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番话可撩拨了那些探子的心。
能让沈长老用每人一丸护心丹的代价让大家守住此事,此事价值想必是千万金。
尤其沈长老今日还亲口承认了背后有势力,这些林林总总的情报加起来,以最快的速度带给自家主子,可不比一枚护心丹来得值?
效忠于少阁主的弟子更是争先恐后跃跃欲试,那摆阵的傻子刚浪费了他的阵石,现在出去摆阵,一定能比那傻子跑得更快,传送阵出门便能摆。
摆阵是需要点时间,但是都出门了,怕什么,而且沈长老做事一向公平仁义,大家都看在眼里,他必不可能做出答应的事情办不到这种事。
当然,也有探子犹豫这是否是沈长老的一个阳谋,但如此大价值的消息,如此多同僚为了这份情报放弃护心丹争斗,这些人明显也动了心,动了要不要争一把的心。
成了便是荣华富贵,不成也只能在这苦苦潜伏着,不知猴年马月才能碰上这样的机遇,还有可能被发现,不如拼一把。
于是各方心思制衡之下,十几名弟子纷纷表示不要这枚护心丹也要出这执法堂,沈厝一一允诺。
“还有无弟子要出这执法堂的,请与沈某说,沈某一一会让各位离开。”
大概一刻后,又多了几个弟子,要放弃这颗丹丸去做自己的事。
“剩下可还有吗?”
沈厝看着下面的弟子一片静默,一张张小脸被银灯晃得煞白,但再也无一人离场,眼神里只余对那枚护心丹丸的渴望。
他对着下方的弟子们颔首,随后便起身,挥挥手,示意要走的弟子们随他出执法堂。
几十个人浩浩荡荡地在沈厝后面排着队,沈厝在前踱步,随着最后一人跨出执法堂偏门时,偏门的门便轰然关闭。
他眯着眼看着倒在地上睡得横七竖八的弟子们,一一用留影镜记录好他们的脸。
“沈仙君,这是...怎么感觉有人倒在地上了?”
沐曦阳表面装作懵懂无知,内心却觉得爱慕之人真是个聪慧过人的人。
轻而易举地用一个阳谋判断出了执法堂对他最不利的暗桩,并一一将这些暗桩拔了出去,好了不得的计谋。
至于下品护心丹,那种东西对于阵修长老来说无益,高阶阵修本身并不直接参与战场战斗,低阶的弟子倒是因为布阵速度慢需要这些伤药得紧。
以无用之物,换取数十个潜在的威胁被铲除,着实是不错的谋划。
沈厝拍完最后一人的影像,迟疑片刻,才平和地对身后拉扯着他衣带的剑修说:“沐仙君不必惊惶,沈某只是...做了些分内之事,并无一人死亡亦或是受伤。”
他并不太想让姓沐的剑修牵扯到这种事里,便借着剑修看不见,只能通过神识感受个大概,打算糊弄过去。
而且,姓沐的剑修也只是因为眼盲养伤暂留,以后也是会离开的,这种不光彩的斗争,还是没必要为外人道耳,怕陡生麻烦。
心绪千回百转,他垂下了他的眼眸。
他以前是绝对不会沾染这种斗争的,现在倒是越用越得心应手,他无端的有些害怕,害怕自己会变成自己最讨厌的那类人。
深吸一口气,沈厝感到了阵阁的凉风过肺,这份凉意带来了难得的舒爽和放松,他不由得伸了个懒腰。
一个长长的懒腰过后,浑身经脉酸痛,这副身子骨属实算不得好,这么一小会儿已经是身体疲乏,无力困顿了。
他摆摆手,召来一个小童。
“将素仙子接引至客房,叫她静待今晚,沈某必定将犯人送到。”
“是,沈大长老。”
小童哒哒地跑进了殿内。
“沐仙君,沈某拜托你一件事,请你务必照顾好大殿,莫要让人进来,也莫要让人跑了。”
他回头看向沐曦阳,身形俊美的剑修点了点头,上前几步,为他整理好了衣襟。
沈厝在托付好所有事项后,离开了执法堂,走了几步路,前往水牢处。
“滴答——滴答——”
水牢内昏暗,脚下水土交融,十分湿滑。
沈厝得将那名红衣女弟子放出来。
无论是不是暗桩,这弟子是替他减少了一些麻烦,于情于理他都不应该让她受那么多罚。
“沈大长老好!”“沈大长老好!”“沈大长老下午好!”
看守牢狱的弟子们此起彼伏向他问好,沈厝只点了点头,那灰粉的薄唇轻启:
“今日的下品护心丹会给各位坚守水牢的弟子分发双倍,万望诸位严格要求自己,莫要给执法堂蒙羞。”
“是,沈大长老!”“弟子谨记!”“多谢沈大长老,弟子明白!”
又是一阵此起彼伏的应和声,最后有个弟子机敏,执礼后问了一句:“沈大长老来此处可是有什么要事?”
沈厝颔首,那颔首做足了一个执法堂长老应有的威严和气度:“嗯,今日押送的红衣弟子在何处?”
“回沈大长老,那女子已经在水牢内受水刑了。”
“带沈某过去,沈某要亲自审问。”
弟子在前带路,沈厝在后踱着方步,看似不紧不慢地跟着那领路的弟子,实则心下忐忑,就怕亏欠了这红衣女弟子。
“噗——哈啊哈——咕噜噜噜——”“呃呃——咕咕噜噜咕噜咕噜——”
弟子们受水刑的声音并不好听,此起彼伏,不少人已经陷入一种无望态,麻木地在水中沉沉浮浮。
修仙者不会死,也不用吃饭,十二个时辰里十个时辰都是在受刑的。
确实是能最大限度的达到惩罚作用。
他挥了挥手,两名看守弟子便将人从水狱里放出,将人往稻草堆上一扔,替沈厝打开了牢门。
“沈大长老请!有什么需要弟子的请直说!”其中一位将人引入水牢内,另一位则在门口待着。
“沈某无甚要紧事,你们两位且去忙吧。”
两个弟子听到这句话,便一前一后地出了牢门,徒留在稻草堆上端坐的沈大长老和那名湿漉漉的红衣女弟子。
“咳咳——呼”
见身旁红衣弟子醒了,沈厝犹豫了一下,还是决定把人拉起来,也方便问话。
他正伸出一只白莲骨朵般的手去拉,那女弟子却狡黠地借着这个力将那只拉人的手牢牢牵起,将人扑倒在稻草堆中。
紧接着,他显露出了原本的真实模样。
乔落明看着惊愕的沈厝,一双野性的狼眸弯弯。
水牢的波光下,那琥珀色的眸子闪着水润的暗芒,明晃晃的闪着一种不可言说的顽劣和占有欲。
“你...”
“沈仙君,别来无恙~”
沈厝的手被乔落明一把抓住,乔落明咬着下唇,露出一对尖尖虎牙,那表情轻佻又调笑,看他沈厝如同看什么好玩的新鲜事物。
他被这少年压在下面,想要挣扎开,却因为身体病弱,怎么也挣扎不动,少年顽劣地用另一只手挑开他那厚重的衣衫,撩拨着他的喉结。
脖颈被逗弄得痒痒,沈厝想扭头避开,却被少年咬住了耳朵,潮湿的气体瞬间灌进耳朵里,他不由得缩了缩颈子。
“哎呀,沈仙君,你打我那时候可没这么个模样,乔某特来为此报你这一打之恩了。”
“沈某竟不知...”沈厝顿了顿,难受得眯上了眼,他身子骨不好,承重能力有限,实在是负担不了一个少年人的重量,想方设法地错了个身,吸了口气:
“不知...你有如此癖好,想来是想要直接找沈某报仇的,倒也不必假模假样的说报恩。”
“沈仙君不愧是聪明人,就是知道乔某的心思,乔某忍你很久了,你让我走我就走,那我算什么?”
少年闷闷地咬上了沈厝的脖颈,密密麻麻的啄:
“我才不走,我就是要留下来捉弄你,让你不开心我就开心了。”
沈厝闭上了眼,不做声,手脚却在挣扎踢踹,试图让这故意孟浪的登徒子离他远点。
“沈长老害羞啦?为什么闭上眼?”乔落明吻上他的眼睛,用舌尖舔舐着,期待着那双清冷的桃花眼只看着自己,看着自己一个人就好了。
“咳————”
沈厝那社恐的本性最终还是没憋住。
他着实十分抗拒这种近距离接触,最近几日和他人的近距离接触实在是太多,他的心理防线一塌再塌,最终还是没抗住,难受得干呕出声。
这声干呕却激起了少年人的认真态度,他本就是因这色相对沈厝起了意,又因为那鞭笞对沈厝上了心,现在更是因这抗拒态度,彻底关注上了沈厝。
这么讨厌别人接触啊,那他乔落明非要接触看看,就算要挨沈厝的打,挨多少都乐意。
“门外——唔——”
沈大长老想呼救寻找门外弟子,却被少年人如小狼崽一样,轻柔又霸道的吻住了唇。
乔落明眯了眯眼,沈仙君的唇瓣微凉,柔软,像是有点凉了的糯米糕,甜滋滋的,拿舌尖往里探,还能摸到那条小舌左右躲闪。
紧接着,如野狼般的少年人就被狠狠咬了一口。
舌头尖锐的刺痛让他不得不放弃了进一步继续的想法,临走前还狠狠吮了一下那人口唇作为回礼。
沈厝睁开眼,对着乔落明怒目而视。
主角受含着满口的血,却还是对他露出一个顽劣的笑,血滴滴答答地落在那红衣上,胸腔前,那笑容满含得意洋洋。
他深吸了一口气,决定不与这混沌未成形的少年人争辩计较他的猥亵行为,拼尽全力地将人推开,借着势头滚到一旁,大口喘着气。
“沈某竟不知哪里得罪了阁下,竟要阁下做出如此伤风败俗之事来折辱沈某。”
沈厝擦了擦嘴角,发现自己也破了皮,微小的刺痛惹人不适,口中还有那人浓腥的鲜血味,他吐了一口涎水,吐去了一嘴血腥,复又擦了擦唇角:
“如若觉得沈某判决不公,为何不当庭质疑,又为何不去找大长老?反倒是要在这里...做出如此荒唐之事欺辱沈某,属实狂诞。”
“没什么,乔落明一向不服管教。”
少年一骨碌爬起来,凑近了趴在稻草上休息的沈厝,坐在他身畔,继续说:“沈仙君滋味好极,令乔某流连忘返。”
沈厝内心终是决堤,颇有点怒中火烧之势,他胃里绞痛,那刚被人轻薄完后的无措,尴尬,茫然,以及某种不可言说的反应混到一起,倒是失了一贯保持的良好理智。
于是,他慢慢坐起,扶着牢门起身。
随后,他右手抄起牢边挂着的软鞭,冲着乔落明劈头盖脸便是打将过去。
今日小剧场:
沈厝:被亲了,好难受,好尴尬,好想死,初吻没了,还是给了最讨厌的人。(实际睡着的时候就被其他人拿去了,那人的初吻也是给予了他,细心的观众朋友应该知道是谁了吧。)
乔落明:嘴唇好软好甜好喜欢,这顿打挨得值,太值了,把初吻送给了最在意的人。[饭饭](手下学着以前的人修对他,也偷偷揩了不少油,摸到了一些有的没的。)
沈厝:好烦,这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再这样下去还要不要执行政务基建任务了!(大哭)他只是个社恐啊!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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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第 18 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