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角的一千种死法 第23章 立场（四）

张丽这几天没有现成的饭菜可以吃，她自己倒也不亏待自己，冰箱里好的食材她优先给做了，她也不是只做给自己一个人吃，反正他们两个老人自己爱吃不吃，她占理的。

张丽那样嚯嚯食材，把老太太给心疼的不行，主要是吃到张丽肚子里去了她就是不爽，干脆就不买菜，还断了给张丽的生活费，就是买菜也只买些白菜萝卜这样的便宜素菜，他们吃过苦的人吃这些也不会太介意，张丽能不知道他们是在针对她吗？她吵着要吃肉，余美华就还是那套说辞，医生说不让孕妇吃太好，张丽觉得只是不让吃太好，没说不让吃肉，明明人家说的是荤素搭配，营养均衡，肉类不宜过量。

他们虽然抠，但又爱面子，对付这种爱面子的人张丽也有办法，她跑楼下饭馆里吃饭赊账，就点一个荤菜，让把账记在王澜头上，人家问她就实话实说，什么婆家人不给钱，不给做饭吃，要她一个孕妇每天自己做水煮青菜吃，要不是因为怀着孩子她也不至于这样厚脸皮赊账，她以前上班存的钱婚后都花光了，丈夫是一分钱不肯出的，说多了都是泪，她的遭遇在小区里广为流传，气的余美华两口子想捏死她。

闹的难看他们两人把王澜硬叫回来，让他好好管管张丽，王澜也很烦，这种女人不知道什么叫家丑不可外扬吗？既然她想吃肉，那就让她吃个够，王澜一气之下把冰箱里填满了五花肉、牛腩、鸡腿……这类的高热量肉食，还买了一些酸奶饮料这些糖分高的食物，一片绿叶子都看不见，吃吃吃，多吃点把自己吃死才最好，大家都解脱。

花了这么多钱，王澜好心疼，他没好气的说：“吃啊！你不是说我们家虐待你吗？你不把它们吃完我跟你没完。”

“你们家就会抬杠是吧？不是全素就是全荤，要么饿死我要么让我肥死是吧？人家的荤素搭配你们是永远只听一半，想要我的命你们直说啊！有必要这样搞事吗？要不是怀了你们家的种，你当我愿意受你们的气吗？要不要让那些街坊邻居来评评理，我还怀着孩子你们却想要我的命，我死了你们也别想再找一个冤大头。”

“又是这一招，你就不能有点新花样吗？我按照你的心意做了你还能挑刺，到底是谁不讲理？这日子你爱过就过，不过拉倒。”王澜把门狠狠一关，四仰八叉的睡自己床上玩手机了，他都做男人了，咋还这么憋屈呢？

这一招管用就成，但张丽也没有再闹什么，虽然闹的难看，但彼此都是不想离婚的，高不成低不就，离了都不是那么好找的，看在孩子的面子上，凑合着过呗！

冰箱里的肉吃了很久，张丽孕晚期才彻底吃完，没有吃完他们家里人没有谁去再添置新的肉类，隔几天买些素菜混着吃就行了，张丽怀孕情绪不好，她觉得憋屈却也不咋好闹，都是些正儿八经的好食材，虽然冻的久了点但也没太大影响，也按照她的要求荤素搭配了，冰箱里的肉也是为她屯的，闹出去不占理了。

他们除了必要交流基本都不和她说话，也没有要她做家务，但她的衣服得自己洗，有洗衣机能累到她个啥，她没有零花钱，但产检费用是给了她的，每次余美华都陪她去，缴费都是余美华自己去，别的钱一分别想，家里有吃的，孕检生产的费用他们家里包了，她闹成那样，还想有什么别的要求，这不是无理取闹吗？

她被冷暴力对待着直到生产，胎儿体重控制的好，医生直接让顺产，她宫缩痛的惨叫连连，提出想打无痛，他们家里却没一个人同意，就是不想给她花钱，打无痛对小孩也没好处，便宜她张丽怎么可能。无痛有后遗症，无痛对小孩脑子有影响这些“顾虑”让他们拒绝了签字，助产士也没多劝，又不是要命的事情，话太多人家还误以为她是搞推销拿提成的，他们一家子面相看上去都不好惹，这年头明哲保身重要。

折腾一晚上最后张丽平安生下一个六斤一两的男孩，王家人都很高兴，孙子有了张丽就不那么重要了，老王家的根不会断了，老人对子孙满堂的执念是无比深刻的，她以后要是懂事点，他们就不赶走她，孙子他们不嫌多，但她还是死性不改那就别怪他们无情了，一个搅家精留着过年吗？

张丽得知自己生了个儿子觉得自己腰杆硬了，她是这家里的大功臣，提些要求并不过分吧！敢提离婚，她就带着儿子走，反正两岁以前小孩那都是判给她的，要是他们想要孩子那就得给她足够的利益，她可太知道这个孩子对他们家有多重要了，王澜那个**丝在离异情况下还带个孩子想找个冤大头，张丽表示他办得到她跟他姓。

张丽的月子不是很好过，他们想让王志成喝母乳，王志成就是张丽儿子的名字，只有母体营养充足才能让他们家的宝贝蛋吃饱喝足，食物大多都是肉类，多余关心是没有的，全家人都围着小孩，白天轮流抱着孩子睡，晚上小孩就不睡床，王澜不想听小孩哭闹，就宁愿睡沙发上，心疼的余美华让张丽赶紧哄孩子，她心疼孙子哭也心疼儿子睡不好，白天他们带孩子咋不哭闹，到张丽那里就哭个没完，反正错的只有张丽，她自己无能折腾的全家人都睡不好。

张丽也不是那好脾气的，她堵奶了，晚上王志成还哭闹个不停，身体心理上的不舒服让她本来就已经很暴躁了，还有个死老太婆不停的指责她，让她不好过那就都不要好过，不是嫌她带不好孩子吗？那就把这个麻烦精处理了，大家都落个清净。

当着余美华的面，张丽面色狰狞的用枕头捂住了王志成的脸，余美华一时间都没有反应过来，听见孙子的哭声变的微弱，她赶紧抓着张丽的头发把她扯到一边，张丽没有特别挣扎，顺势松了力道，她其实不是真心要杀了自己儿子的。

“你个天杀的，多大点事你就要弄死他，快来人啊！这疯婆娘要杀人了……”余美华一边骂一边把枕头赶紧拿开，心疼的抱起孩子，他小脸憋的通红，还好他能哭的出声，“乖孙啊！奶奶看看啊！没事没事了，你可千万要好好的，别怕别怕，奶奶保护你，你那狠心的妈太不是个东西了，他想要你的命啊！”

另外两个男人姗姗来迟，余美华见到他们就开始告状，她让他们一定要好好的教训一下她，她敢杀人，他们有足够的理由教训她，就是打的狠了点那他们也是占理的，而余美华早就把她乖孙抱远了点，把场地留个了他们三人，这是他们家为数不多的默契。

张丽毕竟是个女人，她又处于产后虚弱的阶段，她怎么打的过两个男人，她被按着打，她的反抗微不足道，更让她屈辱的是一个老男人压在她的身上，以打她的名义悄咪咪的揩油，她的男人还压着她的身体，对此不知是视而不见还是毫无所觉。她反思自己实在是太天真了，居然觉得自己一个外人斗得过他们一家子，闹点脾气只是小打小闹的，他们今天敢群殴她，开了这个先河，以后她在这个家里是绝对没有好日子过了，这日子是没法过了。

她被狠狠殴打了一顿，鼻青脸肿的，身上有很多地方也青紫疼痛，她的哀嚎让一家人都觉得痛快，看这个恶婆娘还敢不敢嚣张，她不是挺能耐吗？就该这么狠狠的收拾她。

他们把她一个人关在房间里，让她好好反思，以后改改脾气还能过下去，张丽一声不吭，她狼狈的样子让他们压不住嘴角，活该啊！活该，她以后再不听话这样收拾几回就对了。

张丽报警叫救护车一条龙，她就躺在床上等着，他们没有收走张丽的手机，显然是他们忘了张丽喜欢把事情闹大，或者说他们觉得张丽举目无亲，他们被暂时的胜利蒙蔽了双眼，让他们觉得她翻不起来浪花，没有把她的手机给缴了。

救护车先到的，救护车的到来让许多人探头探脑的看热闹已经很让人恼怒了，他们不让张丽去医院，只是皮外伤养两天就好了，况且本来就是她做错了，她还有脸叫救护车。不一会儿还有警察来了，这让他们更觉得丢人，一点小事至于吗？他们动手那都是有理由的，但无论如何他们打人那就是不对，所以该怎样就得怎样。

家庭暴力又向都是轻拿轻放的，批评教育也就算了，顶多也就关个几天，但张丽把她公爹猥亵她的事情也交待了，本以为两父子会有隔阂，但王澜是王兰，本质上她是一个女人，她怎么会对另一个女人有占有欲呢？又不是她的男人被女人给睡了，王兰和她的爹以及老婆都是没什么太大感情的，听到这事甚至还有八卦的兴致，就是余美华炸毛了，一个巴掌拍不响，这肯定不是老头子一个人的错。

因为没有证据，只有张丽一个人指认，这也可以说是她因为报复而造谣，王老头一个劲的否认，反正他就是不承认猥亵儿媳，这事又没一个让人满意的结果。

张丽做了全面的检查，花的钱让他们心疼的不行，没有伤到内脏，但肋骨断了两根，还有各种软组织损伤，她需要住院，她也确实得了产后抑郁，她这钢铁般的女人都折损在了这个地方，实在让人是唏嘘不已。

她讲述自己的遭遇，让医院里的人都对那一家子没个好印象，把人家当个生产的工具人，最后把人家活生生的憋疯，真不是个东西。他们来医院看她也只是为了给孩子喂奶，他们要求医生不给她用抗生素，怕影响到孩子，因为报警的问题，他们一个劲的让出院，不想让她在医院继续治疗，那些多余的收费他们不认，反正也没什么特别的治疗，所以还不如回家去，只要她不犯病，他们怎么会打她呢？什么产后抑郁，那都是矫情的代名词，心情不好凭什么就可以伤害小孩，多教育几次就乖乖听话了，听说产后抑郁会自杀，她为什么不去自杀呢？

他们的所作所为让张丽越来越心冷，她虽然也不是什么好人，但这不代表他们就可以欺负她，本来只是想过上好一点的日子，只是想走点捷径，怎么就这么容不下她呢？她只是没有按照他们的心意做牛做马而已。

张丽越来越沉默，他们以为她老实了，这就对了嘛！她报警有什么用，家事而已，警察也就批评教育了他们，丢的是一家子人的脸，反正坏名声都已经众所周知了，所以他们也就不装了，看她难受他们就开心。

没人放心把孩子交给张丽带，孩子现在都是老人带，他哭了余美华就抱过去给她喂奶，王老头敢踏进张丽房里一步余美华就要骂人，她还记得张丽的话，虽然她迁怒张丽，但老头年轻时是个什么德行她一清二楚。

王志成四个月的时候张丽又怀孕了，虽然芯子是个女人，但男人的躯体让王兰该有的**并不缺少，又没有做避孕措施，张丽顺利怀孕，用怀第一胎用剩的验孕棒测试了一下，看到那两条杠，张丽嘴角扯起来一个笑，把这些工具全部都处理了，她不会把这个消息提前告诉他们。

夜深人静的时候张丽很兴奋，所有人都睡着了，她悄悄从厨房里摸了一把菜刀，打开了公婆的房门，孩子被余美华抱在怀里睡，难怪她儿子不亲近她，这老太婆比她这个亲妈跟孩子还亲密，实在太让人生气了，但她的目标可不是她。

没有一丝犹豫，张丽把刀辉向了王老头，杀鸡就要抹脖子，人也是没有区别的，一手捂住他的嘴巴，一手用力的在他脖子上用力来回划拉几下，血飙的到处都是，杀人的动静一点都不小，余美华醒了，虽然屋里的光线并不是特别明亮，但发生了什么事情她看的一清二楚，疯婆娘把她老头子给杀了。

她把孩子紧紧抱住挡在身前，虎毒不食子啊！她儿子在她手上，所以看在孩子的分上，不要伤害她，余美华的恐惧让她喉咙像堵了块石头一样，一点声音都发不出来，王老头还没有死绝，捂着脖子绝望的挣扎着，他不明白他为什么这么轻易就会死去。

面对凶狠的张丽，凄惨的老伴，余美华真吓尿了，余美华的狼狈让张丽愉悦，她确实不会伤她，毕竟她坐牢了还需要个人带孩子，她转身回了自己房间。余美华松了口气，刚准备掏电话报警，突然想到她的房间里还有自己的儿子，而张丽手里还拿着那把刀。

也顾不得自己的大孙子了，余美华把他一个人扔床上，母爱让她战胜了恐惧，她要去阻止丧心病狂的张丽，她还不算特别傻，知道顺手拿上桌子上王老头没喝完的酒瓶，片刻都不敢耽搁的赶紧去救人。

王志成那个小孩也被这些动静给弄醒了，他睡觉是一定要被抱怀里的，身边没个人还闹哄哄的，不安的号啕大哭，他的哭声像是催命的魔音一样，把气氛推向了**。

张丽一把掀开被子，对准王兰的下身就是一刀，大腿也被砍伤了，无所谓她又不心疼多砍一个部位，把他传宗接代的工具毁掉就是她的最终目的，王兰痛不欲生，他睡的好好的就遭到了撕心裂肺之痛，一声哀嚎睁开眼就看到张丽满身是血的站在他身边，余美华听见儿子的叫声痛彻心扉，她的儿啊！

她的儿还活着，但不能让张丽在补刀，余美华先下手为强，对准张丽的脑袋就是一酒瓶，酒瓶子碎了，张丽的头上也留下了血，她只是缓缓的看了余美华一眼，没有再持刀伤人，只是提着菜刀去了自己儿子的房间，她抱起了这个和她没有多少亲近时间的儿子。

余美华看到自己儿子凄惨的样子手足无措，她慌的不知道该怎么办，王兰让她赶紧叫救护车，他顺手用被子捂住重点部位，出这么多血该不会死掉吧！王兰可不想再死一次，万一他没有了下一次机会重生呢！

张丽随手把血擦在公婆的床上，抱着孩子给她喂奶，这是最后一次给他喂奶了，闻到熟悉的味道，王志成张口嘴大口喝奶，床底下是没了生命体征的王老头，真好，他再也不会用不怀好意的眼神看着她了。一手抱孩子，一手用手机打电话报警，这是第二次报警，不知道这一次会不会得到一个满意的结果。

张丽从来就没有想过要跑，男人杀妻都不会判死刑，但好像女人杀夫又是另一个判法，她主动自首，产后抑郁的证明，以及孕期杀人都是为了自己不被判死刑啊！这些因素叠加起来，她连无期都不会被判，蹲个几十年再出来找儿子养老，她对儿子可是很厚道的，给他留了个老太婆照顾他，还给他了一个再也不能生育的父亲赚钱养他，可怜天下父母心，虽然她杀人是不对，可这也不全是她的错啊！她只是一个被逼迫到绝境的可怜女人罢了。

王家又一次出名了，这一次还上了社会新闻，张丽被采访的时候声泪俱下，放大一下自己的痛苦遭遇，虽然她脾气不是特别好，但她从来都不是先挑衅的那一个，她只是为自己的幸福生活多争取了一点，虽然她恨他们一家人，也没有做下什么灭门惨案，只杀了对她有邪恶念头的公公，这都是保护自己的手段罢了，况且她杀人后也后悔了，砍伤丈夫后她就收手了啊！还不都是因为王澜不顾及她还在哺乳期就和她发生关系，不做避孕措施一点都不顾虑她的身体，所以她一气之下给他绝育。

最终张丽因为故意杀人和故意伤害被判了三十年，她杀人的理由和动机情有可原，又是一个孕妇，还有自首情节，所以不可能死刑，她好好在牢里表现可以争取减刑，早点恢复自由。

九个月后她又生下来了一个男孩，叫王志伟，这孩子余美华不情不愿的养了，她儿子废了，出了这种事情怎么找老婆，不把两个孙子养大她和他儿子以后都没有指望，虽然恨张丽，连带着也迁怒两个孩子，但又忍不住把他们当做希望，每天遇到不顺心的事她就骂骂咧咧，各种污言秽语都对着孩子乱喷，虽然生活上没有亏待，可他们很怕这个阴晴不定的奶奶。王兰只管尽最基础的抚养义务，他要不是为了他们两个养老早把他们扔了，众所周知他是个没有男性尊严的废人，虽然他也是最近几年才有的这个东西，但被人嘲笑也是会让他抬不起头来的，他不打那两个孩子已经是他脾气好了，比起发疯的奶奶两个小孩更害怕那个一脸阴郁的父亲。

在这样家庭氛围里长大的孩子怎么会心理健康呢？妈妈杀了爷爷，废了爸爸，外人总是对他们议论纷纷，他们没有搬家的资本换个地方生活，在学校里被孤立，在家里忍受两个大人极端的情绪，他们互相抱团取暖，他们只想早点长大，早点逃离，找一个没人认识他们的地方重新开始生活。

当他们比余美华更高大的时候余美华少了许多谩骂，两个大小伙子站那里就挺有压迫感。王兰不会过多的给两个孩子钱，尽心尽力培养不一定有个好结果，他们有本事就自己想办法，反正九年义务教育给坚持完了后面就和他无关了，自己成绩差就没必要去读书了，以后能养活自己就可以了，私心认为太优秀了把持不住。

好在两个孩子争气，他们成绩好还想继续读书有的是办法，只要成绩好学校给你倒贴，虽然天分一般，但为了逃离这个地方，学习的苦对他们来说不值一提。命运会善待努力的人，虽然不能考公，不能当兵，但大多数大学都不会拒绝他们，他们选择了一个外地学校，余美华和王兰都不同意，但他们已经长大了，他们怎么闹都改变不了他们的想法。

兄弟二人走了，余美华很快的就倒下了，她好像失去了活下去的动力，她快不行了的时候兄弟俩回来见了她最后一面，这个老人虽然嘴巴很毒，但一直有尽心尽力的照顾好他们的。

“最后，我希望你们以后能耐了不要不管你们爸爸，不要让他孤苦无依，他这辈子很不容易，虽然他对你们表现的不够关心，但该你们的他没有少你们的，你们答应我，不要让我死不瞑目。”

“好，我们听你的。”

“我也是，以后绝对不会不管他。”

余美华到死都在为自己的儿子打算，她知道兄弟二人对这个家的意见，但养大了他们，仅仅只是要这一点回报这并不过分，她安心的闭上了眼睛。

王兰可能是被阉割的原因格外长寿，兄弟二人遵守承诺一直都有管他，他们没有把他接到身边照顾，而是请了一个保姆，该有的生活费都是给了的，有病看病，多余的关心却是没有的，这也算是一个不错的结局。

张丽并没有等到出狱的那一天，她连生两胎，监狱又是那种环境，在坐了二十多年的牢后就死了，王志成带走了她的骨灰，把她撒在了海里，希望死在牢里的母亲自由。他看过张丽的采访视频，看了不止一遍，他同情他，但又怨恨她，如果可以为了他忍耐一下，该多好！

吸取上一代人的教训，兄弟二人都没结婚，恐惧家庭，恐惧婚姻，上半生困在家庭里痛苦挣扎，下半生只为自己而活，活的潇洒，活的开心，这样也不枉此生，不怕死后无人收尸，因为死后只不过是烂肉一堆，活够了就找个风景秀丽的地方把自己埋葬，为大自然奉献一丝力量。

王志伟先一步离开这个世界，他不比哥哥在好的条件下诞生，身体素质比不上王志成，在他死后王志成把他火化，把他的骨灰也撒向了大海，让他和妈妈团聚，他知道弟弟一直都是想念妈妈的，他不是在一家人的期盼中出生的，他感觉自己没有被任何人爱着，他的诞生方式让他极度自卑，他很想很想知道妈妈的怀抱是一种怎样的感受，死后让他和妈妈在一起吧！

王志成一直在等他最后的一个担子被卸下，王澜晚年身体不怎么好，他直接把人放疗养院里，他处理了一家子人的房产，还有兄弟俩多年的积蓄，租了一个小套房自住，这些钱够他们父子安享晚年，钱生不带来死不带去，该花就花，如果钱花没了人还没死，他就带着他爹找个地方一起死，这样也不算违背约定。王澜在疗养院住了五年就安详离世，他感觉自己这辈子好像很失败，但又感觉能过的下去，死后她内心感慨这世道果然还是当男人好，她这么失败的男人都能安享晚年，如果还能有下一世，她还是要当男人。

王志成失去最后一个家人后选择出去旅游，他把钱花的差不多了就选了自己最喜欢的原始森林结束自己，挖个坑，给自己垫上舒服的睡袋，收拾整洁后躺下，吃下一瓶积攒已久的安眠药，他长眠在这个自己选择的地方，死后会发生什么他也不知道呢！在死亡的前一刻他是没有遗憾的，这已经够了，可真的没有遗憾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