咒回 给予你的诅咒 第82章 不要那般唤我

深夜，客厅。

两杯热可可冒着白雾，五条悟盘腿坐在沙发上，正试图把热可可里的半化的棉花糖吹成奇怪的形状。

灰原芽依蜷在沙发的另一端，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杯沿，陶瓷的冰凉触感让她稍稍回神：“所以...为什么京都？”

她的声音很轻，像飘在空中的羽毛、继续：“还偏偏选在今天说…学长，你真的很不会看气氛。”

五条悟的动作顿了一下，抿嘴。

男人忽然开口，声音平静得近乎冷漠：“…这里不需要你了，芽依。”

“五条先生。”

这个称呼让空气骤然凝固。

五条悟的手猛地收紧，马克杯在他掌心发出不堪重负的咯吱声。

下一秒，他将手中的杯子重重的放在茶几上、转身就倾身向前，高大的身影将灰原芽依完全笼罩在阴影里。

“别那么叫我。”

男人的声音压得极低，像是从齿缝间挤出来的。

灰原芽依仰头看着他，月光从窗帘的缝隙漏进来，映得她眼底一片冷意：“我说错了吗？”

她轻声反问，继续：“擅自决定一切，从来不考虑别人的感受…五条先生，你一直都没变。”

五条悟的呼吸一滞，指节因用力而泛白：“...明天，我来接你去京都。”

他猛地直起身，声音恢复了那种令人火大的轻快：“行李不用带太多，反正”

“你每次都这样！”

灰原芽依突然站了起来，马克杯从她手中滑落，砸在地上发出刺耳的碎裂声。

滚烫的可可溅在她的脚踝上，她却像是感觉不到痛一样。

“自作主张地安排一切，然后随便找个借口搪塞过去！这就是【最强】的做派吗？！就像那时候一样，把我丢在商店街、给硝子姐和杰？！”

她的声音戛然而止。

【...商店街？...杰？谁...为什么...】

一阵尖锐的疼痛突然刺入太阳穴，像是有人用烧红的铁棍搅动她的脑髓。

女人踉跄着后退一步，双手死死抱住头，指甲几乎要嵌入头皮。

“唔…！”

“芽依姐？！”

伏黑津美纪的声音从走廊传来，紧接着是急促的脚步声。

少女冲上前一把抱住摇摇欲坠的灰原芽依，却被对方挣扎的力道撞得后退了一步，但还是向前将女人抱在怀里、试图安抚对方。

伏黑惠站在门口，目光死死盯着那楞在原地的五条悟，声音冷得像冰：“你对她做了什么？”

五条悟顿时像是回过神来，快步上前，几乎是粗暴地从伏黑津美纪怀中夺过灰原芽依，将她紧紧按在胸前。

“忘、忘了吧…”

男人的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但语气里带着丝丝的颤抖：“把那些都忘了吧…芽依...”

随后他像是想起了什么，一只手连忙探进口袋，摸出一个绘有繁复纹路的小喇叭，轻轻抵在女人的耳边...

“【沉睡吧。】”

怀中的身体骤然软倒。

五条悟打横抱起昏迷的灰原芽依，在离开前看着那两位紧紧盯着他的姐弟俩，停顿了一秒。

“...她生病了。”

他的声音很轻：“而这是唯一能治疗她的方法。”

伏黑惠盯着男人离去的背影，手指无意识地攥紧，指甲深深掐进掌心、低喃：“…又是这样。永远不解释，永远自作主张。”

深夜，公路上

黑色的轿车碾过碎石路，轮胎卷起的沙砾轻叩底盘。

车内，伊地知洁高的手指在方向盘上无意识地敲击...

这是他第三次从后视镜望去...

月光透过车窗，将五条悟的身影镀上一层冷冽的银边。

他双臂收拢，将灰原芽依整个圈在怀中，像在守护一件易碎的宝物。

女人苍白的脸贴在他胸前，呼吸轻得几乎察觉不到，睫毛在眼下投出细密的阴影，整个人安静得像一具人偶。

车子碾过坑洼，她的头随着颠簸微微晃动，一缕发丝滑落额前...

五条悟的手指动了。

几乎是在瞬间，他的手掌稳稳托住她的后脑，指节因用力而泛白，却又在触及皮肤的刹那放轻力道，只让她的额头抵在自己肩窝。

那姿态太过熟练，仿佛这个动作已重复过千百次。

“...伊地知”

与平时那轻浮的语调不同，五条悟此刻的声音里轻柔但冷冽：“开慢些。”

“好、好的。”

伊地知洁高下意识地回应对方，犹豫一会儿后再次开口：“…五条先生？”

然而，对方没有回应。

后视镜中，五条悟的墨镜反射着破碎的月光，嘴角绷成一条直线。

他低头看着眼怀中的人，拇指无意识地摩挲过她的眉骨...

伊地知洁高还是忍不住、再次开口，声音比预想的更干涩：“五条先生..芽、灰原小姐她…需要去医疗室吗？还是狗卷家？”

随着对方的话，五条悟那从一开始就搭在灰原芽依手腕处的手轻轻抵住在对方的脉搏上。

正当伊地知洁高以为男人没听清自己的疑问，欲张口时...

“直接回高专。”

五条悟突然出声，嗓音比夜风还冷。

听此伊地知洁高下意识握紧方向盘，咽下了所有疑问。

直到轿车停在高专宿舍楼前，他才听到后座传来布料摩擦的轻响。

五条悟正将外套裹在芽依身上：“伊地知，帮我通知硝子。”

男人终于补上一句：“说我房间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