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朕与将军解战袍gb 第30章 两心离(1)

作者:晚风不寒 分类:其他类型 更新时间:2025-04-26 12:29:02 来源:文学城

时光流逝,自付清蓉开府后,一晃,宋闻薰在龙椅上已经坐了两年。

两年来,付清衣在京城呆的日子并不多,除去年关,剩下的时候都镇守边疆,宋闻薰与他又回到了从前那种飞鸽传书的状态,不同的是,这一次宋闻薰没必要再改变字体、销毁书信,也不再说一些桂花开得很好一类的闲话,她更多的是去信问边陲的民生与军队操练的进度,只在信末略添几笔,问他旧伤,问他可有什么缺的,问付清蓉近况。

付清衣的信没怎么变,他中规中矩地回答完宋闻薰关于政务的疑问后,开始放飞自我写自己的日常,委屈地告诉她自己正尝试在边疆种桂树,可惜一场风雪死得差不多了,被军中的弟兄嘲笑了很久,又高兴地告诉她他猎了一只墨狐,皮毛十分光艳美丽,等回来的时候带给她,她定会喜欢。最后的最后,他含笑写,妒明月不独照我,但照万民。

宋闻薰忙碌了一天,只在看到这些信的时候会松快点,露出笑模样来。每每边疆有书信来,上朝的大臣和伺候的宫人们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都安心很多,这种时候即便犯了一点小错,君王也能轻轻放过,如果恰好做了什么功绩就更好了,君王的赏赐能比平日里多出一倍。

最初还有人参她牡鸡司晨,对女子为帝颇有微词,后来也渐渐没人提了,一方面,宋闻薰手段狠辣,被她抓到不是死一个就是死全家,想想女子为帝就算违反祖制,也不至于拿全家的命反抗,实在太不划算。另一方面,她自上位以来夙兴夜寐,打击豪强,治理水患,平定内寇,轻徭薄赋,上一任皇帝是个庸君,为政几十年也没能搞定的事情,宋闻薰上位两年就乱刀斩乱麻地理顺了,民间并不关心皇帝是男是女,能让百姓们真切感觉到出门安全、兜里有钱了,那她就是好皇帝。

两年来,老元帅交出兵权,告老还乡。世家大族的大多数新一代子弟都进了军营,以白丁之身去挣军功,嫡庶争爵下,跟着权分几度,世家权柄一削再削。雪花银如流水淌进国库,一些流窜的强盗伏法的伏法,收编的收编,粮仓的米粟日益堆起来,丰收的香气飘向四野,全国上下,一派欣欣向荣之景。

就在这个时候,宋闻薰单刀直入地表明,要与突厥开战。

突厥一直以来都是心腹大患,自从卡蓝嫁来,消停了几年,称臣上贡,太子倒台后,突厥王直接派使者前来,明言不得牵连太子妃卡蓝。当时国库空虚,内忧刚刚平定,世家大族虎视眈眈,自然不能再添外患,宋闻薰好声好气地向使者担保卡蓝不会有事,如今两年过去了,国库金钱充足,世家大大削弱,国富民强,正是清理突厥的好时机。

她磨刀两年,到了该亮锋的时候。

春色被她一刀斩开,在姜丞相的反对与百官的议论声中,宋闻薰力排众议,向突厥宣战。

她在两年来与付清衣的通信中早已经明晓了局势,而且那些世家的蛀虫为了爵位与家产,也基本都聚在了军中,此时开战,能彻底把世家的年轻一代清理了,开疆拓土,威慑周边。

姜丞相急得嘴角长了一圈泡,三番五次地以国舅的名义谏言,全被宋闻薰四两拨千斤地堵回去了,那些世家更是急得跳脚,日日有人跪在养心殿外嚷嚷着要以死相劝,在里头批阅奏折的女帝头都没抬,只轻描淡写地说:“那就去吧,也好为国库省点粮食。”

她定下的事情,没有人能阻拦。

付清衣不赞成这场战争,自卡蓝嫁来,突厥王信守承诺,一直秋毫未犯,但他也并不反对她,从宋闻薰三番五次的来信中对军备的格外关注,其实就能看出来她的野心,突厥是难啃的硬骨头,然近日突厥草原连逢天灾,而北齐养精蓄锐,兵强马壮,也未尝不可一试。

此战赢了,北齐边境五十年无忧。

若她不战,他去做国之长城,若她想战,他愿身先士卒,去做她手里最快的利刃。

他与付清蓉自请出征,宋闻薰一面是喜,一面也忧,她力赞付家的忠勇,御笔为这支精锐之师赠字,上书:燕然勒功。

付清衣穿着她赠的鎏金护心甲,怀里藏着她遣人快马加鞭送来的书信,这位一贯作风雷厉风行的帝王一反常态地写了长长的一封书信,核心思想就一个:输赢其次,能平安归来最重要。

京城的风吹过初开的桃花,把血一样鲜艳的颜色吹往了边疆,突厥擅长机动作战,但在以行军诡谲著称的付家兄妹面前毫无优势,再加上草原上饥荒刚过,还没来得及休整又遇到战事,开战半月,突厥连丢数城。

在所有熙熙攘攘的庆贺里,唯有一人,素衣白裙,泪痕满面,终日在养心殿外长跪不起。

“妾身求见陛下!”卡蓝的膝盖上已经磨出了水泡,她浑然未觉,黯淡的眸子盯着第不知道多少次劝她回去的李富,一把抓住他的衣摆,口中喃喃,“公公……公公……救救我的族人!陛下可以拿妾身的性命要挟妾的父亲,他不会侵犯大齐领土的……不要开战……不能开战……陛下!陛下!!”

“太子妃娘娘,陛下不会见您的,回去吧。”

李富第不知道多少次叹了口气,第不知道多少次重复了这句话一遍,见她不听,熟练地把衣摆从她手里扯回来,默默后退两步,走了。

卡蓝颓然软倒,趴在冰凉的石阶上,刚刚的嘶吼已经耗尽了她的力气,她膝盖下的地面也早已鲜血淋漓。李富走进去后不久,立即来了两个力壮的宫女,一左一右架着她把她拖走,帝王对她已经失去了残存的耐心,他们把她塞进废弃的东宫,用一把大锁关了殿门。

东宫石阶上残留着暗红的血迹,数年前,整个东宫里的人都被处理了,如今这里已经无人踏足,满院的杂草荒萋萋地长着,风吹过,竟已经没到了人的半腰。而那个时常会坐在庭中给她描眉、教她礼仪的中原男子已经死了,死因不明。帝王对外说太子是自戕,她不信。

两年来,她渐渐看明白了一些事情,她不再是那个天真无忧的王女了。

卡蓝走着走着摔倒了,她跪坐在杂草里,仰头看天,素白的宫装沾了泥,她浑然不觉,眼泪一颗颗滑落,她哭不出声音了,只能掉眼泪。中原的天是灰蒙蒙的,她不喜欢,她喜欢草原里一望无际的原野,碧蓝碧蓝的天穹,连草都是绿油油的,像小绒毛,她抱着小羊羔,随便在一处草丛里就能躺下,太阳把她和小羊羔晒得暖融融的……暖融融的……

三月初三,付家军连破五城,直指突厥王部。

举国上下都沉浸在即将凯旋的喜气中,付清衣亲自下令烹羊宰牛,犒劳军士们一路以来的颠簸。付清蓉坐在马上,双腿一踢,赤兔马撒开蹄子欢蹦起来,边疆的太阳将她面庞晒黑了,她的眼睛却亮如两蓬璀璨的星火,比在京城中更闪耀。

付清衣正在帐篷前举着那张玄狐皮晾晒,付清蓉策马经过时,一把抢过那张玄狐皮,她一拽马缰,赤兔马停下,扬腿嘶鸣起来,付清蓉大笑:“哥,敢不敢同我赛马?赢了我就把皮子还你。”

付清衣从小到大早被她这招坑了无数次,完全不吃她这套激将法,摆手拒绝:“不和你玩,要玩去找张贵年,把皮子还给我,别弄坏了。”

付清蓉拉长声调:“知道了哥——看你这幅宝贝样子,是要送给她的吧?”

付清衣被她说中,恼羞成怒:“知道还不给我!”

付清蓉瞧着她哥顿时红了的耳朵,露出“受够你们了”的表情,吐了吐舌头,她连日打了胜仗,正是意气风发的时候,一扬手把玄狐皮塞进他怀里后,就直冲向张贵年在的地方去调戏“闭月羞花”的张副将了。

“小心点儿!”付清衣看着她横冲直撞的背影,无奈地笑叹了口气。

这是无数个平常的日子里,最平常不过的嬉笑逗趣。风吹起来付清蓉红艳艳的披风,她的背影像一只振翅欲飞的蝶,在青翠草波里轻盈穿梭。

三月初五,白骨成堆,血染长河。

千军万马中,付清衣举刀,刀锋凛冽,声音沉冷:“现在投降还来得及。”

年迈的突厥王骑马从阵前走出,他胡子花白,体格粗壮,怒目圆睁,肩膀上立着一只利爪的苍鹰,他身披二十斤的重甲,手抡一把青铜铁锤,立在阵前,如一堵巨墙,岿然不动。

他轻蔑地抬起头,朝地上啐了一口。

这个动作点燃了双方的怒火,两军顿时厮杀在一起,付清衣身先士卒,打马直奔突厥王而去,凤嘴唐刀与青铜铁锤相撞,火星四溅,砰然有声。

突厥王肩上的苍鹰飞掠而起,从半空中伸爪刺向付清衣面部,“嗖”,说时迟那时快,冷箭飞至,付清蓉及时与阵后拉起长弓,一箭穿透苍鹰,血落如红雨,突厥王的虎皮上袄被血浇透,他眉尾的刀疤抽动了一下,铁锤快如流星爆裂,苍老的突厥王爆发出一声惊雷般的怒吼。

战场上刀剑声惨叫声不绝于耳,王营内却是一片死寂。年轻的突厥少主博鲁身挎匕首,扶着怀孕的夫人从帐篷里逃出,踉跄地奔跑在原野上,他们身侧只有一个精壮的草原老汉陪同护送,草原上长了手脚的成年男女,都上了战场,已经没有多余的战斗力了。

突厥大局已定,父亲在前面负隅顽抗,就是为了能让他与夫人孩子有最后的一线生机。

博鲁扶着夫人走了一段路,忽闻箭声,若有所感地回头,看见半空中苍鹰坠落,霎时泪流满面。

年轻的夫人赫连冰一边扶着肚子,一边为他拭去泪水,处于这样的情况下,她临危不惧,声音依旧冷静温柔:“没事的,我们去月氏。去投靠我父王。有我腹中的孩子在,突厥不会亡。”

博鲁点点头,他抽出腰间的匕首,警惕地环视四周,老汉牵来一匹快马,博鲁托着赫连冰上马,正准备拉缰绳,忽听见背后短促的一声笑,慌忙回头时,见雪亮刀光扑面,他还没来得及去拔匕首,只来得及趴在背后的妻子身上,那一刀太快,任何人来不及反应,就见大股大股的鲜血如喷泉炸开,一把陌刀竟是直直将抱在一起的博鲁和赫连冰一齐捅穿在马上。

博鲁当场没了声息,赫连冰抱着小腹,撕心裂肺地大叫起来,血呛在她嗓子里,她抬起头盯着那个拿刀的人,死死地盯着,一直到她断气都没有闭眼。

护送他们的匈奴老汉目眦欲裂,疯狂向拿刀之人扑去,那拿刀之人只轻轻一侧身,便躲过了他劈头盖脸的一击,他手上的陌刀轻灵如一片叶子,缓慢地擦过老汉的喉管。

三人的尸体堆在地上,那把雪亮的陌刀上滴血未沾,一个十七八岁的少年负刀而立,用脚挨个踢了踢他们的尸体,在满地鲜血里缓缓露出一个狰狞的笑容。

付清衣与老突厥王战得难分高下,付清衣敏捷迅速,老突厥王力有千钧,二人的马纠缠在一起,长刀与铁锤相击搏杀,周围三尺无人敢靠近,生怕被牵连。

恰在此刻,一个清亮的少年嗓音响起,所有人同时凝滞住,看见一身黑衣的年轻将士手上提着三颗头颅,不急不慢地从王营后走出。

“可汗,可认得这三人?”

老突厥王扭头,僵在原地,付清衣看清了那少年的脸,也怔住了。

这是王家的庶子,王之寰。他不受王家家主重视,自来到军中,一直不声不响,如同透明人。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他身上,这让少年脸上的笑容更盛。

三个头颅被他轻飘飘扔在地上,他眉眼弯弯,端详着老突厥王的表情,甜滋滋地笑道:“看来您是认得的。”

“……畜生。”老突厥王额头上青筋暴起,他如同一只挣脱了铁链的狮子,咆哮着冲向了少年,“畜生!!!”

付清衣下意识打马上前,举刀拦在少年前面格挡,铁锤落下,顿觉虎口一麻,盛怒的老突厥王浑身肌肉都充血涨红,居然一锤子将他虎口震出了血,火辣辣地疼。付清衣惊异之下不敢当其锋锐,刚想闪避,老突厥王一锤又至,他一闭眼,咬牙横刀,刀尖与铁锤相击,轰然巨响中,那把削铁如泥的名刀刀锋竟然被撞得卷曲了起来!

饶是身经百战如付清衣,也被这样猛然爆发的臂力震得半条胳膊都隐隐作痛,眼下若让开,那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少年是死路一条,付清衣咬肌绷紧,神情陡然凌厉起来,在新的一锤蓄势之际,他猛然掷出这把卷曲的长刀,打算趁着老突厥王躲闪的时候勒马后退换刀,谁知老突厥王已经发了疯,任由那把长刀径直捅进了他的心脏,依然执着地举锤砸来,口中一边喷出血沫一边嘶声长吼:“去死!!!”

付清衣避无可避。

“咚”。

是铁锤砸中什么的声音。

“咔嚓”。

是骨头碎裂的声音。

所有人都来不及反应,红色的影子一闪而逝,血糊了付清衣一脸,他霍然变色,不顾一切地抬手去抓,却只抓到一把极速坠落的红缨枪,枪身温热,尚有体温。

不远处的张贵年一剑把与他纠缠的突厥人砍下,狂奔而来,可还是迟了一步,他惨叫道:

“清蓉!!!”

付清蓉摔下马去,她的红袍与血融为一体,缓缓流淌在青草上,洇开一团艳色的血红。

老突厥王同时栽下马去,他如一座倒塌的山,轰然落地,落地时仍然望着地上的三颗头颅,眼里缓缓流出血泪。

战场上的突厥族人悲啼起来,这片宁静了百年的古老草原上,哭声如安魂曲回荡。

付清衣跪在血地里,双手小心翼翼地要去抱付清蓉,可她从肩膀到手臂的骨头都碎了,他一触碰到她,就止不住地开始发抖。

“清蓉……清蓉……我们回家,我带你回家……”

如果换作往常,他这个最顽皮不过的妹妹定要笑着站起身,嘲他软弱,告诉他这只是一个恶作剧,她好得很呢。

但她现在什么也不说,只是静静躺在地上,面目全非。

付清衣低着头,垂落的发丝盖住了他的脸,人们只能看见这个打赢了无数场战役、泰山崩于前尚且面不改色的将军,此刻长跪在妹妹的尸首前,不发一语,身后,血与泪蜿蜒,将杂草染尽。

十年前他失去了父亲,八年前他失去了母亲,现在,他再也没有妹妹了。

最近看见评论区有关于清衣与阿薰的讨论,我从作者角度为大家解读一下他们:

小付的一生都在缓慢失去,失去父亲,失去母亲,失去妹妹……最后只剩下他与阿薰。可阿薰也变了。但正因为得到过那些爱,他永远都不会怀疑那些爱,永远是那个清澈赤忱的少年将军。

阿薰的一生从最开始就一无所有,没有父亲的庇护,没有母亲的疼爱,兄长与姐姐都以虐待践踏她为乐……她只有清衣。但只有清衣不够。所以她的黑化是必然的,她需要权力,渴望权力,最后拥有权力,也在一步步被权力异化。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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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两心离(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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