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开到了俞挽小区门口,下车后的俞挽弯下腰对着贺延说道:“谢谢你,我家到了,你赶紧回去吧。”
“好,林叔走吧”贺延点点头说道,车窗缓缓升起。
俞挽看着远去的车,虽然从他口中知道,他对这些事情一无所知,不免有些失落,但是不乏是件好事,她步伐轻快的和月光倒影出来的影子做伴。
俞挽步伐变的轻快,和以前有些不一样,她在他们身边在自己没意识到的情况下变得活泼开朗了起来了。
俞挽洗完澡,回到房间,打开自己的数学试卷却一个字也看不进去。
便躺回到床上,想着这段时间的事情,细细发现,虽然记不住梦里男生的脸,但是贺延的样子却越来越和他重合,因为有些事情好像比原来更加清晰了,只是再多的事情俞挽也记不起来,希望可以多些记忆来帮助自己。
越想脑袋越疼,俞挽无奈叹了口气“再想脑子要炸了”锤着脑门,翻了个身,望着天花板出神,喃喃道:“我到底应该怎么办?”
困意渐渐袭来,过了一会俞挽的侧脸落到了枕头上,思绪慢慢远去。
在一个昏暗的地下室里,墙上那仅剩的窗口都坚固的铁固定住,黑夜中唯一的光源从四角中一盏盏灯给予,铁门处里外站着两名壮硕的男人。
房间的中央,一名女子坐在一张椅子上,双手双脚都被捆版在凳腿上,下坠的头部使得她脸颊上的血水一滴滴落入地面,那血水慢慢被地面吸收,乌黑的淤泥已经分不清是它本身的颜色,像是一个又一个死去的人,如同这名女子一样,用鲜血铺垫了这么一张血毯。
女子意识慢慢回笼,颤颤巍巍的抬起头‘哒’的一下搭在椅背上。
坐在她面前男人,双手合十搭在交合双腿的膝盖上,静静看着醒来的女子。
女子意识恢复过来,淡淡看着男人带着颤音开口道:“你想知道的,这辈子你都不可能从我嘴巴里面知道,不如杀了我吧。”说着女子忍不住笑了起来。
“呸”一口口水吐在男人的衣服上,眼神中充斥着厌恶和憎恨“有种你就杀了我,折磨人是能给你带来什么快乐吗?”女子鄙夷再度说道。
男人随便的两个手下,看见女子的动作正准备冲上去,男子一个抬手拦了下来。
男人轻轻抬手擦了擦衣服,站在她面前,低头看着面她,左手抬起落下“啪”的一声巨响回荡在这个空间里。
血顺着女子嘴角流了下来,“嗡嗡嗡”的耳鸣声在她脑海中回响。
男人掰回她的脸,右手捏着她的下巴说道:“王妍贝,我的耐心是有限的,别以为我真的不敢杀了你,都说了只要你乖乖说出来,你还能好好的活着,好好待在我身边,你想要什么没给你,乖点不好吗?”
左手轻轻抚摸着她的眼睛,如同多么珍视她一般,但在背对灯光下的男人,她知道不过就是披着人皮的恶魔。
王妍贝看着男人的手,张开嘴巴恶狠狠的咬了下去,血液在男人掌心中流开,随后痴狂的笑了起来:“你在做梦吗?留在你身边,真可笑,刘高羿,我告诉你!这七年来,每天都恨不得杀了你,喝你的血,吃你的肉,待在你身边的每一刻对我来说都感觉到恶心。”
刘高羿忍着疼痛,平静的表情下抑制不住的疯魔,自嘲道:“是吗?那让你就这么去死不便宜了你,那我要你亲眼看着你珍惜的一点点的失去。”
王妍贝嗤笑道:“我还有什么好失去的呢,我的一切都没有了。”眼神麻木的看着他。
刘高羿眉头紧锁,狠狠甩开她,她脸上留下几个用力过猛留下的红红手印,转身往外走去,同时对着手下的人说道:“废了她双腿,留她一命,处理完带她回客房。”像似在说什么无关紧要的事情一般。
王妍贝收回视线,看着拿着手术刀跪在自己面前的人,想着这一天终于还是来了,明明差一点点就能让他死在这片堆满尸骨的土地上了。
手下们担心她咬到舌头用布把王妍贝的嘴巴堵着死死的。
脚筋一根根被挑断,血液不断顺这她的脚踝留下,每一处的疼痛都撕裂这她的神经,身体止不住的颤抖。绳子在手腕脚腕上磨出了血,本就苍白的脸上更是没有一点血色,整个人的神经已经开始涣散。
一名女子从黑暗中走出来,欣赏着着一场暴行,眼中带着狂喜和厌恶:“王妍贝你也有今天,羿哥竟然还是不愿意杀了你,你真的让人厌恶啊,枉费羿哥那么疼你啊,没想到最后身边是条毒蛇哈哈哈哈哈哈哈,我倒要看看你以后会怎么样。”女人边说边狠狠踩在王妍贝的伤口上。
王妍贝神经越发的虚弱,眼神飘忽看着半空中,一名清秀的男子站在那,与周围一切都格格不入,她看着已经好久没见过他的样子,哭泣呢喃道:“哥?”
王妍贝在最后一刀结束中彻底昏了过去。
俞挽身体一震,扶着床边呕吐了起来,汗液浸透了她的睡衣,嘴唇发白,双眼的眼泪止不住的留下,梦中的场景,如同刻画一般敲打着她的神经。
俞挽回忆起男孩的身影,他们都是十八岁的样子,她也感受着女孩一步步踏入深渊的地狱,明明独属于她们最美好青春的样子,就这么葬送了。
跪倒在地的俞挽,深呼吸让自己调整好,颤抖着打开手机发现自己才睡了两三个小时,梦里另外的名字“王妍贝......”
俞挽啊俞挽,你记起来了,俞挽痛心的笑道,抬头看着窗外的月亮那么的不真实又圆又大让人害怕。
重新洗完澡的俞挽拿着笔记坐在书桌前,一笔笔记录着梦中的事情,身体的疼痛感似乎并没有随着梦走而散,指尖都带着微微的颤抖。
好像一切都让她有所明白,虽然全部的故事没有想起来,但结合现有的记忆,俞挽已经大概可以梳理出事情的经过了。
王妍贝和男生是少年时期的挚友,两人没来得及实现好约定,就已经随着男生的离去而消失,似乎王妍贝后面的行动和贺延的死亡脱不了关系,这么看来是不是只要阻止贺延出事一切便会好起来,但是俞挽在回忆的时候发现,梦中的背景家庭都和现实不一样,这些真的会和现在有关吗?万一那个男生不是贺延呢,俞挽再度陷入迷茫,会不会真的只是个梦。
突然想到什么,她快速翻动日记,看着以前记录下来的事情,微小的细节已经随着时间渐渐消散了,但当她看到笔下的文字时,记忆如同泉水一般涌来。
梦里的自己高中的时候也有个像两个好朋友,其中一个就像袁琦伊一样活着像个小太阳,虽然另外一个还没遇到,但是不妨碍也是对上了。男生身边也一直有个好哥们陪伴着,那不正是张席阳。
当时没有细想,现在却发现时间线也是对上了的,越多的时间线对上,突然让俞挽感受到到不安,想着血海中的贺延,就如同一把凌迟的刀挂在了她头上。
她手忙脚乱的翻看着接下来的一页页,断续的记忆在裂缝中给俞挽一些预告。
事情起码发生在高考后,还有一年多的时间,是的,能够阻止的,这些思绪理清楚一些让俞挽紧绷的神经稍微放松了些。
随着睡眠质量的减少,疲惫了一天的身体,紧绷的精神让她的身体一下子就倒下了。
第二天早上俞念禾来到俞挽的房间叫她吃饭,发现孩子的脸红的不正常。
手一碰上去烫人的可怕。俞挽感觉到有人在摇她,迷迷糊糊睁开眼,看见妈妈神色焦急的叫着“挽挽...挽挽醒醒,你发烧了,妈妈带你去医院。”
俞念禾急坏了陪在她身边,去医院掉了针,终于在下午的时候退烧了。回到家俞挽感觉身体格外疲惫对着身后的俞念禾说:“妈妈,我先上去睡一觉,有些累。”
俞念禾心疼地摸了摸她的脸回应道:“去吧,等一下妈妈做好饭叫你起来。”
睡了一下午的俞挽精神好了些,俞念禾本来要为俞挽请假的,但是她不愿意,俞念禾也不好强求,叮嘱道不舒服就打电话回来。
星期一来到教室,俞挽迫不及待的寻找那个身影,看着他安安静静坐在那看书,让俞挽感受到无比的安心。
坐在位置上,每当听到身后的张席阳喊贺延的时候,俞挽似乎都没能彻底从梦中恢复过来,名字落下一刻,就好像打开了开关一般,让她心脏在被虫子啃食一般。
早读的时候,俞挽感到自己似乎药效有点发作,总是昏昏欲睡。
终于熬到了下课铃声响起,趴在了桌子上睡了起来。上课铃响起,俞挽艰难的爬起来,看见面前摆着的豆浆,伸手拿起,热的,心里暖暖的。
袁琦伊摸了摸俞挽的脸,有些担心的看着她:“挽挽,你是不是不舒服,看你脸色不太好。”
俞挽勉勉强强的笑了笑:“没事,就昨天发了个烧,现在好多了。”
袁琦伊:“怎么发烧了啊,是不是爬山太累的,没休息好,早知道不去了,真的是爬什么山。”她有些自责。
俞挽连连说道:“琦伊琦伊,真的不是,就我自己的问题,那天晚上做了个噩梦没休息好,过两天就好了。”
身后的贺延翻书的动作停了下来,看着自己面前的女孩,脸色有些不好。
袁琦伊心疼的搂着俞挽的手臂:“那你怎么不在家休息一天啊,你身体怎么撑得住。”
俞挽安慰道:“没事的,就是吃了药还有些犯困而已,其他都好好的放心。”
俞挽听着袁琦伊不停的嘱咐,不停的点头迎合着。
上课后,期中考的试卷发了下来,俞挽看着数学刚刚过了一百一似乎有些懊恼,袁琦伊一旁一把抱住了她:“挽挽,你太厉害了,快看,我上一百了!”
俞挽拍了拍她:“那证明你本来基础就不差,平时认真点没问题的。”
回来的张席阳的声音从后面传过来:“延哥,你真的够变态的,就这样都能拿一百四多。”
这套卷子是老师集合和整个高一高二学过的知识点来对她们的考核。
数学老师拍了拍讲台:“好了,都安静点,看看你们考成什么样了,还叽叽喳喳个不停,别看好像离高考还很远,一个个的都给我打起精神来。”
这节课老师针对大部分同学的问题进行了讲解,俞挽认认真真的将笔记记了下来,打算课后再好好研究一下。
到了大课间,俞挽提前和班主任请了假没有去跑操,刚刚上课还是没办法太集中精神有些题错过了老师的讲解,俞挽将解题步骤一步步写出来研究那一步错了。
突然手中的笔被抽走了,抬起头看见贺延站在自己面前,他态度有些冷硬:“都生病了还不好好休息,趴下了睡一会,一天课的时间还长着,不会的等你好了和你讲。”
俞挽抬头看着贺延不可抗逆的表情,转过头去看见周围的同学都已经走了,教室里这时倒显得安静,老老实实的趴了下来。
想到什么抬起头,直勾勾看着他问道:“那你怎么还在这的,大家都去跑操了。”
站着的贺延眼神闪躲了两下“咳咳,就今天累了,不想下去。”
俞挽疑惑的看着他:“那我休息了,你也快去歇一会。”俞挽心知道她今天要是不过来见到他平安的样子,在家或许也是休息不好了。
俞挽作势要站起来,贺延一把按住了她:“行了,别折腾了,赶紧睡吧,照顾好自己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