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的财务审计已经买通,账本我找到了,把柄也抓了不少,关口查验也安排了我的人。最迟不过今晚十点,王氏本地的供应商就会收到我放的消息,应该可以半卡死他们的生产线。”
王亚瑟挂断电话,一切手段,尽在掌握。
雷克斯紧盯着电脑屏幕,一半是外汇市场的实时数据在波动跳跃,另一半是雷氏银行和王氏的贷款抵押文件。
他推了推眼镜,打开匿名邮箱将一个邮件点击发送,“审计报告和偷税证据都已经泄漏给媒体了,举报邮件也发出去了。今天股市休市,我正在控制外汇市场。等周一我大批量的股债抛售后,王氏评级会下降到底,雷氏银行先手施压抽贷。他们的资金链断裂,运输也自会断供。这几天,你记得要不间断地制造舆论。”
两人都知道,现在这些手段还不足以扳倒这个庞然大物,让这件事情变得顺理成章的最后一步,就是拥有父辈的权柄,让其背后的靠山权衡利弊。
所以他们在等一通电话,在等一个说服他们的机会。
雷克斯在等,更在思考。
这次的计划前期竟然这么顺利,好像这条路提前有人铺设过一样,而且他想要埋雷的地方,也已经有人埋好了。
雷克斯自觉这次也是借了这个人的势,才能提前引爆,但他真的很佩服,因为这个布局很老练。
甚至手法都比他的更高级更隐蔽,就算今天他们没有动作,这几颗雷耗死这艘大船也只是时间问题。
他瞥了一眼打电话安排事宜的王亚瑟,推了推眼镜,心下隐隐猜测到了应该是有些人做的手笔。
他们在自家公司闹得动静这么大,两位真正的话事人怎么可能不知道。
没过多时,雷克斯放在手边的电话先响。
在去机场路上的雷群升先收到了秘书汇报的消息,雷克斯的账户有动作了,雷氏内部关于王氏的调研资料也被高权限解锁。
所以他主动打了这通电话,他真的很好奇雷克斯为什么突然开始攻击王氏。
雷克斯没有寒暄,单刀直入,“雷群升,我来和你合作一件事。事成之后,南区你吃下,除了本金我分文不取。”
“这种好事一般可都是陷阱啊。”
雷群升好像是在开玩笑,但语调却依旧四平八稳,“理由。”
“报仇。”
“他得罪你了?还是……”
“与你无关。”
“不怕输?”
“一定赢。”
电话那边雷群升大笑了几秒,果然是自己的血脉,连骨子里的狠戾果决都是一样的。
“放心,既然如此,我的权限已经全部调给你了,他的靠山也要掂量掂量整个雷氏的背景。雷克斯,周一晚上,我亲自回来给你开庆功宴,不要让我失望。”
雷克斯没理他,径直挂断电话,然后以雷群升的名义开始秘密调配雷氏人手,做着安排。
他轻哼一句,“想敲钟上市,也要看你能不能保得住。”
曾经他在脑子规划过的计谋,如今尽数使出,力求一击必中。
猎头公司开始接触王氏的技术团队,许多媒体开始报道王氏的负面新闻,切割供应链……
被他挂断电话,雷群升也不恼,作为商场上的老狐狸,他早就从他的话里猜测了一点东西出来。
虽然可能是冲冠一怒为红颜,但自己的继承人开始展示能力了,按他的能力,不牵连雷氏和自己是最基本的,雷氏还能坐拥渔翁之利,合法地收割人、财、地盘和体面,何乐而不为呢。
王土龙也接到消息,知道就是那件事情被儿子知道了,但他相信王亚瑟在这件事上已经不是从前那个冲动的小孩了,思来想去还是决定装作不知情,毕竟自己儿子能为自己挣到刀和权力,还能给自己的乖女再报一次仇,那真可谓是双喜临门啦。
他发了一条短信过去,只有八个字,“放手去做,老爸挺你。”
此时窗外太阳将落,屋内一坐一站两个影子被一点点拉长映在墙上,笼罩住屏幕上的王氏董事长,王正平的照片。
王亚瑟收到消息后勾勾嘴角,语气轻松地对着雷克斯说:“如果这次泛了水,我保你。”
听见他的话雷克斯嗤笑一声,摘下眼镜捏捏鼻梁骨,“不愧是重案组都不敢小觑的土龙帮太子爷啊,说话就是硬气。”
他重新戴上眼镜,两手交握,脸上做出一贯用来伪装的假笑表情,“但亚瑟王,别太小看我了,我的整个计划保证合法合规。接下来土龙帮只需要进拍卖场举牌就好,你们家之后在南区的话语权也不会小的。”
“残骸这么大,雷氏收获肯定也不小吧。”王亚瑟反讽一句之后,表情又回归平静,“这些都不重要,给她报仇需要多久?”
雷克斯眼神凶狠,嘴上却轻飘飘的,“周一经侦科进场,我就让它,彻底断气。”
他合上电脑,迫不及待地走出去,“走吧,去找语……他们打撞球。”
大堂里的电视机,正在实时报道新闻:“继月初王议员接受调查被投监狱,王氏股价低迷,旗下许多产业被转让后,王氏又陷争议风波。据传,王氏涉嫌增收不明,资金外逃,或面临美元债危机,许多合作商都闻风而动纷纷撤资停运,股价恐有再次下跌的风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