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假 第4章 第 4 章

开门之后是两个世界，围栏上，大厅内，高高低低，上上下下，千奇百怪的姿态，混乱嘈杂。精神都不错。

他们年纪都不大，因为超过三十岁的被视为后天培养，靠时间养成的人不在王国的收纳范畴，进入这里的平均年龄在16岁。

蓝泽迈着步伐下楼，林森已经提前抱着文件站在楼梯口。

两人闲庭信步，看到他们的人也不会主动避让，偶尔甚至需要他们避让。这是林森在别处任职时不曾经历过的，这里，不止一次林森评价，在管理上不像监狱。

送餐机器人顶着餐食到处移动，给不想动的人送餐，一些人在楼上自己房间吃饭，机器人就通过专属大小的电梯上楼。

蓝泽睡到现在就喝了杯咖啡，走到靠近楼梯的餐车，发现这辆已经没有了。

蓝泽挑了挑眉，今天胃口都挺好啊。

现在准确来说不是用餐时间，但这个用餐时间也形同虚设，蓝泽没在这方面过多要求，餐车以及厨房常备食物，就算是深夜，跟警长报备一声也能下楼吃饭。

往旁边看，另一辆餐车也没有，这个点把餐车上的都吃完了没来得及补。打眼看了眼大厅一坨一坨的人，还有楼上能看到的，王国人不多，目光里差不多是全部。

穿过人群走到厨房这边的展柜，蓝泽打开展柜端了一盘牛奶脆坐到就近的桌子，在机器人经过的时候端下一杯牛奶。

很明显，他要吃饭。

林森也没吃饭，他还没适应这里的饮食习惯，如果吃的甜点也算的话，这里的犯人甚至警长，多的一天能吃数十顿，现在吃了，晚上还要吃宵夜。跟潜移默化的三餐出入挺大。

但上司在吃饭，他也不能这时候汇报，一会儿不知道要汇报处理多久。看了眼蓝泽面前的餐盘，牛奶制成的块脆，白色固体，吃起来有咬断的声音，味道很好，就是太甜了，没想到狱长竟然吃这么甜的食物。

林森打开展柜，端了盘苹果派，又去茶水间打了一杯柠檬薄荷。坐在蓝泽对面吃饭。

他不理解为什么要在大厅里面吃饭，这么多犯人，虽然都是人，但是，他们可是管理层。而且这张桌子也不是就他们两个，蓝泽那边隔两个位置还坐着一个空中用面条像在穿针引线的男生，他神神叨叨，林森尴尴尬尬。

“诶呦，一天都在听说你回来，睡到现在啊？”清朗的声音一听就知道是卫澜，穿着白大褂。

林森如遇甘霖，这是这里少有的从形象上看就理智体面的，跟犯人是明显的两个精神气 ，一个是像隔着云雾，让人迷蒙，一个就在眼前，令人清醒。

而且他跟警长们也不大一样，虽然都是下属，他就没有那种触及蓝泽开启保护机制的模样。

“卫医生。”

“林狱长。”

两人互相问候一声，蓝泽吃饭没搭话，卫澜去展柜逛了一圈，端着一份三明治和一杯热茶过来。

林森的苹果派是切好的，但是纸叉难用，他见过最节省的就是塑料叉了，其他监狱也不用的纸做的，这里就看装饰就知道很有钱，结果用的纸的，很难用。

试几试，反正苹果派外皮是硬的，索性用纸包着拿着吃。

卫澜用纸作的长筒灵巧地吃着面，看到林森的动作笑了起来。

“习惯就好了林狱长，那叉子确实难用，过段时间你就能拿着叉子对各种餐点上下其手了，就像蓝泽。”

林森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牛奶脆在蓝泽叉下听话的不行。

“为什么用纸叉啊？最近我吃甜品都用的筷子。”

“为了安全，纸做的要比塑料安全不是吗？”

“哎呀，吃这么甜的不好，来，我给你分担一个。”这边说完，卫澜伸手过去，在蓝泽盘子里捏了一个牛奶脆。

林森思考着卫澜的答案，评价，确实安全，也确实夸张。

几人吃饭没用多久，蓝泽率先放下餐具，在椅子上慢慢喝着牛奶，喝完后起身离开。

林森嘴里还塞着苹果派，就要拿起文件跟上去，被卫澜拦下。

“慢慢吃，反正他一直在。”

林森不放心扭头看了一眼，就看蓝泽一路过去，很悠闲，这里停停，那里停停，虽然不知道在做什么，很明显是不上楼。

林森没敢耽搁太久，吃的差不多，喝光杯子里的水，拿纸巾擦了一下，整理衣服，拿着文件起身。

“卫医生，我先过去了。”

“你忙。”

林森过来的时候，蓝泽站在桌边看数字，好像是一种数字搭配，他尝试玩过，说实话没怎么看懂，一个字都没有。坐在位置上的这个人很喜欢这种游戏，蓝泽离开这段时间他积累好多。

蓝泽翻看着，觉得时间差不多要到了，扭头看向水淼的位置，因为时间没到约定时间，他一直待在位置上吃饼干。从早上就在吃，桌子上一直没见杯子。

蓝泽皱眉向水淼伸手，后者高兴的从凳子上下来，吧嗒吧嗒跑过来，头发一摇一摇的。还没有穿鞋。

水淼扑到他怀里，“蓝。”

蓝泽捏着他的脸，指腹在他干巴的嘴唇上摩挲，“吃饼干要喝水记得吗？”

水淼仰着脸，“没，忘……晚，上，三杯。”

水淼的痛觉不太灵敏，就他嘴唇这个程度，换别人都该用药了。

“饼干一天一份，什么时候嘴唇好了，什么时候随便吃。”

水淼嘟着嘴巴，别扭着不乐意，只能哼哼两声。时间到了，向蓝泽伸出手臂，跳到他身上。

蓝泽一手托着他，一手看着翻页纸张，林森在身侧站了有一会儿了，于是开口：“念。”

“处理过的事件，代明想种花，已同意，地址在警长陪同下定好，花种已经播种，地址在正左围墙交界。宋翔想要飞机模型，秉持无害无伤原则，陪同选择十一种，由于特别要求，订购一架无害有伤的飞机模型存放展厅，警长明确责任。十五人要求补充书籍，图书馆开辟二馆，购买需求书籍两千一百本。奇诺说手生，要求购买模型和标准工具，前者同意，后者驳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