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人喝两人份的酒,最终路序还是没熬到第二场。
一群人好不容易放出来,打完游戏又开始玩酒桌游戏,后来变成喝酒谈心。到了十二点,路序歪在沙发上,其他人其实跟他状态也差不多,一天早就玩累了,只是路序醉的最狠。
徐朗打了个哈欠:“我撑不住了,回去睡了,看路序都困成什么样了,别熬着了。”
大家表示同意。除了几个没聊够的,其他人纷纷回去睡觉。
顾和初去了趟厕所回来之后,路序和马里奥就已经不在客厅了。顾和初立刻知道路序在哪里。
敲响二楼卧室的门,马里奥开门,看到面前站的是顾和初,并没有特别惊讶。
顾和初往里看了一眼,屋里两张双人床,路序躺在其中一张。
马里奥:“顾总有什么事吗?”
顾和初也懒得再找什么说辞:“我接路序回去睡觉。”
马里奥身体挡着门,没有要让开的意思:“他已经睡了,来的时候已经分好他跟我一间,还要上哪去?”
顾和初看着马里奥,缓缓开口:“你喜欢他是吗?”
马里奥一愣,男人在这种时刻,就没必要考虑什么上下级了,一种更尖锐的竞争,弥漫在两人之间:“是。”
顾和初:“别喜欢了,因为我也喜欢。”
马里奥轻笑一声:“这种事我就不跟你讲先来后到了,但是他已经在我这睡了,我凭什么要让你带走?”
顾和初微微扬起下巴,他比马里奥略高一些,走廊的灯光投下一些阴影。顾和初抬起眼,目光直接越过马里奥,声音提高了一些:“路序。”
躺在里面的路序没睁眼,抬了抬手表示听到了。
顾和初:“走了,跟我回去。”
路序声音喃喃的:“好困啊。”
顾和初顿了一下:“我要换床单。”
路序听到之后,比了一个OK的手势,眼都没睁,站起来就往外走。
马里奥:“路序你干什么,有保洁不用你换,你老实睡觉。”
路序眼睛只睁了一条缝,挡开马里奥伸过来要拉他的手:“没事,不把他弄好我不放心。你先睡,我晚会回来。”
“走吧。”顾和初扶着他的胳膊,在马里奥刀子一样的眼神下,带着他上了三楼。
马里奥晚上没锁门,一直等到凌晨,也没见路序回来。
“你还好吗?”看着在手里歪歪倒倒的路序,顾和初有点后悔刚才的行为。
本来就醉,经过刚才睡了十分钟,路序现在更是晕的不行,嘟囔了一句什么,顾和初也没听懂。他干脆揽着她的腰,带着他往前走。路序顺势找了个舒服的姿势,歪在他肩膀上。
顾和初知道刚才不该把他叫起来折腾,但他就是受不了路序在这么没防备的状态下,睡在马里奥房间,特别是在马里奥已经表明他喜欢路序之后。顾和初心里有股火,怎么也按不下去。他现在意识到,对这个人的喜欢,好像已经超出了他的预判。
到了三楼卧室,顾和初轻轻将路序放在床上。
路序:“我换床单。”
顾和初轻笑,以后不能说瞎话了,这小孩当真:“不用换,你就好好在这睡。”
顾和初就坐在床边,帮路序一下一下捋开他紧皱的眉毛。很漂亮的一张脸,很白,微弱的室内灯光下,像玉一样。
路序皱皱眉,身体挺了一下:“躺着,难受。”
喝完酒的人胃不舒服,得让他顺顺气才能睡。顾和初干脆将他抱起来,一只手臂托着他的臀,让他一双腿跨在他腰上,让他的头靠在自己肩膀。像抱小孩一样,将一个一百三四十斤的男生抱在身上。
他抱着路序在房间缓慢的来回走,空出来的一只手给他拍背。走了好久,路序打了个酒嗝,整个人慢慢安静下来。
这样其实挺累的,但顾和初有点不愿意撒手。
“问你三个问题。”肩膀上的人喃喃的说。
顾和初听不清,撇过一点头:“你说什么?”
“问你三个问题。”
顾和初:“好,你问。”
路序:“你是不是有小号啊?”
顾和初脚步突然停下来,她感觉到自己心跳速度加快,路序是什么时候开始怀疑的?室内安静他一直听着自己的心跳,该不该像路序坦白,该怎么坦白,这些日子他已经在心里反复衡量了很久。
让自己平复下来的顾和初,缓缓开口:“有。”
路序:“你认不认识路团团?”
顾和初:“认识。”
等了一会,路序没声音了。
顾和初无奈的笑:“第三个问题呢?”
本来这句话就是随便说说,他也不指望路序能听见,没想到路序突然直起身,面对面看着他。
从他的神态能看出来,根本就没醒,但应该是看到自己了,眼睛里有点迷茫的神色。
路序:“嗯?顾总?”
顾和初被他逗笑了:“是我,不然你在问谁?”
路序双手捧着他的脸,仔细端详了半天:“嗯,问你。”
突然加重的重量,让顾和初只好用两只手臂托住他的臀。
顾和初:“哎哟,你是要累死我。最后一个问题呢?”
“最后一个问题……”路序的小脑瓜已经动不过来了:“最后一个问题……顾总,你为什么亲我。”
一句冷不丁冒出来的话,字字都像钉子一样,将顾和初钉在原地:“亲你,什么时候?”
路序本来就不清醒,被问得烦了:“就你家。”
顾和初看着路序近在咫尺的脸,哑声道:“怎么亲?”
“就这样。”路序一手揽着顾和初的后脑,侧头,嘴唇覆了上去。
雨早就停下,窗外的海浪声,一下接着一下的拍到岸上。天气转暖,沙滩上的小生物在黑暗里破土而出,不知不觉中,已经占满了整个海滩。
顾和初把睡熟的路序轻轻放在床上,给他盖上了被子。亲他这件事,虽然自己不太记得,但大概是喝酒的那天晚上发生的,原来身体比头脑要诚实很多。
他坐在窗边轻轻的说,既怕他听见,又怕他听不见:“为什么亲你,因为喜欢你。”
感情这个东西,对顾和初来说从来可有可无,他甚至从以往的经验里,觉得大概这辈子都不会有这个东西。但是他就这么发生了,在他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走了这么远。
第二天路序醒来,整个人懵了。他的房间不是两张单人床吗,这个两米大床,豪华吊灯,脚底下的地毯是个什么鬼!这不是顾总的房间吗?
房间没有第二个人,浴室里传来水声,大概是顾总在洗澡。看床的凌乱程度和两个枕头的压痕,昨晚他们俩应该是睡在一张床上。
路序捂着额头想不明白,怎么最近总跟老板一起睡,混蛋啊,房间分的好好的,怎么跑这来了。
回忆昨天的事,路序更是头疼,他清楚的记忆,还停留在一群人在客厅玩游戏。突然,几个画面闪回,惊了路序一身鸡皮疙瘩。
他昨天,好像直接问出来游戏账号的事儿了。顾总怎么回答的,这会儿却完全想不起来。
啊,这个死脑子,这么吊诡的问题居然就问出来了,如果跟他没关系,他肯定觉得我傻了。但是如果有关系呢……
路序只恨自己厚着脸皮问,答案却一点不记得。
他无力的躺倒在床上,仰头一看,却发现顾总的手机就放在床头。
既然已经问了,不如证实一下?
路序悄悄挪过去,顾总的手机设置了信息保密,别人给他发的什么,是看不到的,但是能显示从哪个APP上发来的消息。要不然,发个信息试试?
路序打开游戏,给渣男发了一条文字‘学长’。
心情忐忑的想着说不定顾总没有登上小号,说不定就是凑巧。结果在他刚发出去的一秒钟,顾和初的手机响起一声提示音。
路序瞬间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心跳如雷。
手机就在离他不远出的另外一边床头,路序吞了口口水,跪在床上慢慢蹭过去。
屏幕已经锁屏,路序在准备按开锁键,刚要伸手的时候,突然一只骨节分明的大手,按在手机上。
路序抬头,手的主人刚洗完澡,腰上围着浴巾,头发还在滴水。看到路序,居高临下的略挑眉:“想偷看我手机?”
路序瞬间脸红的要爆炸:“不是不是,我看有消息,想拿给你。”这时候嘴比死脑子快,迅速给自己找了个借口。
顾和初表情反而变得更玩味:“你的意思是,你想在我洗澡的时候进浴室?”
……天爷,让我死一会儿算了。
路序彻底晕了,感觉脑子有点不转圈,他低着头,深吸了几口气,赶紧把之前的窘迫都排出脑外。他本就不是个轻易放弃的人现在真相都到眼前了,怎么能在这放弃。
路序重新抬起头,直视着顾和初的眼睛:“顾总,我就是想求证一个问题,你的最后一条信息,是不是《英雄归来》的?”
顾和初打开看了一眼:“是。”
路序:“什么内容?”
顾和初顿了一下:“路团团,你是路团团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