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香如故【霹雳金光】 第44章 落下孤灯的红雪

“恶骨姐姐，你以后还会回来吗？”圆儿牵着恶骨的袖子，很不舍得她离开。他们都说恶骨姐姐现在去了一个更好的地方，那个地方比笑蓬莱更好，所以恶骨姐姐以后再也不会回来笑蓬莱了。然而恶骨姐姐回来了，可是现在恶骨姐姐为什么又要走呢？

“你放心，我以后一有机会就会回来，圆儿，你先去见你义父吧，出了这种事情，他心里一定很不好受。”

“好，我会的。”

“义父。”

“是圆儿啊。”鬼梁天下从悲痛中回过神来，“圆儿最近有没有勤学苦练呢？”

“有的！”圆儿重重点头，有心想要说些什么，只是鬼梁飞宇已死，说再多宽慰话都无济于事。“倾城姐姐呢？”

“倾城她先下去休息了。”鬼梁天下道，“她这一天也累了，我便让她先下去休息了，圆儿你也先休息吧，天色不早了。”

“是，义父。”圆儿看了一眼鬼梁天下的脸色就退下了。

义父心里也很难受吧？都是羽人非獍的错！圆儿心想，若不是羽人非獍突然发狂，倾城姐姐和义父就不会这样难过了。可是，他又能够做些什么呢？圆儿难过极了，他又想起老乞丐和石天王了。如果不是为了他，老乞丐和石天王会过得更好吧？

鬼梁天下看着圆儿离去的背影，捻着胡子。

这样的圆儿才能为我所用啊。

鬼梁兵府是个不小的势力，鬼梁天下门客众多，且都有各自的能耐，就是与传说中的孟尝君相比也不差什么了。不然，他的门客也杀不死异度魔界的螣邪郎了。想到这一点，鬼梁天下心中得意。至于那该死的羽人非獍，鬼梁天下是绝不会放过他的。

鬼梁天下冷哼一声，给鬼梁兵府的人下了命令，一旦看到羽人非獍，格杀勿论，生要见人死要见尸。

“那是慕少艾吗？”

“好像是，看他前往的地方，好像是鬼梁兵府，鬼梁兵府才出了事，去那里干什么？”

“应当是为了羽人非獍。”

慕少艾来到鬼梁兵府，却被鬼梁兵府的门客拦住。在鬼梁兵府失去了小少爷后，他们便不可能对慕少艾这个杀人凶手的朋友有什么好的眼色。是以他们用棍棒用力敲打慕少艾，只为将他驱逐。

“想不到羽人非獍也有这样令人佩服的朋友。”

“不过仍然该死啦！”

然而鬼梁天下仍然被外面的动静惊动，款步而来，却看到了被打的血肉模糊的慕少艾。“住手！你们这样简直就是败坏我鬼梁兵府的名声，杀人者是羽人非獍，何必迁怒其他人呢？”鬼梁天下看着浑身上下没有一块好肉的慕少艾，心中喟叹道：“得友如此，夫复何求？”

“府主，在下为羽人非獍赔罪而来，请府主网开一面。”慕少艾弯身，却被鬼梁天下扶住，“慕少艾，羽人枭獍这般恶徒，真值得你如此牺牲吗？”

“慕少艾，府主说的没错，羽人枭獍来自罪恶坑，杀戮成性，恶魔行径。你身为中原中流砥柱，为了维持你个人名声，应该与他划清界限才是。”鬼梁兵府其中一个门客道。

“枭獍非獍，府主，请你念在忠烈王，给予羽人非獍一条活命的路，在下愿意付出任何代价。”

“慕少艾，我要的是羽人非獍付出代价，而非是你。如果他真要赎罪，那就一命偿一命吧。难道我的儿子真这么不值一名，即便死了，也可以因为随便一个人来赔罪，就轻易地饶过杀人凶手的性命吗？天下间可有这样的道理！”

慕少艾闻言，跪在了鬼梁天下面前，鬼梁天下心中触动，道：“你对羽人非獍的情谊实在令人钦佩，好，我就给羽人非獍一个赌命的机会，只要他能够接下老夫一掌，老夫便与他划销冤仇。”

“明日子时，落下孤灯，一掌了结仇恨。”

“老夫相信他的胆魄，如果明日再有人插手此事，无论天涯海角，老夫誓要追杀他羽人非獍。”

曾经看过红雪吗？那一天在落下孤灯，有一场红雪停住了我的脚步。

我听见天地皆是红雪悲凉的颤音。

“刀者，方才的你，落了一场红雪。”慕少艾本来是要采药，然而他却遇到了一个奇怪的刀者。大雪纷飞中，他恍惚看见了红色的雪。

“终于找到了。”

“喂，药草我采到了，你这位朋友我也交定了。”

“哎呀呀，恩公，朋友，兄弟，稍等一下。”

“哈，杀人的眼神，你是一流的，骗人的本事我可是最高的。”

“喂，我等了你三个月，你怎么可以半句话都不讲就要离开。”

“你为什么不走？”

“你还没给我答案。”

“我不需要朋友。”

“太慢，来不及了。”

从那以后，他们就算是朋友了。

“原来这副脸笑起来是这个样子。”慕少艾看着镜中人，那与羽人非獍如出一辙的面容，嘴角挂着一丝微笑，若有若无。他看着这幅面容，忽然有些感慨，心想他与羽人非獍相交多年，似乎从未看到羽人非獍笑过。如今终于是看到他那张脸笑起来是副什么模样，怎么却会觉得有些难过呢？

啊，一定是因为风沙太大，所以才会糊住眼睛吧？慕少艾伸出手指点了点眼角，看着红红的眼眶，感觉有点像是兔子呢。

哈。

慕少艾转过身，去往与鬼梁天下约定好决战的地方。

~~~

鬼梁天下看着眼前外貌英俊的年轻人，心底发恨：就是这样的人杀死了飞宇。他还记得当时自己的儿子被羽人非獍残忍杀害时，那种撕心裂肺的痛苦。飞宇是他发妻所出，从小跟随自己长大的孩子，他一直都把飞宇当作最亲的儿子来看待，比他的大儿子愁落暗尘关系要更加亲昵。

“羽人非獍，你竟然真的来了。”鬼梁天下道。

慕少艾道：“不必多言，动手吧。”

“羽人非獍……”鬼梁天下口中呢喃着这个名字，脸色越来越阴沉，双目赤红，眼睛里迸射出愤怒的目光。

慕少艾说着身形忽地消失在原地，等到再次现身的时候已经站到了鬼梁天下的面前，手中握着一把锋利的刀，这就是传说中的神刀天泣，据说是他的好友皇甫笑禅送给羽人非獍的。

鬼梁天下大惊：他怎么能够这么快？不愧是羽人。

鬼梁天下想都没有想，拔出腰间的佩剑朝着慕少艾攻去。

只听见一声兵器碰撞的声音，刀与剑交织在一起。

“噗！”鬼梁天下一口鲜血喷了出来。慕少艾手持神刀天泣，刀锋上沾染着鬼梁天下的鲜血，看上去异常狰狞。

鬼梁天下后退了几步，抬头看向慕少艾，眼里充满震撼和骇然之色。羽人非獍，真的太强了。强的让他都感觉恐惧，这样一个人物如果想要杀死自己的话，那简直就是轻而易举的事情。只是，他也绝不会交代在这里了。

鬼梁天下道：“羽人非獍，我说过今日你必须要死在这里，就算你有千般难处，但是你必须死！”说完，他的嘴角露出了一丝诡谲的笑容，这个动作让慕少艾警惕起来。

“你……”

鬼梁天下不答反问：“我问你，你为何要杀了我的儿子飞宇，为何？”

慕少艾沉默不语，只道：“注意来。”

鬼梁天下一愣，随即大怒，只见鬼梁天下身体一晃，手持着佩剑朝着慕少艾刺来。慕少艾不闪不避，只用手中的神刀天泣迎击过去，刀与剑狠狠地对拼在一起。

“咔嚓！”一声骨头碎裂的声音响起，慕少艾的手臂骨断了。鬼梁天下一脚将慕少艾踹倒在地，一掌拍在他的胸膛。

只听见'嗤啦'一声响。

慕少艾低头看去，只见胸口处出现一个碗口粗细的洞。鲜血从伤口涌了出来，染红了整片衣襟。

“你赢了。”慕少艾微笑道。

鬼梁天下察觉不对，连忙扶住慕少艾，颤颤巍巍着，伸手揭过慕少艾戴上的脸皮。“怎会是你。”

“是我，府主，放过羽人非獍，求你。”慕少艾说着阖上双眼。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