仲夏梦【暗恋】 第6章 梦

许月借着昏暗的灯光向前走，耳边时不时地听到带着哭声的哀嚎，而自己的鹅黄色针织衫的袖口被祁妄的手指抓着。

他似乎觉得这样不太舒服，扯了扯许月的手腕询问，语气礼貌，“我可以握你的手腕吗？我怕一会儿把你的衣服扯坏了。”

许月回头，他的脸隐在昏暗之中，许月看不真切。

她没细想，觉得也没什么就点点头。

针织衫很薄，他的手腕握上来的那一刻许月感受到了不属于她的温度。

陌生而又温暖。

许月让自己的注意力集中看向前面，突然空中倒吊了一张人脸，紧接着许月的耳膜就被狠狠地震了一下。

没有预兆的，一股凛冽的气息将自己紧紧包裹。

许月侧头，他的头发短暂地扫过她的脸颊带起一片痒。

祁妄整个人缩在她身后，一只手握住她的手腕，一只手放在了她的肩膀处，头低着靠着她的背，看起来狼狈至极。

许月又看向那个倒吊的人，对着他打了个招呼。

NPC：“……”

NPC似乎也觉得有点尴尬，又缓缓地升了上去，还对着许月招了招手。

许月戳了戳祁妄，“祁妄。”

祁妄的声音都有点抖，“他、他走了没？”

许月憋着笑，“嗯，走了。”

许月感觉到在自己肩膀上的力气慢慢移开，那股凛冽的味道也离她越来越远。

看着祁妄直起腰和她保持了一点距离，许月有点后悔。

应该多拖一会儿时间的。

祁妄撩了撩头发，僵硬地扯了扯嘴角，“你胆子还挺大。”

一听到他的声音，许月就突然想起来了刚才那声尖叫过度导致的耳鸣。

如果不是亲眼所见，她是怎么也想不到祁妄的胆子这么小。

祁妄看着她含着笑意愣愣地看着自己，许是知道自己有点丢脸，手放在后脑勺抓了两把，语气无奈，“我平常其实没那么怕的……”

许月继续往前走，憋着笑应和他，“嗯。”

祁妄：“……”

祁妄以为她不信，拉着她的手腕继续跟她絮叨，“你别不信啊，我刚才那么害怕是因为他是突然出现的，如果有个预告我就没那么害怕。”

许月继续一本正经地配合他，“嗯，我知道。”

祁妄：“……”

走到一扇门前，许月总觉得一会儿可能发生什么事情，转身对着祁妄提醒，“你……有个准备。”

祁妄扬着嘴角凑近她，“这是预告？”

许月的下巴缩了缩，“你不是害怕嘛，我提醒你一下。”

她的声音轻轻柔柔的，眼睛也是水汪汪的杏眼，每次看他的时候祁妄都觉得下一秒她要哭出来。

祁妄看着她的脸，另一只手不自觉地抬起，抬到肩膀的时候猛然惊醒紧急转了个弯挠了挠自己的头，“那谢谢你了。”

许月弯了弯嘴角，还是那副客气有礼貌的模样，“不客气。”

许月推开门，果如她所料，两个NPC化着恐怖的妆容几乎是贴着脸对着她大喊。

又是一阵耳鸣。

这次也不是许月喊的。

祁妄这次似乎也没好多少，一只手捂着脸缩在她身后。

许月的心一动，不自觉地反握住他的手腕，但似乎遇到了阻挡，碰到了金属质地的物件，许月的手又缩了回去，最后出声安慰祁妄道：“祁妄，他们已经走了，已经没那么可怕了。”

两个面面相觑的NPC：“……”

那我们走。

祁妄也没觉得丢脸，有了第一次的甜头他更加知道怎么才能让许月对他关心。

他把头靠在许月的肩膀处，泪眼婆娑地蹭了蹭，“你答应我了要好好保护我，你根本就没有做到！”

他说得哀怨，倒显得许月像没有心的……渣男。

许月愣在原地思索，最后感觉到肩膀一轻，她只能僵硬且生疏地说了句——

“对不起。”

才直起腰的祁妄：“……”

祁妄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到最后也还是没说出口，在原地做了一百八十个假动作之后对上许月略显疑惑的眼睛，只能无奈地叹了口气指了指身后的空房间，“我们是不是要进去看看……”

许月点头，挪着步子向里面走去，还没走两步胳膊被人拦着没迈动步子，她回过头，正好看见祁妄在往兜里放什么东西。

祁妄见她发呆，也没打断她，主动拉着她的手腕向前走。

许月就这样被她拉着走，手腕处传来的，是让人心悸的电流。

她垂眼，看见祁妄的手腕处空无一物，想起刚才祁妄往兜里装什么东西，似乎有点明白了。

他刚刚，把手表摘下来了么？

“这有一个密码箱。”祁妄侧身对着她说道。

许月回神，走了两步来到他旁边看了看。

祁妄靠在桌子上看着她认真思索的模样，突然出声喊她，“许月。”

许月抬头，“嗯？”

许月已经渐渐对祁妄喊她这件事心平如水了。

“你没谈过恋爱么？”

这句话如果让贺明来说，他绝对会笑着以开玩笑的语气来问她，但从祁妄的嘴里说出来，许月倒是嗅到了一丝如临大敌的认真。

许月没敢去看他，心乱如麻，强撑着镇定回答，“你问这个做什么？”

祁妄挑了挑眉，语调依旧认真，“问问，或者换一种问法，你现在有男朋友么？”

“……”

*

这个密室不是很大，也不是很难，几个人出来的时候还有点兴致焉焉。

“下次找一个大的密室，这个也太小了点，什么都没干呢就结束了。”

李娜照着镜子吐槽。

贺明开始赔罪，“我的错我的错，没提前做好背调，下次我托朋友问问找个好玩的，大家下次再一起出来玩。”

“那我们现在去吃个饭？”

此话一出气氛又开始活跃起来，纷纷讨论一会儿去吃什么。

许月低头看着手机的消息，胳膊处突然被人戳了一下，许月抬头，是李娜。

李娜抬头问她，“许月？”她似乎有点不确定，许月点头之后她才继续说，“你有充电宝嘛？我的手机没电了。”

许月：“有的。”

她从帆布包里拿出充电宝递给她，看着她把手机充上电之后却还没走，而是继续跟她说话，“你现在变得好漂亮啊，皮肤好白，好可爱。”

许月抿了抿唇害羞地笑了笑，“谢谢。”

李娜突然话锋一转，“你觉得祁妄怎么样？”

因着她的话音，许月把目光放在了祁妄身上，他站在贺明身边聊着天，许是察觉到了这边的视线，他的头往这边转过来。

许月立即偏开了头，没对上他的目光。

刚才在漆黑的房间里祁妄问她的话似乎还历历在目，每回想一句，都是盈满心脏的涨痛，但这次是前所未有的喜悦和激动。

“问问，或者换一种问法，你现在有男朋友么？”

“……没。”许月回答。

“那有个可爱的恋爱，你谈不谈？”

许月没明白，但垂在两侧的手已经缓缓收紧，她听见祁妄带着熟悉的笑意说完接下来的话

“和如此可爱的你谈。”

许月听完之后就这样愣在原地，没给出回应，也没有多余的动作，而祁妄却凑向她揉了揉她的头发，“没关系，我只是表达出我的想法，没有要给你压力的意思。”

虎牙跃出唇线，声音磁性而带着魅惑——

“本来我还想慢慢来的。”

“没办法，你实在太可爱了，我忍不了了。”

许月陷入回想，嘴角不自觉地勾起，旁边的李娜晃了晃她的手臂将她摇醒。

“许月？”

许月回神，“不好意思，刚才走神了。”

“没事，我想问你你觉得我和祁妄还有没有可能来的。”

许月愣住，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这个问题，但好在他们已经选好了饭店，几个男生开始吆喝着人群往前走。

本以为李娜会就此离开她，没想到她直接挽住她的胳膊往人群里钻。

“打车了没啊？我们四个女生一车，你们男生一辆车。”

“打好了打好了，马上就到。”

许月看着挽住自己的手，突然就觉得很不舒服。

明明是一点都不熟悉的两个人，莫名其妙地就开始这般亲昵。

她使了点力气想挣脱，却没挣脱掉。

李娜反而挽她挽地更紧了。

就在许月想放弃挣扎的时候，一双手捏过她的肩膀往后退过去，许月退得踉跄，步子一大一小，猝不及防地撞上了一堵肉墙。

“聊什么呢这么热闹，让我也听听。”

许月能够清晰地感受到祁妄的胸腔震动，她侧了侧身，和祁妄保持了一点距离，“谢谢。”

李娜见是祁妄，也不来挽她的胳膊了，站在祁妄身旁说话，“祁妄我们一会儿去哪吃饭呀？”

祁妄没应，而是转身跟许月说话，“吃完饭一起回家？”

听到这话的三个女生立即上前一脸八卦，“一起回家？”

祁妄把手插进兜里，又恢复了那副不正经的模样，“对啊，你们还不知道？我和许月今天早上一起来的。”

说完又看向许月，“对吧？”

许月：“……”

许月知道他是在为自己解围，笑了笑没回答主动岔开话题，“我们一会儿去哪吃饭呀？”

祁妄说了一个饭店名。

这下轮到李娜疑惑了，直接质问祁妄，“我刚才问你你怎么不回答我？”

哪知道祁妄直接道歉，“对不起。”

许月：“……”

李娜：“……”

*

饭店的地方不远，打车十几分钟就能到。

许月坐在副驾驶听着后排的女生凑在一起叽叽喳喳，她不自觉地捏紧了帆布包。

肯定又是在聊祁妄和刚才他的话。

现在都不知道把这件事情分析到哪了。

“许月。”李娜喊她，“我能不能问你一件事啊？”

许月侧了侧身，“嗯，可以，你说吧。”

“你和祁妄，现在是什么关系啊？”

许月顿住，“……同学。”

确实是同学，她没撒谎。

“那你们是……住在一起？”

许月眨了眨眼，有点不想回答这个问题，但她既然问了许月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绝，只能老实说道，“没，是邻居。”

李娜和旁边的女生都松了一口气，“哦——是邻居啊，吓死我了。”

许月扯了扯嘴角。

薛双双又探头问道，“你和祁妄怎么成为邻居的啊？巧合？”

许月点头，“是巧合。”

李娜立即就笑着打了薛双双一下，“你看！我就说是巧合，你还在那分析！”

“……”

许月觉得尴尬，但好在他们也没继续追问，只当她和祁妄的关系是非常巧合的邻居和同学关系。

听着后排隐隐约约的议论和笑声，许月把头扭向了窗外。

好累。

如果祁妄在就好了。

*

到了饭店，许月率先下车，想等李娜他们一起，没想到他们却直接从另一个方向直接走了。

许月愣愣地站在原地，随后了然似地抬脚跟在他们身后。

不该抱期望的。

四个男生还没到，许月和李娜他们率先进了包间找了个位置坐下来。

还是老样子，许月找了个角落再次将自己藏了起来。

李娜和她隔了两个座位。

包厢内叽叽喳喳，许月却没了心思玩手机，脑子里面的线像是被揉成了乱麻，喜悦和失望交织，让她不知所措。

她竟然也会有一天，这么渴望拥有朋友吗。

许月不知道，她也有点想不明白自己这是怎么了。

许是孤单久了，有点寂寞了吧。

许月只能总结出这个结论。

祁妄他们几个的笑声随着门的打开而越发清晰，许月抬头的一刹那，正好撞进了那双含笑的眸子里。

他暧昧地挑了下眉，大步向她这里走过来。

许月：“……”

“祁妄你上哪去啊，坐这。”贺明给他拉了凳子却发现他换了个方向。

果然，祁妄还是坐在了许月的旁边。

他脱下外套回应，“不了，我感谢一下刚才的救命恩人。”

说着他拿起热水给她烫着餐具，许月都来得及阻止他。

“我……我自己来……”许月伸手想打断他。

“不给我面子？”

许月：“……”

许月又默默收回了手。

几个人含着八卦的眼光看向他们，不久之后发出“哦”的拖音，应该是李娜跟他们解释清楚了，他们的视线也没怎么向这边投射过。

许月不喜欢这样，感觉她的所有在人群中的注意力都是因为祁妄的到来才有的。

但又无奈地叹了口气，如果不是祁妄，想来也没有人会注意到她。

祁妄将餐具放在她面前，食指关节敲了敲桌子发出轻微的声响，“你要把自己埋进去？”

“嗯？”

许月茫然地抬头看向他。

祁妄倏地一笑，“没什么，看看菜单有没有自己喜欢吃的。”

许月看着他递过来的手机抿了抿唇，声音闷闷的，“都可以。”

祁妄也没勉强，他在手机上划拉了两下又看向她，“不开心？”

许月顿了下，摇头。

“那喜欢吃鱼吗？葡萄鱼。”

许月还真想了一下，最后点点头。

“辣的呢？水煮肉片喜不喜欢吃？”

“嗯……我不太能吃辣。”

“茄汁虾滑煲呢？这个不辣。”

许月点头，“可以。”

“喝不喝汤？酒酿圆子行吗？甜的。”

许月这下终于看向他，他也侧着头，等着她的回答。

许月张了张唇，又阖上，最后点头。

他这是在问自己喜欢吃什么？

也太玄幻了吧。

看着许月愣神的模样祁妄也没打扰她，静静地看着她的神色变化。

“你呢。”许月开口。

祁妄：“我？”

“你喜欢吃什么？”

祁妄听到这句话笑意一直蔓延至眼尾，整个人神采飞扬，“想了解我？”

许月：“……”

她只是出于礼貌问一下。

毕竟刚才点的都在问她喜不喜欢吃。

许月收回目光看着自己的屏幕，嘴唇翕动，声音极轻，带着一丝她自己都察觉不到的无奈，“我就问问。”

“你喜欢吃就行，我又不挑食。”

许月眼皮一跳，又不自觉地看向他。

这句话说的好暧昧，让人遐想连篇。

搞得许月很挑食一样。

“不服气？”

许月低头，没理他。

“不喜欢吃辣，喜欢吃土豆，不喜欢吃香菜，不爱吃笋，口味偏甜，许月，这是你吗？”

许月缩了缩下巴，不可置信地看向他，“你……”

但又过了一遍刚才他的话，好像确实是这样。

她的口味是偏甜一点，比如说挺喜欢吃西红柿炒鸡蛋、鱼香肉丝。

许月只吃了一次祁妄做的饭，她想了想，那一次他做的锅包肉似乎吃了很多。

但没想到他观察那么细致，竟然能摸清她的口味。

盯他盯了半晌，许月只能冒出一句，“你好厉害。”

祁妄：“……”

李娜此时缩着身子凑向她旁边，压低了声音跟她说话，“许月，我们两个能不能换一下座位？”

说罢还用手指了指旁边的祁妄，表情娇羞。

许月愣住，不知道该怎么说，但好像也没有拒绝的理由。

许月正想拿着餐具离开，李娜却直接说，“不用拿，直接用我的那一套，是新的。”

许月：“……”

她放下餐具，拿起帆布包，从李娜的后方走过去。

祁妄：“……”

祁妄舔了舔下唇，就这样看着许月把自己的位子拱手让人。

没出声，也没动作，只是在李娜坐下去的一刹那突然起身，拿着自己的外套走出了包厢。

“祁妄你干啥去啊？”贺明问。

“上厕所。”

“……”

许月的眼睫颤动，他的那句没了刚才跟她说话时的散漫，似乎有点生气。

为什么。

因为她把位子让出去了吗。

她脑子一直在回想祁妄的神情，直到手机震动才打破了她的思绪。

【wish：出来，我有话跟你说。】

凶什么。

许月看到这句话时第一时间出现这个想法，也不知道从哪里来的气。

她又没做错什么，凭什么让她出去她就出去。

许月合上手机，端坐，不理他。

手机一直在震动，她有点不耐烦地打开。

【wish：求求你了，你出来一下嘛】

【wish：不出来我就哭给你看】

【wish：我打视频了啊，我要哭给你看】

许月：“……”

她揉了揉太阳穴，打字回复——

【慕恩：在哪？】

【wish：走廊尽头的洗手间。】

许月看了看桌子上的人，抽了两张纸起身。

“许月你去上厕所啊？”李娜问。

“……嗯。”

“厕所在走廊的尽头。”贺明接话。

“谢谢。”

许月关上门，步子迈得慢，像是在躲避什么。

她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这样有点心虚。

可他们明明什么关系都没有。

她看了看洗手间的标识，却没看见祁妄，低头拿手机想给他发个信息。

【慕恩：在哪？】

【wish：往前走】

许月不明所以，往前走了两步到走廊尽头的窗前，下一秒旁边出现了一双手抓住了她的手腕，将她扯向右边的消防通道。

许月本来很害怕，但在闻到那股熟悉的气息时心又渐渐放了下来。

祁妄看着她冷静的模样不禁哂笑，“这都不害怕啊？”

许月点头，想弄一下垂在脸颊的头发，一抬手才发现祁妄的手还握在自己的手腕上。

祁妄挑了挑眉，“你不是还有一只手？”

许月：“……”

许月抿了抿唇，最后只能用另一只手将鬓发挽到耳后，随后看向他，眼中带着疑惑，“你有什么事？”

“这么冷漠啊。”

许月：“……”

许月感觉她好像第一次认识祁妄。

之前都是远远地看向他，他每做什么在许月的眼里似乎都带了滤镜，而如今跟他稍微相熟，许月才明白祁妄这个人简直幼稚无比！

“我今天跟你说的话不是开玩笑，我是认真的。”

许月怔住。

“还真没相信啊？”祁妄观察她的反应，尾音拖长，“我真的好伤心。”

许月抿唇，鸦羽似的睫毛颤动，话音酝酿了许久才看向祁妄问出自己心里的那句话，“为什么？”

祁妄顿了顿。

“你为什么喜欢我？”

许月的眼神坚定。

她明明什么优点都没有，祁妄这个人，到底为什么喜欢她。

还是只是局限于新鲜感，有一个高中同学能在北城相遇且做了邻居，相貌与高中相差甚远，这才勾起了他的征服欲。

“为什么执着于原因？”

祁妄反问她。

因为她真的找不出自己身上哪一点值得祁妄喜欢。

但许月没说。

她咬着下唇低下了头，没去看他的眼睛。

“我会给你答案的，但不是现在，因为我现在需要让你看到，我是认真的。”

许月抬头。

“给个机会？”

许月的眸子沾上了水光，感觉自从来到北城经历的一切都像梦一样。

和祁妄做了邻居，吃了祁妄做的饭，早上祁妄会送她去上班。

仔细想想时，这些行为好像已经超越了普通朋友的界限，只是许月当时没有勇气去联系起来。

她性子内敛，人也淡淡的，世界上的一切许月都找不到非常喜欢的理由。

可唯有祁妄，是她以为自己已经忘却那段酸涩，当他出现在自己眼前时，那股汹涌的喜欢又出现了将她吞没的趋势。

直到祁妄出现时，许月才明白自己对他的喜欢坚持了这么多年。

她不想放过自己，她想溺死在这段感情里，不管结果好坏。

她想勇敢一次，去追逐自己年少时求而不得的梦想。

“随便你。”许月看向他，半晌才慢慢嘀咕，“反正你又不会听我的。”

嘴角缓缓染上笑，是她再也抑制不住的欢喜。

祁妄这才将笑意散开，心中松了一口气，“我怎么不听你的，你刚才跟别人换座位我都没说什么，自己跑出来在这里生闷气。”

“我真的很伤心。”

许月：“……”

许月的唇一张一翕，最后只能非常人机地说了句——

“那对不起。”

祁妄：“……”

一句话又成功让祁妄沉默，他懊恼地挠了挠头，最终抬起她的手腕语气强势，“一会儿跟我一起坐。”

许月蹙了蹙眉，摇摇头，“我都答应她了的。”

“那我呢？”

“？”

“你就忍心看着我和别的女生坐一起？”

“……”

答案当然是不想的，但许月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办。

祁妄看着她纠结的神情觉得心情好了一大半，最后还非常大方地说了句，“这次原谅你了，下次必须跟我一起坐。”

许月：“……”

两人一前一后回到包厢，许月坐回了原位，而祁妄却突然挤到了贺明和谢子烨的中间。

贺明歪着头看向他，“祁妄你干嘛？自己没位置啊？”

祁妄却悠然自得，“我就喜欢这个位置。”

众人：“……”

李娜看出来了祁妄的意思，气得小脸通红，重新坐到了薛双双的旁边。

……

许月夹菜的时候想起祁妄跟她说的话，心底的那股甜慢慢上涌。

虽然感觉极其不真实，但就是这样戏剧地发生了。

许月想，也许是老天爷都看不下去她的生活了，特意给她的甜头吧。

一顿饭下来许月是开心的。

直到散场她眼里的笑意都没有散去。

祁妄单手插兜站在她旁边，两个人站在路边等着车。

“明天上班吗？”

许月觉得祁妄有的时候废话好多，“我为什么不上班？”

祁妄勾了勾嘴角，“我送你。”

许月刚想点头，又想起他们打卡的时间并不一样，“不了吧。”

说完这句话祁妄却突然蹲下了身子，脸埋进臂弯。

许月真的不理解祁妄的脑回路，踌躇了一会儿俯身问他，“你不舒服吗？”

“嗯。”

许月的心一紧，以为他是刚才吃饭吃得胃不舒服了，正想问时，祁妄却突然说完了下半句——

“我的心好痛。”

他的声音闷闷的，却让许月有点无语。

“你又拒绝我！”

许月：“……”

“我们打卡的时间不一样呀。”许月无奈，只能耐心跟他解释。

祁妄听到这话才把脸从臂弯里抬起来，“你在关心我啊。”

许月：“？”

“那行吧，我就原谅你了。”

“？”

她什么时候道歉了。

“但是送你上班这件事，我可是特别开心的。”

“因为每天早上都能看见你。”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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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