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泽出牌出得很快,轮到周望和田真,他们在前期没有刻意做压牌的动作,走的牌大小相差不多,给人营造一种可能他们之间出黑桃3队友的感觉。
但早在喊出花色的瞬间,云泽就收到了祝灼暗示,两人心照不宣,没有声张,默契递牌。
相反,田真、周望同时采取隐藏敌对身份的策略,给彼此释放错误信号,使得他们没有第一时间找到真队友。
临到后期被云泽联合祝灼压着打,再加上红桃2背后的持有人终于露出庐山真面目,才知道原来他们真正的队友是田真/周望。
“我去!这不对吧,你俩确定是第一次玩?”快要沦为垫底的周望大惊失色,陷入自我怀疑。
敢对boss、云少兼boss男朋友大呼小叫,田真觉得他行为不太妥当,想隐晦制止,但对方现在哪管那么多。
沉浸在多年牌王,输少赢多的璀璨辉煌历史里,一朝发现俩新人刚上手就能吊打自己,心底不动摇才不正常。
他们能理解周望激动的心情,在引以为傲的领域被轻松超越,还是被几分钟前才了解规则的新人超越估计不太好受。
不想再过多刺激他情绪,云泽膝盖轻微抵了抵祝灼,希望他去说说,开解开解。
亲昵的小动作带动布料摩擦,似产生了静电使祝灼整条腿一麻,恍若失去了知觉。
他不动声色偷偷调整坐姿,手搭在大腿上按了按:“是第一次玩,我们运气好而已。”
说运气好其实也没有,四人打完后摊开的牌大家一眼就能看到,大牌在两队分配很平均,不存在一方碾压另一方。
祝灼安慰的话语显得苍白无力,但碍于目前只打了一次,打牌的确挺讲究摸牌运气,并不能说明一定是技术问题。
周望果真听进去不内耗了,要开启下一局,兴致勃勃道:“那我们再来一次,今天我就不信我赢不了。”
见他又斗志昂扬,祝灼用膝盖碰碰云泽,唇角扬起半个弧度,眼神仿佛在说‘看我做得怎么样,满意吧’。
满不满意他不知道,因为云泽没有亲口在他耳边说,倒是抵在一起的膝盖被对方修长白皙的食指戳了戳。
牌再次发到手上,快速扫一眼还是没拿到黑桃3,甚至一个2也没有,整体大小来说,比上一次的牌小一些。
由于他没有2,谁叫牌他们都不会是一组,就看剩下那个人会是谁了。
第二局田真拿到了黑桃3,他喊了个梅花2,当听到花色是梅花时,周望明显压抑不住眼底的光。
祝灼了然,看来又要和云泽搭档,两人眼神交汇 ,洞若观火,他们再次被分配到一起。
吸取了上次的教训,周望没有再隐藏组队信息,早早就暴露让队友找到自己,方便一起下手打压另外两个对手。
周望觉得没有误认队友,他牌点数又挺大,与旧人强强联手,那就是稳操胜券啊!
还没等他高兴多久,以为大牌能压制祝灼云泽几轮,转眼间就被祝灼小牌炸弹炸个外焦里嫩。
要不要走牌,能走什么牌,只需要与云泽对视一眼,祝灼就清楚。
虽然他算出田真手里也有炸弹,但对方炸弹大,走出去很亏,再结合场上剩余的牌来分析,周望点数大些,田真手上除了炸弹,大多是零散的小牌不好走,他如果不信任周望能一次性走完,就会保留一手。
果然如他所想田真留了一手,祝灼剩下牌也不太大,有一个顺子,把它走了后就开始给云泽喂牌。
点数大小周望和云泽差不多,但奈何出牌有先后顺序,云泽手里剩余牌量少,外加始终先走一步,即便田真把炸弹打出来阻拦,云泽还是率先把牌走完了。
祝灼最后捏着一张10点,周望为压制云泽,大点数都出了,田真手里也只有小牌,拦不住他,结局已然落定。
两人心有灵犀默契十足的配合让周望他们再次落败。
“……”
田真拍了拍他后背:“再来一局吧,别灰心。”
趁其关心周望,无暇顾及别的,另外两人疯狂进行眼神交流,你一眼我一眼,仿佛在进行一场无声的对话。
“你怎么把牌出完了呀,忘记刚才了吗。”云泽满眼无奈。
祝灼双眸委屈:“阿泽过分了,谁最先走完的。”
“但……但是我先出牌嘛,不先走完太刻意了。”云泽眼神闪躲后又变得坚定起来。
祝灼挑眉回视:“我也只剩最后一张,不出完也不好。”
还想再交流一番,旁边传来激昂的声音打断了他们之间的无声拉扯。
“我知道了!”周望恍然大悟捏着拳头捶在摊开的手心里,他心情意外不错,像是想到了什么关窍,触底反弹,“下一局一定要把祝总和云泽拆开,我来和你俩搭配试试。”
田真:“……”臭小子,这才两局就开始嫌弃以前的搭档。
第三局如了周望的愿,他拿到了黑桃3,喊牌时环视一圈众人的表情,最后艰难定下了同一个花色的黑桃2。
瞥见云泽看过来,祝灼轻轻弹了弹牌面给他提示。
系统跟着瞅了瞅:【宿主这张牌在你手上耶!哦豁,你和小云泽不是一队咯。】
不是一对?
祝灼知道统子说的此‘队’非彼‘对’,但怎么感觉还是很刺耳。
【没关系的,相信宿主和小周也能配合好哒。】系统见他面有难色,扭动圆滚滚光团身体为其加油助威。
被统子误解加油鼓劲,祝灼没有多解释什么,念在统子并不知情,他决定体现大度饶恕它的罪行。
现在他排的位置很巧妙,在田真后面,可以压一压对手出的牌,又在云泽之前,可以不用那么急着走太大把对方卡死。
毕竟还有周望在后面呢,他一直走,岂不是没有机会留给队友,他可不是只顾自己出完牌就了事的人。
战略定下,大家开始挨个走,等周望发现队友竟是祝总,对方已经无形之中给云泽让了好几次牌后,直呼有问题!有大问题!
怎么之前没见祝总给他和田哥这么让牌?
结束对局的周望陷入深深的怀疑之中:“祝总你是不是记岔劈了,我俩才是一组啊。”要不是再次核对发现队友就是祝总,他都快怀疑是不是自己看错了。
“打着打着跟之前搞混了,抱歉。”祝灼态度真诚,表面云淡风轻没有一点心虚,让人信服,也不知道周望信没信,但他确实不是故意的,不知不觉就输了。
他们两人对话时,云泽静静地坐在一旁垂眸看着腿,抿紧唇,手指不自觉揪着裤子,仿佛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但偶尔从眼里透出的光还是被祝灼捕捉到了。
周望见身份矜贵无比的祝总低眉认真跟他道歉,还有点受宠若惊,摸了摸鼻子:“没…没事,下次记住就行。”
洗牌过程中,云泽小幅度拉了拉祝灼自然垂于两侧的手臂,手机屏幕递给他看,显示一行‘之后认真玩,不许让着我’的字句。
祝灼接过手机打了两个字推还给云泽。
这一来一回,全都落在田真眼里,虽然他这局莫名就赢了,但也是在场唯一被压着打的人,实在太清楚对局情况啦。
记错搞混其他人或许会出这种小错误,可祝总是谁,祝家现任权力最大的掌管者,多家产业的管理人,要是记队友都能搞混,祝家早就在他手里落败了。
所以他说的话田真不太信,也就哄一哄小周罢了,再加上他们之间的互动,让田真更加肯定。
后来又玩了几局,祝灼都很认真,掌握牌技规则和算牌的他在对局中运用得炉火纯青。
没有因为不同的人就放牌,偶尔也能帮一帮队友,外加摸到的点数没有特别差,总是能赢下对局。
而祝灼对面的周望就有些坐立不安,神情怪异,像针扎屁股一样动来动去。
被田真拍了下肩膀才回神,偷摸小声跟他说:“怎么突然感觉祝总和我配合输了之后就开窍了,现在把把都能赢。”不论跟他是对手,还是跟云泽和田真,都稳占上风。
“可能……吧。”田真真的很想提醒他,难道这么快你就忘记了最先的两局吗?
他们被压着打,哪是后面突然开窍能解释的?哎,他也不好说清楚,免得周望知道掉小珍珠。
祝灼瞅见为了赢抓耳挠腮的小周,觉得适当娱乐几局差不多够了,再过就不太适合,主动提出退出,让其他没玩过的小伙伴来体验体验。
送走了一尊大佛,新加入的小刘不太懂规则,几人给他讲了讲,为了他方便理解,直接上手实操。
祝灼坐在云泽斜后方有一搭没一搭看会消息报告,偶尔看看云泽手里捏着的牌,实在等他不清楚出哪个点数就稍稍提醒一下。
聚在一起玩的时间总是如同流沙般飞快流逝,阳台昏暗中夹杂着一丝灯光透进房间,云泽微张唇打了个哈欠,眼角积蓄晶莹的泪珠。
见屏幕显示快到二十二点半,已经很晚了,不止云泽困倦,大家玩得差不多都想休息了,祝灼就让他们结伴回去,等送出客房门口,才转身往回走。
两人草草洗漱后隔了段距离躺在属于各自的垫子上,不软不硬,柔软舒适,身边呼吸轻浅,似有催眠效果。
由于晚上进行了一场消耗脑力的活动,躺在祝灼旁边的云泽没来得及胡思乱想,才躺一会儿,眼皮就不断往下掉,被子暖烘烘热热的,促使着他快点进入梦乡。
迷迷糊糊间熟悉的橘子气息包裹着他,身体变得燥热不堪。
云泽觉得被子从最初的舒适暖和到现在越盖越厚,越盖越热,忍不住伸出半条腿暴露在空气里,搭在被子上面散热。
“阿泽……阿泽醒醒。”耳边传来熟悉的声音,异常焦急。
肩膀被摇晃,迷茫睁开双眼,是穿着睡衣的祝灼半蹲在他旁边,微蹙着眉,好像发生了什么大事。
云泽不太清醒地晃了晃脑袋,意识彻底恢复清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