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年前,历史上发生了一场著名的战役,炎城之战。想当年,那场面是非常震撼的啊。上百名神仙和龙族围攻烛九阴,打了三天三夜……”
开学第一天的历史课,历史老师金水平戴着老花镜,又开始慢吞吞的讲那些历史战役,让人听的只想打哈欠。
宴永绥已经开始意识模糊,凭着仅剩的意志力强撑着不让自己趴下。
“然后!”历史老师讲的有些激动,音量一个上扬,把正打瞌睡的宴永绥吓得一激灵。
“我方全身而退,那烛九阴被打的快魂飞魄散,躲在地底下不敢出来了。”接着他长吁短叹道:“只不过,可惜了那青年将领,因为伤势过重救治无效去世了。从此以后,天地间五凤只剩下了四凤。”
历史老师在上面滔滔不绝讲得唾沫横飞,完全注意不到下面睡倒了一片。
“宴永绥,下课了,醒醒哥们儿。”
同桌宋思思把他全身上下都戳了一遍,他像一条蛆似的扭来扭去,“停停停,别戳我了。”
“颜绝说在不去背课文就要罚抄了,快点走吧。”
颜绝的办公桌旁边排了一个小长队,还有B班的同学,像蚊子一样发出嗡嗡的背书声。
宴永绥排在宋思思前边,心不在焉的环顾四周。
数学老师在批试卷,他戳戳宋思思,惊讶的小声说道:“我的天呢,开学第一天B班就考试,太惨了吧。”
“谁让他们是理科班第一呢,他们数学进度可快了。”
年级主任正在训人,那人是个平头,是只老鼠,听说挺混的,三天两头和校外的打架,也不知道怎么分到B班的。
“诶,那人是谁?”
宋思思眯着眼仔细辨认了一番,“好像是陈任宇吧,这是又干啥了把林晴气成这样。”
林晴抱着胳膊,一只手里还拿着老师人手一个的戒尺,看起来挺新。不像C班的戒尺已经换了不知道多少根了。
“陈任宇你又打架!刚开学就给我整这么一出,想干嘛?!上学期都发生多少次了,这学期还死性不改!抽烟,喝酒,打架斗殴,你是学生还是混社会的。以为自己这样很帅,能得到别人的关注是不是。都高二的人了快成年了,成熟点儿行不行!”
陈任宇插着裤兜,吊儿郎当的说:“这不没事儿吗,大惊小怪的。”
“还没事儿,那你非得闹出点动静来才高兴!这次事情没闹大不给你处分,万一伤着人怎么办?报警?蹲监狱?你这次给我回家一周好好反省,我是看在你妈天天累死累活的供你上学才给你争取不开除的,你没考虑过自己不考虑你家人吗?他们对你不好就算了,你看看哪个家长孩子这样了还能这么对你。”
“那又怎么……”
话还没说完,就听林晴拿戒尺敲了两下桌子啪啪响,“你给我闭嘴。”
“你有考虑过自己的未来怎么办吗!高中学历根本就没人要,现在去刷盘子端碗都要大学学历了!我在跟你说一遍,学校是学习的地方,不是让你来打架惹事的,爱上就上,不上抓紧滚蛋。这是第一次处分,学校顶多给你两次机会,再有就直接开除!”
“我也不用和你妈说了,说了你既不改也让她心里难受。累死累活拉扯大的,就拉扯出你这种人。”
陈仁宇不屑的切了一声,“又不是我要让她生的。”
林晴怒了,“你听听说的什么话,她对你不好吗,是天天虐待你了还是怎么着了。有点良心行不行,你是她儿子,不是供了个祖宗!”
“我也用不着跟你说这么多了,说了你也不听,天天我行我素不在乎其他人有没有受到影响。”
“这次停课两个星期,别让我在学校周围看见你,抓紧收拾东西回家!”
这动静吸引了不少人的注意,宴永绥从头看到尾。陈任宇一把夺过请假条翻了个白眼,转过身时,目光忽然锁定在他的身上,上下打量了一番笑着走了。
他皱了皱眉,觉得刚才的眼神很奇怪,“神经病吧。”心想道。
“后边的背过了?”
颜绝这一出声,宴永绥才回过神来。
刚放学,路上车有些多,他打算绕道走,正好穿过胡同去坐公交。
正要在前面拐弯,忽然身后一阵大力把他拉进胡同里。他踉跄了两下,站稳后又看见了陈任宇。
陈任宇站在路口脚踩着一摞砖头,右手夹着一根烟,旁边散落着一地的烟头。那贼溜溜的鼠眼在自己身上来回晃,嘴角带着不怀好意的笑。
他有着很细的断眉,眉骨打了两个眉钉。眼睛细长有点倒三角,嘴唇很薄脸颊消瘦,整张脸也就鼻子比较标志。两个耳朵上都有缺口,戴了一排耳钉。黑色皮衣加束脚裤,里面掏了件骷髅头大背心,还有糟糕的荧光水果鞋,幸亏没给头发染成黄色
他全身上下都写着“我最帅”,恨不得把“社会人”两个字纹脑门上。
得,还有辆标配鬼火摩托车。
宴永绥满脑子的“What are you doing”。
“哼哼。”
陈仁宇抽了口烟,就这么看着他。
耳边刮过一阵风,一只白色的塑料袋从脚边飘过,发出和地面的摩擦声。
两人僵持了几分钟,陈仁宇忍不住了。
“你怎么不说话啊!你倒是说点什么啊,哑巴了吗?”
“切。”
“你切个屁!这不是会说话吗!”
宴永绥觉得眼前这人有病,反问道:“你又不是哑巴,为什么要我先说话。”
“啧,唉呀也行 ”
陈任宇猛吸了一口烟,把还剩下半截的烟屁股扔脚下捻了捻,“小美人儿这么有个性呢,要不咱俩好好聊聊谈个对象。”
“谈对象?”
“嗯。“他昂了昂能戳死人的尖下巴,向下投射的光线打在脸上,完完整整的暴露出面部缺陷。
“老师不让早恋,我是好学生。”
“我就喜欢好学生。”
宴永绥大脑宕机,憋了半天蹦出来一句:“好学生不喜欢变态。”
他耸耸肩,又摆出那种无赖的样子,“那又怎么了,你不喜欢这种的?”
宴永绥无能为力的笑了笑,“脑子有病就去医院看看,早治早好。”
“嗯……不过我更喜欢你这种小野猫,怎么样,和我谈恋爱吧。”陈任宇又掏出来一支烟,似乎和周围几个人抽的同一种,不知道是什么牌子的,空气中弥漫着一股烟臭味儿,虽然宴永绥对烟味不太敏感,但这种劣质焦油烟还是呛的他直咳嗽。
“我又没病,为什么要喜欢。”
宴永绥不想和眼前这个烦人老鼠精继续交谈下去,说完转身就要走。
陈仁宇起了坏心,粗暴的扯着他的翅膀,一把拉了回来。
“我让你走了吗。”
他被迫拉着后退了几步,转过身怒喝道:“你要死啊!”
宴永绥经这么一出蹭的火了,也不管有没有人经过,上前一步,猛的拽过他的领子,使出全身力气“啪”一巴掌,不偏不倚的打在了他的左脸。
陈仁宇一下子懵了,耳朵嗡嗡的响,刚才那一巴掌打的太猛,现在半边脸火辣辣的疼。嘴里尝着点血腥味,他用袖子抹了一把鼻子,全是血。
他暴躁如雷,一脚踹翻了那辆高大笨重的鬼火摩托,砰的一声,溅起一片灰尘。
宴永绥从打完他开始就僵硬在原地,动弹不得,全身都在发抖,心跳像是要蹦出来。
“我靠……你哪来的胆子。”
说时迟那时快,陈仁宇疯了一样的飞起一脚,宴永绥来不及躲闪,被狠狠踹上了小腹。
“扑通”一声,他跪倒在地,腹部一阵阵的钝痛,像是一双无形的双手在不停的蹂躏。眼前一阵阵发黑,好在意识还是清醒的。
陈仁宇冷笑着走进了,从口袋里掏出来一把锋利的小刀,刀身上散发着寒光,似乎下一秒就要溅上鲜红的血液来滋养。
冰凉的刀子抵上了脖颈,离颈动脉远了一点。
“你敢不答应。”
陈仁宇就是个疯子,一言不合就动手,所有的人所有的事必须顺心顺意。得到的就囚禁起来,谁也不能触碰,哪怕看一眼都要被挖掉眼睛。得不到的就毁掉,别人凭什么能够得到,除了自己谁也没有资格。
自大高傲,肆意妄为,把他的心掏出来是黑色的腐烂的。如果把他的大脑掏出来,就会看到一行字。
“社会败类,少年预备役。”
对于家人,他丝毫不在乎。
陈仁宇的母亲来过学校好几次,佝偻着脊背,干瘪的脸上布满细纹。
一次次的道歉,一次次的哀求,一次次的泪流满面。
对于这个儿子,总是一次次报满希望,又一次次失望。
“陈仁宇,你觉得你能对得起谁。”
“你现在才多大就敢做出这种事情 ,如果你出事了,你妈会好过吗。”
陈仁宇笑了,“我不在乎。”
就算一个在好的家庭,也可能养出一个杀人犯。不是其它的原因,就因为本性难移,一个黑暗腐烂发臭的人,能改变得了多少。
“有人在乎。”
他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抓着宴永绥的头发强迫他抬起头,“谁在乎。”
陈仁宇后边的戏份就没有啦[狗头叼玫瑰]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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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谁在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