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香如故【霹雳金光】 第16章 断雁西风刀下论

“断雁西风刀下论，豪杰何需雌雄分。世路不平谁来扶，天生吾来男儿恨。”

泊寒波刚一回到悟明峰，就听到断雁西风轻吟诗号，随即便是刀剑铿锵破空之声。

断雁西风虽然身为女子，志向却很远大，不愿意只是一介弱质女流，想要成为一名侠肝义胆的侠女。

泊寒波也很支持她，江湖上打打杀杀的，会武功总比不会武功好，既然有这个资质，为何不成了她这一番心愿？

也因为泊寒波对断雁西风的远大志向从来不多加过问，断雁西风对他这个兄长也十分信任。

要断雁西风来说自己这位兄长鹿王泊寒波有什么不好的，也就只有一点——实在是八卦。她与羽人分明只是朋友，在他眼里却像是定了情。

“小妹，你几时回来的？”泊寒波心想，把你骗去水晶湖，有这么快就回来吗？不过这样也好，羽人的师父非要跟着过来，羽人总不会放孤独缺一人，现在羽人也在悟明峰做客，刚好让西风与羽人相处。

“我何时出去过，我不是一直都在后山？”

断雁西风怼完兄长之后才看到跟在泊寒波后面的羽人非獍，“嗯？连你也来了。”

“许久不见。”

“确实是有一段时间没见了。”

“咳咳。”孤独缺咳嗽几声，“这位姑娘是谁，还没介绍一下。”

“正是舍妹。”泊寒波道。

“长得很标致，若是能配我家羽仔就好了。”

“你也这样想喔！”泊寒波激动道:“那真是太好了。”

不过泊寒波随即又想，但是要是真成了，自己岂不是就矮了孤独缺一辈？这样想想，似乎一下子多了个老前辈。要是让孤独缺知道他这样想，恐怕也觉得晦气，让个年纪跟自己差不多大的人管自己叫师父或者父亲，这种感觉……似乎也不错？不过当然还是自己更吃亏。

“哼。”断雁西风心生不满，一刀劈向孤独缺。

“哇！”孤独缺赶紧往后跳，“这款性情也不错，火辣配闷烧，真的跟羽仔速配一百！”

羽人性子这么闷，有个这款性情火辣暴躁的妻子也是不错。再加上泊寒波这个老人家与他也聊得来，孤独缺越看断雁西风越觉得满意。这么好的姑娘家，当然要赶紧给羽人定下来，免得哪天到嘴的鸭子就这么飞了。

“你是羽仔的长辈，既然你有心，那这门亲事就这样定下来好了。”

“择日不如撞日，直接就地正法，送入洞房吧。”

“哪里有这样快的？”泊寒波摇头，“起码得有个证婚和媒人吧，这样好了，我做证婚，你做媒人，你看怎样？”

“江湖儿女，哪里需要这些规矩？拜堂这一套省下，羽仔，还不快奉茶？”

泊寒波和孤独缺越聊越兴奋，越看两个少年人越满意，心想若是这事儿就这么成了，他们俩人当个好朋友也是不错，这也是美事一桩。

不过他们也就是随便讲讲，跟少年人开开玩笑，想要逗他们玩玩。孤独缺觉得羽人性子太闷，半天憋不出一句话，有个西风小妹这样的姑娘做妻子也是不错，泊寒波则是觉得小妹太泼辣，其他人怕是管不住她，若是找个性格同样暴躁的男性做丈夫，恐怕以后在一起会总是争吵，刚好羽人性子闷，这样西风小妹发脾气了羽人也会忍让几分。

不过对于断雁西风来说，这种想法十分不负责任。怎么说呢，明明泊寒波很在意这个小妹，结果却迫不及待把她介绍给羽人非獍，看起来就像是很想要脱手她这个大麻烦似的。当然，断雁西风也清楚，泊寒波只是随口说说，不会真的强求她喜欢羽人非獍，不过口头上的调侃是不会缺的。

“女性才是奉茶。”羽人非獍说完才发觉好像有什么不对，诶？好像中了他们俩人的套了，不过西风应该有办法解决的吧？

“对，小妹，快去端茶，啊，不对，端酒才对，今日喜事迎门，我们几个喝一个不醉不归！”

“讲够了吗？”断雁西风抱着刀道:“虽然你是我大哥，但是我不介意让你感受下我的刀法。”

“不要这么凶啦，毁了形象就不好了。”

“我的形象就是这样。”断雁西风冷哼，“你有意见？”

“这个形象不差。”孤独缺道。

拿来配羽人刚好。

只是孤独缺现在怎么也不会把这句话给讲出来了，刚才只是随便讲讲就被这姑娘当头劈了一刀，再来一次，他就算不被砍到，躲来躲去的也很麻烦。

这姑娘，是真的不错。

“我很欣赏你喔，西风小妹。”孤独缺把刀放在肩上，“有空一起交流切磋？”

既然不能够直接从羽人这方面着手，那不如转变策略，问清楚姑娘到底对羽人是个什么想法。这姑娘的诗号听起来就是个巾帼英雄的款，想必不会介意跟人比武才是。

“算了，你别把我小妹带坏了，本来脾气就够差，你还要她跟你玩，我们俩个先去喝两杯，让少年人培养感情吧。”泊寒波道。

“可以啊，我这边有好酒，保准你喝到不想喝。”

“真的吗？那真是太好了，现在就来去。”

这俩人说着，就勾肩搭背着走了。

“亲家，我们好像太性急了。”

“嗯，这红线牵了十多年没成功，我这真就是光棍月老，亲家，要不你出个主意？”

“你们到底是要走还是不走？”断雁西风气极，“要牵红线给你自个儿牵个就是，别打我主意。”

“走走走！”泊寒波投降，这次果然什么话也不说了。

“唉。”目送着两人背影远去后，断雁西风叹气道:“羽人，你怎么想的？”

“……”

“实话说，羽人，我其实考虑过我们俩个人的，但是呢，只能说，以前既然没有产生点超越了朋友的情感，现在和以后也不太可能，我跟他也说过，但是他就是认定你了，可能在你找到了命中的那个人之后，他才会死心吧。”

羽人非獍沉默一瞬，认真道:“恩公并未强迫我们。”

“但是这样我压力真的超大的诶。”

孤独缺与泊寒波两人找了个清幽之处，这里有座凉亭，凉亭里立着个石桌，石桌旁是几个椅子。两人坐上之后，便拿出了一壶酒，这酒是孤独缺珍藏了多年的，平常都不会拿出来饮，也就是这次心情好，遇到泊寒波这个聊得来的尼桑，他才会破例拿出来。

“这酒不差，亲家你多饮一点。”孤独缺给泊寒波斟满酒，“可惜羽仔不在，不然也可以感受到这绝妙的滋味。”

“要是羽仔倒茶给我，那才真是滋味不差。”

“唉！”泊寒波唉声吐大气，“我只是想要在有生之年看到小妹修成正果，这有错吗？没错啊，怎么西风小妹她就是不理解呢？”

泊寒波这个大哥把西风小妹拉扯大，这么多年又当爹又当妈，可以说是特别辛酸，好不容易西风小妹长这么大了，也该有个知心人过一辈子了，结果她一直没有动静，他这个当大哥的能不愁吗？他选羽人的理由也很简单，羽人家里没有乱七八糟的事情，性子也很好，除了比较闷之外，没别的不好的了。他们俩人又是好友，即便最后没有什么感情，在一起也不会太差。

偏偏他们俩都不是愿意将就的人。

“我讲亲家，这桩姻缘的问题到底出在谁身上？是羽仔，还是西风小妹？”

“唔，大概两边都有吧。”

“哦～那让我去道德绑架一下羽仔，说不定羽仔这边会松口喔？只要羽仔这边松口了，不是我吹，凭借羽仔的人品，姿色，再加上他那使人黯然**的胡琴声，你家小妹绝对抵抗不住，这事儿我去试试，亲家你不要急。”

“倒是可以一试，只是这俩都是属牛的，犟得很，不太好搞定。”泊寒波说到这里颇觉头疼，怎么一个两个都这么犟呢？就像是牛投胎了一样。

“这事儿包在我身上，羽仔自小时就一直跟在我身边，可以说这世上没有比我更了解羽仔的人，亲家，这事你就放心好了。”孤独缺打包票。

“好，好，有你这一句话，我就放心了。”泊寒波说着端起酒杯喝了几口，“看来你我真是一见如故，以往我都不知该很谁说这些事，幸好今日碰到你。”

“那要烧金纸结拜一下吗？”

“耶～这就不必了，看起来比较假，我们要整自然是整真的，放在心底就好了。”泊寒波道。

“讲的也是有理。”孤独缺以前在罪恶坑的时候也不是没有熟悉的人，但是这些与他熟悉的人交情到底如何，那就要看那些人心里是怎样想了。以往不是没有跟他攀交情的人，不过那些人更多是死在了他的刀下。攀交情这事情本就是有利有弊，运气好了说不定真能够抱到一个金大腿，从此山鸡变凤凰，麻雀也成金蛋蛋，只是更多的人都是成了刀下冤魂。不过这样做归根结底只是一个选择，更何况是在罪恶坑里，一个金大腿简直就是保命的本钱，没有什么好讲的，自然也就没有看不看得起一说。

“不过实话说，越是认识你们，我越发觉得羽仔是个怪胎。”孤独缺道。

“怎样说？”泊寒波问。

“羽仔身边的人一个个都是乐天派，唯独他一个，整天垮个脸，好像别人都欠了他的钱。如果说环境能够影响一个人，那羽仔可能天生就缺了这条筋。”孤独缺答。

“会住在落下孤灯那个地方，他的性情可想而知。”

孤独缺沉默一瞬，似乎想起了什么。

“话说，亲家你是做什么的？”

“也就是一介闲人，你看我整日里游手好闲、无所事事，唯一做的正事就是给我这个妹妹相看一门好亲事。”

其实他还有个爱好，那就是跟他那几个好朋友一起在鼎炉分峰煮火锅。他们这几个人的共同爱好就这个，几个人约好每隔一段时间就去鼎炉分峰吃火锅。至于煮火锅的那口锅，还是一个名叫七巧神驼的铸造者铸造的。

七巧神驼有些驼背，还拄着根拐杖，外形看上去跟普通老头儿没什么区别，然而普通老头儿是绝对造不出这口锅的。不过，七巧神驼这个老头儿他好像也有很久没有看到了，是不是应该去写一封信寄过去，表达一下他对好友的思念之情呢？

“算了，还是免了。”泊寒波自言自语道。

“什么免了，羽仔有这么好一门亲事，可不能够免了。”孤独缺认真道。

“好好，那亲家你呢，做什么的？”

“你不是听羽仔讲过我？”

“那也不如你自己讲的真实。”

“是这个理。”

于是孤独缺讲起了自己年轻时候的事情，他也是有过年轻气盛的时候，只不过后来沦落到了罪恶坑里，也不能够说沦落，毕竟他在罪恶坑的地位也不差，只是嘛，罪恶坑出又出不去，除了看狂龙一声笑花样杀人也没有别的解压方式。

说起罪恶坑，罪恶坑是狂龙一声笑一手创立，名义上说是为了保护与收容天下恶人，让他们不受正道的追杀，其实很多小恶人落在正道手里面可能还好一些，落在狂龙手里就要担忧自己什么死了，就像头上随时悬着一把刀却又不知道那把刀什么时候落下。真是可怜得紧。然而孤独缺不会同情那些恶人，那些恶人可不是什么值得同情的对象，他也不是什么值得同情的有些悲惨过去最后走投无路的恶人。

至于狂龙一声笑为什么要创立罪恶坑，原因说来很可笑，狂龙一声笑的姐姐练峨眉是正道之人，狂龙却是一个大恶人，他说既然他姐不愿意他杀好人，那他就成立一个罪恶坑，反正在罪恶坑里的都是坏人，被他杀了也不可惜。

话也不是这么讲的，不过也没有更好的办法了。所以正道之人才默认这么一个罪恶坑的存在。

“不过我这些过去没什么好说的，羽仔的过去也没有什么好说的，你们正道之人都说羽仔杀了弑母如何如何丧心病狂，但是我却觉得他这么做也没有错，不过在正道看来，只要是这么做了，无论羽仔有什么理由都是枉顾人伦吧？”

“所以，羽仔当时弑母真相……”

“重要吗？在乎他的人就不会在意这些。”

“是啊。”

这么些年过去了，泊寒波从来不问羽人非獍过去的事情，现在又何必去问呢？

羽人非獍and西风小妹:你们够了啊！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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