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子于归 第20章 罚酒

苏暖感到长廊的时候大家都回来得差不多了，芝兰郡主正和一群女子在一起品茶，见了她眼中闪过一丝惊讶，随即笑着迎上，“苏五小姐可真让大家好等！”

“苏暖告罪了！”扫了一圈，没有见到苏明，想是偷偷溜走了。

“光说不行，一会儿席上可要自罚三杯！”芝兰不给苏暖反驳的机会，话锋一转，问，“不知苏五小姐可有寻到图纸上的事物？”

“郡主见东西藏得隐秘，苏暖又是初次来府，路线不熟，费了好大力气，幸而寻到了。”将锦囊中的玉簪拿出来递给芝兰，苏暖笑道。

芝兰仔细打量了一番，见确实是她藏的那支玉簪，面色微变，笑得尴尬，“五小姐果然聪慧。”

众人又说了一阵，安平侯夫人派人来通知她们该入席了，芝兰只得带着大家过去。

自芝兰将苏暖带走，小江氏就坐立不安，将苏暖仔仔细细打量了一番，见她完好无损才悄悄地松了一口气，拉着她的手行至安平侯夫人身边的一位贵妇身边，道：“阿暖，还不快见过何夫人！”

“阿暖见过伯母。”苏暖依言给何夫人行了礼，何夫人面色一冷，敷衍了两句就让她离开。

小江氏怒从心起，碍于场合不便发作，只得作罢！何氏在一旁面色甚是尴尬，苏暖唤了她一声才反应过来该回自己的位置。

何夫人来得较晚，一进来就被安平侯夫人拉着说话，小江氏几次想要搭话都被她们不动声色敷衍过去，本就有气，不愿再多说，但是苏暖将来是何家长媳，于情于理都应与未来婆婆打个招呼，不想也被冷待，小江氏气得肝都疼了，连带着迁怒了何氏，苏暖好说歹说，才勉强用了半碗饭。

许氏不见苏明，连跟着的丫鬟也不见，心下有异，一顿饭用得心不在焉。

刚一入席芝兰郡主便带着救行至苏暖面前，笑道：“苏五小姐刚游戏时可是输了三杯酒的，姐姐亲自给你满上！”

小江氏连忙挡住，“郡主，阿暖年幼，不会饮酒，这酒妾身代她饮可好？”

“冯少夫人这就不对了！”芝兰道，“不过是三杯清酒，又不会要了苏小姐的命！”

“可是阿暖身子．．．”

小江氏还欲争辩，苏暖赶紧拦住，“舅母，郡主好意，怎能不领？”

接过芝兰递来的酒杯，仰头饮下，酒水刚一入口就感到不对，这根本不是所谓的清酒！

阿绿见苏暖皱了皱眉心，知事有变，上前假借扶她查看情况，苏暖安抚地拍了拍她的手，端起第二杯饮下，然后在芝兰的笑意中道：“苏暖不胜酒力，若是闹了笑话，诸位还请勿怪！”

“郡主，不过是一场游戏，苏小姐既已饮了一杯，何不就算了。”龙衍嗅觉比之一般女子强，一早便闻到那是烈酒，见苏暖只两杯就面颊绯红，目光涣散，知她不可再饮，欲站出来打圆场。

席间有几位小姐和夫人也见苏暖不对劲，赶紧附和龙衍的建议，芝兰冷冷一笑，“怎么，苏小姐可是玩不起？若是这样，只要说一声，芝兰定也不会强人所难！”

“郡主说笑了，苏暖既应了，就不会半途而废！”视线已经开始模糊，靠着阿绿的帮助才勉强将那杯酒递至唇边，咬牙一口饮下，只觉身体如火烧般难受，四肢发软，倚在阿绿怀中勉强站立。

“郡主，阿暖酒已饮，是否可以坐下？”小江氏忍着一腔怒气，不待芝兰开口，便扶着苏暖坐下，让她靠在自己怀里。

芝兰勾了勾唇角，故作惊讶：“苏小姐可是不胜酒力？都是芝兰的错，还以为苏小姐与大家一样，几杯酒还是不在话下的！”

小江氏面色一变，芝兰此话明摆着再说苏暖在乡间长大，与这京中的小姐不是一路人。

“我家小姐幼时遭奸人陷害，身子自然比不得诸位！”阿绿握紧了拳头，若是可以，真想揍她一顿。

坐在一角看热闹的许氏顿时寒了面孔，不待她开口，芝兰已经一巴掌打在了阿绿脸上，呵斥道：“大胆奴才！主子说话有你开口的份吗！”

阿绿猝不及防，生生受了这一掌。掌声清脆，在一片沉寂中更是惊人，本已迷糊了的苏暖被吓得一惊，酒意去了三分之一，强撑着站起来，将受了委屈的阿绿挡在身后，寒声道：“郡主，阿绿自幼陪在苏暖身边，你如不顾其颜面，是否觉得我苏氏兄妹太过软弱好欺？”

冯夫人离京之前阿绿就一直伺候苏暖，两人名为婢女，实为姐妹，平日里别说苏暖，就是苏家任何一个人也不曾对阿绿动过手，所以这一巴掌不仅阿绿委屈，苏暖也甚是愤怒。那种一心要保护的人却在眼皮底下被欺负的感觉真的是太不好受了！

苏暖话一落，全场无人敢言，她不说苏家，只说苏氏兄妹，显然是指苏晓苏昭，而苏晓苏昭的后面自然就是冯夫人。虽然冯夫人远在匈奴，但是同为女子，在场没哟不赞赏其气魄与胸襟的，而且冯夫人这些年教化匈奴有功，连宫中的两位也时常提及。再加上苏昭潜伏七年，不鸣则已，一鸣惊人，高中状元，如今任命虽未下，但是按照往年的趋势，其前途自是不可限量，连燕王祁王都争相抢夺，安平侯府不过是一个几近没落的贵族，怎可与其较量？

“苏小姐不会教训婢女，本郡主代劳，有何不可？”芝兰怒道。

“呵！”苏暖不怒反笑，“郡主自幼在京中长大，又伸手太后喜爱，礼仪自然比苏暖好，只是，我苏暖的婢女还用不着郡主教导！”

“苏暖！你好大的胆子！别以为．．．．．”

“芝兰！”芝兰气得大叫，被安平侯夫人一声喝住，“别失了自己的体统！”

“娘！”芝兰从小到人何曾被人如此当众反驳，又被自己的母亲教训，心中怒气更甚，一双杏眼死死瞪着苏暖。

安平侯夫人将她拉至身后，对她使了一个眼色，阿绿顺着安平侯夫人的视线看去，见芝兰在看到坐在一旁的何夫人时，顿时就安静了，心中疙瘩了一下，感觉有事要发生。

“苏小姐，想来是醉了！来人，扶苏小姐去客房休息！”安平侯夫人招来身边的嬷嬷，那嬷嬷应声上来扶苏暖。

小江氏赶紧上前，抢在之前扶住苏暖，“嬷嬷前面带路，妾身扶着阿暖随您去！”

“冯少夫人！”安平侯夫人冷声道，“宴席已经开始，你且安心入席，我安平侯府还不至于连一个人也照顾不好！”

安平侯夫人毕竟是高家养出的千金，即使安平侯府在上一代就是靠着前人的功勋袭承爵位，如今的安平侯更是除了喝酒唱曲就是废人，该有的气势还是有的。小江氏见她话说得生硬，不愿与她正面冲突，只得放了手，嘱咐阿绿好好照顾苏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