致海因里希[二战] 第29章 29

鲁道夫的出现给了我不少困扰，但是我的老板却很喜欢他，我的老板巴不得鲁道夫这个阔少天天都来给他送钱。当然我的老板也不止一次在我面前夸奖鲁道夫，说他是个英俊可靠的阔少，总而言之，我的老板恨不得自己是个未婚女性。

他终于也在即将入夏的某一天，穿上了党卫军的制服。我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当他昂扬阔步走进了餐馆，眼巴巴地看着我，想得到我的夸奖。实际上，我一直不明白为什么男孩子要把能加入党卫军当做一件很光荣的事。卡尔为了参军甚至暂时放弃了学业。

但是为了让这个男孩开心，我还是对他说了一句，“很帅气。”

接着他就红了脸，这是他一如既往的害羞模样。

“那你会来为我和海因里希饯行吗？”他接着问道，“我过几天就要去波兰了。”

“海因里希？哪个海因里希？”听到这个名字时，我突然来了精神。

“噢，你好像还不知道呢。海因里希是我姐姐的未婚夫——曾经的，他们在上个月底分手了。”鲁道夫说，“他不知道怎么了，好好的巴黎不待着，主动申请调离到第二装甲师，他现在在古德里安上校的麾下。”

“分手了？”我努力地让自己平静下来，尽管我藏在身后的手已经开始发抖了，“为什么？谁提的？”

鲁道夫皱了皱眉眉，似乎也很不解，“我姐姐提的，我父亲还大发雷霆，他很喜欢很欣赏海因里希。大家都这样觉得，海因里希比她交往过的历届男友都优秀靠谱。”

鲁道夫毫不避讳地和我说起西尔维娅和海因里希的事情，好像他并不知道我和海因里希之间那件不光彩的事一样。

“西尔维娅什么都没和你说过吗……我和海因里希的事？”我小声问道。

他却真挚地看着我，凝视我片刻，摇了摇头，“夏莉，我当然知道你不会那样的人，我姐姐只是嫉妒你而已。希望你不要对我姐姐的刻薄怀恨在心。”

我一时间哑口无言，这个单纯的男孩选择了相信我而无视流言蜚语，说不定他对我的追求已经伤害了他和西尔维娅之间的亲情。我开始内疚起来，虽然我和西尔维娅结下了梁子，但是我还是很喜欢鲁道夫这个简单的大男孩。

我看着鲁道夫，酝酿着语音，该如何开口解释。我像是得到了释怀，压在心口的石头落下了，这意味着我再也不用遮遮掩掩像个罪人一样。可是为什么这么重要的事情，海因里希却不告诉我呢？我甚至一点风声都没有得到。

我的犹豫让鲁道夫有些尴尬，他笑了笑说，“没有关系……你不来的话我也不会勉强你。”

鲁道夫落寞地和我道别，但我没有时间悲伤，我现在只想见到海因里希。我向老板请了假，骑着自行车直奔海因里希家。

我在路上遇到了几个同学，我心情出奇得好，大声地和他们打招呼。他们有些不习惯我的热情，毕竟我平常总是很冷淡内向。

“你这是怎么啦？记得小心一点！”他们也大声地和我道别。

我的脚踩在脚踏板上一刻都不停歇，我像是疯了一样，这辈子从来没有这样欣喜过，我的心里像是有一只欢快的兔子，在山坡上飞快的蹦跶。我能感到我脚下生风，暖风也从我的脸颊抚摸而过，我似乎是要飞起来一般的快乐。我直奔到海因里希家，速度快地我差点刹不住，但我顾不了那么多，扔下自行车就敲响了大门。

“汉娜！汉娜！”我喊道，“是我——夏莉！”

或许是年纪大了，汉娜的动作变得缓慢了，她迟迟地给我开了门。见到是我，也不惊喜，只是像她寻常那样笑呵呵地和我打招呼：“夏莉？怎么啦？”

我大口地呼吸着，我现在才意识到疲惫，但我仍然兴奋着，“我想见海因里希，他在吗？”

汉娜疑惑地皱了皱眉，“先生在巴黎呢！傻孩子。”

“什么？”我感到我的表情一下子就变了，笑容跑的无踪无影，刚刚还在云端上的我现在摔了下来。

“先生还没回来呢。”汉娜又解释了一遍，

“那……打扰了。”我悻然离去，目光下意识看向了二楼的书房，我想我曾经就是在站在那间房里和他度过了无数个朝夕。

窗户被窗帘掩得严严实实，我的目光窥不进去。然后在那瞬间，窗帘好像飘动了一下，我并没有在意，或许只是有风吹过呢？

我在回家的路上路过一间电话亭，一个看上去满脸忧郁的女人在里面边抽着烟边说着什么。我犹豫再三，还是走了过去，我还是迫不及待地想告诉鲁道夫我愿意去饯行。那个女人占线太久了，她早就注意到了我，在电话亭里捂住话筒不好意思地说请稍等。我表示理解，让她不用在意，我等候在一旁就好。紧接着她便对着话筒破口大骂起来，我隐约得知她的独生子刚刚报名参了军，她握着话筒的粗糙的手布满老茧，我猜想她应该是某个工厂的苦命女工。

“你就没想过含辛茹苦把你养大的母亲吗？”说着说着，她竟然哭了出来，最后她生气的挂掉了电话，用手擦了擦眼泪，走出了电话亭。

“我觉得人们疯了。”她对我说。

我没有说什么，只是看着她裹住了单薄的大衣，向街对面走去。

我拿起听筒，拨通了鲁道夫家的电话，在电话绵长的等待声里，我却等来了西尔维娅的声音。虽然电话里她的声音看上去算不得清晰，有些失真，但我还是能识别出来那是西尔维娅的声音。

“您好？”她在电话那边问道。

“……”我犹豫着，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握着话筒的我，唯唯诺诺，一时间不知如何是好。

“您好？哪位？”在我的沉默的呼吸声里，她擅自揣测了起来，“是海因里希吗？”

我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在要挂掉电话的那一刻，听到了海因里希的名字，又将手收了回来。

“对不起，可以原谅我吗？”西尔维娅的声音有点颤抖，“对不起，我真希望我们可以回到以前……”然后她在电话那头哭了起来。

我挂掉了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