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药后认错雌虫 第15章 疾病

进入游乐园，四虫找个空地。

卡西安蹲下，将两只幼崽圈在怀里，拿着从工作虫员那里获得的册子，展示给两个幼崽。

“你们想玩什么？还是一会看见什么玩什么?”卡西安问。

陪幼崽玩，自然幼崽做主了。

纳塞希几乎没有犹豫，快速伸出一个手指在册子的几个地方处各戳一下。

索因没来过，几乎本能地看着叔叔。

伊戈尔蹲下身，温柔说道:“想玩什么就玩什么。”

索因抿唇，身处陌生场景，虫来虫往的游乐园，高高耸立只能看见虫屁股的成片虫，都让他有些害怕。

两个成年虫都是有耐心的虫，慢慢等待。

最后索因看着图册上的可爱卡通画，观察片刻，好奇试探点了几个地方。

卡西安和伊戈尔带幼崽们正式出发游玩。

上天似乎足够优待卡西安，让卡西安觉得时间过得慢。

一秒，卡西安脑海里记住这个片段，三秒，卡西安脑海记住这个片段……

短暂的时间构成记忆宫殿。

每一秒都足够开心，都会被珍视，都会被回味，所以一秒一分的时间流逝都会被在意，快乐被延长。

直至夜幕降临。

卡西安一手提着甜品袋，里面又添了几样非甜口的吃食和几瓶儿童饮料，怀里抱着纳塞希。

前方是身姿欣长的伊戈尔和小黑团子。

没有游玩项目时，两个幼崽都是被抱着走路，但玩了几个设施的幼崽依然感觉很累，仍需被抱着。

纳塞希此刻特别有眼色，知道叔叔抱了自己一下午，在卡西安那里讨巧。

“叔叔你真好！我下次还要和你一起玩！”纳塞希手里抱着一个缩小版的饮料桶乖巧说道。

卡西安笑笑。

纳塞希突然大声说，“下次还想和索因一起玩！”

伊戈尔脚步顿住，带着索因回头。

纳塞希看着前方，又补充道:“还有伊戈尔叔叔，一起玩！”

卡西安的笑意变得更加明显，他轻咳一声，往前走了几步，与伊戈尔并肩。

两虫循着林荫小道往前方小广场走去，小道两旁是亮起的彩色小灯，照亮道路。

小广场十分热闹，石头场地上搭建各种彩色帐篷，灯光格外闪耀，随微风传来的欢呼声也格外响亮。

“前面似乎有几个游玩摊子。”卡西安眼尖，看着前面的场景说到。

伊戈尔靠近卡西安，从卡西安的视角看那里，自然道:“好像有一个是彩绘摊。”

卡西安看到不吝啬亲近的伊戈尔，嘴角微勾。

“我们去看看。”卡西安自然地说道，一边晃了晃手中饮料杯，笑容洋溢。

卡西安身后的背景是闪耀的彩灯，嘈杂的背景音中，年轻的雄虫是独一份精彩的风景。

伊戈尔看着，耳边传来微风的声音，夜晚静谧，让虫静下来，去享受这片刻。

忽然，身上传来熟悉没有征兆的剧痛，骨肉在重组，疼痛蔓延到每个细胞。

伊戈尔没忍住，一下跪坐在地上，跌倒前，他及时护住索因。

他颤抖着手指将索因从他身上移到地面。

只是这个动作让伊戈尔满头大汗，无数血肉重塑的痛苦从伊戈尔身体里一阵阵涌现，每一个动作都是严重的痛感。

“怎么回事？”

伴随着伊戈尔动作，卡西安慌张将纳塞希放下，在伊戈尔面前蹲下。

还未看清，伊戈尔拂去卡西安的触碰，身形起来，还未站稳便迅速离去。

卡西安看着一瞬消失的身影，紧张感蔓延全身。

片刻，他看了一眼两只幼崽。

面对伊戈尔突如其来的动作，纳塞希愣愣的，血亲离开的索因反应更大，一张脸紧绷住，脸上的泪要落不落。

卡西安又看了一眼伊戈尔离开的方向，眼含挣扎，一咬牙，将纳塞希和索因抱到一个监控球下，开启监控球的监控模式。

确保两个幼崽安全的状态能同步到他的光脑上，犹觉不安全，卡西安从脑海里拽出两团巴掌大的毛绒精神力，塞到两个幼崽身上。

“这是毛绒玩具，你们乖乖在这里玩会，我和伊戈尔一会回来。”卡西安最后揉了揉纳塞希和索因的头。

卡西安匆忙往伊戈尔离去的方向跑去，精神力追寻对方的踪迹。

雌虫的速度太快了，越走越远，卡西安越发担心，步伐带出一阵阵风声。

周围的吵闹声都在远离，只剩急切寻找的心。

卡西安最后在一处角落停下。

这里已经是游乐园的边缘，栽种着大片树木，树林里没有灯光，黑暗无比。

卡西安手中的光脑在卡西安寻找的过程中亮了一下。

卡西安拿出来看了一眼。

“我没事，你先带着索因和纳塞希离开。”

卡西安迈步往树林里走去。

光脑又快速接连闪了几下，似乎森林内虫知晓卡西安进来了。

“不要再进来了！”

“去照顾索因和纳塞希！”

“我一会就会回去！”

光脑不停闪烁着，卡西安没看，脚步不停，丝毫不犹豫，鞋底踩在掉落的树叶上，咯嘣作响。

在光脑最后闪耀一下后，卡西安前方微弱的灯光熄灭，对方似乎放弃发消息了。

卡西安到了。

卡西安想找慌忙离去伊戈尔，他想知道伊戈尔为什么痛呼，他关心伊戈尔。

树林遮蔽月光，不见一丝光亮。

卡西安又往前走了几步，循着信息素走到伊戈尔几步远。

“卡西安?”伊戈尔的声音带上无奈。

同时，听起来无比陌生，但直觉告诉卡西安那就是伊戈尔。

“你声音变了。”卡西安低声说道。

“说了不应该来的，你怎么还来了，索因还是个幼崽，还有纳塞希，只有他们两个我不放心。”

就连抱怨，伊戈尔的语气都是温柔的，却带着不自知的沉重呼吸和痛呼。

伊戈尔不像是会将痛苦轻易喊出的虫，除非无法忍受。

“他们不会遭遇危险的。”

有监控和他的精神力保护，卡西安保证道。

卡西安是虫族唯二的S级之一，换而言之，他的精神力在虫族所有中雄虫排前二，两个幼崽不会遭到危险的。

“你还在疼？”

伊戈尔沉默。

卡西安往前走去。

“不要再往前了！”

按照礼貌，按照卡西安遵守的原则，他不应该靠前，应该尊重伊戈尔的想法。

卡西安没有。

“你还没回答我，”卡西安抿唇，“我担心你。”

卡西安每靠前一步，伊戈尔的痛苦似乎缓解一份。

“没想到你还挺固执的。”

卡西安走到伊戈尔一步远，他忽然有了胆量直接去抱住那道身影。

他能察觉到自己信息素能减缓伊戈尔的痛苦。

伊戈尔不再是温和的人形体，而是一种怎么说。

天黑卡西安看不见，双手范围太小，摸不了全身。

完全想象不出的形状，总之不是人形，也不是卡西安理解内雌虫虫化后的模样。

像是，一种人形和虫形结合的模样。

“你在颤抖，你在恐慌，你感觉孤寂，给你一个拥抱，你会好些吗？”

无形的精神力感觉到雌虫的情绪，卡西安述说出来。

对于某些特殊状态的虫来说，有时候肢体语言比单纯的语言好太多了。

怀抱是温暖的，卡西安身上散发诱虫的气味。

太过了，伊戈尔觉得不该靠的这么近，又觉得暧昧，又想沉沦温暖之间。

他也无力反抗，无边的痛苦淹没他，身体一遍遍畸形化，一遍遍重塑。

“你是否听说格伦多综合征?”

伊戈尔无奈发问。

格伦多综合征，由一个医生发现并以自己的名字命名的一个疾病。

是一种基因病，正常情况下，雌虫可以在人形和虫形两种形态中任意切换，受基因调控。

格伦多疾病的发生正是调控切换形态的相关基因出了问题，同时累及了信息素相关基因，使其出现一系列症状。

患者发作时，形态不受控制，控制不了人形和虫形，形态多介于两者之间畸形变化，期间患者筋骨重塑，血肉重造，痛苦无比。

这无疑是对卡西安一次打击，在最初的一见钟情中，伊戈尔给卡西安留下两大影响。

一个是“温柔”，一个是“美”。

在之后的相见中，伊戈尔的“美”的概念不断加重。

现在，卡西安怀里抱着一个丑陋的怪物。

可是，这是结束吗？

一见钟情，钟情的不只是外貌，是那一刻伊戈尔给卡西安的感受，一种伊戈尔是什么虫的感受。

卡西安源自天性的道德感也让他无法生出厌恶感，而是更多的怜惜。

更何况，卡西安虽向往浪漫，但他不希望自己的爱寄托在一个虚拟的形象上，让伊戈尔一定要符合优雅漂亮的形象，他才会持续爱上去。

卡西安要自己的爱更具体，他要爱某个虫。

“听过，我给你我的信息素。”卡西安平静地说道。

格伦多疾病除了形态不稳、身体痛苦，同时会加大雌虫对雄虫信息素渴求，发.情期频发、延长，没有信息素，则会陷入更大的痛苦之中。

格伦多疾病发作时，除了用药物缓解痛苦、缩短时间外，最有效且无副作用的药是雄虫的信息素。

信息素可以极大抑制格伦多疾病的发病，只要信息素充足，发病频率会减少、发病程度会消减。

但无论哪种药，都无法根治。

卡西安想做此刻伊戈尔的药。

“阁下。”伊戈尔用了敬称。

“我不会做亲密行为的，你可以吸我的血，如果怕特里萨误会，”卡西安不喜欢称呼特里萨为伊戈尔的雄主，“飞行器里有信息素净化剂。”

“你可以用它掩盖我的信息素。”卡西安抱紧伊戈尔。

伊戈尔低笑一声，“阁下，你说的我们在偷.情一样。”

卡西安心尖一颤，在伊戈尔看不到的地方露出一个苦笑。

他想说，他们两个是在单纯治病，但他说不出。

行为上，卡西安能约束自己，但心理层面，卡西安对伊戈尔心怀不轨。

“暂时不需要了，阁下。”

卡西安:“你不接受?”

“不，你的信息素本就高等级，以及，你现在的信息素很是活跃，拥抱就足够了。”

不需要吸食雄虫鲜血，也不需要更亲密的接触，例如亲吻，做。

卡西安轻轻嗯了一声。

轻轻的嗓音，如丝线般传递到伊戈尔的耳朵里，忍不住发出同频的颤动。

细微的颤音传进卡西安的耳朵，颤音每次出现都伴随伊戈尔身体颤抖。

卡西安眼神漆黑暗沉，看不出神色。

十几分钟后，怀里的虫逐渐变成正常模样。

卡西安将赤.裸虫紧紧抱在怀里，衣服早已被损坏。

伊戈尔身体虚弱，费力地从空间储物戒里找到一件衣物。

卡西安在一旁帮忙穿上，顺便捡起一旁的衣物碎片。

那些碎片衣物代替原本的衣物塞进空间储物戒。

发病后的雌虫过于虚弱，连路都走不稳，只能靠在卡西安的怀里。

卡西安有力的胳膊揽过伊戈尔的腰肢，这就体现平时锻炼的好处，在心仪的雌虫表现出男友力。

伊戈尔迟钝地拿出一瓶药，打开，倒出五颗药片，没有水，生咽下去，苦涩的滋味从嘴里蔓延开，身边年轻健壮的身体温暖持久不散，似是痛苦中唯一的支撑。

片刻，伊戈尔强撑着身体，扶住树木站立，温暖散去，但温暖感觉似乎还残留在伊戈尔周围。

卡西安从口袋拿出一个药剂，给自己补上去，抑制躁动的信息素。

血气方刚的的年纪，特殊的状态，怀里又是心上虫，怎么可能没有一点旖旎的念头，以及一点反应。

等一切收拾好，卡西安搀扶着伊戈尔走出去，期间正好碰见两个进树林的虫。

流里流气的雌虫登时吹了一个口哨。

“兄弟，刚办完事，把雌虫搞得这么弱，挺猛的！”

卡西安和伊戈尔脸上瞬间闪过一丝尴尬，卡西安脸上另外附上一层薄红。

弥漫的信息素，需要搀扶的雌虫，换了一身衣服的雌虫，似乎都昭示着周围发生了什么事情。

“我们去找幼崽。”伊戈尔低声道。

“好。”卡西安应下，一把公主抱抱起伊戈尔。

“抱歉，你看着虚弱。”

他心疼。

伊戈尔发愣，雄虫已经沉默地直直往前走。

伊戈尔双手环过卡西安的脖子，脸埋在胸膛，看不清神色。

维持这样的姿势，两虫走了十几分钟，回到原本的地方。

索因和纳塞希乖乖坐在原地，纳塞希正拿着糕点向索因分享。

卡西安在进入两个幼崽视野前放下伊戈尔，伊戈尔应该走着去见索因他们。

“谢谢。”伊戈尔的声音听着依旧很虚弱，但好了很多。

卡西安来不及回味将雌虫抱在怀里的感受，急忙搀扶着往前走的雌虫。

“叔叔！”

“叔叔！”

两只幼崽看见半小时多没见的血亲，欢喜地叫着跑过来。

卡西安直接按住伊戈尔，将对方按到最近的长椅坐下。

索因跑过来，一把抱住伊戈尔小腿。

纳塞希想要抱卡西安小腿，卡西安已经迈着长腿，快步往幼崽原来坐的地方走去，纳塞希只能抱住伊戈尔另一只小腿。

像两只幼崽考拉。

卡西安拿起幼崽散落在原地的吃食和饮料，审视一下幼崽吃的数量。

很好，纳塞希很长时间不用吃甜食了。

卡西安再度返回伊戈尔的身旁。

伊戈尔正低着头，观察两只幼崽的情况，一只手拭去性格软软的索因眼角的泪水。

卡西安坐到伊戈尔一边，拿出一瓶儿童饮料，他记得对方刚吃了药，口中苦涩。

“喝点。”

“谢谢。”伊戈尔低声道谢，拿饮料时手指不小心碰到对方的手指，羞涩地慢慢蜷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