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期无奈打开石门,他拿她总是没有办法的。
“这就是你平常闭关的地方?”越姮惊讶地打量着眼前的雪洞,她原本以为雪圣宫已经够冷了,可比起这雪洞来却还是小巫见大巫了。
虞期强压下心头的痛楚,看向一边,不敢看越姮,“我修炼《天魔冰魄典》,在这种环境下修炼效果最好。”
雪洞洞口用石门封闭,重逾千斤,只有虞期方能凭借内力打开,此时越姮刚刚进来,石门还没有关闭。
“虞期,你刚刚为什么走那么急呀,难道是生我的气了吗?”越姮扁了扁嘴,装作要哭的样子,“明明是你这个大恶人咬了我,害得我只能戴着面纱出门,你怎么反倒委屈了?”
“我没有生你的气,我怎么会生你的气呢?我只是……”气我自己,恨我自己。
越姮直接站到虞期的面前,强迫他看向自己,“当时吻我的人是你,我当然也只会想你,我还会想谁呢?我当时只是在想你的性格和当初我们在慕容府,你假扮上官月的时候很不一样,你还记得吗,那时候你是光风霁月的翩翩公子,常常穿着一席月白色衣衫。”
“如果你喜欢那时候的我,我也可以重新……”
越姮用食指按住他的嘴唇,止住了他接下来的话,“傻瓜,你这样就很好,威风霸道的让人心折,你怎样都很好,我都很喜欢。”
虞期听到这话,眼眶发红,浑身都好似在发抖一般,然后他就注意到越姮好似也有些发抖,他急忙用内力帮越姮取暖。
“我送你出去吧。”
“不要,至少你要先陪我吃完这次的晚膳再闭关。”越姮眨巴着漂亮的大眼睛,撒娇道。
“嗯。”
“我们就在这里吃吧?”有了虞期刚刚渡过来的内力,越姮就算继续呆在这里至少一个时辰内也不会觉得冷。
“嗯。”
虞期离开雪洞,让人送饭菜过来。
两人吃完,虞期让人将餐具收了出去,又亲自送越姮离开。
引得仆人们啧啧称奇。
“从前教主闭关都是直接吃干粮,等到闭关结束才会打开崖石,如今有了教主夫人果然是不一样了。”
“是啊是啊,我在雪圣宫呆了也快十年了,今日方才知道原来教主也会笑?”
“慕容仙子真是命好,居然能够得到教主这般宠爱。”
“是啊是啊,也不知道教主打算什么时候举办婚礼?”
“应该快了吧,慕容仙子上次来的时候明明还是对教主喊打喊杀的,没想到如今就浓情蜜意了。”
“是啊是啊,教主真是有手段!”
“慕容仙子也很厉害啊,能够得到正道和魔道两大魁首的心。”
“唉,真羡慕她啊。”
……
趁着虞期闭关,越姮潜心钻研了半个月的医术,终于勉勉强强掌握了记忆中的那些医术。
就在她打算继续研究毒术的时候,虞期出关了。
“我看看你的伤怎么样了?这些日子你都有认真涂药吧?”
越姮褪下虞期的衣衫,取下伤口处的绷带,发现伤口上已经形成了一道血痂,她仔细清理了伤口,重新帮虞期上了新药。
“伤口已经结痂就可以换新的药了,以后你每晚过来,我帮你换药。”
“嗯。”
虞期唇角微勾,正打算和越姮再说几句话,就听到安飞鹏前来请他前去议事的声音,心中暗道一声多事,“让他们等着。”
越姮开口劝说,“这样,恐怕不好吧,他们毕竟都是风尘仆仆赶过来的。”
“无妨,我心中有数,这些人心怀鬼胎,畏威而不怀德,晾他们一会儿也好。”
又陪着越姮说了一会儿话,虞期方才施施然起身,前往了议事厅。
他在议事厅最上方的玄冥寒冰椅上一坐,在场众人顿时齐刷刷跪倒一地。
“属下拜见教主,愿我圣教千秋万载,一统江湖。”
虞期冰冷阴鸷的目光在场中众人身上扫过,众人均是避了过去,不敢直视他的眼睛。
“风圣使何在?”
圣教教主之下就是左右护法,左右护法之下就是风花雪月四圣使,各自统领四方教众。当然,正道称呼他们为四魔使。
风圣使年约四十许,最擅长的就是一套排风掌法,在江湖上也是鼎鼎大名的人物,可此时听到虞期询问,却也不由得两股战战,强作镇定:“属下在。”
“一月前你在哪儿?”
风圣使恭敬回答:“臣在衮州追查《天魔策》残篇的下落,我手下众人均可作证。”
“是吗?那这又是什么?”虞期手一挥,一个血淋淋的人头就被扔到了风圣使的身上。
“这这、属下不认识他。”
“真是不见棺材不掉泪。”安飞鹏从自己的衣襟里取出一叠书信往风圣使面前一扔,信纸纷纷扬扬地落下。
风圣使见状,顿时一脸灰败地跪坐在了地上,抬掌就要自尽,虞期隔空一掌打断了他的动作,虞期直属的冰影卫中立刻有两人上前把他压住。
众人具是被虞期的掌风所摄,纷纷跪倒在地。
虞期淡淡道:“凌迟吧。”
“是。”
“堵住他的嘴。”
“是。”行刑地冰影卫有些惊讶,之前不都是放任受罚者哀嚎来警醒教众的吗?今日为何?
教众们也忍不住心惊胆战,担心虞期另有心思,直到虞期继续开口命令道:“召众人前来围观,不要惊扰阿姮。”
“是。”原来是害怕惊扰慕容仙子,教主还真是个痴情种。
……
等到虞期处理完全部事物,时间已经接近深夜,可等到虞期回到自己的院落,发现屋内竟然还亮着灯。
越姮听到开门的声音,对着虞期嫣然一笑,“你回来了?可有受伤?”
虞期一时间整颗心都好像被人击中一般,心头密密麻麻渗出来的是数不尽的甜蜜和酸楚,“我无事,阿姮怎么不早点休息?”
“你说要去处理叛徒,我心里担心你,睡不着。”
越姮仔细端详着虞期的神色,又为他把了把脉,确定他安然无恙后终于放下心来。
“放心吧,我很强的。”
“那也要学会照顾自己呀,我一直惦记你呢。”
“知道了,阿姮,我会照顾好自己的。”
越姮的目光放到了虞期头上戴着的竹簪上,“还有一件事。”
她伸手取下了虞期头上的竹簪,虞期满头乌发顿时如同银河瀑布般倾泻而下,“这簪子与你身上的衣服不够搭配。”
身为越国公主,越姮对于衣服配饰之间的搭配自然也是多有研究的,之前是条件简陋,如今既然已经回到了雪圣宫,有了挑剔的条件,她自然不会放任虞期再这般随意搭配。
“我觉得这样就很好,阿姮,”虞期伸手想要从越姮的手中接过竹簪。
越姮笑着将竹簪放到他的掌心,“你拿着便是,我又不是要将它收走,还是说你不想要新发冠了?这可是我亲手做的呢。”
越姮从桌上的木盒里取出一只金冠,金冠两端带着黑曜石串成的珠链,还系着两条黑金色的发带,看着既尊贵又奢华,和虞期今日穿的滚金边广袖黑袍十分的相配。
今日在虞期前去议事之后,越姮就开始做了,花了两个时辰的时间方才完工。
越姮轻笑一声,歪头道:“你……不喜欢?”
“喜欢。”
虞期望着越姮手中的发冠,怔怔出神。
阿姮,我总想你能够对我更好一些,可有时又害怕你对我太好了,阿姮,我该拿你怎么办呢?
“最近教主是不是有点不对劲啊?”
“是吧是吧,你也发现了,最近教主居然每天都要换一套衣服。”
“对啊,衣服配饰也都十分精致,果然有了夫人就是不一样啊。”
“是啊,感觉最近教主脾气都变好了,罚人的时候处罚也都轻了。”
“你用过夫人配的药了吗?效果是真的好啊,药效比我之前用的强出一倍不止呢。”
“是啊,上次王小石比武受了重伤,要是没有夫人救治他就死定了。”
“夫人真不愧医仙之名啊。”
“真希望夫人能够一直留在这里。”
……
虞期今日照例是穿着一袭广袖黑袍,上面用银线绣着大朵大朵的玉兰花,乌黑的长发一只玉兰花玉簪束起一半,银白色的发带垂在脑后,看起来威严而又不失风雅。
他进来的时候,越姮正在帮助一名教众包扎伤口。
那名教众见虞期进来,连伤口也顾不上了,急忙就要起身离开。
越姮伸手按住他的肩膀,“不要乱动,马上就好了。”
虞期面无表情地盯着那名教众刚刚被越姮按过的肩膀,惹得他开始不住地发抖。
越姮只好加快了包扎的速度。
“好了。”
教众如蒙大赦,连句谢谢也来不及说,飞快地就逃离了房间。
越姮用清水洗手,虞期从衣袖里拿出手帕帮她擦手。
“教内有医师。”
四大圣使中的花圣使就擅长医术,教内的医师由他统领。
“我知道,但是他们都不如我,”越姮笑着解释道,“你别看那个人能跑能跳的,他的伤口其实十分刁钻,别人根本没有能力帮他包扎。虞期,我要想医术继续进行,总是要继续救治病人的呀,他们在我眼里都一样,都只是我的病人而已,只有你对我来说是不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