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世羡 第21章 二十一

“皇姑，你怎么来了？”谢怔出谢珏院子迎面撞见谢良上，今日她着了一身淡红色衣裳，未曾像之前那般张扬，可眉眼间的高傲却是依旧不改，谢良上挑眉“本殿不能来？”

“才没有，你是看谢…兄长的吧，我先离开了啊。”谢怔说完就准备离开，额头甚至出了冷汗。

“等等。”谢良上察觉不对，谢怔这小子这么着急心虚，定然干了什么，眼神看向竹月，后者点头拦住谢怔。

“你先别走，同本殿一起进去看看。”

不等谢怔回答便抬步往前走，打开门看见谢珏正坐的端正写着什么。

“茶平殿下。”玄粟跪下行礼，整个人显得慌乱。

谢珏抬头见是谢良上眉头微微蹙起，似乎有些犹豫，谢良上看着谢珏总觉得他今日气色有些不好。

“皇姑…”他撑着桌子起来，谢良上觉得有些不对，却又看不出来，谢珏面容依旧平淡，低眼看了看他似乎在写…

眼睛一停，看到谢怔二字，眼里暗了暗“谢怔，带着你的作业回去，夫子布置的，你便让谢珏帮你写了？”

“好好好。”谢怔缓了一口气从谢良上旁边过去，谢良上哼了一声，竹吟闻了闻屋子里走到谢良上身侧低语“殿下屋子里有股血腥味。”

谢良上眉心一跳，第一反应看向谢珏，把他从上到下打量遍，似乎并无事，正准备松口气却看见他腿上微微有红色迹象。

伸手拉住准备离开的谢怔，她看过去眼里一点情绪也没有，还没等她问什么，谢怔一顿咽了口水“皇姑，这真不关我的事。”

“那是谁？”

“我…我母亲。”谢怔心里只念叨对不起了母亲，对不起了母亲，若是不说出来恐怕儿子以后只能和您阴阳相隔了。

“带本殿去。”

谢珏哑声开口“皇姑莫要找她。”而后对着谢怔使了使眼色，谢怔趁着谢良上愣神时跑走。

竹吟本想拦住却觉得是谢珏公子的意思，殿下应该也会让谢怔公子走。

“她这般对你，为何不去找她？”

玄粟磕了头“殿下，公子在宣王府每天都是小心翼翼，可宣王妃却总是想着找各种理由针对公子啊。”

“玄粟！”谢珏打断他的话。

谢良上过去弯下腰要看，谢珏往后退了一步，不过一瞬间跌跌撞撞往后的模样被她看在眼里，谢良上缓了一口气“那你说，为何会成这样。”

谢珏不语，谢良上看向玄粟“本殿命你说。”

“宣王妃说…公子欺负她还说言语侮辱，让公子跪在佛堂好几天，连垫子都不让有，公子膝盖都出了血。”

“她凭什么如此！”谢良上站起来准备出去找宣王妃，谢珏开口“皇姑不必找她，本就是谢珏的错，皇姑凭什么找她，况且找了她，皇姑能找这一次，难道能一直在宣王府吗。”

脚步一顿，竹吟睁大眼睛看向谢良上，果然殿下面上表情瞬间顿住，回了身看着谢珏“本殿为你皇姑，你说凭什么。”

“终究皇姑与谢珏男女有别，不可在谢珏房中。”谢珏闭上眼睛。

谢良上就这么看着他，仿佛要将他看透一般，起步走到他面前，血腥味她闻见了，可是她不知为何有些不想让竹月找太医。

“谢珏，你真不怕寒了本殿的心，往后无人…”

话还没有说完，谢珏开口“谢珏，从来都是一个人，皇姑不知？”

谢珏看着谢良上离开，这次倒是一点犹豫都没有，他怔了怔坐下来，玄粟弯下腰查看他的膝盖“公子为何要同殿下这般说。”

“皇姑于我，居心不良，我于皇姑，不过是给了永安城里的人，嘲笑她的把柄罢了。”谢珏伸手用衣服挡住膝盖，不需玄粟为他多看。

谢良上走的速度极快，出府时撞上了谢澄邺，他还没进宣王府，人倒是已经在府外了。

“皇姑？你怎么在？”谢澄邺歪头，他劣质的演技却是因着谢良上心不在焉而看不到。

“与你无关。”谢良上错开他准备离开，谢澄邺拉住她“皇姑这么着急作甚。”

“本殿作甚与太子有什么关系？”谢良上抬眼看着他，谢澄邺笑了笑“婴敏只是关心皇姑啊。”

谢良上转过身拍拍他的肩膀“婴敏啊，你怎么一点也没小时候可爱了。”

似乎没反应这是什么路子，谢澄邺顿了顿看着她。

“太子怎么来了。”宣王快步过来，看见谢良上一愣“茶平也来啦？”

方才进宣王府是直接进去的，无难怪宣王不知，谢良上笑了笑，还没说什么话，谢澄邺便点点头“皇姑同孤想来看看皇叔。”

“这样啊，那快进来吧。”宣王招呼着，入了座宣王妃带着谢怔出来，谢怔一瞧谢良上在，眉心一跳整个人想往后走。

“你作甚？”宣王妃硬拉着他，压低声音“你躲什么，今日太子和茶平都在，你多露脸，别人就少记得宣王府还有个谢珏。”

“皇姑。”谢怔别别扭扭坐下，看都不敢看谢良上一眼，谢良上抬了抬眼“怎么，本殿是吃人老虎？值得你怕成这样。”

“不敢不敢。”谢怔一下子站起来，宣王妃看了他一眼又看向谢良上“这怔儿啊，从来都是喜欢你的，每每看见你也都是欢天喜地，怎会怕你啊是不是。”

“皇姑是天上的仙女，我不怕。”谢怔抬起头直直看着谢良上，不过一瞬又低下头偷偷看了一眼宣王妃，她正在和太子叙旧，瞥了瞥嘴。

要是被母亲知道，她被自己卖了，估计得皮开肉绽，想着就皱着眉头。

“皇叔，皇叔母，今日孤也只是同皇姑来看看二位而已。”谢澄邺说的滴水不漏，这边还看了一眼谢良上，她只得带着笑点头，却是半分不达眼底。

“婴敏说的对，本殿同他也不过是在路上遇见的。”

“听说外边开始给谢怔张罗结亲？”谢澄邺突然想起，宣王点了点头，谢澄邺咂舌“这怎么谢珏兄长还未结亲，他便要张罗？”

“太子不知，无人来同珏儿提亲啊。”宣王妃故作愁眉不展，谢良上哼了一声“是没有，还是你不为他张罗？”

“茶平，你这话就不对了，这手心手背都是肉，能张罗自然张罗。”

谢良上撑着下巴“那若是让你选，你是手心还是手背。”顿了顿“为谢怔的亲事你可得好好想，本殿瞧着啊，自从天选太子妃出来，可不少人把目光放到永安城里大户子弟身上，该如何去选，宣王妃可得看清楚。”

“自然，怔儿喜欢要紧。”

出了宣王府，谢良上同着太子走在街上，身侧是贴心之人，侍卫都在不远处的后面跟随。

“本殿不想进去，你何必拉着本殿进去。”

谢澄邺侧目看了她一眼，沉了沉眸子“皇姑如今架势愈发像沈家公子了。”

“按辈分，你也应该唤一声表叔吧。”

“呵，皇姑不也不喊吗，不过想来从前的皇姑和现在也没什么不同。”谢澄邺哑声“不过有了些吊儿郎当，不似从前那般刺人了。”

谢良上顿了一下“你说说，外人盯着本殿同他就算了，你怎么也盯着。”

“婴敏这是关心皇姑。”谢澄邺停了下来，谢良上回头看过去，只看见他正看着一家面馆，又看向谢良上“皇姑可要进去一起吃？”

“婴敏啊，这外面的东西，你可不能吃，你不知？”

谢澄邺笑容一僵，点了点头“是啊，太子同皇上，不可食未经查验的食物。”他语气微微低了下去，谢良上看着轻轻开口“本殿后日出来，总想吃着些什么，到时候带回宫里一点。”

他看过来，谢良上在光下仰着脖子，说的不经意，可偏偏听的人入了心，嘴角微微带了笑容低下头。

“前面要分路了，你快些回东宫吧。”谢良上慢慢上了马车，拉开帘子轻轻说着，谢澄邺弯腰“是，皇姑。”

“殿下，这是茶平殿下宫里送来的吃食，说是小厨房做的。”

谢澄邺坐在书房里，暗黑调的书房令人压抑，他抬眼招手，食盒送过来放到桌子上，等人下去才伸手打开。

里面都是不常见的，但是他记得，那日同皇姑一起走时，这些都是外面的，眉眼里带了些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