声音，便飘近落坐在蓝鸢儿软榻另一侧的位子上，继续听着她们讲话。

斜眼瞄着她，老实说，他本是天生仙体，从不必像其它仙家需要潜心修行，飞升进阶才能位列仙班，自是少了在下界历练的经验，所以对人类的认识既有限又贫乏。

基本成为妖妃的她应该是个十恶不赦的人，没错吧？但她又是花灵降世，所以心中也一定存在着善，否则上面不会撂下这种“改恶为善”的任务与他。

但究竟什么叫恶人呢？杀人者就叫恶人吗？那他们人类吃肉，吃鱼，吃遍天下万物是否为恶？难道杀一个人与杀一生灵的罪过不该是相同的吗？

不禁地，他端详起她美艳的面孔，虽说她也只是个女人，并且一点也瞧不出是杀人如麻的极恶之人，但十八岁以前的她也确是做了恶事无数。十岁那年，她重伤了长期虐待她的年老色衰的老妓艳红。十二岁将抢了她认亲玉佩，且霸凌她的大伯之女“蓝蝶儿”推落湖中，使其溺毙，却不想恰巧被南夷世子“少昊杰”看中收入其下。十三岁开始为南夷世子杀人，而十四岁将笄之年被南夷世子玷污。十六岁后被当成礼物的她，则又是另一段辛酸史，除了利用身体与那些达官显贵套取情报，在床第间死在她身下男子也大有人在。自此以后她也养成杀人不眨眼的冷血个性。到十八岁结算下来，蓝鸢儿共杀害了百来人，重伤者则不计其数，难怪身上的灵气已被黑恶魔气包裹，看着她早晚会入魔。

这些算得上是可怕的数字了吧？但是相比起日后将会断送在她手上的性命而言，这些数字显然是不够看的。

叫一个已经杀人如麻的人改过向善的可能性基本为零，但阻止一名尚未大开杀戒的人去杀人，应该会简单得多。

“青儿，让你查的事如何了？”

“姑娘，蓝将军确是被他庶兄所暗害的，但......”

“但？”

“奴婢不敢欺瞒姑娘，是...主上的意思。”

蓝鸢儿的眼中闪过一丝嗜血的光芒。

“姑娘？”

“青儿，你去告知主上，鸢儿定不辱命，必定奉上主上的心中所想，不过主上即然命鸢儿进宫为妃，那鸢儿还有一事相求。”

“姑娘，你真要进宫为妃吗？”青儿看着昨夜先后被军部“王大人”与西夷世子，主上“少昊杰”欺辱的蓝鸢儿。

看着青儿担忧的神情，她知道青儿是忠心的，但这份忠心又能持续多久？这世间之人皆是自私之辈，难保有朝一日，她不会背叛自己。

“主上的命令我等只能服从，所以你去同主上讲，为了主上的霸业，入宫前，鸢儿不在招待各位大人了，还望主上能多亲近鸢儿，如果鸢儿能怀上主上的孩子，那王位不是唾手可得。”

“啊！……是，我马上去！”青儿先是一楞，但立即转身出去前往世子处。

此刻的屋内，只剩下蓝鸢儿以及隐了身的赤燚。

满手沾满血腥，但那又如何？这是乱世，是个命如薄絮的世道，没有善恶！只论生死，道德，贞洁或是正义之心都是些上不得台面的垃圾。

“少昊杰，你不是喜欢我这脸和这被万人骑身子吗？放心，我会让你心甘情愿的死在我身上，然后再将你碎尸万段。哈哈哈哈。还有蓝飞，你们等着，即便下地狱我也会拖着你们一起。”说罢抬手扫掉了软塌茶几上的茶盏。

伤害过她，背叛过她的，她要把债一笔笔地讨回来，一双嗜血的眼中满是恨意。

“啊！”

什么声音？

目光扫到地上茶杯的碎片，蓝鸢儿眉头微拧，她站起身疑惑的巡视着空荡荡的屋内，确定并没有其他人。但……杯中本有茶，可是满地的碎片却无茶水？

是她的错觉吗？似有若无的……仿佛有什么轻渺的声音在她的耳畔掠过……

他这算什么？赤燚看着衣袖上的茶渍，凡人的脾性都是这么阴晴不定的吗？

下意识的伸手抖了抖衣袖，再一抬头，那张美艳的脸引入了眼中，不愧是花界的花灵，即便转生成为凡人，所拥有的也是倾城倾国之颜。他二人的脸近在咫尺之间，虽说他确定没有显露真身，但看她的神情，似乎是有所察觉了什么。

“他”该离开了！

自花阁出来，回头再望了一眼依然喧嚣热闹的“寻芳阁”。

那么……该从她几岁下手呢？因戒律森严的天规戒律，修法者亦有共同的戒律，受罚仙家下界，不但法力仅剩四五成，每次施法还会折损法力，且不得跨越未来，所以只能从落脚点往前回溯。而他的落脚点既然是踩在她十八岁成为妖妃这一年，也就是说，他可以任意来去她十八岁之前的任何岁月！但是每次回溯都会折损他一成的法力，而完成任务返回天界至少还需要保留一成的法力。

按回溯一次折损一成的法力计算，他自身法力最多只能有三次的回溯机会。如若他在人界消耗了所有的法力，便只能等一个甲子后天界来寻他了。

决定了，治标先治本，赤燚认为与其苦口婆心，照三餐外加消夜的吧啦吧啦的对着她唠叨“做人要向善”，“杀人要三思”，“红颜祸水为恶”，“心善乐施为乐”之类的劝诫，还不如直接到她的孩童时期，去纠正这个人的行为举止比较可能得到成效。

这种行为虽然依稀，仿佛，有点投机，但那又如何？虽说这其中他也不是并无过错，重要的是可以完成任务即可。别人想一步一脚印的达成任务那是别人的事，对他而言，有捷径可走，又何必硬是走远路来表现自己坚毅不拔的心志？他对人界本就无甚好感，更何况身为神君的他又没那么闲。

所以喽！他一点也不会心虚于自己的取巧。

仔细掐指算来，在她十八岁前的人生有三次可改变人生的轨迹的时间点，分别是出生，六岁和十二岁那一段岁月。话说三岁看老，那就先从她出生的节点开始吧。不在啰嗦，立即施法泅溯向十八年前，她出生的那个时节。

再一睁眼，这里是？赤燚发现自己站在一个竹林破败草屋前的院中。

雨夜，天空正飘细雨，缓缓将大地覆盖，虽是初春时节，刺骨的北风依旧冷冽，茅草屋在寒风中瑟瑟发抖。寒意一层层的刺透茅草屋，待在屋内的人也不见得会比待在外头好过多少。

不过对赤燚这种天生仙体来说这种冷可算不得什么。

既然他落于此处，想必蓝鸢花灵也不会离他太远。

“啊！好疼......”

“姑娘，加把力气，已经看到孩子的头了。”

“嬷嬷......好疼......”

听着屋内断断续续的呻吟声与接生嬷嬷的催促。

“姑娘，在加把劲！就快了。”老嬷嬷的声音里还带着哭腔。

赤燚移步至破屋的窗棂下，透过残破的窗缝望去，只见床榻之上，貌似一女子正在生产，而一团蓝色的灵气环绕在女子的腹上。

这是！蓝鸢花灵即将出世之时？

“啊！........”

“姑娘！姑娘！”

看着疼到昏厥过去的女子，床榻旁的花发老嬷嬷急的没了主张。

只见床上的女子面色惨白如纸，腹部萦绕的蓝色灵光正在急速削弱，那是花灵即将夭折的征兆。

糟糕！如果花灵无法出生，损伤了灵体，那他的任务还怎么完成！

“该死！”他低咒一声，指尖红光一闪。一道肉眼不可见红色的光线轻拍到老嬷嬷的身上，老嬷嬷突然软倒在地。

赤燚施展法术闪身进入房内，看着床上气如游丝的女子。

这是！？看着女子发黑印堂中还散发着些许暗黑的魔气，而花灵上也沾染上了魔气。她被人下了诅咒？伸出二指施法与女子身上，暂时先护住了她的心脉，精纯的朱雀真火顺着经脉游走，勉强稳住了那缕游丝般的生机。

看着那团蓝色灵气逐渐变得的浑浊，眼瞅着快被魔气所吞噬，他赶紧咬破指尖，将自身的精血融入进朱雀的红炎之气。

“以吾之血为引，重塑灵体之基！破。”血色灵气火苗瞬间包裹住蓝色灵光，在屋内投下妖异的光影，包裹住那团灵气使之不会飞散，并净化了魔气。

之前在花阁中看到蓝鸢儿那黑蓝色的灵气，当时他还当是她恶事做多生出的恶，没想到竟是出生时就被魔气所污染了的。

片刻后，看着即将醒转的孕妇，他撤回了施法的手，快闪到屋外的同时唤醒了那名老嬷嬷。

当赤燚闪回到屋外，而浑噩醒来的老嬷嬷揉着太阳穴，看着依旧昏睡的女子，来不及细想她伸手推着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