逐光 第2章 军训

大学的第一课——军训就这么开始了。

大家换上迷彩服，看着岳凌和王淳章在那涂防晒霜一脸震惊。

“我说你俩怎么娘们唧唧的，还抹防晒霜？”夏小川嘲笑着。

“你懂个屁，哥得保持良好的形象，现在的小姑娘不喜欢你这样的野蛮人了，喜欢花美男。”说着还对着镜子整了整他精心吹好的头发。

“我对紫外线过敏....”王淳章面无表情的说，确实他的皮肤苍白的不正常，和一旁黑的发亮的夏小川成鲜明的对比。

大家胡乱侃了一会就开始了魔鬼训练，烈日下的站军姿，枯燥的踢正步，一通训练下来大家都叫苦不迭，女孩子们挤到为数不多的树荫下拿着帽子在扇，关睿也一直在抱怨：“真不懂弄这玩意干嘛的，折磨人。”

韩冬笑笑：“我倒觉得挺不错的，锻炼意志力。”

关睿一副看傻子的样子看着他，一旁的岳凌坏笑着：“他这叫抖M。”

关睿一脸问号：“啥叫抖M？”

“你查查呗。”岳凌依然笑着。

关睿还真拿着手机认真的查了起来，一边查一边读：“抖M这个词的含义是指xing癖倾向，即一种喜欢被虐待或控制的人。”然后空气停滞了一会，几个男生发出爆笑，韩冬嘴角抽搐。

“原来你还有这癖好。”关睿笑的坏坏的。

“胡说八道！你别让岳凌给带坏了。”韩冬的故作镇静，耳根的红晕却出卖了他。

军训除了折磨人意志的训练，也有同学之间的小打小闹，男生女生各自聚在一起讨论班里谁最帅/最美，岳凌挺会办事，会在大家晒的不行的时候把教官请客买的汽水和冰棍给人家分，本来岳凌就是个臭美爱打扮的人，关睿是硬好看，俩人很快就在女生中建立了超有人气的形象，岳凌甚至休息的时候跟教官一起吸烟，其实说是教官，他们也只不过是跟这群大学生差不多大的男孩子。

关睿被女生围着要微信，他大大咧咧地笑着，手指在手机屏幕上飞快地点，阳光斜斜地打在他脸上，把他的侧脸轮廓描得像幅画——高鼻梁的阴影落在脸颊，睫毛投下一小片扇形的影，笑起来的眼睛里闪着光。

韩冬坐在不远处的台阶上，看着他被人群簇拥的样子，突然觉得心里空落落的，还有点羡慕，他笑起来真好看，那么大方，阳光。

直到关睿拨开人群冲他跑过来，手里举着两瓶冰汽水，额发湿漉漉地贴在脸上，眼睛亮得惊人：“韩冬！教官请客，给你抢的！”他把其中一瓶塞进韩冬手里，瓶身的凉意顺着指尖窜上来，却压不住韩冬突然加速的心跳。关睿没注意到他的异样，拧开自己那瓶猛灌了两口，喉结滚动的弧度清晰得刺眼。

“看什么呢？”关睿用胳膊肘撞了撞他，“累傻了？”

韩冬猛地回神，错开视线看向远处的操场，听见自己的声音有点发紧：“没什么。”

“你白长那么高的个子了，还不是得我罩着你。”关睿开玩笑的笑着，一只胳膊自然的搭在韩冬肩上，手上的温度隔着迷彩服传来。

韩冬微微一笑，不置可否。他确实不喜欢争抢，有就有，没有就没有，关睿可不行，他必须得有，还得顺道带着好兄弟。

“诶，你觉得班里哪个女生好看？”关睿喝下一口汽水，胳膊肘碰了碰韩冬的胳膊。

“额，没感觉呢。”韩冬茫然，他确实没关注过这些女生。

“我说你天天军训干啥呢，不会真的是只在训练吧！”

韩冬喝了一口凉汽水，冰凉的液体顺着喉咙流下去，瞬间赶走了烈日带来的灼热，他笑着看了看关睿，没有回答。关睿无奈的看着他，接着说。

“我觉得那个谁谁还行，就是有点黑。你喜欢啥样的女生啊？”

韩冬认真的想了想，眼睛大的，鼻梁高的，热情大方的......越想越不对，他的想象中的人居然跟关睿的脸完美融合了。

此时他看着关睿的神情有一点一闪而过的不自然，“不知道。”

“你不会是没谈过恋爱吧？”关睿坏笑着。

“......”

“哎哟，纯情小处男！哈哈！”关睿大笑着。

“滚！”

有次站军姿的时候，韩冬感觉头很晕，但是以他的性格他一般都会坚持，不喜欢在人群中搞特殊被关注的感觉，后来越来越晕，他感觉汗珠顺着鬓角流到下巴，眼前出现一片片雪花，关睿看着他不对，“韩冬，你怎么了，你脸色发白。”

“没....”事还没说出口，关睿就拉着他朝教官报告，“教官，韩冬不舒服我带他去休息下。”这个时候韩冬眼前发黑，只能任由关睿拖着他到树荫下，韩冬比关睿高出半个头，关睿略显吃力的搀着他。

“你是不是低血糖。”说着从口袋里拿出块快要融化的巧克力喂给他。

“不知道，可能吧，忘记吃饭了。”口中的巧克力甜腻的化开，韩冬感觉自己舌头都在抖。

“傻子，这也能忘。逞什么强，不舒服不会说？”

“你还随身带着巧克力？"

“上次咱们班那个谁给我的。”

“哟，这就开始暗送秋波了。”

“我看你是缓过来了，知道臭贫了。”关睿看着韩冬嘴角的巧克力，想都没想，伸手擦去，韩冬愣了，关睿的手显得滚烫，轻轻划过他的唇，那么自然，跟他对视的眼睛黑的发亮，“我去给你找点凉饮料。”留下愣在原地的韩冬，关睿也很奇怪，他竟然毫不嫌弃的给另一个人擦嘴，搁过去从没发生过，他想不懂，索性不想了。

晚上大家围在一起开始军训拉歌赛，各班围坐成圈起哄要表演节目。韩冬缩在人群里假装整理鞋带，指尖却无意识绞着裤缝——他最怕这种被注视的场合，连说话都要在心里打三遍草稿，更别说当众表演了。

“哎，韩冬会唱歌！”关睿突然在他身后喊了一嗓子，声音清亮得像敲锣，瞬间把所有人的目光都引了过来。

韩冬猛地回头，撞进关睿笑盈盈的眼睛里。对方根本没给他拒绝的机会，把他往圆圈的中心推去。“他唱歌特好听，真的！”关睿冲周围人拍胸脯保证，“快去快去，别怂。”

韩冬站在圈子中央，几十双眼睛齐刷刷落在他身上，后背的汗瞬间浸湿了迷彩服。他个子高，比周围坐着的人高出一个头，像根突兀的电线杆，连耳根都在发烫。关睿在人群里冲他挤眉弄眼，还做了个“加油”的口型，那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样子，让韩冬想瞪他，却没力气抬手，然而他极力隐藏起这些紧张，在旁人看着还显着挺高冷。

“唱首什么？”有人笑着起哄。

韩冬攥紧拳头，喉咙发紧得像塞了团棉花。余光瞥见关睿正仰头看着他，夕阳把那双眼眸照得透亮，带着点期待，又有点笃定，仿佛在说“我就知道你能行”。

鬼使神差地，他清了清嗓子，报出一首歌的名字。

前奏在心里响起时，他闭上眼深吸一口气，再睁开时，目光越过人群落在远处的路灯上。声音刚出口时还有点发颤，但唱到副歌，那些紧张突然像被风吹散了——他的声线干净，带着点少年人特有的清澈，尾音会不自觉地轻轻上扬，和他平时说话时的温吞截然不同。

青春如同奔流的江河

一去不回来不及道别

只剩下麻木的我没有了当年的热血

看那漫天凋零的花朵

在最美丽的时刻凋谢

有谁会记得这世界她来过

......

周围渐渐安静下来，连蝉鸣声都仿佛低了几分。关睿原本支着下巴的手慢慢放下，眼睛眨也不眨地盯着韩冬，嘴角的笑不知什么时候收了起来，只剩点惊讶，又有点别的什么，藏在眼底深处。

唱到最后一句，韩冬的声音轻轻落下，几秒钟的沉默后，掌声突然炸开。有人吹着口哨喊“再来一个”，关睿第一个跳起来，扯着嗓子喊“韩冬牛逼！”，比自己拿了奖还激动。

韩冬低着头往回走，脸颊烫得能煎鸡蛋。路过关睿身边时，被对方一把拉住手腕，力道比平时重了点。“我就知道你能行”关睿的声音里带着笑，还有点他没听出的雀跃。

“你怎么知道我会唱歌。”

“在你洗澡的时候不小心听见的，只是没想到你唱的那么好，真棒，我真有眼光！”关睿笑的灿烂，带着韩冬也不自觉的扬起嘴角。

那天晚上回宿舍，关睿还在念叨“你唱歌的时候整个人都在发光”，韩冬背对着他铺床，听见自己的心跳撞在床板上，闷闷的。他其实没告诉关睿，唱歌时之所以能稳住，是因为某一刻睁眼，看见关睿正盯着他笑，像颗小太阳，把那些胆怯都晒化了。

小关就这么入室抢劫般的闯到小韩心里，他帮他争取，他推他上前，他告诉他，你真的很棒！小韩真的很需要这样的肯定！这也是这么多年他死心塌地暗恋小关的原因，有些人不一定不好，但是他心里总在阴暗里，所以本能的想去追寻一束属于自己的光…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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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军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