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传统的家庭而言,新生命的降临是天大的喜事。
连续半个月,他那个有暴力倾向的丈夫都受不住脸上的笑意,他本身就长得丑陋,笑起来更丑了。
每夜被丑男人的丑孩子半夜吵醒,心不甘情不愿地给他喂奶时,陈盛都有一股强烈的想死的冲动。
他不仅和男人结婚,和男人发生亲密关系,给男人生孩子,给将来的男人喂奶,还因为男人想去死。
凭什么!
陈家庄的劣质男人怎么配!
孩子只吸了两口,陈盛就不让他继续进食,强硬地捏着小孩的下巴,把自己的身体挣脱出来。
大晚上的,丈夫睡得正香,猛得被小孩的哭闹声吵醒,没什么好脸色:“死婆娘,大晚上不睡觉……”
念在对方给他生了个男孩,延续香火的份儿上,男人突然感念起陈盛的好,出口的斥责硬生生堵住,他拍拍身边的空地:“不早了老婆,睡觉吧。”
“你渴吗?这天气怪热的,喝点水再继续睡吧。”
女人这么一说,男人当真觉得自己有几分渴了。
“还是老婆贴心。”男人接过陈盛递过来的水,毫不防备地一口饮尽,温度适宜的液体滋润喉咙,整个人都舒坦了。
陈盛顺从地躺在男人旁边,任由他横腰抱住自己,窝在对方汗涔涔的胸口假装睡觉。
十分钟后,女人睁开眼,捏住男人的胳膊挪开:“你醒了吗?”
“孩子哭了,你可以看看他么?”
“老公?”
确定男人彻底睡死,陈盛立马换了一副表情,满脸厌弃,嫌恶地踹开男人,顺手摸过来炕头的扇子,甩着胳膊猛扇两把,忍不住地抱怨:“臭死了,死男人!”
凌晨一点,陈家庄西南角的一户人家,尖叫声划破静谧的夜。
“救命啊!”
“爸,妈,快醒醒!”
“你儿子抱着孙子跳井啦!”
“爸!”
“妈!”
陈盛语气焦急,用力拍老两口的窗子,被卖进陈家庄,不被当作人的这一年,他头一次觉得这声爸妈叫得这么顺口,这么开心。
“爸!”
“妈!”
老两口闻声出来,却已经迟了。
陈盛是确定这该死的男人和该死的孽种浮在水面后,才去叫的老两口。
按照陈家庄的规矩,未成年的小孩死后不能在家里过夜,爷爷奶奶当晚就订了小棺材,把小孩连夜送去陈家庄陵园。
男人死了,来吊唁的人不多。
家里虽然穷,该摆的酒席还是得摆,陈盛白天招呼零零散散的村民,在他们面前做出一副假装坚强实则肝肠寸断的模样,晚上是体贴公婆的好儿媳,自己一个人为丈夫守灵,请公公婆婆回房休息。
男人是溺死的,死状并不好看,陈盛却觉得,这是这个男人活了二十多年,长得最顺眼的时候。
陈盛自裤子里掏出一个方方正正的白色手帕,盖在棺材中男人的脸上,喃喃道:“你该死!”
“如果没有你,我就不会生下那个孽种,如果不生下孽种,我也没下定决心送你们一起归天!”
“唉……”
身后传来一声叹息,陈盛吓得一激灵,连忙收拾好表情,带着悲痛欲绝的情绪转身,“妈,大晚上的,你怎么来了。”
“小狗啊。”
这是陈盛在陈家庄的名字,他姓什么叫什么不重要,这家人想怎么叫他,他就得叫什么名字。
老娘显然不觉得这名字有什么错,颤颤巍巍地迈动不怎么利索的两条老腿,抓住陈盛的手,眼神慈祥又怜爱:“大柱和大宝人没了,妈理解你的心情,身体最重要,你不要太伤心。”
陈盛差点笑出来。
他伤心?
他假装伤心真的很费精气神的。
老娘没有发现自个儿媳妇的异常,絮絮叨叨的:“小狗啊,你也知道咱么村里的女人少。”
陈盛立即警觉:“你这是什么意思?”
“这帮没良心的,大柱刚走就惦记上你,想给你买走。”
“你说咱们娘俩相处这么长时间,妈怎么忍心把你卖给别人。”
这话说的,好像陈盛给她儿子生儿子就是自愿的,陈盛还得感激她呢。
“妈是这么想的,既然大柱和大宝已经走了,你也就想开点,咱们家小柱还没媳妇呢,我看他也喜欢你,要不你们凑合凑合,再给咱们老陈家延续个香火。”
“你说什么!”陈盛目眦欲裂。
老娘被他吓一大跳,摸着胸口抱怨:“你说你这孩子,怎么这么大惊小怪的,村子里哪家不这么干。”
陈盛气得往外走:“你们把我当什么!我不同意!”
老娘:“你不同意?”
“这个家哪有你说话的份儿,今天你同意也得同意,不同意也得同意。”软的不行,她就来硬的,一个女人而已,他们老陈家还对付不了了?
老娘朝门外招手:“你们父子俩还等什么,还不进来。”
门外不仅有大柱的弟弟小柱,还有给他们的爹老柱。
大儿子尸骨未寒,老两口就把未出月子的儿媳妇按在大儿子棺材旁,任由小儿子播种留子。
小儿子和大儿子是双胞胎,兄弟俩都长得丑,但大儿子至少智力正常,小儿子却是个先天性智障。他不通人事,还得父母帮着他把绵软的东西塞进去。
进入这个世界的一年里,陈盛头一次遏制不住地流泪。
“小狗啊,不是妈心狠,这是多大点事儿啊,你就是过不了心里那道坎,今天这一关过了,你就安心呆在咱们家,以后跟小柱好好过日子,爸和妈都不会亏待你的。”
“妈以后天天给你炖鸡汤补身子,啊。”老娘为他擦干眼角的泪水,好声好气地哄着他,“天不早了,快回房休息吧,今晚妈守着大柱。”
陈盛甩开她假惺惺的手,行尸走肉般地走出灵堂。
“夏小草,你个疯子。”
被折磨了这麽久,他似乎已经麻木了,哪怕精神已经到了能忍受的极限,面上依旧是淡淡的。
“你以为这样就能打败我吗?”
“不,这一家人,一个都跑不了。”
“这个世界上,不只有你一个疯子。”
他已经被夏小草彻底逼疯。
陈盛以往再恶毒,也没有到丧心病狂亲手溺死自己亲生儿子的地步,如果不是夏小草,他还真不知道,虎毒真的会食子。
他和衣躺在和陈大柱的炕上,闭上眼睛酝酿睡意。
半夜炕边有鬼鬼祟祟的喘气声,一双粗糙的老手探进他衣服里,陈盛感受到了也没醒,他醒了也没意义,以他虚弱的身体状态,根本就什么也干不了。
反抗只会招致这一家子更加残忍的凌虐。
他现在最需要的是保存精力,找个机会送送这一家子一起去死。
那双老手解开了他的扣子,充满烟臭味的嘴亲了亲他的脸,陈盛双手抓紧床单,眼睛睁开一条缝,小心祈求:“你小心点,别被妈和小柱听见。”
这一声无异于纵容。
老头连胜应好,迫不及待地动作。
“我最近睡不好,你再去找大巫求点睡觉药,越多越好。”家里的那一点,都被他喂给大柱和孽种了,剩下的够药倒三个人。
“小甜心,你要老头子我这条命都行。”老色鬼急吼吼地答应。
许是陈盛给老头伺候开心了,两天后,老头又趁夜里摸进他房间,把三个白色瓶子塞进他手里:“陈盛那家伙太小气了,一家一次只给一瓶,我又求了我那些老伙计,才又给你凑了两瓶。”
陈盛之前说越多越好,老头竟还记到了心里。
也难怪,男人是被下半身支配脑子的动物,这老头也不例外。
不过是一个恶毒又愚蠢的男人而已。
“太好了,以后我们完事了就吃一片,好好睡一觉,第二天身子爽利了,还能试试别的地方。”
“比如你那老伙计的苞米地里。”
他一句又一句,给老色鬼搞得五迷三道。
老头没等到陈盛和他去苞米地里滚,老太婆也没等到儿媳妇怀上小儿子的种,彻底绑牢在她家,这一家人就整整齐齐地躺在了一处。
三瓶安眠药,一人的汤里有一瓶,陈盛根本不给他们醒来的机会。
陈盛去厨房找来刀,把他们头都砍下来,扔进猪圈里,确保他们再也无法伤害自己,这才安心。
“哈……哈哈……”他满手满脸的鲜血,木然地坐在三具无头尸中间,轻笑逐渐变为大笑,“哈哈哈哈哈。”
“夏小草,你赢了。”第一声只是呢喃。
“夏小草,你赢了!”第二声,他狠狠道。
“夏小草!”
“你赢了!”
第三声第四声,他面朝上大喊,双臂用力捶地。
陈盛反应过来时,自己已经泪如泉涌:“比恶毒,我比不过你。”
“不愧是那个疯女人的女儿啊,不愧是。”他举着蜡烛,点燃窗帘,“我死,我死还不行吗,你不就是想要这个结果。”
一场大火烧遍陈家庄的半边天,大火中心的一家子无一生还。
陈家庄的村民感叹这家人命不好,先是死了儿子和孙子,再是一对老弱和傻儿子。
环境里的村民唏嘘时,陈盛已经摆脱幻境。
“夏小草,这就是你的报复吗?”
幻境过去整整一年,外面也才过了十二个小时。
姜悦来的时候还是早上,眼下已经日薄西山。
夕阳照进屋子里,刚好把她一半面容照亮,另一半隐藏在阴影处。
她掀开桌子上的黑布,露出夏听竹的骨灰盒:“这不是我的报复,而是你的报应。”
“陈盛,你看看她,她叫夏听竹,你所经历的,她都经历过。”
夏听竹被卖给了陈麦苗,陈盛被卖给了陈大柱,除此之外,只有一个不同。
陈盛一开始就杀死了自己的儿子,而夏听竹却没有杀死她的女儿。
那天发生的事情,姜悦在陈迈的技能中看见了。
终于把这一块写完,真的太墨迹啦,但是不写出来又觉得对陈盛的惩罚不够。
这个副本马上就完结啦。
这本文断更这么久,重新更新,这两天竟然还能一天赚几毛钱,太感动啦呜呜。
室友念在我有痛改前非的趋势,给点了麦当当的冰淇淋,她说让我别太感动,完全是因为买一赠一才给我一份。
哼哼,这个心软的女人,我已经看破她的嘴硬。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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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4章 生产日记2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