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排行 分类 完本 书单 专题 用户中心 原创专区
看书神 > 其他类型 > 著情为篇 > 第27章 余情未了

著情为篇 第27章 余情未了

作者:度惊鸿 分类:其他类型 更新时间:2025-10-21 05:30:04 来源:文学城

徐照月终究还是没能说的出那句话,方秉尘眼皮上的红酝酿出了雾蒙蒙的一片泪来,但也只是局促在眼眶里,一种愤恨和难受交织在一起,叫嚣着:他一定这辈子都逃不脱了。

徐照月轻轻推了推他的胳膊:“去睡觉吧。”

方秉尘没有再过多纠缠,只是淡然问了一句:“被子呢?”

“你盖那个万一生病怎么办?”

“你也知道会生病?”

“我……”

徐照月心里面门儿清着,方秉尘抚了抚她的发丝:“你不是不爱好自己的生命,你只是没力气了,对吧?”

哀莫大于心死,如果一个人的心死了,那么对她自己来说,自己是死是活都已经不重要了,既然连自己的死活都不重要了,又怎么会注意到天气的冷暖,怎么会注意到歌的月明星稀呢?

方秉尘主张着各自退一步:“这样吧,那咱们两个睡一床被子。”

但是为了防止眼前人张口就是否认一样,他马上就立出了格外具有可行性的理由:“我没有别的心思,你自己说的,以借宿还借宿,当时只盖一床,现在总不能让我多欠你一床。”

没有留下任何反驳的机会,方秉尘直起了身子,出了房门就拐去了旁边的房间,把房里的枕头和被子全都拿了进来。

“你要是不乐意,你可以把你的这床被子先盖上,我再给你盖上这床厚的,多盖一点也没坏处,现在天冷了。”

徐照月没有什么能够所谓胡搅蛮缠的地方了,她恨不得马上结束这个话题,一种欣喜和自卑交杂在一起,方秉尘刚刚说的那些话还都在耳边萦绕着。

似乎这个人说的任何话都能够把她的心思吊起来,即便闭了口,心间也还是那些话,那些字,那个声音。

“你先洗漱,还是我先洗漱?”

方秉尘想也没想:“我先吧,你等会洗漱的时候,浴室就热了。”

方秉尘才走进浴室,又想起来自己没拿什么衣服,早知道应该在早上的时候带两件过来。

徐照月轻手轻脚地将侧卧的门关上,胳膊肘向内屈着,上面挂着几件看上去明显比她身材更宽大的衣服:“方秉尘,我把衣服给你放门口了。”

浴室里的水声戛然而止:“你家有我能穿的衣服?”

徐照月正了正神色,闭口不谈衣服的来历,信口就来:“还没分手那会儿,本来想给你送个七夕礼物的,买了一套还算不错的衣服,还有一件睡袍,是棉的。”

方秉尘在浴室里面没有出声,定定看着镜子里自己的容貌神色,借着磨砂的玻璃仍然能够隐约看见门外的人影,这两年,她的压力似乎很大,透过镜子,仍然能瞧见那团影子似乎有些耸着肩,像是有一种无形的担子。

徐照月将衣服挂在门口就退开了,她的那句话倒也是半真不假,那件衣服和睡袍确实是礼物,只不过是她送给自己的。

那场分手,在外人看来可能是断崖式的分手,但是从她自己看来,分明是她自己蓄谋已久,她当然也不能够接受自己离开方秉尘,可是又偏偏不想连累他,于是,离开之前还在想着要不要偷偷把方秉尘的衣服带走一两件,万一两个人再也见不了面了,也算是给她自己留个念想。

但是她终究没做出这样的事情,外婆家早就不是外婆家了,那个房间也总有去不干净的臭味,而且她自己又好到哪里去呢?在那个房间住着的日子里,她经常看着填平的光洁蓝色地板去想:或许这些蛆虫从来都没有消失,只是把外婆家啃食殆尽了,只是入住到了她自己的身体里。

后来,把外婆的东西全都搬走,又与那家人大吵一架后,徐照月用自己的积蓄买了个小房子,才算是安定了下来。

她还是接受不了没有方秉尘的生活,但她又有什么资格舔着脸回去呢?于是她想找回那种熟悉的气味,属于她的,属于方秉尘的气味。

徐照月几次三番,险些将自己身上的皮全都搓掉,反反复复的购买着曾经一起使用的那些沐浴露洗发水,似乎这些味道都不是熟悉的味道。

徐照月又觉得,那一定是衣服,于是又反复购置了许多曾经一起使用的洗衣液或者洗衣凝珠,但那些味道似乎都不太一样,徐照月便十分笃定于,肯定是因为自己曾经在那个地方和那群烂人打过交道。

今时她已非彼时她了。

又或者是她太想念方秉尘,幸好她还记得他穿多大的衣服,记得他喜欢穿一些看上去很板正的衣着,喜欢将扣子扣到最上面那一颗。

也幸好她还记得方秉尘的睡衣总是暖的,可能是因为大男生嘛,身体总是热的,就像人们常说少年义气,少年热血,幸好她还记得,她就这样庆幸着去溜到了商场里。

把买完房后的第一笔稿费用在了购置衣服上,而不是装修房间上,但徐照月似乎并不后悔这一举动,不是都说此心安处是吾乡吗?

她跑到男装区买衣服时,销售还笑着问她是不是给男朋友买的,徐照月一半庆幸,一半又像做贼:“是啊,所以就来看看。”

选来选去,徐照月只买了两身衣服,一身是中规中矩的白色衬衫,领子立挺,褶皱不多却恰到好处,假人模特都显得气质直上了几个档次,而且衣服布料的垂感很好,销售说也很透气。

另外一身睡袍是深蓝色的棉袍,销售说可以试试,摸上去很暖,现在几乎人人家都有地暖,这件睡袍,即便是秋冬两用都没问题。

徐照月总觉得自己善于把问题想的很大,总喜欢冒出一些有的没的,刚买到衣服时就已经在想着如果两个人真的再也没有机会见面,她就要把所有的钱都捐掉,什么都不要,只带着这两件衣服进棺材,既能给自己留个念想,又不会影响到方秉尘什么。

反正他这辈子应该都不会知道。

方秉尘穿着睡袍从浴室走了出来,身上还带着一些水汽,刚刚胸腔里的那股热烈已经散下去了,现在整个人显得温吞又慵懒。

“你去吧,浴室也给你打扫过了,不会滑倒。”

徐照月没好意思说,这两件衣服都是她睡觉总要抱着的,刚刚在房间也是潦草熨烫了一下——她确实不是会买什么熨斗的人,或许之前还有闲工夫打扮自己,但这两年她绝非是这种人,但她还是愿意为此去每周花费时间烫一烫,熨平熨平。

好像这样才能时刻崭新,不过话是这么说,归根结底,还是她在试图接受,因为新买的衣服只是风格贴合,但并不代表是那个人的存在,所以她只能半将半就,一边借此给自己见不得人的龌蹉留白,一边又想借此去断掉什么。

方秉尘看着眼前人愣住的神色,晃了晃手,一种熟悉的香从袖口抖落出来,徐照月简直看直了眼,无意识道:“你用的是什么香?”

“什么香?”

方秉尘挑眉看着眼前人,一时之间没明白这句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你用的是什么沐浴露?”

方秉尘耳朵红了红,神色不自然地别开了,感叹于墙可真白,刷得真平:“就你家里的啊。”

徐照月被“你家里”三个字惊得回了神,拿着换洗的衣物就冲进了浴室,浴室里面一片水汽氤氲,暖洋洋的。

本想用冷水去冲冲自己的脸,结果打开时正好是温水,反倒让她的这段思绪蔓延开来:

她原先还追求着用之前一起用过的那些,无论是洗发水也好,沐浴露也好,又或者是别的什么,但后来她发现,无论是再怎么相同,可能因为人不同,所以这些香气再没有曾经的意思,而且她有了衣服,她自认为那些衣服都格外贴切于方秉尘的形象选择,自然也就不再去反复想着“一定要买一样的”。

可这谁能知道呢?沐浴台上的一些东西味道并不统一,比如洗面奶是山茶花香的,洗发水是玫瑰花香的,沐浴露是橘子气的,洗衣液是薰衣草的。

但偏偏这些不统一的味道,却在此刻组成了她曾经一再追求的过去的味道。

关于味道是怎么来的,她心里面是清楚的。

方秉尘听到里面半天没水声,倒也不是他刻意去听,只是这太明显了,想让人不留意都难,便问道:“你怎么了?”

徐照月马上扯开了嗓子:“我没事!我马上——”

方秉尘还不打算睡觉,将主卧床上的被子掀起了一半,找来了买的暖手宝,藏进了徐照月睡的那个地方,将那张薄被子铺开压了上去。

小太阳开的温度也算合适,厚重的窗帘紧紧拉着,方秉尘无端想起了那句“有人说过,你这种人很适合过日子”,耳尖才褪下去的红又攀了上去。

似乎他真的很适合。

徐照月裹着发巾才走到卫生间的门口,准备直接回自己的卧室,却突然想起来今天要睡大卧室,想到大卧室就想到床上的人,于是又火速退回了浴室里面。

老老实实地吹起了头发,方秉尘为此感到格外欣慰,想要过去看看有没有什么可帮忙的,徐照月没听见方秉尘的脚步声,被玻璃镜子里的人影吓了一跳,险些将吹风机砸到脑袋上。

方秉尘眉头微微扬起,眉尾却落下去,流露出一种格外担心的神色来:“抱歉……”

徐照月将吹风机关停,偏头看着方秉尘,一脸疑惑:“怎么了?你怎么过来了?”

又没等方秉尘作答,紧接着自己就开了口:“不用你帮忙,我自己能吹,回去吧。”

方秉尘索性倚靠着门框:“谁说我要帮你了?”

浴室里,暖黄的灯光将徐照月整个人都全部照着,方秉尘半倚着门框,灯光只能将就照到他的棉拖鞋。

徐照月瘪了瘪嘴:“好吧,那我就自己吹了。”

方秉尘看着眼前人拨着头发吹,其实这种场面一点都不陌生,他们两人之间时常这样,方秉尘帮忙吹头发的时刻也很少,除了有一回徐照月得了腱鞘炎,整个人什么都不敢做,就再没想到过有什么第二次的机会了。

徐照月对此也颇有解释:“我有手有脚的。”

不过,如果能有一个喜欢的人,这本身就是一件足够幸运的事情,如果喜欢的人恰好喜欢你,那这或许是一种冥冥之中的注定。

徐照月也想到了自己腱鞘炎的那段时间,其实压根就没那么严重,但是归根结底还是她经常把事态想的过于恶劣,所以根本不敢拿,只能将自己的头放心交给了面前的人。

哦,不对,应该说试图放心交给面前的人。

因为没人给她吹过头发,她总觉得这么做有一种不熟悉的耻感。

方秉尘真就半分都没动,吹了二十多分钟的头发,在门口站了二十多分钟,徐照月本来也想草草了事,但是门口这个人像是个监工,让她想草草了事,也只能想想。

生怕头发吹的有一点不干,会被揪住唠叨一样。

方秉尘自然摸了摸徐照月的发顶发丝,脑袋里面还有着吹风机藏下的热气,头发也有些许的蓬起来,木头发梳从头梳到尾,看上去确实是干了。

两人走回了房间,房里的白色灯光将房间映得清冷,可能也是源于这个房间平时没什么人气的缘故,徐照月的发丝过于柔顺,灯光照下去,沿着脑袋圈映出一片的蓝白混色的柔光来,真就像是所谓绸缎一般。

这两天吃的也比之前要好很多,两腮的肉让方秉尘觉得是那么讨喜,忍了忍手痒的冲动,终究还是捏了上去。

徐照月把自己看的格外大度,姑且不计较此事,方秉尘暗喜着走到了床边,将那床薄被子掀了起来:“过来。”

徐照月向来是个走路利落的,现在也不知道从哪学了些蹭地而行的习惯,甚至都不能算蹭地而行,拖鞋仿佛原地不动,只剩下脚在里面摩擦摩擦。

“都有过同居前科了,怕什么?”

方秉尘将热水袋捏在了自己手里:“快点,再不过来就凉了。”

徐照月为着那一点暖意飞扑上了床,方秉尘拍了拍她的腿:“明天起就穿秋裤。”

说话间就将那层薄被子盖了上去,之后马上又将厚被子翻折了下去:“躺好了没?”

徐照月半张脸都埋进被子里,忍了忍,对于枕头不是很高的抱怨:“躺下了。”

方秉尘将被子的边往回掖了掖,像是把人装进了半成品的睡袋,然后便自己也钻进了被窝里,两个人挨得极近,只隔着一层薄被子。

方秉尘问:“还有什么事儿没做吗?”

徐照月摇摇头,头发在枕头上发出细细索索的摩擦声:“没了。”

她倒是一点儿都不担心方秉尘会不会压到自己头顶的两根毛。

方秉尘又道:“那我关灯了?”

徐照月点点头:“关吧!”

房间灯的开关被“啪嗒”一声关上了,两人沉默了许久,谁都没有睡得着,夜里没有一点亮光,眼白和瞳孔就显得惹眼瞩目了。

徐照月有些纳闷:“你没睡?”

毕竟方秉尘就算还没睡着,也会先把眼睛闭上,至少她没见过方秉尘在关灯盖被,扬言睡觉以后还能够亮着眼睛的时候。

方秉尘的声音格外的沉,透着一股和睡袍格外贴合的慵懒气:“你不也没睡?”

徐照月理由相当充足:“放在平时,我这个时间也没睡啊。”

方秉尘反问道:“那你怎么就咬定,我放平时这个时间就一定睡着了。”

徐照月闭了嘴,方秉尘追问道:“你视奸我啊,前女友?”

徐照月直呲牙:“谁要视奸你?我又没关注你动态,倒是你,分手以后还能和前女友躺在一张床上,是不是余情未了。”

她这话问的似乎格外多余,她真的要猛地向天发毒誓了,她说这句话只是为了给自己找回气势来,好好展示展示自己真的不是吃素的。

于是就套了个同样的公式进去,她真的要改改这种套公式的坏习惯了,真的马上就要改了。

方秉尘打断了徐照月的思绪:“是啊,余情未了,谢谢前女友大发慈悲收留我。”

徐照月也不知道被哪个字眼戳了笑穴,摸黑咯咯直笑:“平身平身。”

方秉尘将身子往徐照月那边一侧,厚重的被子发出一阵的窸窸窣窣声:“那谢陛下隆恩了,但我有一个事想问——”

徐照月此刻心情大好,这种没什么事情可忧虑的感觉真是太好了,不过她的这种想法似乎有些就轻避重了,心情到底为什么大好,自己心里分明清楚。

“问,本大王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徐照月依照着自己的习惯,也翻了个身,没成想就和方秉尘面对面了,两个人谁都没有回避开对方。

只是望着,只是望着。

方秉尘把自己的声音放得更低,更柔和了些,这种语气让徐照月不禁想到了婴儿的牙床,那样柔软的,那样依偎着的。

仿佛自己于今夜此时,已经深刻参悟了伊壁鸠鲁。

方秉尘看着徐照月重新亮起来的眼神,不禁将那句话重新吞回了嗓子里,仿佛不过是顷刻之间,被那眼神里的剔透水雾与春波一样的喜色给浸没了,再也说不出半句话来。

徐照月半天没等到问话,问道:“你要问什么?”

方秉尘看着徐照月埋在发丝里的脸颊肉,还有即便是在夜色里,也能勾勒出的温和容貌,开了口:

“徐照月,接个吻吧。”

目录
设置
设置
阅读主题
字体风格
雅黑 宋体 楷书 卡通
字体风格
适中 偏大 超大
保存设置
恢复默认
手机
手机阅读
扫码获取链接,使用浏览器打开
书架同步,随时随地,手机阅读
收藏
换源
听书
听书
发声
男声 女生 逍遥 软萌
语速
适中 超快
音量
适中
开始播放
推荐
反馈
章节报错
当前章节
报错内容
提交
加入收藏 < 上一章 章节列表 下一章 > 错误举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