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准备去上城区,塔里斯。”
塔里斯反应激烈,高大的身影逼近苏然身边,眼里红光不断闪烁:“不.....滋滋滋.....去......苏然。”
苏然习惯性右脚摩擦着地面,低着头,轻声嘟囔:“塔里斯,我想你活下去。”
塔里斯卡顿抬手想抚摸苏然的头:“苏然....滋滋滋....塔里斯没有生命......滋。”
主星【帝国653年】
潮湿的街道弥漫着机械油的气味,全息广告屏在红雾中忽明忽暗。
“安南路到了”,苏然随着拥挤的人群挤下车。
穿过狭窄小巷,踏上锈迹斑斑的金属走廊,在三楼停下。
抬手轻按,滴答一声,指纹验证通过。
“卡塔”,门缓缓滑开。
苏然刚露出微笑,便被熟悉的力道揽入怀中。
塔里斯的手臂环住苏然劲瘦的腰身,机械音混着电流杂音响起:“欢迎...滋滋....回家,苏然。”
苏然轻轻回抱抱住对方,塔里斯的白发拂过他脸颊。“塔里斯,我回来了。”
苏然将自己埋进沙发里,目光却始终追随着玄关处那道挺拔的身影。
作为“狂热时期”人类追求极致的产物,塔里斯是最完美的“超智机械合成人”。
他拥有无数人为之疯狂的面容,以及极高的经济价值。
头顶的阴影打断了苏然发散的思绪。他微微仰头。
对上塔里斯专注的目光:“塔里斯,上城区我一定会去的。”声音虽轻,却透着不容置疑的坚定。
塔里斯不再如先前那般反应激烈,只是低头重复,机械音带着断续的电流声:“塔里斯,滋滋…没有生命。”
苏然猛地起身。
来到床上,抽出一本《高级能源转换》,戴上耳机翻阅起来,用行动表明不愿再继续这个话题。
黑暗中,塔里斯的身影若隐若现:“滋滋滋.......苏然.....危险.....别去。”
能源即将告罄,塔里斯陷入强制休眠。“晚安,滋滋滋.....苏然。”眼底红光闪过,塔里斯陷入强制休眠。
苏然放下书,对着黑暗轻声说:“晚安,塔里斯。”
刺耳的闹钟响起,苏然猛地坐起身。呆愣片刻后,他迅速下床洗漱,熟练地背上工具箱。
习惯性开口:“我要出门了,今天也是美好的一天,塔里斯。”话出口才想起最近的争执,手在门把上僵住。
“今天...滋滋.....也是美好的一天,苏然。”
塔里斯却已站在玄关处,目光专注地看着他。
走廊的光晕为塔里斯的轮廓镀上一层柔光,苏然内心软一软。挥了挥手,转身离开。
“小然,你的大包子!”王婶笑眯眯地递过油纸包,蒸腾的热气混着肉香。
“谢谢王婶!”苏然咬下一大口,松软的面皮裹着鲜美的馅料,驱散了早起的困倦。
车来前,他两口吞完包子,随着人流挤上车。
车厢里弥漫着汗味与机械零件的锈味。
“今日,帝国研究所对于替代能源的研究取得巨大进展,即将投入使用。该工程会惠及每一位帝国的合法公民。”
“帝国科学家对红雾的研究获得巨大成果,或有望驱散红雾。”
"帝国不会放弃,我们一定会寻回属于我们的时代。帝国荣耀永存......”
........
广播的声音不断的播报这些振奋人心的消息,可是车上的人充耳不闻,继续做着自己的事情,脸上有着疲惫,木然,平静......
苏然低着头,他还记得广播第一次响起。
卡顿的声音从里面传来,逐渐变得清晰,人们从不敢置信到欢呼雀跃,与亲人相拥,喜极而泣,车厢里一片沸腾。
广播响起,点燃了这座死寂的城市,似乎带来了希望的曙光。
那时的苏然16岁,也是站在角落静静地看着人们,内心也充满了希望。
只是两年过去了,红雾并没有消散,如今人类面临更加艰难的生存困境。
“机械加工厂到了。”
苏然刚到工作岗位,就感受到有人看着他。
苏然微微蹙眉。
抬头,这些人又与他的视线错开。
苏然也不在多想,他现在只想赚更多的钱。
——午饭时间
“哇,苏然,你怎么又装了这么多部件”惊讶的女生响起。
“敏敏姐,要去吃午饭了。”苏然接过赫敏敏递过来的白色毛巾,擦干汗水,抬头看向来人。
苏然虽然一直颠沛流离,但他的皮肤光滑瓷白。
摘下厚厚的防护面具后,被汗水浸湿的黑发贴在额头。
他抬起头,漆黑如夜的眸子看向赫敏敏。
赫敏敏有点看呆了,只觉一瞬间,仿佛周围一切都模糊了。
赫敏敏想,这就是被18岁的帅气弟弟蛊惑到的感觉吧。
她看向苏然手上大大小小的伤口,想了想:“苏然,你要是钱不够,姐有。”
苏然笑了笑,内心很感激赫敏敏。
对着赫敏敏说道:“吃午饭去吧。敏敏姐。”
看着苏然回避话题的样子,赫敏敏叹了口气,和苏然向着餐厅走去。
去餐厅的路上,苏然又感受到那种打量的目光,有些烦躁的握了握拳。
苏然和赫敏敏坐在一起吃着饭。
赫敏敏欲言又止:“苏然,你是准备去上城区吗?”
“是的。”苏然咽下嘴里的饭,回答道。
“苏然,按照以往情况来看,我们这个区的名额,不会真的落在我们员工身上。”赫敏敏低头吃着菜,小声的说着。
苏然手上动作滞了滞,他懂赫敏敏的好意。
苏然笑着对赫敏敏认真说:“敏敏姐,谢谢你,但是我有非去不可的理由。”
赫敏敏刚刚准备说什么,外面喧闹声响起。
“谁是苏然啊!我们凌二少有请”
来人嚣张至极,说着谁是苏然,那种不屑,打量眼光却是对着苏然他们这里的。
“苏然。”赫敏敏站起身就想拉着苏然离开这里。
“敏敏姐,今天我去卖包子时,王婶还给我说到你了,我没问题的。”说着,将赫敏敏拉着自己的手放下来。
“苏然”赫敏看着餐厅默不作声吃饭的大家,声音带着颤抖。
她知道苏然提到自己的母亲,是想告诉自己不要徒惹麻烦。
苏然从她身边走过去,走到来人的面前“我是苏然”。
来人上下打量着苏然,不屑轻嗤一声:“也不怎么样吗?还想去上城区。凌二少哪会同你们这些底层贱民混在一楼大厅,跟我走。”
苏然的拳头捏的咔咔作响。
男人又挑衅看他一眼。苏然低着头压住自己内心的火气。
上了电梯。
传导梯直上机械厂二层,明亮的大厅映入眼帘,和白炽灯照亮的一层可谓是天上地下。
苏然眼里闪过嘲弄。
进入一个装潢奢侈的房间,一个男人双脚摆在精美的椅子上,享受地喝着什么。
听到声音,他慢慢的坐直,眯着眼睛上下打量着苏然,又躺回去。
凌凡语气轻佻的说着:“多少钱,把你低贱的名字从名单上去掉,你这种低层贱民就不要想着去什么上城区了。”
说完,他又满是恶意的眼神上下打量着苏然。
语气轻佻地说:“看在你长得漂亮的份上,给你点钱。你也不亏的。”周围传来哄笑附和声。
苏然抬眸,静静地看着男人,内心不断告诉自己:“不要冲动不要冲动。”
男人迟迟没等来回答,气冲冲起身,站到苏然跟前才惊觉自己竟没苏然高,恼羞成怒地仰头吼道:“哑巴?不会说话?”
苏然一把揪住他的衣领,与他对视:“那你就和我这样的下等人一起参加测试,看看你这样上等人有多厉害不就好了。”
苏然的话语嘲讽,眼神冰冷,抓着男人衣领手一点点收紧,又慢慢松开。
凌凡看着苏然那双黑不见底眼睛。一时说不出话。
苏然将凌凡往后一推,走出办公室。
办公室里传来怒摔东西的声音。凌凡不想承认,自己刚刚竟然会被下城区的贱民吓到。
凌凡平复自己的情绪。
转身来到桌前,写下东西,交给身边的人“老规则,他们知道怎么做”说着不知道想到什么,高兴的大笑出声。
另一边的苏然平复着自己的情绪,这些所谓的“上等人”,永远这么讨厌。
他无视掉一路上打量的目光,对着关心他的赫敏敏也只是冷淡地走开,毕竟现在与自己离得太近可不是什么好事情。
他在自己的工位上坐下,投入工作中。
下班之后,苏然沿着一条小巷。绕了八个路口之后,走进一家小店。
他三长两短的敲了几下。
格休夫警惕地探出头,迅速将苏然拽进店内,压低声音说道:“货给你备好了,不过可得说清楚,这禁品的使用时长和效果我可不敢打包票,但是整个下城区也就我这儿能寻到暂时替换的能源板了。”
苏然将存有自己所有积蓄卡放在桌子上,对着他说“谢谢了,格休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