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靠吃瓜系统成为千古一帝 第143章 一百四十三章

洛州。

凤凰城。

如今已然入夏了，室外蝉鸣阵阵，池塘中倘若没有仆人在旁边认真干活的话，青蛙的呱呱叫声也是颇为恼人。

这样的环境，很显然不太适合午睡。

郑含章翻来覆去睡不着，索性直接爬起来，跑到农田里面去跟着一起干活。

两年过去，她这边优秀的文官数量没有增加太多，但至少在教育推行了两年，虽然不够自由、非常填鸭但好歹是把知识给灌输了进去的教学总归也是培育出了一群能用的吏员。

于是，对于郑含章来说，她的工作就逐渐变得轻松了起来。

她主要负责的是制作几年计划，每个方面的计划都做，并且精确到年，最多也就到某几个月的重点工作是什么，做完了之后就直接扔给韦淮，让他去慢慢处理。

韦淮怨念超大的，他寻思着自己人到中年了还要每天那么拼地加班干活，眼下的那双黑眼圈就像是半永久了似的——但是要辞官吗？

曾经他辞官的话，郑含章会毫不在意地摆摆手，对他说“您麻溜地去，我不挽留您”；而如今他说自己要辞官，韦淮都怀疑郑含章会扑上来保住他的膝盖，拖住他的腿，哭喊着说“我不能没有你啊”。

……不想走的时候被无视，想走了又被死死地攥在掌心，韦淮觉得人多少有点贱得慌，其中贱得最厉害的就是他自己。

他就特别吃这一套，并且还因为郑含章如今对他的倚重，偶尔会有点想要为洛州、为她鞠躬尽瘁上自己剩下的全部人生。

况且，像是打下手之类的活，郑含章都转头交给了傅祜去做。

傅祜先前说要给她干活，郑含章同意了之后也没有太过故意地为难人家，甚至在一些指挥、建设性意见稿子的撰写过程中也没有瞒着傅祜。

傅祜如果想要学，他是能够学到很多的——但是都很零碎，而且有一些最核心的思维是郑含章不会讲给他听的。

缺少那些提纲掣领的东西，还缺少一些必备的前置条件，甚至大概率还找不到那么多愿意听他的话、完全地执行布置下去的任务的吏员，郑含章怀疑就算傅祜将这些一比一复制到了吴国，最终表现出来的效果也未必能够有洛州的一半好。

甚至，有可能因为周边势力的不断影响反扑，反而形成内讧，从而反向上分……这些都不能算是给傅祜埋钉子吧，郑含章心想，如果他能够成为为她所用的官员，那么有她在前面带着，这些不知道也不会影响他的成功——同样，她也会在执行的时候慢慢教会对方的。

改革应该怎么改，怎样判断局势情况、怎样和百姓站在一起……

但如果傅祜永远无法成为她的臣子，那么她好歹也教了一点东西，而且是一些真的对百姓好的东西。

也算是仁至义尽。

郑含章信重的“仁至义尽”，也包括了在这个自己睡不着的中午拉着傅祜一起出门。

出门去做什么呢？

出门去给庄稼施肥。

很难想象对吧？一个皇子，一州最大的长官，正在拉着一个文官，去给庄稼施肥——角色和行为之间仿佛隔着一层厚厚的障壁。

傅祜没有拒绝。

很难说他到底是怎么想的，他会觉得郑含章手撕在为难他，还是会从郑含章的行为中学会一些可用的伎俩……

总之，郑含章仍然还是觉得自己非常仁至义尽，她可不是已经把教材翻开来递给傅祜看了么？

*

其实严格来说，郑含章做的事情并不是真的走到田里去给庄稼一瓢一瓢地浇肥。

如果要下田，她是一定得换上一身短褐的，否则衣服一定会弄脏，就算穿了短褐，也并不一定就能保证不弄脏衣服——但总归，腿和胳膊总归是要露出来点的，这就很不合适了。

她期待着什么时候能够弄到橡胶，给自己做上一双胶鞋，这样就可以比较随意地下地了，并且还干净卫生。

郑含章的外表大部分都随了陈皇后，只有极少数随的是雍帝。

因此肌肉也和陈皇后像，陈皇后年轻的时候热爱骑马、刀剑，每天的运动量都超过如今的她，也没能将自己的肌肉线条锻炼得多明显，属于是那种薄肌类型，郑含章身上的线条也不怎么明显，解开外套之后会比不解开外套的时候看着更像是女子。

所以，她是去搞堆肥的，所有的工作仅限于手上拿着耙子将各层的肥料原料给堆放起来，以及，将先前堆上的那些肥进行翻动、让里面的温度不至于发酵得太高。

毕竟，现在是夏天，本来就天气炎热，发酵的速度变快，堆肥只用大约一两个月就能够成功并且运用到地里，翻动确实要比其他的季节更勤快一些。

肉眼可见的，傅祜脸上露出了为难的神色，郑含章看见了也只当没看见，她动作颇为熟练地抓起铁耙，将堆起来的肥料从中下部分铲起一大块来，将埋在中间、理论上来说此时的温度应该已经升高到五六十度的部分暴露在空气中。

这味道并不好问，傅祜的脸色看起来更糟糕了。

但是在片刻之后，他也伸手抓住了铁耙，学着郑含章的手势，看着旁边的马霁是怎样一边对下面那些来学习的农学生们讲述最近这段时间他们测试出来、比起先前更好用的堆肥方法和比例，一边娴熟而快速地翻着肥料的动作，尽量跟着去学。

*

傅祜学会了多少，对于马霁的那番关于堆肥的讲述，他听进去了多少，回去后是否会记录下来，以保证哪怕经年累月自己也没那么容易忘记，又会不会之后经常去“打扰”马霁，从他以及他的学生那边蹭洛州的农业经验学习，郑含章不那么在乎。

这些农业经验，雍国上下其实都已经开始运用起来了，在这一点上，陈家的推动实在是居功甚伟，毕竟指望着靠雍帝完成这些多少有点痴人说梦。

庄煜没有阻拦这场推广，他甚至默不作声地完全没有利用这件事来攻击陈家以及郑含章所图甚广——郑含章在吃瓜系统中没有看到直接针对庄煜的条目，却看到了陈识青问老陈尚书是不是要防着庄煜一手，却被陈尚书笑呵呵地教育说，庄煜不是糊涂蛋，他不会出声感谢但也绝对不会利用这一桩事，甚至就算三皇子能想到，他还会把三皇子给压下去。

“至少在雍国这个大方向上，他和我们站在一起。内战是内战，外战是外战。”老陈尚书说完这句话后，拍了拍孙儿的头，转身草堂春睡迟去了。

回去之后，楼嬷嬷照例对她把自己弄得一身味儿的行为发表了一番慷慨陈词，郑含章支持楼嬷嬷发表自己观点的权利和自由，并且坚定地捍卫了自己不听不听就不听的权利和自由。

傅祜向她告假，说是要回去洗澡，郑含章觉得合理。至于说他回去之后会不会写下点什么来，甚至会不会寄给刘顼，那是傅祜自己的事情，郑含章顶多也就是让高复青去侵犯一下他的个人**，把他的信件偷偷地都翻一翻什么的……

这年头这么做也不犯法，不是么？

夏天头发干得快，郑含章在肩膀上垫了两层布巾之后便靠着榻半眯着眼睛“休息”，刚刚洗完澡，身上放松、干燥、还带着胰子的香味，她并不想立刻让自己沾上满身汗。

她也没有把吃瓜系统拎出来溜溜，昨天晚上才看过，最近发生的事情不少，一桩桩一件件的都像是几团浸润得相当湿漉漉的棉花贴在她的颅骨内侧面，逐渐变得膨胀而沉重，撑得她头脑发昏。

郑含章知道自己要对这些事情好好梳理一番了，她……

这两个月内发生了不少大事，一些放在普通的年份，甚至可能一整年都不至于发生一件的大事。

而且每一件都与她息息相关。

第一件是她的那位“好爹”，雍帝，他给寿春王刘顼找了个妻子，那位妻子出身很不错，是雍国的宗室，和郑含章的关系相当远，她只知道如果自己不需要遵守皇室中的那些纷繁复杂的礼仪，将一切都化简了的话，她应该喊对方堂姐……或者堂妹，那位现在获封了郡主的姑娘和她同年出生，不知月份先后，都比当今被雍帝承认可以继承吴帝大统的寿春王小上十几岁。

婚事操办得有些着急，整个流程也没走上太久——但也正是因为如此，王稚到现在都还没会到洛州来，刘顼邀请她做为自己的宾客，还拉着她帮自己题却扇诗。

第二件，是契苾葛兰用洛州提供给他的军备支持，将数量三倍于他的那群老牌部落首领的联盟打了个落花流水，将又一批吵吵嚷嚷的声音按了下去。

如今的草原局势其实已经露出了点儿快要到稳定前夜的样子了。契苾葛兰雄心勃勃地准备一展拳脚。

而第三件，则是赵国那边的事情了。

元四姑娘元照君入了东宫，嫁妆单子上写的不是哪里哪里的地契，也没有太多地段很好的商铺，反而也有一长串的人名。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这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