执念（魔道祖师同人文） 第12章 梦回

月光温柔的酒在参差的枝丫上，在静室前天青色的石阶留下斑驳的树影。今晚的夜格外明亮，蓝忘机的衣服刚换过，此刻已见不到血迹，与这月先便更加和谐。走近静室，一阵咳嗽声传来，声音不大，但却是这十天来静室里除蓝志机对魏无羡轻声述说外唯一的声音。

蓝忘机加快了步伐，三两步走到静室门前。似是不敢相信自己方才听到了咳嗽声，一时竟不敢推开眼前这扇门，怕一切只是自己的错觉。

“咳咳咳，咳”

“吱呀”

门几乎在咳嗽响起的同时被推开，然后便是一袭白衣飘入。

魏无羡已经坐了起来。听到开门声，他下意识的把嘴边的手放在了身后，迫不及待的看向了门口:蓝忘机手里端着一碗清粥，正定定的站在门口看着自己，门还未关，风吹起了蓝忘机的云纹抹额，也吹起了魏无羡和蓝忘机的思念。

十天，于蓝忘机而言是无可奈何的痛苦，于魏无羡而言亦是恍如隔世般未见蓝忘机的思念。魏无羡冲蓝忘机。

露出一个笑容，如春风化雪，正是当初的少年。

那一笑点燃了蓝忘机眼里的火光，魏无羡的的确确是醒了。当魏无羡那声“蓝湛”已到喉闻，就快喊出来的时候，魏无羡已经被一股巨大却温柔异常的臂弯圈住了。

蓝忘机在一瞬之间抱住了魏无羡，生怕自己一眨眼，眼前人依然昏迷不醒。

魏无羡往蓝忘机怀里窝了窝，感受着蓝忘机紧紧的怀抱和蓝忘机身上那熟悉的檀香味，下意识的伸出手抱住蓝忘机，可最终，他却只伸了一只手来加深这个怀抱。

蓝忘机这怀抱刻意避开了魏无羡受伤的背部，将手环在魏无羡腰部，脸埋在魏无羡发间，用力感受魏无羡的存在，感受魏无羡身上那略低的温度。

“...蓝湛”

“魏婴，对不起。”

两人不断重复着对方的名字，除此之外什么都没能说出口，刻骨的思念真的是无法言说的。

颈间传来一点温热感，魏无羡心都要碎了，说不上来是什么滋味，只能轻轻拍着蓝忘机的背。

“魏婴，我差点以为，我们约定的一辈子竟如此短。”蓝忘机的声音微微颤抖。

“…不会的，我哪舍得。一辈子哪够我要纠缠你生生世世，怕不怕？”

“好。”

生生世世。

魏无羡抱着蓝忘机的那只手突然感觉到了一点濡湿，而蓝志机也发现了魏无羡那只一直放在旁边的手。

魏无羡扯开了蓝忘机的白衣，看到了那血肉斑驳的后背，这些戒尺和板子打的伤本不是太严重，可因着蓝忘机后背有戒鞭留下的旧伤，这些板子足够将蓝忘机后背打出大片淤青，渗出点点鲜血。

魏无羡想想就知道，能在蓝忘机身上留下这些痕迹的，必定是蓝氏家规，而蓝忘机犯家规的原因，自始至终都只有魏无羡自己。

与此同时，蓝志机亦是抓过了魏无羡放在身后的那只手，手心上亦是浓重的血迹，应当是魏无羡方才咳嗽咳出来的血。

“魏婴，为何对我隐瞒身体状况。”

“蓝湛，你看着我，告诉我，你又因为我受什么罚了?”

两人都没有回答对方的问题。蓝忘机抓住魏无羡的手给魏无羡把脉，魏无羡闭起眼睛，叹了口气

“蓝湛，你不用为了我如此，你也要想想你自己。”

“你知，我做不到。”

蓝忘机的声音有些平静，魏无羡无言。是啊，谁还能有半分心思考虑自己，换做是魏无羡，他也毫不犹豫的选择遍体鳞伤救回蓝湛。

魏无羡用那只干净的手抓起床边水盆中的帕子，拧干，轻轻擦去蓝志机后背那些血迹，一点一点，竟是十分的仔细，也就是在这时，魏无羡的细心才不输蓝忘机。

待蓝志机把完脉，魏无羡也将血迹擦得差不多了。蓝忘机拿过魏无羡手里的帕子，在水盆里清洗了一遍，舟去擦魏无羡手心的血。

魏无羡这才有空将目光停留在静室:案几上是一碗冒着热气的粥，还有一个放了吃食却已凉透的食盒，案几旁的书架上放着几瓶药。

“蓝湛，我饿了。”

“我给你拿，”蓝忘机将魏无羡身上的衣服往上扯了扯，又道:“吃得清淡些。

“你做的我都喜欢，可是我想下床去吃。”

“你的身体不宜逞强。”

“蓝湛，你看我躺了这么久腿都麻了。”

魏无羡说完还可怜兮兮的把被子掀开，让蓝忘机确认那挺得笔直的脚。

蓝忘机先替魏无羡把被子盖好，然后去找了一件厚厚的长袍披在魏无羡身上，将魏无羡包成一团，担心魏无.羡脚麻了走路不方便，还把魏无羡抱到了案几边。“蓝湛，不用，我可以走。”

“不可逞强。”

尽管嘴上不情不愿，可魏无羡还是让蓝湛抱过去了。一到案几边，魏无羡就打开了食盒，把里面凉透的饭菜全都倒入一个碗中，腾出一个碗来，再把那碗温热的粥倒了一半进去。

蓝忘机看到魏无羡去碰那食盒，以为他要去吃那食盒里的食物，本欲阻止，可魏无羡却先开口了。

“蓝湛，你也要吃，我们一人一半。”

“我不必。

“那我也不吃了。”

蓝忘机还是端起了碗，喝着魏无羡刚倒出来的半碗粥，粥很软糯，肉丝杳甜，一如两人现在的心。魏无羡看出来了，这食盒必定是小辈带给蓝志机吃的，可饭菜已凉透，蓝忘机却没动过，可想而知在自己昏迷的这些天蓝忘机并没有好好吃饭。

“蓝湛，我还要。”

“我去拿，稍等。”

魏无羡待蓝志机走后才站起来够到书架上的那几瓶药，仔细翻找后终于看到了一瓶满意的，迅速收入衣服中。

蓝忘机很快就回来了，两人把粥分食完后，魏无羡又轻轻拉开了蓝忘机的衣服。

“魏婴，你休息，我无碍。”

魏无羡拨开了蓝忘机的手，从怀里掏出那瓶药，手指蘸着一些清凉的药膏一点点给蓝忘机抹上，偶尔触过那伤疤，蓝志机却一声不吭，仿佛感受不到疼。

魏无羡愈是擦愈是心疼。蓝忘机拉着魏无羡的另一只手轻轻摩挲，觉得魏无羡的体温略低了些，正欲开口打断魏无羡。

一回头便看见魏无羡此刻已是勉力支撑。分明刚醒来的身体撑不住这么久，可却坚持要把药涂完。

“魏婴，你快休息。”

魏无羡摇了摇头，挤出一个笑容，强打精神把蓝志机背后的伤口涂完药，然后似是再也撑不住，靠在蓝志机有力的肩膀上睡了过去。

蓝忘机托着魏无羡的头，把魏无羡轻轻揽入怀中，抱到了床上，然后熄灯，自己也躺到了床上继续紧紧的抱着魏无羡—他怯了，怕一切只是一场梦。

魏无羡恍惚中，似乎觉得蓝启仁来给自己把了脉，然后叮嘱蓝忘机要用哪些药。

第二日的晨光先已照入静室很久了，可静室的琴声却还在响，默默等待着某个人醒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