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默默无言光扒饭的宋湖阳见状当即说了自己的顾虑，并十分殷切地为其推荐了自认为更为合适的人选。
听到人名的褚本兴疑惑看人：“这不你刚才那相亲对象么，咋着，报复人家当苦力来的？”
“我可没有！”小伙为自己辩解，“留学那会儿都是她欺负我，谁知道我爸妈当时那么护着她是想让人家当儿媳啊，我连反抗都不敢……”
那是怪惨的。
他心想着安慰两句，转眼又听这人道：“但是她成绩很好人也不差，未来也走教师方向，再说你们女士之间应该能有更多可聊的话题。”
湘言捏着下巴：“哦——这样一听也不错。”
褚本兴：“……”
还行，至少是愿意学的。
“等会儿等会儿，”这边的王督察就不一样了，他举着筷子隔空点人，“相亲对象？小宋相亲去了？啥时候？我咋不知道。”
苏茗沁啧嘴，嗔怪着拉他：“你看你，人家小年轻谈朋友让你知道干啥。”
“没事儿伯母，不是啥秘密，”宋湖阳赶忙道，“就来之前的时候，不过我俩不可能就是了。”
“来之前？”王国权疑道，“我以为你找我有事儿你俩半路碰头的，合着这么看是一块儿来的？”
褚本兴：“哎呦碰头的一块儿的有啥区别，我俩就来蹭个饭。”
“湘言可说你是有事儿来求我的。”
他立马抬头看向对面的人，女孩正拿碗挡着父母视线冲他挤眉弄眼。
褚本兴：“……”
无言胜于一切，王国权瞪着两人：“咋不说话？你俩该不是又给我整啥幺蛾子了？”
褚本兴：“哈哈，没有没有，这不湖阳那事儿么，就小小借用了一下您老的身份。”
督察怒：“我就知道从你嘴里崩不出什么好屁！你干啥了？”
“呃……”他回忆了一下文灵沛的意思，“大概是给你和宋家夫妇约了个饭局。”
王督察：“饭局？要跟小宋转职这事儿有关那确实得好好聊聊，有说时间没？”
……脸变真快，他蛐蛐。
“那没有，看样子有这个意向。”
“这都确定不了？”他挥手，“算了，过两天我去约人家，早整完早舒心。”
他又看向宋湖阳：“听你这样说你认识这女孩自身也很优异，就是没缘分，那确实可惜。不过补课这事儿你得问问人家，万一她不愿意也不能强迫。”
“那不是事儿，”小伙立马说，“我了解她，她最近正缺钱，您工资给够多难她都乐意教。”
督察点点头：“行，既然这样你到时候给我个她的号码，我问问。”
******
饭后拾整完，王国权要和宋湖阳谈事情，苏茗沁同邻居家夫人约了去看上新的布料，湘言一时闲来无事，褚本兴便带着她去六清江散步。
“你和陆小满关系咋样，还好吧。”他看着女孩挑挑拣拣半天最终选了一幅凤图的糖画，把钱递给小贩。
“好啊，我俩算臭味相投吧，挺合得来的。”湘言咬碎糖，残渣在嘴里嘎吱作响，她望向天边，“就是老听他在说一个叫卓生的人，搞得我好想见识见识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秦卓生？”他回想了一下当时的场景，“挺坚决一小姑娘，心智也比同龄成熟。当时那事儿情况严重，陆小满担心她吧。”
女孩撇撇嘴：“要我我也担心啊，死里逃生，这么危险。哎，好想认识这样的人。”
褚本兴笑：“这样儿的人还不好见，你身边不遍地都是。”
“只是我在意与否的关系？”女孩问。
他答：“对，你想看见就能看见很多。”
女孩沉默，盯着手中莹黄剔透的糖画，忽然抬头问他：“本子哥，你会突然死吗？”
******
秋季向来是冷暖扭曲，暴雨倾盆就在某一刻。
窗前雨泄如水帘，风夹着雨水强劲地刮过，褚本兴抹掉头上一串串细雨珠，伸手关上窗子。
“哎呀哎呀……”空旷的客厅大门忽敞，苏茗沁拎着东西跑进来，身后王国权站在门口甩着雨伞上的积水，一下一下，水花飞溅。
“怎么忽然就下这么大的雨了，”她拍着手背上的雨水探头看门外，“老王、雨伞放门口吧别甩了，快进来不然一会儿吹感冒了。”
王国权应了一声，放下伞，在门外干地毯上踩干了鞋底才走进来。
“湘言呢？”左右没见着自家女儿，老父亲寻思问，“咋没看见她。”
“她说玩儿了一天太累，睡觉去了。”褚本兴看看钟表，“你们回来了我就回去了，明早得执勤来着。”
“哎。”步子还没迈出去，夫妻两人就先喊住了他。
苏茗沁指着窗外：“外面儿雨下这么大，天也晚了，今天住这儿吧。”
他看看王国权，后者朝他使了个眼色，他静了两秒，说“好”。
******
客房还是那个客房，靠近二楼的最边上，走廊尽头的那扇窗照旧明净，可以清楚地看见窗外大雨是如何洗礼的通城街道。
“哎呦……”转角一见一个人，刚从楼下喝水上来的王国权吓得直跳，待看清楚人影之后他虚惊一场地拍拍胸口，“大晚上不睡觉搁这儿干啥，赏雨景啊？”
褚本兴瞅着窗外瓢泼大雨：“老王。”
王国权以为他要说什么重要的事儿，立马走进竖起耳朵仔细听。
“你说现在咱俩去六清江是不是能掉到鱼。”
王国权：“……”
褚本兴：“……”
王国权：“你、大晚上你就想这事儿？”
“我还能想啥事儿？”
督察不想说话。
“咋，”褚本兴摸不着头脑，看见他眼神，“不是你这啥眼神儿，你想说啥你说呗。”
“我爱说不说。”老王穿好歪了的拖鞋，“我今天跟小宋聊了，后天和他爸妈约了饭局聊聊聊这事儿，你也跟着去听见没。”
他说行，又问还有啥事儿没有。
王国权咂摸了片刻，说：“我俩聊的时候小宋说了点儿别的事儿，我也大概都了解了，就你和那个特里·艾森，你俩啥时候这么熟的？”
“聊两句就能说上话的人也陌生不到哪儿去吧，”他说，“我之前欠他人情，后来还了，我俩熟了，再后来又欠他一顿饭钱，我这不又还回去了。”
老王惊异：“所以你那顿惊为天人的饭钱是跟他有关系？！”
“那我哪儿知道那顿饭这么贵，我吃一半儿湖阳说案子有发现直接走了，然后不就是停职查办，我连巡捕房门儿都不能出去何况去找他。”褚本兴耸肩，“后来能自由活动了我就去华尔园找他了，一去发现人都走俩星期了，我想着明年还能见，鬼知道他两年没来，家里估计出事儿了吧，那钱只能给那啥法国餐厅里存着等着人取呗。”
“这样说你不都已经还了钱了吗，那他还找你干啥？”王国权不解，“你干啥缺德事儿得罪人家了？”
褚本兴简直无语：“不是、我天天忙里忙外哪有时间顾及他！他要不回来找我我马上忘了这个人都难说。”
老王哦哦哦个不停：“理解，理解。话说你俩算朋友吧，看小宋那说法，感觉他想是专门回来找你说清楚这件事儿一样，要真有啥事儿说开不不就好了。”
“他那说法？他知道多少啊就说法来说法去了。”他心感疲愁，“哎，那会儿谁想这么多了，又没说请客，欠钱还钱那不天经地义的事儿么，但照他那意思大概不理解我为啥会还钱，还扣了我钢笔生怕我跑了，改天得找个时间跟他好好说说去。”
“人不都这样儿，张嘴说才有往后的结果。”王国权拍着肩宽慰他，“不过这个特里·艾森身份也挺不简单的，是福是祸总归得说清楚，免得惹祸上身了。”
褚本兴瞅他：“他啥身份？”
“政商之子呗，家族里的首选继承人。”他摇头叹气，“年前我不是和你沁姨参加了个政商交流会吗，关于这个人准备回中国的事情被人刻意大肆宣扬于会场间，但人家家族里的事儿外人也不好说啥，不简单就是了。”
他心说这八竿子跟他打不着的事情根本用不着担心，但确实有风险就是了。
“总之你小心些，你这巡捕房探长的身份咋说也是个官儿，回头要真咋的了别到时候连个尸体都找不到。”
褚本兴：“……”
“不儿，你父女俩咋回事儿，一个两个轮着来咒我？”
督察明锐地注意到什么：“咋，湘言说你啥了？”
“她问我会不会突然死。”他说。
“你咋回答她的。”
“我能回答啥，明天的事儿谁能说准了。”
王国权：“你骗骗她也没事儿，她小时候我出任务经常骗她。”
他笑：“这可不成，她现在不小了，咱也是那年岁过来的，这个年纪随便啥点儿东西都能浮想联翩，但你要真给了她一个有一点不唯一性的答案她也能一眼辨认，不说不代表不知道。”
“那这咋整，这个年纪的女孩心思我也不懂，都有自己的小秘密，不跟爹讲也不跟妈讲。”老王忧心。
“你让她自己来呗，自己家里有这么个长辈天天早出晚归，最近又这么多事儿，她问的是我，说不定说的就是你，担心多想也正常，你和沁姨多注意注意。”
王国权垂头想了一会儿，最终叹气：“行了，你明早还要执勤，早点儿睡吧。”
他说好，门都快关上了扭头又说：“哎老王，其实咱俩睡不着真可以去钓鱼，正好明早熬个鱼汤喝。”
对门老王门关上又开，冲他无声说了句话又关上门：可去你的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