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角必须偏离美强惨人设 第4章 变化

僵硬地一屁股挨到车上，司伯鹤看了两眼这人俊美得不似真人的脸，他扭头扶额，竟完全不想理会。

080忽地出声：【司司，你要是实在不乐意理他，不如我带你去看点好看的？】

“怎么带？什么好看的？”

080严肃道：【灵魂分隔术：通过复制你魂魄的方式，在维持这个场景的同时，还能附着到另一人身上查看当前和过往经历的法术。怎么样，要不要体验一番？好不容易掌握的能力，第一次试验就交给你了。】

听上去非常不靠谱，但司伯鹤跃跃欲试：“那我想看主角马上要去哪里。”

以他的生活情况，绝不会是回家。

知己知彼才好培养感情嘛。

不管怎样都比在这和路白羽相看两生厌强得多。

080干巴巴地问：【你就不好奇原主那远在国外的父母吗？】

这俩心大的，自小就爱待在国外到处旅游，浑然不担心自家儿子长成个什么混世大魔王。

只要不是违法犯罪，干啥都有他俩兜底。

司伯鹤都不知道这是小说剧情需要还是他们真的就是这样的人，反正挺佩服的。不过他有点震惊：“你的力量还能跨国？”

080骄傲得电子尾巴都要翘上天了：【那是自然！别说跨国，这个世界的每一个角落都逃不掉我的覆盖。】不过那会消耗它很多能量，而且它也不能时刻帮助司伯鹤做事，否则这样对他寻回记忆也没好处。

考虑了两秒，司伯鹤果断道：“去找戚楚弋。”

080遗憾地说：【行吧，猜得到你的选择，那你准备好。】

车窗外刮起一阵风，花草树木被牵动得不停摇曳，在暗中的枝条影影绰绰舒展开来。

【若近若远，忽忽尔御；残骨天朔，掩掩尔得；无善无恶，与汝为一；人来他往，地归阴阳……】080突然正正经经念起咒语，令司伯鹤一时不知道要说什么。一直以为系统是什么外星科技，没想到居然会东方传统术法。极强吸力从远处袭来，再次有意识的时候，他已经不在车中。

星期天，轮班制。

戚楚弋不用去网吧打工，他径直往一家高端私人医院走去。

面色虽然不显，步履却明显匆匆。

司伯鹤以灵魂形态跟在他身边，有些新奇：“我没附到他身上？”

080：【看来还需改进，第一次试验不太成功。】

察觉到系统有些失落，他安慰道：“不会不会，这样就很好，我挺喜欢飘在外面的，真要附进他身体里，反而很奇怪。”

080立马不蔫了。

不远处是一片樟树林，从学校外面的大马路走来，越是靠近，环境越发清幽。

戚楚弋的目的地就藏在这片林子的其中一侧。

“仁爱医院？”

【这家医院隶属路家名下，其顶尖医疗技术吸引来全省各地患有疑难杂症的病人，只是高昂的检查和治病费用令普通人家望而却步。】

司伯鹤不解：“那他怎么会？”

【原本，主角是绝不可能踏进这样的医院半步……司司你先看会儿，等下我给你看他与此相关的过去经历。】

夜晚的医院走廊寂静无声，安静到但凡有人发出一点轻咳，差不多半层楼的区域都能清晰听见。如果不是彻夜通明，在墙上挂有许多白衣人像的情况下，来这里的人都能随便被吓到。

戚楚弋朝着目的病房疾步走去。

熟悉的纯白墙面、熟悉的惨白灯光、以及熟悉的某些病人痛苦的呻吟声，这个来过无数次的地方、这些听过无数次的声音，都令他麻木又平静。

一个中年妇人忽地从他刚要经过的病房门口横冲直撞出来。

霎时间，他尚未养好的肩膀骨骼又遭重重一击。

本来司伯鹤要去帮他垫住，但忘了自己是灵魂状态，这人只能将他穿透过去砸到墙。因为疼痛过甚，戚楚弋皱了皱眉，眼睛有生理性的刺痛与模糊，但也只是一瞬。

他抬头，从这位女士涣散的眼神以及苍白的面孔上遮掩不了的茫然无措来看，显然不是精神状态稳定的正常人。她呆滞痴笑着站在那，双手好像抱着什么，其实明明只有一片空气。

戚楚弋正要无视，转而继续向前。

“小兄弟对不住、对不住，我夫人她身体不好，不是故意的，实在对不起。”

一个西装革履的男人赶来，他面容疲惫，这样凉爽的夜里，他的额上却有几滴汗珠。

他不停鞠躬道歉，显然处理这种情况很是习以为常，随后便是轻轻地将他的妻子揽进怀中，那位女士本来有点狂躁的四肢逐渐被安抚下来。

戚楚弋对男人摇摇头，静静地看着他们片刻，沉默地走了。

司伯鹤不太确定道：“他这是想到父母了吧。”

080：【看上去是的。】

安静的高级病房里面只有一个瘦弱老人的身影，白色大理石在灯下反射出冷冷的光。老人佝偻着坐在窗边，青筋凸起、苍老得像树皮一样的双手此刻正在颤颤巍巍织一条围巾。

司伯鹤眼见这格外高挑的少年蹲到她身边，他跟着他下意识挪了挪，避免挡住光源。

老人原本机械的动作渐渐变慢，随即抬起头，慈爱的眼神比云朵还要柔和。她不知道是不是感应到了什么，呵呵笑着打趣道：“小弋今天交到新朋友啦？”问这话，司伯鹤可好生竖起了一双耳朵。

戚楚弋不动声色将手覆在老人的手背上，阻止她继续织下去。听见这话，脑海中好像想到了什么，在老人柔和期待的注视下，他只是迟疑纠结了两秒，便淡淡应了声：“嗯。”

老人肉眼可见的开心起来。

司伯鹤嘴角也翘起。

“系统你看我，这才见面两次，他就承认我是他朋友了。”

呵，这么臭屁？080冷酷道：【你醒醒，他这是不想让奶奶担心。】

他又不傻，心里当然知道是怎么回事，但是：“你倒是顺着我安慰我一下呀。”

080：【不要。】

他们的吵吵闹闹终究只有自己听得见了。

外面的高楼大厦亮着五彩斑斓的光，安静的病房似乎与这个繁华世界早已割裂开来。

“奶奶，冬天已经过去了。”似是怕惊扰到什么，男孩声音很轻，夹杂着平时不易显露的温柔。

080适时对司伯鹤说道：【老人眼睛本来就不好，加上思维清醒的时间也不多，主角这次好不容易过来一会儿，可能早就做好了面对神情呆滞的奶奶的最坏准备，但是老天似乎还是愿意给他这样运气一向不好的人一个惊喜。这条围巾从秋天织到冬天，又从冬天织到春天，即使很快要迎来夏天，它估计也不会被织完。】

老人愣神片刻，随后有点沙哑的嗓音在屋内响起：“是吗？冬天这就过了啊？”

戚楚弋点头，随即便是自然而然地将围巾收起放入抽屉。

“没事，小弋不用在奶奶身上耗费太多，奶奶知道，你还有很多要做的事……”

闻言，少年定定注视老人半晌，浅浅勾起唇角，原本清冷的双眸如同冰雪顷刻融化，他知道老人的意思。

可此时此刻，已经没有什么比奶奶更重要的了。

两人一系统离开之时，司伯鹤轻声说：“下一次，她还会把围巾翻出来。”080悠悠道：【有什么关系？主角还会给它放回去的。】

它提醒一句：【我们先回你身体里去。】

车里。

司伯鹤闭着的眼睛瞬间睁开，脑子稍微有点晃。他赶紧甩了甩头，一巴掌拍开身边那人想伸过来摸他额头的手，080根据和戚楚弋记忆建立的链接，再次带他进了一个地方。

这里雾蒙蒙的，应该是个幻境，不像刚才那样清晰，画面闪现很快，各种声音都更加模糊，但也能听得清。

在父母车祸横死的噩耗传来之时，戚楚弋中考最后一门刚刚结束。

校门口，原本意气风发神采奕奕的小少年瞬间被黑暗埋葬，天塌下来也不过如此了。之后，他的奶奶也闻讯病倒，经过一番不太有用的治疗，此时已经没有给她治病以及供他后续读书的资金来源。

就此放弃吗？可她已经是唯一的血缘亲人。

凭借格外优异的成绩免费就读松阳八中，加上辛苦打工，只要考上一个好大学，只要奶奶可以再等等，戚楚弋的人生也许有机会慢慢回到正轨，没想到才开学不久便迎来一位不速之客。

他认得他，司伯鹤也认出来，这就是此刻坐他车里的路家二少，路白羽。

这同样是个小少年，衣着打扮精致高贵似童话故事中的王子，他温柔地笑着，眼中却满是高傲和不屑：“你奶奶需要更好的治疗设备和医生，她的阿尔兹海默病不是靠你一个刚上高中的普通学生能对抗的。”甚至他偏要加重“普通”二字。

司伯鹤忍不住心想：才不普通，他可是这个世界的主角。

这人第一次找戚楚弋说话以不被搭理而告终。

但是接下来还想要住院，就需要更加昂贵的医疗费用，这些压在男生的身上实在喘不过气，更让他受刺激的，还是“奶奶越来越频繁认不清他的脸”这样可怖的日常。

那人再一次找上门来，几乎没有太多迟疑，戚楚弋面无表情问：“要我做什么？”

男孩脸上当即绽放出一个勉强称得上真心实意的笑，却好像毒蛇伸出了獠牙。

他说：“很简单。”

“高中三年，我要当年级第一，并且你必须尽可能把成绩压低。”

很划算吧，只是要你放弃学习成绩这样的虚名而已，换你唯一亲人的性命呢！

司伯鹤震惊地睁大双眼：“原来是这样……”

戚楚弋刚要答应，路白羽就恶劣一笑，补充道：“包括高考。”

少年红了眼眶，死死捏紧的拳头一瞬间仿佛失去了所有力气，他疲惫地应答：“可以。”

这些都是已经过去的影像，阻止也不再有作用。

从幻境回到现实，司伯鹤素来温和爱笑的嘴角此刻拉得平直，他皱着眉，心中第一次看清080描述的任务。

不是说要在主角达成美强惨人设之前进行彻底的阻止吗？

可是，现在戚楚弋已经挺惨的了啊？

在本该幸福的年纪得知最爱的父母惨死，肇事之人又辩解说这只是意外事故，唯一的亲人逐渐不认识自己，在别人做作业的时间他在为了生计打工，别人睡觉的时间他在努力学习，在校内校外都免不了无数人的冷漠、刻意欺凌或针对，要忍受精神和身体的双重折磨，他现在也还只是一个刚满18岁快要高考的学生，如果他父母还在，那他还是一个有人视他为珍宝的孩子呢。

也许是有点心疼，司伯鹤心里闷闷的，他指责系统：“080，你这个前置剧情一点也不前置，我看错你了。”

【司司，你要理解我，在他看来父母死亡还是意外事故，所以他的黑化开端在于昨天原本应该瞎一只眼的非意外剧情点，这种属于可避免的，而父母去世是不可避免的前置剧情，我也没办法呀。】

司伯鹤叹了口气，说：“我想看看他父母到底怎么死的。”

080：【那得去找路白羽的记忆了。】

编个咒语那么点字居然编了整整五分钟，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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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影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