止途之暗流涌动 第34章 变革

没人知道那个亢书记后来怎么样了，但幸运的是监狱到新年的四月就彻底得到了改革，快得速度超出想象。

对于鼠患也得到了更有效的管理。

绿化任务完成后，犯人们开始整改下水道，圈了很大一个地方有转门的工程师讲解，监狱里的人五花八门，也各有本事，但他们这一辈子也只能做些单一的劳动。

省市直监狱让裴攻止学会了看别人怎么捉老鼠，抢老鼠，偷别人的成果，也让他学会了砌墙修花坛，种树种草和植被知识，也教会了他修建下水道。

除了下水道的翻修，还有就是养猫。

监狱里养起了猫子，这让乏味的监狱生活多了很多乐趣。

有人甚至将鸡蛋省下来留给猫咪。

一派祥和新气象。

在餐饮方面比原来更好了，米面更换着做，一周能吃到两三顿肉甚至还有包子。

超市也进行了改革，成为了公有，不再是被某个监狱领导的家属承包。

由省里统一配发物资，专人专管，详细记录，每一件东西都有固定的价格，虽然不低，但也没有高的那样离谱，这样一来，狱警和狱霸们再也得不到油水。

上面还派人定期对犯人的生活等条件进行突击检查，没人再敢徇私舞弊，伙食好到不用小灶。

对于之前抓老鼠的专项奖统一撤销，改成集体劳动专项奖。

比如，定期完成下水道的修建工程大家伙可以统一按积分减刑，积分就是不生病按时出勤，大家定期测评画成绩，基本上都能得到好或者良，以此来兑换积分。

这一下对所有人都是公平的了。

而对于监狱的那次暴乱，除了这样堪称相对完美的整改后，更对那些狱霸进行了审讯和惩处，加刑是势在必行了，还有某些在职人员，对犯人进行侮辱殴打和压榨，被调离工作岗位。

还有一些没被供出来的小人物一个个忌惮不已，再看见那些狱霸的时候，都恨得牙根痒痒，仿佛是他们出卖了同僚才导致今日的结果。

多行不义必自毙，无论对谁来说都适用。

监区长对手下的狱警和狱霸进行了严厉的批评和警告，两拨人似乎彻底‘闹掰’了，谁也不敢护着谁，谁也不敢罩着谁，谁也不肯帮谁。

但在内部，有些人的日子依旧不好过。

不缺吃，却被威胁和欺压。

就算告诉狱警，狱警多数依旧持续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一贯作风。

还有一点值得庆幸和点评的就是那个男孩。

庆幸是指那孩子没有遭受到任何不平等待遇。

要点评是指那个亢书记的确是个地地道道干实事儿的好书记！

也许有时候砸对了人，会掀起狂浪，但却是久旱逢甘露的适宜!

社会有黑暗一面，也必有美好的一面，所有东西都是相对的。

比起最初的那种反抗，男孩显得平静了许多，但仍看得出他的眼睛时常红红的，并不是谁欺负了他，想必是他进来的原因令他伤心了。

但有一点，那家伙仍很倔强，不愿和犯人们说话。

直到他不堪体力劳动昏倒在工地上，是狱友将他背回了监舍，为他倒水吃药照顾他。

那孩子醒来的时候，看着一监舍的人围着自己，就像看什么新鲜东西似的。

一个个喜笑颜开道：“他醒了！醒过来了！”

男孩坐起身，看着干净的衣裳，还有床边的几枚药片，一位老人端着水和药递到他的面前：“今天的还没吃。”

男孩扫过所有人的脸，仍倔强地拒绝了。

谭平山从老人手中拿过药和水，老人也在一旁劝说道：“你这小子独得狠咧，你知道你昏迷这阵子大家都是怎么给你喂药的吗？”

男孩不接腔，依旧拒绝的模样。

裴攻止坐在上铺看着他，谭平山仰头望了他一眼，似是在征得他的同意。

两人对视后，谭平山苦口婆心对那孩子道：“你的药都是有人碾碎了放在水里喂给你的，别辜负大家伙的心意。”

那些药全是裴攻止碾碎搅在水里让谭平山喂下的。

然而，那孩子仍不领情，反而一下推开谭平山的手。

水洒了出来，药也被他扔在地上，充满愤怒的冲所有人低吼：“走开！都滚！”

“你厉害什么！什么玩意儿！”有人不满地吼他，男孩一拉被子将自己埋在里面。

所有人都知道他没睡，但谁也没再去打扰，各自散去。

也许真的有什么在他心底过不去，才让他变得如此暴躁不安。

裴攻止放下手中的书，转而也躺了下去，马上就要到熄灯时间了。

枕头下的《易经》是他最喜欢的一本书，书中有很多道理，很难懂，但明白了就能把万事看透。

只是看得透生死，看得透万物变迁，却始终无法让他明白恩恩怨怨。

现在他也能一觉睡到大天亮了，不会再做那些奇怪的梦。

大概是因为总睡得比较晚的缘故。

每晚睡前他总是不停地思考，思考怎么离开……

这不是第三次越狱，而是永远的离开。

离开这里，去做要做的事！

无论是死刑还是死缓，他都会离开这里，所以刑期于他而言毫无意义。

只是，在离开前，裴攻止还是想要见一见青荣武的。

想要通过那个刑侦专家再了解一些之前案子的情况。

毕竟如今种种事情和所处处境都与十多年前的案件有着剪不断的关系。

他想过搞到绝缘物翻越电网，想过从现修的下水道挖开一个侧口离开，想过很多种离开的方法，但他最终想到了一个——等待青荣武。

还有什么是比击倒那个人换上他的着装光明正大的离开更合适的呢？

青荣武在这里很少有人认识，而裴攻止也不过是上千犯人中的其中一个。

一路从监狱进来只有门岗和一名狱警以及腾给他们办公室的部门主任会有照面。

在离开的时候他可以不与部门主任打招呼，直接走到门岗等待开门即可。

这是个漏洞。

当然，这个漏洞只针对于他这种略有特殊的“犯人”才算。

偶尔那么一瞬，裴攻止会觉得这样对待那个友善的侦察员十分不厚道。

有时候职权可以拥有特殊待遇，但这种特殊待遇相对应的也有弊端。

就像一般犯人面见亲人家属都有狱警带着手铐带到接见室。时间有限，隔着玻璃窗，短暂的说几句话然后再带回去。

但青荣武由于需要调查秘案，其他人不能拍照不能记录，确保了秘密性，但也有很大的风险。

裴攻止正是利用这点，用一点脑子，有一点体能，加一点点来自青荣武的‘特殊待遇’。

这几个集成一体，恰如其分。

可是，他的报告似乎被放在了角落就此忽视。

他不知道青荣武到底是看见了，但没有时间，还是压根儿没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