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杰洛米？
“杰洛米·布朗先生？”迦勒有些不确定，因为他没见过杰洛米，只是听说过。
“你太客气了，叫我杰洛米就好。”
还真是他，怎么会不认识。某种意义上杰洛米的名字是和卡桑德拉捆在一起的。
他怎么会在这？
杰洛米看出了迦勒的困惑，主动对他说：“我就住在这附近。”
迦勒倒是差点忘了这茬，只是，“你怎么会认识我？”
杰洛米好像听到了一个不错的笑话，他大笑，并且十分的自来熟地说：“不要对你的名声妄自菲薄，迦勒，警局里现在谁不认识你。”
客气了，比不上您的名声。
想到这里迦勒背后一凉，如果他没记错的话，眼前这个人是诺曼小姐的死忠，不会是听说了那个乱传的消息来找他麻烦的吧。
“不，你误会了...我和，我对诺曼小姐她...她...”
说话间迦勒不自觉地扭头想看卡桑德拉是什么表情，但是他左顾右盼都找不到她的身影，就差把头拧180°了还是没看到。
这下他彻底慌了。
天塌了，局长，我没看住诺曼小姐，对不起您的嘱托。
杰洛米把迦勒的慌张理解成另一种意思，他说：“不必解释，我都知道。”
你知道什么！你什么都不知道！
他自顾自地往下说：“她是一位很特别的小姐是吧，独立，勇敢，聪慧。只可惜从不会把目光投向我们这些碌碌无为的草包。有时我也会想如果我能干出什么惊天动地的事，她是否就会像我看她一样看向我。”
“不过我猜不论我干了什么在她看来都是蠢事。”
他越说越低落，最后突然话锋一转，语气高昂起来：“把她抓到警局！我以前怎么没发现这种引起她的注意的方法！迦勒，听我说，你是个天才。”
这个人对卡桑德拉的痴迷到了一种以为所有人都喜欢卡桑德拉，做的事情都是为了引起她注意的地步。
面对这天才的夸奖迦勒焦虑的心倒是突然有了些诡异的平静，难怪他们都怀疑你有奇怪的癖好，他想。
以他这段时间对卡桑德拉的了解，他有点知道卡桑德拉为什么会跑开了。
这人绝对是个大麻烦。绝对。
想起杰克曾提过一嘴的“她讨厌金发碧眼的人”，迦勒好像从杰洛米金棕色的头发上得到了答案。
“对了，你来这里干什么？”杰洛米终于想起来问。还穿成这样......难道是......
没等迦勒想好该怎么含糊过去，杰洛米又说：“不用说我也知道，来查线索的吧。”
这个时候他自说自话的性格倒是让迦勒松了口气，你又知道了，知道的好啊。
但是别聊了啊，迦勒的气没松全，我还得去找人。
杰洛米又没有能读心的本领，他对这个“潜在情敌”态度倒是很好，一直拉着他聊个不停。
“警司给的压力确实很大。你知道今早他说了什么吗？哦，你今天休息。”
连休息时间都要自己出来找线索，不愧是能抓住诺曼小姐的人。杰洛米给了迦勒一个看不懂的眼神。
“我听在调查组的同事说，这两天过去要是凶手还没动静的话警司就登报说凶手已经抓到，并在报纸上嘲笑刺激他，让凶手自己跳出来。”
这是一种很不负责的方法，完全不把潜在的受害者放在眼里。并且警局内部的行动他们也没有什么保密意识，一个随意透露给同事，一个在人来人往的街头透露给另一个同事。
也难怪卡桑德拉说里面漏得跟个筛子似得。
迦勒很想跑，但杰洛米却拉着他喋喋不休，说的话总结归纳起来只有一个中心点：完美的官方侦探诺曼小姐和她办过的那些案子。
如果在平时，迦勒应该很乐意听诺曼小姐是怎么在一堆杂乱无章线索中找到最重要的那根线头然后一击即中并狠狠嘲笑那些无知的罪犯的，但现在不行。
他好像看到卡桑德拉闪进了哪条街。
于是他急匆匆地挥手作别杰洛米，“布朗，呃，杰洛米。我们下次再聊吧，我突然想起来我有点急事。再见！”
杰洛米看着迦勒像是被狗撵了的背影，若有所思：“那应该是件很急的事。”
他还没讲完诺曼小姐是怎么一眼发现银行的抢劫犯然后一枪制服他的。错过了这个算你倒霉。
迦勒顺着那个惊鸿一瞥的身影跑进了一个小巷，道路有些狭窄，他不小心和一个孩子撞上了。小孩被这力道撞得不自觉抱紧了迦勒的大腿。
“你没事吧。”迦勒连忙把这孩子扶正，正要查看他有没有受伤。这孩子就压低了帽檐，轻声说了句：“我没事，先生。”随后一溜烟跑没了影。
迦勒有些摸不着头脑，但还是找卡桑德拉比较要紧。他又迈开了脚步，没发现丝毫不对劲。
另一边，和迦勒相撞的小男孩得意地掂了掂手里的钱夹，哼，那人就差把有钱写在脸上了，不偷他偷谁。
洋洋自得的小男孩为轻松到手的财富失了警惕，忘记提防迎面走来的黑发小伙，直到他们互相撞上，他被撞得跌坐在地上。
熟悉套路的小男孩很快反应过来，捏紧手里的钱夹不让它脱手。
他愤怒地甩开想要扶起他的那只手：“嘿！没长眼睛吗！”
“抱歉抱歉。”手的主人脾气倒是很好，不顾小男孩的挣扎换了只手大力地把他拉了起来，还顺便帮他拍拍灰。
“没受伤吧，真是抱歉，我还赶时间。”怪人丢下这一句话就走了，小男孩朝着他的背影大叫：“别再让我看到你！”
算了，钱夹没丢就行。
他低头，然后看到了手里的小本子。
他暴跳如雷。把本子摔到地上，气冲冲地想要找那人算账，却发现连他的背影都看不到了。
想了想他还是从地板上捡起那本子，好歹看起来还算新，能卖几个钱。
而还在苦苦寻觅卡桑德拉的迦勒对这件事并不知情，直到卡桑德拉主动在他面前现身。
“走了。”
“天呐，你去哪里了？我...你哭过了？”
本来看到卡桑德拉主动出现而松了一口气的迦勒在看到卡桑德拉泛红的眼眶时那口气又提起来了。发生什么了？
“收起你的想法，慈善家，我去找琼斯演了场戏。”卡桑德拉语气不善，“在你和那个稻草头聊得开心的时候。”
那个看一眼就让人糟心的稻草头。
“......”迦勒巧妙地转移了话题：“我们现在去哪？”
“老铃铛酒馆。”
“你怎么开始叫我慈善家了？”
“你猜。”
*
几分钟前
摸到琼斯家的卡桑德拉站在他家门口酝酿了一会儿，而后敲开了琼斯家的门。
她已经打听过了，知道琼斯先生因为报社记者的骚扰有一段时间没去工厂上工，这会儿正在家里。
在她锲而不舍的敲门下，门终于被打开了一条缝，一道谨慎的中年男声从里面传出来：
“你是谁？”
卡桑德拉酝酿在眼眶中的眼泪唰的一下从争先而出，她饱含情感地说：
“哦——您一定就是琼斯先生吧。对不起，我来晚了，我前阵子才看到报纸，发现琼斯夫人遇害。我，那些报纸上简直是一派胡言！夫人她是那么的善良。”
门后的琼斯先生被这眼泪打了个猝不及防，又因为卡桑德拉说到他的痛点上，再加上看她的打扮实在不像是报社的人，他把门缝拉得更大了一点。让卡桑德拉看得到他憔悴的脸。
“你到底是谁？”
“我，我，我之前与琼斯夫人在纺织厂做工，有次不小心差点被卷入机械里，是她和朋友救了我。我早就该上门拜访，只是没想到突然就被裁员了，我不得不去别的地方谋生。”
卡桑德拉说得痛心疾首，仿佛她真的认识琼斯夫人，也真的是那个被琼斯夫人救过却没来得及报恩的小工。
琼斯先生虽然有所触动，但还是小心谨慎：“我没听贝蒂提起过你。”
“哦当然，当然先生。她那样敏感善良的人怎么会和你讲这些让你担心呢。”
他终于放下了最后一点戒备，把门完全打开，“进来坐坐吧。”
“感谢你的好意先生，只是我还要去拜访另一位帮了我的女士。”
卡桑德拉问到：“她是你夫人的好友，只是前不久也被辞退了，因此我找不到她，您知道她住哪吗？”
琼斯先生露出了和女工一样不屑的表情：“她？贝蒂和我说过，她去当了妓女，后来受不了这种生活跑了。”
“你要找她？”
“是的，那您认识她先生吗？”
“不认识。”琼斯先生放下的戒备心又起来了，“我说，你到底是来干嘛的？”
“实在抱歉先生，我就想慰问一下你，只是我确实没多少时间，不然我下次请你喝酒吧。”想起报纸上曾说过案发时琼斯先生正在酒馆喝酒，卡桑德拉又问道：“我之前好像在黄昏酒馆看到过你，你常去那？”
琼斯先生忍不住纠正：“你看错人了吧，我只去过老铃铛酒馆。”
哦——那就有意思了。老铃铛酒馆。
警方有记录的第一起案件的案发现场就是老铃铛酒馆的后街——4月19日，38岁的妓女满身伤痕，无人问津地死在那。
我要找到你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