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停好车赶去集合,此时校门口终极一班的人才到了两三个,其中一蹦三尺高的汪大东最显眼。
“哦~你们两个~”
汪大东一下子就扑过来挂到雷克斯身上,眼神上下左右全方位扫视了一下两人。
他像是确认了什么的样子点点头,然后一本正经地问向魏语竹:“你之前说,喜欢蓝色是吧?”
魏语竹一脸莫名其妙,却还是回答了问题,“是啊。”
“雷克斯,你呢?”
雷克斯以为他要说自己特意选的这条项链,有些尴尬地推推眼镜,“大东啊,你知道我的……”
“No,No,No!我现在可不知道了,某人以前可号称自己最喜欢黑色了。但两位同学,你们先看看自己穿的衣服吧,很显眼内。”
魏语竹和雷克斯对视一眼,都看向对方的穿搭,刚才在车上光顾着聊天了,完全都没注意到对方穿了什么。
雷克斯的衣服单看没什么特别,巧的是,魏语竹的今天穿的是白色内搭,腰间系了一个淡蓝色的格子衬衫,和雷克斯的衣服说是搭配也不为过。
还有两个人一看就配套的首饰,汪大东甚至都怀疑他俩商量过。
“你们搞情侣装诶!肯定不是巧合,说!是不是偷偷商量过了?嗯?”
“汪大东你真的有够八卦的,我们这是,这是……”魏语竹管他说什么先呛为敬,但是后面的词还没想好。
“巧合!”
异口同声的两个人,都掩饰性的别过头去,一个看天,一个看地,就是不看对方。
这种默契度已经是第二次展示了,后面悄悄走过来偷听的几个同学正是憋不住笑的年纪,“噗嗤……”
趁着魏语竹被赶来的煞姐她们拉着讲话,汪大东拽着雷克斯去旁边开始讲悄悄话。
他对自己这个文弱的发小朋友自然是千般关注,对他的情绪也极其敏感,走过几步才小声说道:“雷克斯,你刚才笑得,嗯,怎么说呢?是我从来没有在你脸上见过的高兴,是很真实的那种高兴。无论是朋友,还是……看起来,语竹真的和你很合拍。”
雷克斯表情僵住,心跳波动了一下,“大东,你,你看错了吧。”
汪大东知道他别扭,也不去追究这个问题,只是笑了一下就拉着他去找王亚瑟丁小雨。
不过多时,全班都集合在校门口,田欣也少见地踩着平底鞋来了。
“欸!车来了!”金宝三看着大巴车停下,开始咋咋唬唬地指挥着所有人上车。
不想破坏出游的好心情,也就没人愿意和他计较,连煞姐都只是轻飘飘地忽视他而已。
一上车,大家这回也都很“默契”,全都刻意给魏语竹雷克斯留下一个双人座。
等两人很自然地坐在一起讲悄悄话的时候,连田欣都笑眯眯的开始跟着学生们巡回交流八卦了。
大巴车行进在公路上,没有什么新八卦也暂时睡不着的汪大东闲得无聊,开始讲起冷笑话,“你们知道跑太快的公鹿会变成什么吗?"
聊天聊到热火朝天的大巴车里一下子安静下来,没人理他。
煞姐默默低下头,田欣假意整理头发,连他最好的朋友,雷克斯王亚瑟丁小雨都集体沉默了。
王亚瑟闭目养神,好心地答了一句:“自大狂,我劝你最好不要讲下一句了,这车子里面的冷气都已经够冷的了。”
魏语竹不信汪大东能说出什么惊世骇俗的东西,就选择和王亚瑟唱反调,偏要配合一下:“什么?”
她开口速度快得雷克斯想拦都没拦住,他只好默默把外套纽扣系紧了。
汪大东本来已经要偃旗息鼓坐回座位自闭去了,但魏语竹一说话他又支楞起来。
“当然——是——高速公鹿啦!哈哈哈哈哈!”
“……汪大东,真是好!烂!的笑话啊。”
听到这个答案的魏语竹,满脸写着无语。她用眼神质问雷克斯:这不会就是你们不回他的理由吧。
雷克斯看懂了,无奈地点点头。
魏语竹浑身恶寒地抖动一下,把外套牢牢的裹起来。
汪大东讲完了冷笑话就心满意足地闭眼睛补觉了,班里其他同学有的睡觉,有的凑在一起摇骰子玩真心话大冒险。
后面吵成一片,煞姐他们叫魏语竹一起去,魏语竹因为害怕晕车就拒绝了。
雷克斯也没有什么活动,两个人不聊天的时候,就独自眺望着窗外风景。
“很无聊吗?要不要一起?”
魏语竹递过来有线耳机的一只,随着车的前进而在手上晃动。
雷克斯欣然伸手接过,戴在自己耳朵上时,却愣了一下。
耳机里的音乐,曲调和缓的甚至算得上有些复古,但女声缥缈朦胧的用粤语哼唱着歌曲,像是在讲一个故事。
“……那怕風與浪,一切亦可面對,誰愛我愛得真,怎會一點也不知……”
雷克斯不是很爱听歌,但他对这首歌的歌词印象深刻。
因为那是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爸爸妈妈一起来接他放学。
当时,车上电台里,播放的就是这一首歌。
他那时也天真的以为,他感受到的这种感觉,是爸爸和妈妈真的爱他,也会持续下去。
可……
雷克斯低下头,表情未变,心里却想着:“这一对夫妻,惯会作戏的。”
从十岁开始,这么多年过去了,他虽然没有刻意避开这首歌,但也很少听到或者认真去听完,这首已经被大家称为老歌的歌。
没想到,再次认真听这首歌,竟然是和她一起。
“……情意若延續心生歉意,痴心與夢不可同時……”
歌曲即将到达尾声,车子微微摇晃,两个人的肩膀也相撞。
雷克斯知道,他也许真的有点失控了。
从允许她靠近,再到默许她踏入他的领地,甚至直到今天,还一次次的放纵自己去靠近她。
他习惯了去回避一段亲密关系,但真的发生在眼前时,竟然还是想要探究到底什么是爱、什么是喜欢。
也许,这真的是个机会。
最好的机会。
魏语竹用叉子插住一块精心去好皮的桃子,然后举在他嘴前,还幼稚地张开嘴做示范,“啊~”
“明明是自己切的,怎么到她手里变了个样子,变得好像更好吃些了。”
雷克斯想着,倒真的张了嘴,遂了她的愿。
音乐渐弱,逐渐切换到了下一首。
外面太亮,魏语竹想睡也睡不着,她的头左放放,右放放,最后索性把外套盖在头上,这下子终于安静下来。
但只待了一会就不老实了。
突然,一个包的圆咕隆咚的头,凑到了雷克斯脸上。
雷克斯没有吓到,反而笑了一下。
这一瞬间,他忽然有些释然那些往事,把一切都抛之脑后,想和她一起幼稚。
他想揭开那件衣服,却不料魏语竹此时掀开外套,准备盖在他头上去吓他。
两个人猝不及防地对视,一件衣服盖在了两人头上,形成了一个小小的空间。
在这个“小帐篷”里,他们感受到了对方的味道,有些温度上升到脸颊。
二人同时低头笑了出来。
雷克斯看着她的额发,居然觉得这种感觉,就像今早他切开的一颗小小的青苹果。
青绿色的外皮,打开后,伴随着一阵令人愉悦的咔嚓声,酸甜的汁水随着果肉迸发,属于它独特的味道喷涌,却只有他有资格嗅闻。
他切开后自己尝了一块,咬下去有些酸,但很快,舌尖上就泛起甜。
多么清新,多么独特,多么……
幸福。
他不想再迁怒,不想再无休止地嫉恨,也慢慢接受了好奇不仅仅只是好奇。
雷克斯又默许了自己一次一次的接近,也许是好奇,也许只是想让自己的心随着手链一起,停留在这块栖息地。
你若死心,离别轻易。
你若明白,死也愿意。
这首歌,有人赋予了它新的故事,他这次选择的,是心甘情愿的接受。
这首歌真挺好的。
从两边角度都可以代入这首歌。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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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2章 一切也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