致卫冕 第3章 眼泪早已流干了

楚西棠和沈曜川关系的破冰期是在一个月之后，锡城三中迎来新生的第一次月考。

锡城三中不只是一个普高，但还是不缺学习成绩优异的，有人宁当鸡头也不当凤尾，这一点楚西棠是切身体会到的。

高一每周都有两节课外兴趣课，其实就是不同科目衍生的兴趣课，目的是让同学们在紧张的课程学习中，趣味的体会不同学科的魅力。

但楚西棠其实也没那么爱学习，果断早起抢到了心理课的趣味班，但由于一种课程只能选一次，另一科目选择了语文的红楼梦鉴赏。

在周五下午去上鉴赏课时，她由于没有找到同班的同学，便只能提前去教室占座位，没成想还遇到了一位熟人。

“哎，司临舟你怎么在这里？”

教室门口站着一个个头高剃着寸头的少年，他穿着白色的T恤，黑色的校服裤太长还微微往上卷起，脚上的球鞋还是一样的亮眼。

司临舟也没想到能在这里看见楚西棠，中考完之后他就发现楚西棠的联系方式好像被注销了，他挎着肩上的黑色某品牌书包快步向她走去。

“我也想问你怎么在这？”显然两个人都对彼此在三中存在疑惑。

“你不是去一中了吗？”

司临舟是她初中时一个隔壁班的体育委员，两个人在体测的时候偶然熟识，他平常成绩不太好，但在体育上造诣很高，楚西棠明明记得他说要去一中上学。

虽然一中也是市里数一数二的好学校了，但加上他的体育成绩青松中学应该是没问题的，怎么他也来三中了。

“哎，看到那成绩啊。”他一脸无奈的坐下：“我刚擦线过的，怕跟不上决定不去了。”

楚西棠替他惋惜，要不是她因为跟左岸打赌没填这个学校，不然她就不会在这了，至少也能去青松中学了，真是人各有志。

“那你呢？你怎么也在这？”司临舟知道她成绩一直很好，应该都是会选择重高这些，怎么就来了锡三中呢。

提起这件事，楚西棠真的是一肚子的苦水不知道向谁说，开始拉着司临舟就一顿说：“因为急性阑尾炎然后考砸了。”

司临舟其实也想是因为某方面原因，不然他也想不到其他的，只是究竟是得考得有多糟糕才被“发配”到这里来啊。

楚西棠一直不能理解司临舟这种对自己的崇拜感：“我又不是什么很厉害的学霸，本来成绩也就中等，再出个意外其实这个结果也正常。”

她说的好像很淡然，但是心里的苦楚只有自己知道，毕竟她可是有机会去更好的学校，司临舟看着小姑娘发红的眼眶，没打算再问下去，她那么要强的性格只会说没事，还下了她面子。

“行了行了，有什么大不了的。”他装作毫不在意地转移话题，“有没有同桌？”

兴趣课是最近才开的，她确实还没有找到熟人一起，但鉴于男女有别，才新学期开学不久她不想太显眼，所有撒谎着说已经有同桌了。

司临舟没再多说什么，只是笑着说好，便去后排找他的朋友了。

三分铃打响，大家都陆陆续续到教室，但楚西棠觉得身后越来越怵，不用想也知道司临舟在盯着她，她刚才可是骗了他的，有些不好意思面对，人一尴尬就会有很多小动作。

楚西棠为了缓解尴尬，只好从书包里掏出数学题来做，而做着做着竟然还有些沉浸了，旁边垂下一道阴影才发觉有人坐了下来，她笑呵呵的打算跟新同学打招呼，转过头却傻眼了。

“怎么是你？”

沈曜川临时才知道自己选的是红楼梦的鉴赏课，现在来晚了几乎都没座位了，扫视了一圈发现了个熟悉的身影，便直接坐了下来，“这里有人了吗？”

楚西棠并不是表示不欢迎的意思，只是有些惊讶，于是连忙摆摆手解释：“没有，没有。”

沈曜川觉得小姑娘有些蠢，模样看着呆呆的不说而且感觉很容易被吓到。

楚西棠对于沈曜川坐旁边倒是没有什么异议，毕竟他俩在班里就是同桌，也总不至于有什么误会，心理老师刚才来了一趟，说有事让大家自习。

下周就月考了，楚西棠最担心自己的数学了，高中的课程确实不像初中那般，而且三中的氛围也不是很好，大家对于都是一知半解的，没有很大的求知欲，楚西棠只能去问老师，但自己的问题很多，她不好意思一直找老师。

于是经常时不时问沈曜川，今天倒是也又方便她了。

“这题怎么做呀。”

沈曜川每次被她问问题都会有些不耐烦，但是都尽量耐着性子解答，毕竟一个小姑娘他也不好太甩脸色，但是每次还是会被她蠢到，有些问题要讲很多遍，这真的是火箭班的吗？

他非常没耐心的接过笔在草稿纸上写了一个公式：“套进去。”

楚西棠眼巴巴的看着他写完公式，然后继续看着他无动于衷，她虽然感觉沈曜川脾气不是很好，但还是挺好相处的，每次问问题再不耐烦也还是会解答，但是他今天好像心情不好。

于是她像个犯错了的小孩，小心翼翼的挪过自己的草稿纸，自己自食其力着。

沈曜川今天因为一些事情确实心情不太好，他匆匆站起身往门口去，不过几分钟后又回来，而回来时还往桌洞里塞了个黑色的东西。

楚西棠要是没有看错的话应该是个黑色的手机。

锡城三中有独特的手机管理制度，不管是走读还是住校所有同学都必须把手机交到班主任那里，等到周末放假再统一归还，但架不住大家都喜欢藏备用机。

只是她很少看见有同学这么明目张胆的掏手机出来玩，顿时觉得有些惊讶，又替他紧张，才开学仅仅一个月，她就看到了很多因为带手机而受到处分的同学了。

站在同学兼同桌的角度，她确实不希望看到沈曜川的名字也粘贴在走廊上。

但看着他非常着急回信息的模样，她还是忍不住建议道：“你要坐里面吗？”

如果坐里面靠墙的位置的话，好歹有些遮挡，不至于让老师发现的太明显。

兴趣课采取的是走班制度，所有并不是所有人都能选择在自己的班级上课，楚西棠来占位置时，选了一个靠窗靠墙的位置，主要是现在还是有些太热了。

沈曜川没想到她会这样说，但还是拒绝了这个提议：“没事。”

楚西棠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坚持，或许是因为不想他被老师发现，又或者是因为觉得他在客气有些口是心非：“没事，你坐里面吧，不然被老师发现就惨了。”

她怕沈曜川还是不同意于是站起身，沈曜川见状也不好再说什么，沉声道了句谢：“谢了。”

楚西棠还没从他口里听到过谢谢这两个字，一般都是自己向他道谢，这会儿她还觉得有些不习惯。

直到下课铃声响起，西棠都没有把那道数学题解出来，而今天一直闷闷不乐的沈曜川也破天荒发现了，但是小姑娘还是很有礼貌的跟他打招呼说再见。

晚上还要上晚自习，所以一般大家不会选择都是吃食堂或者选择学校外面的餐馆就餐。

但是沈曜川今天有事不得不回去，从学校到家的路程十五分钟，七点半上自习他算了一下时间不吃饭的话来得及。

一路上他都很紧张，等到了家，发现姐姐沈冰棠也在家，沈冰棠从厨房里端出刚炒好的蛋炒饭。

“回来了，先吃饭等一下吧。”

沈曜川有些诧异的接过碗，沈冰棠笑了一下，知道他为什么露出这么惊讶的表情：“这事我也得参与，我也是他们的孩子。”

沈曜川没说什么，只是安静的吃着饭，然后又用细弱蚊声的声音问：“妈还没回来？”

沈冰棠倒是没什么波澜，坐在沙发上刷着手机：“他们都马上回来了。”

话音刚落，门口就有动静了。

沈广志的脸色说不上很好，但看见两个孩子还是稍微缓和了，廖玲一席棕色长裙，眉眼间尽显书香气质，如果不是手里提着两盒楼下买的快餐，不知道的人真以为她是什么富家阔太太。

“我以为你俩还没吃饭呢，就想着楼下买上来了。”气氛有些尴尬，廖玲主动开口希望打破这僵局，“快吃，都是你们喜欢吃的菜。”

沈冰棠依旧刷着手机头都没抬一下，语气有些冰冷：“不吃。”

廖玲打开饭盒的动作停顿了一下，眼里的泪水糊住了双眼，她轻吸了鼻子：“不吃就算。”

沈曜川非常配合的在里面挑了自己喜欢吃的菜，又听见廖玲出声。

“阿川吃吧，吃完了妈妈也要走了。”

他捏着筷子的手指泛白，又吃了一大口饭，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没那么感觉在哭：“那我呢？”

久久没出声的沈广志终于忍不住爆发，猛吸一口烟，沙哑着声开口道：“你跟我，早就说了你也跟我。”

十六岁的少年骨子里有冲动和固执，他今天回来除了亲眼见证父母离婚还有就是想要一个答案。

沈广志和廖玲从他初二时就开始闹离婚，当初廖玲就亲口说自己净身出户不要两个孩子也不要任何财产，

但沈广志看两个孩子可怜便一直拖着。

但两个人总是这样纠缠还是不妥，最终沈广志松口，廖玲得偿所愿。

那时候沈冰棠高三，已经懂事的年纪她明白父母之间的感情已经无力回天，一个天天在外偷腥的猫是不会因为孩子而觉得愧疚的，但是她知道沈曜川不能理解。

“阿川你跟你爸，抚养费会定期给的，没钱你也可以找妈妈要。”廖玲试图和他讲道理，但沈曜川的反应显然是不接受的。

“我说了我要跟你，为什么法律上不把我判给你？”他查过了他有权选择抚养人。

“你跟你爸能有更好的生活质量，你不是想当职业选手吗?你爸有人脉有资源替你实现梦想，即使没实现也能替你兜底。”

“够了。”他不明白为什么有人能够看似替他规划好一切还选择毫不犹豫的放弃他。

“行了，我走了。”廖玲提起自己的真皮包包，对着客厅那边一言不发的沈冰棠道了别：“妈妈走了，再见。”

呜呜呜，能不能有人懂一下，老婆们[加油]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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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眼泪早已流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