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ss级肉林污染区,年轻哨兵们面露恐惧。
三人胸前的红眼渡鸦徽章昭示他们是渡鸦站队仅剩的战力,浑身布满密密麻麻猩红眼睛的巨大触手中卷着的是他们不慎中招的队友,他们哀嚎着绝望的被触手拖入肉林深处的无尽黑暗之中。
几秒后,未知的黑暗中便传来“咯吱咯吱”的咀嚼声。
白若流表情狰狞,满眼血丝,手下的动作却依旧有条不紊,甚至冷静至极的开始交代计划,渡鸦站队是恒曜帝国最具杀伤力的战斗机器,任何时候他们都不能乱,他将一枚芯片塞进银发灰眸的少年胸前的口袋中,又凝视着那双银灰色的眼睛凝重道:“无论如何,渡鸦站队都要将芯片送出肉林,为了恒曜帝国——”
离渡的银灰色的圆眸迅速收缩,他仿佛重复经历了千百遍似的自行脑补出了白若流下边要说的话:“接下来,我跟三澄掩护你,无论如何,你都要将芯片送出肉林!为了恒曜帝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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唰!
猩红色的触手直直的插入了白若流与银发少年的中间,阻挡了离渡的视线,他忽然有一种不好的预感,为什么这个场景他像是经历了成千上百遍,为什么他的记忆只有支离破碎的片段......但习惯于遵从指令的身体比大脑更快,他快的像是一头雪豹,银色的铠甲在空中划出一道锐利的银弧。
白若流与柳三澄以生命为代价吸引了大多出火力,在密密匝匝,交缠不清的肉壁上硬生生给他开出了一条生路。
银发哨兵的速度快的只剩残影,他那张稚嫩的圆脸上的表情布满呆滞和机械,像是接受信号不良一样,一遍遍重复着自己的身份信息:“我,离渡,渡......渡鸦站队S级哨兵,正在执行sss级肉林污染区任务......”
“我的......”
“我的向导......”
“我的爱人......”
“我的新婚丈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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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是泽西珐......泽西珐。”
离渡那浅金色近乎于白色的睫毛如同羽翼般猛地颤了颤,他像是想起什么似的,终于摘掉了刻板的面具,脸上露出惊恐的表情,“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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洒金似的日光下,皮毛都泛着银光的半大雪豹比主人更快反应过来,猛地刹住脚调头往回狂奔而去。
离渡跟着雪豹挤过肉墙,满目疮痍,四处都是鲜血和被斩断的触手,那颗变异的肉瘤树底下两道身影被猩红色的触手死死的并排钉在树干上,白若流垂着头,面如白纸,早已被触手吸干了血肉,只余下一层薄薄的干瘪的皮依附在骨架上。
柳三澄听到他的哽咽声抬起头,吐出一口血后,用自小到大操着的那种地痞流氓似的语气嬉笑道:“都是泽西珐,是泽西珐害死了我们......你是泽西珐的小/婊/子,来给我们陪葬啊。”
离渡下意识的辩解道:“不,不是泽西珐,不是泽西珐,泽西珐不会错......”
银发哨兵的声音逐渐虚弱,像是负隅顽抗的帮凶。
“泽西珐临时修改了撤退路线,就是他想害死我们,我们神圣的圣子,我们无所不能的向导,亲手埋葬了渡鸦队!”柳三澄的神情变了,血红的眼睛几乎瞪出了眼眶,犹如恶鬼版狰狞道:“离渡,你来给我们陪葬——”
嘶哑声戛然而止,他也死了。
一根猩红的触手将柳三澄血淋淋的心脏活生生的挖出,队友滚烫的血溅到到离渡脸上,银发哨兵的一半脸瞬间也变得血淋淋的,他的视线中一片猩红,年少的哨兵像是卡住了,半晌,他才操着喑哑的嗓子念道:“......修改了撤退路线,他害了渡鸦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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银发哨兵伫立在断肢血肉里,像是陷入了某种诡谲的梦境,那张精致的脸上一会儿涕泗横流,一会儿笑靥如花,最终他脸上的表情变得一片空白,只是喃喃道:
“泽西珐......”
“我会亲手......杀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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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命波动正常。”
“心跳稳步加快。”
“嗯......眼珠迅速滚动,他陷入了噩梦,对......注射适量安定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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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渡嗫喏着饱满如花瓣般的嘴唇,从叽叽喳喳的打扰中睁眼那双银灰色的眼眸,刺目的射灯让他下意识阖眼,想抬起酸痛的胳膊挡在眼前,可手臂上插着的那些各色管子率先吸引了他的注意。
“这是什么?”干枯的嗓子发出呕哑干涩又难听的声音,离渡嫌弃的皱起了脸,他这是像电影里演的那样夺舍了一个半截入土的老头子?嗓音的跟鸭子一样。
在一旁捧着智脑写写记记的四眼白大褂猛地抬头,两只大眼睛透过两个圆框精片和离渡大眼瞪大眼,离渡从休眠舱伸出手来,那人才像是被吓到一样,见了鬼似的大喊道:“醒了,000号醒了!快去报告给六皇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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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皇子?
他记忆中恒曜帝国只有五个皇子啊,虽说皇子数量不对,但离渡已经基本排除了他穿越到其他世界夺舍老头子的想法,因为方才在白大褂眼睛的倒影中,他清晰的看到了自己的身影。
半长的银发,圆眼,还有熟悉的银色眸子,只是......
他一把扯掉手臂上连接的管道,不爽的捏了捏胳膊,咂了咂嘴,这也太干瘪了,不知道究竟躺了多少年,曾经令他骄傲自满的肌肉都退化成了软肉,糯不拉几的肉薄薄的覆在原本便不大的骨架上,还有他费尽心机美黑的皮肤,也已经变回了近乎透明的白皙。
身体似乎一下子全都回到了原点,离渡气的磨了磨了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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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管怎么样,他都得先离开这里找人问一问。
离渡像是猫一样轻手轻脚又灵活的翻出了休眠舱,白色的上衣随风掀起,露出里头劲瘦又白皙的腰肢,可他丝滑的小连招在落地时出了差错。
“咔”的一声,银发少年便捂着腰趴倒在地,瘪起嘴被自己废到捶地,恨恨的嘟囔道:“怎么回事!”
他一个S级的哨兵别说翻一个还没半个人高的休眠舱,就是从五层楼往下跳也未必有事,今天一定是流年不利,否则他怎么可能扭到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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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渡嘟囔着扶着刺痛的腰和休眠舱想慢慢站起来,一缕嗅起来清苦交织的奢靡香水味钻进他的鼻子里,随之而来的还有一声轻笑:“原来小猫也会扭到腰。”
听到熟悉的声音,银发少年的脸倏地僵硬起来,分不清梦境还是现实的场景再次塞满了他的脑海。
猩红触手、尸体、渡鸦徽章、深林里畸形触手上千双的眼睛直勾勾的盯向他、最鲜明的是柳三澄那一张一合的、血淋淋的嘴唇。
“都是泽西珐,是泽西珐害死了我们......你是泽西珐的小/婊/子,来给我们陪葬。”
“泽西珐临时修改了撤退路线,就是他想害死我们,我们的圣子,我们无所不能的向导,亲手埋葬了渡鸦队!”
“离渡,你来给我们陪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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银发少年的脊背挺得很直,透过单薄的白上衣甚至能看到他后背上凸出的蝴蝶骨,他肉粉色的手指正摁在腰窝处,白色的布料甚至凹进去一块。
从背后看,离渡只是像小孩子骤然被大人逮住做坏事,突然呆住了一样。
他感到身后之人微微叹了口气,随之浓郁的清苦香气密密匝匝将自己包裹起来,哨兵远超常人敏锐的嗅觉让他小小的打了个喷嚏。
下一秒,看着便昂贵的宽大西装披在了银发少年瘦削的肩头上,身后那人似乎真的以为离渡冷,一双修长的大手很是体贴的环住了他,伸到离渡胸前帮他扣扣子:“冷?我让人把温度调高一些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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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双大手扣完扣子安抚似的轻轻拍了拍离渡的胳膊。
萦绕在耳畔的询问也像是哄孩子似的,记忆里,那人对他说话好像也总是那么温柔。
那个人,像北地冬日白色的太阳,不过分炙热,不过分冰冷,总是柔柔和和的像一层轻纱笼罩着他,记忆里总是在教堂长长的走廊尽头等着他。
那个人站在走廊尽头的阴影中,黑发黑眸,轻轻歪头朝他一笑,继而对他张开怀抱:“小猫,过来,到我这里来。”
离渡花瓣似的粉唇渐渐发白,他终于想起什么似的,眼神在一刹那间从迷离中挣脱出来。
环住银发哨兵的高大男人感受到怀中人稍稍放松却立即紧绷起来的脊背,只听见对方冷冷的叫他的名字道:“泽西珐,渡鸦战队呢?”
前半段有真的也有小渡脑补的,类似于他十年的梦魇这样~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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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第 1 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