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伏警官有一名风系友人 第3章 第 3 章

那可不一定。

虽然波本对苏格兰的确是持有仇视的态度，但代号成员之间不允许互相残杀，就算波本对苏格兰有着诸多不满，也绝不可能在众目睽睽之下对苏格兰动手。

这也是诸伏景光敢在这个时候接近降谷零的原因。

只是感受着波本对他的态度，诸伏景光还是在心里默默地叹了一口气。

被幼驯染用这个态度对待，这还是头一遭。

但其实他本来就不能直接承认自己是诸伏景光的。

“诸伏景光”的死亡是天理一手促成的——如果不是天理的插手，那么按照他原本的计划，“风男诅咒”克的应该是苏格兰，而非是诸伏景光的本体。

那天死亡的应该是苏格兰，而非是诸伏景光。

但无论当时他的计划如何，现在木已成舟，覆水难收。诸伏景光的死亡已成定局，事情既然已经发展成这副模样了，就算说太多也无法更改。

在天理看来，诸伏景光已经死亡了，不可能再冒出第二个诸伏景光，而苏格兰也只能是苏格兰。

温迪说，要想让“诸伏景光”活过来，必须得让天理承认，诸伏景光还活着。不然就算诸伏景光以“苏格兰”的身份重新存活在这个世间，那他也只是“苏格兰”，而不是诸伏景光。

于是空给他出主意：在不惊扰天理的情况下，暗示其他人诸伏景光还活着，苏格兰就是诸伏景光。

只要大家都知道诸伏景光还活着，知道活着的苏格兰就是诸伏景光，等到这个时候天理就不得不承认他是诸伏景光了。

这一切都得要在不惊动天理的情况慢慢推进，空当时留在提瓦特就是因为天理的插手，所以诸伏景光知道，天理是十分难缠的。为了避开天理，他不能够直接告诉降谷零亦或其他人“诸伏景光没死”“他是诸伏景光”的这一事实，只能等待他们慢慢发现。

但降谷零对苏格兰的态度是一个很棘手的问题，诸伏景光也只能慢慢地去改变降谷零对苏格兰的看法。

那么第一步……诸伏景光的目光落在降谷零身上。

还是得要先给苏格兰洗白一下吧，他得要让zero知道根本不是苏格兰杀了诸伏景光。

他真的没有杀他自己！虽然基安蒂他们都是一副看好戏的神情，但诸伏景光还是就这样坐上了波本的副驾驶。

驾驶座上的波本也只是睨了他一眼，扯了一下嘴角，话语中意味深长：“你是真不怕我杀人抛尸啊。”

“我想我的能力应该还不至于任由你杀人抛尸？”苏格兰眉目微挑，并未将波本的这句挑衅放在心上，只是报了一个地址，“谢了波本，麻烦你将我送到那里就行。”

波本轻呵了一声，倒也踩下了油门，路径也是按照苏格兰给的路径前行，看起来并不是打算真的将苏格兰给抛尸。

“其实我觉得我们还是可以好好相处的，”苏格兰撑着下巴说，“就像现在这样。毕竟我们也没有什么利益冲突，不是吗？”

波本没有回他。

苏格兰继续说：“虽然我不知道我三年前究竟做了什么让你这样讨厌我，但我们日后想必还有不少需要搭档的任务，和解对我们来说是最好的选择。”

——要想在降谷零面前洗白苏格兰，那么苏格兰就不能够是杀死诸伏景光的凶手。

他证明诸伏景光根本不是被苏格兰所杀，最好是将苏格兰洗成一个仅是背锅的存在。得让降谷零知道，杀死诸伏景光的是组织，而不是苏格兰，苏格兰只是恰好在场而背了这么一个锅，他对此一无所知。

虽然这样也不能够彻底洗白苏格兰，但一无所知的苏格兰相比杀死诸伏景光的苏格兰，应该会让降谷零对他仇恨要减少一些，也应该更能够接受他就是诸伏景光的事实。

——但前提是，降谷零并没有目睹这一切。他最好是听说的一切，而不是亲眼见证苏格兰杀死了诸伏景光。

不过诸伏景光想，降谷零应该是没有看见的，毕竟苏格兰杀死了诸伏景光，这听起来就是一件十分荒谬的事，根本不可能发生的好吗！

苏格兰毕竟只是一个被创造出来的马甲，马甲杀死了本体，诸伏景光完全不敢相信会有这么一出戏码。

“苏格兰”是由地脉枝芽和千风捏造而成的躯壳；他是诸伏景光亲手捏造的马甲，是一具人偶，他又怎么可能会杀死诸伏景光呢？

而且当初本体的死亡的确给诸伏景光的灵魂造成不小的冲击，他几乎是昏迷了三年才被成功唤醒，甚至也只能寄居在苏格兰的这具身体上。

最主要的是，醒来的诸伏景光完全不记得当时发生了什么，他根本不知道为什么“诸伏景光”会死，而死去又为什么会正好是“诸伏景光”而非苏格兰。

风神说，记忆不全是因为他的灵魂残缺了一小部分。但残缺的原因归根结底还是“诸伏景光”这个本体的死亡。

所以诸伏景光在听见伏特加说“苏格兰杀了诸伏景光”时才会那样惊讶，因为的确不知道还有这么一回事。他知道自己的死亡一定会给降谷零带来打击，但却根本不知道是苏格兰杀死了诸伏景光。

想到这里，诸伏景光瞅了一眼降谷零，他此刻真的很希望zero能够配合一下自己。

波本只是用力地抓着方向盘，到底花了多少力气他也不不太能够看得出来。但波本定然是冷笑了一声，从喉间里挤出了声音：“和解？”

前方是一个停车位，刹车陡然被踩下，波本嘴角向下，扭过头望向了苏格兰。他眼神阴沉，就算已经竭力隐藏过情绪，但滔天的恨意还是宛若蔓延的藤蔓，不可避免地泄露了出来。

那份灼热的目光紧紧缠绕在苏格兰身上，使得诸伏景光几乎是当即就意识到——糟糕，踩雷了。

降谷零对苏格兰的恨远比他想象的要深，这甚至还是降谷零压制住了大半部分恨意的结果。

“苏格兰，当初是你抢走了我的人，现在你说和解就和解，那我岂不是很没有面子？”

波本咬着牙嗤笑了一声，看向他的眼神阴狠：“就算要和解，那也应该是我提起和解吧？你提起来又算是怎么一回事？我是不可能和你就这么算了的。”

波本这样的反应诸伏景光并不是没有设想过，只是他觉得，就算降谷零再仇视苏格兰，也应当会在表面上接受苏格兰和解的提议。

毕竟，多一个盟友可比多一个仇人要好得多。

但是波本没有，波本几乎是完全拒绝了苏格兰的这份“和解”的提议，甚至还隐隐流露出想要和苏格兰干一架的态度。

在面对诸伏景光的事情上，降谷零意外的不再冷静。

如果不是诸伏景光足够了解他这名幼驯染，预测出了他要出拳的动作，不然他现在和波本可能真的要在车上干起架来了。

“波本。”苏格兰截住了波本迎面而来的拳头，“我是真心想要缓和我们之间的关系。”

波本说：“但是我拒绝。除非你将当初抢走的人还给我——但是他已经被你杀死了，所以我们和解，不可能的。”

于是同一时刻，波本的另一只手出动了。

……还是打起来了。

诸伏景光有些无奈地想。

当然，这个打架斗殴指导是降谷零单方面地向他出手，诸伏景光也不可能对降谷零动手，他只是单方面的防守，截住降谷零朝他挥舞过来的拳头。

完全不留情面啊，zero。

不过想来也是，毕竟我现在是害死诸伏景光的苏格兰，你这样恨我也是应该的。

仔细想想，诸伏景光完全能够理解降谷零现在的所做所为，以及降谷零拒绝和解的原因。

他需要宣泄。

诸伏景光死了三年，而在他看来，害死诸伏景光的元凶苏格兰也失踪了三年。诸伏景光是他的幼驯染，是他的同期挚友，这三年来他无法为诸伏景光报仇，甚至连给苏格兰这个凶手使绊子都做不到。

他的仇恨压抑了三年，如今再次见到苏格兰，他又怎么可能忍住不对苏格兰动手？

而且，降谷零多年积压的情绪也需要宣泄口，他本来就憎恨苏格兰，现在又可以光明正大的去憎恶苏格兰。就算他此时他真的对苏格兰动手，组织的其他人也只会觉得这是他和苏格兰的私怨，并不会往波本是卧底的方向去猜想。

不管是为了诸伏景光，还是为了隐瞒自己的真实身份，波本又怎么可能会答应和苏格兰和解？

所以诸伏景光完全能够理解降谷零现在和他干架的行为，甚至降谷零还保留了几分冷静，就算他再想要苏格兰死但现在并没有真的要杀死苏格兰。毕竟他没有掏枪，只是纯粹的人工肉搏。

诸伏景光完全理解降谷零，只是他心里难免有些晦涩地在想：可是，我就是诸伏景光啊。

可是zero，你憎恨的苏格兰就是诸伏景光本人啊。

眼前忽然开始迷糊，像是有什么在侵蚀诸伏景光的意识一般，随着诸伏景光苦涩的思绪蚕食着诸伏景光的大脑。但同时伴随而来的脑内剧痛却让诸伏景光原本已经有些恍惚的思绪怔了怔。

遭了！这样熟悉的意识蚕食使得诸伏景光猛烈地反应了过来。

苏格兰几乎是很快地回过神来，但就算他的反应再快，但眼前已经开始模糊不清。他只能抬起手抓住了波本的胳膊，将原本还想要动手的波本压倒在了驾驶座与副驾驶的中间。

“闹够了吗，波本？”这个动作几乎是用尽了自己最后的一丝力气，苏格兰将手臂压在波本的胸前，咬着牙说，“我可没有心思再陪你玩下去了。”

糟糕了。诸伏景光在心里暗叫不好，他忘记吃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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