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的皇后富可敌国 第21章 第 21 章

“怎么会是她？”

致烟阁门口传出几声低低的惊呼，毕竟谢如芙才貌平平，大家怎么也想不到看上去平凡的谢家二小姐会与靖小王爷连在一起，直到后头纪出云紧跟着出来了，才有人恍然大悟，毕竟纪家因为纪洹的缘故，与靖王爷交好是整个京城都知道的。

“不过是沾了纪家的光而已，怪不得她日日跟在纪小姐身后呢，原来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啊。”

随着他们一路走近，总有几句只言片语落入谢如芙耳中，她也不在意。反倒是宗珩，面上虽不显，心底却默默记下了那几位出言讥讽的小姐的面容。

今日也真是巧了，因谢如珠封了县主，要重新做几身衣裳，她嫌家中绣娘做得不够新颖别致，便打算来致烟阁订做几件，带上谢如宝，约上安阳县主，正在包间里一边品茶吃点心，一边选衣服。

听说宗珩来了，谢如宝便是头一个坐不住的，飞奔着就下了楼，谢如珠和安阳县主也笑着跟了下来。

“二姐，你怎么也来了？”谢如宝见谢如芙与宗珩有说有笑地进来，心里头颇不是滋味，话一出口，就觉得自己失言了，忙补道：“早知道方才约上你一起来了。”

“阿芙她本没有要来的意思，是我想来，这才陪着我一道过来的。”纪出云笑着解围。

谢如珠上前一步，笑意吟吟道：“安阳县主在这里有一个包间，不如就到楼上去坐坐吧？”一方面，她可以替自家妹妹与小王爷制造些机会，另一方面，也可利用宗珩的身份替自己抬抬身价的意思。

有谢如珠吹捧，安阳县主不由微微抬了抬下巴，毕竟，致烟阁人人都进得，但是包厢却不是人人都能有了。

谢如芙并不在意谢如宝的态度，她的目光落在了蝶衣身上，之间谢如珠一出现，蝶衣便低下头去，像是不敢看谢如珠似的，她心念一转，索性大大方方地说道：“我并不是来买衣服的，实是因一季到了，我来与掌柜清点这一季的账目。”

此话一出，在场众人不由变色。致烟阁如今已成京城成衣店的翘楚，只是谁也不曾想到，竟然是名不见经传的谢家二小姐开的。

致烟阁的大掌柜早已听小厮将前面的事一一说明了，赶紧理了一下袍子，到了前头，朝谢如芙拱手，恭恭敬敬道：“这一季的账目我早已整理好了，还请少东家入内清点。”

谢如芙点点头，道：“辛苦赵掌柜了，”又回过头，歉意一笑：“恕我招呼不周，还请各位主顾自便了。”又招手唤来一个迎客娘子，道：“替小王爷和纪小姐安排一个包间，准备些茶水点心，不可怠慢了。”说罢，掀了帘子入了内室去了。

安阳县主看着谢如芙的背影，看着谢如珠和谢如宝也是一脸不可置信的样子不由轻嘲了一句：“你这个妹妹看上去不声不响的，没想到竟是个能干的。”安阳县主虽然性子高傲，但也不是不讲道理的人，之前她针对谢如芙不过是因为谢家两姐妹在她面前对谢如芙颇有微词而已，见了今日这一出，便可猜到她们二人往日里所言定有不实之处了，心头火气一上来，便自顾自地回了包厢，只将谢姐两姐妹晾在原地，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谢如珠好不容易得了个县主名头，这几日被人连番吹捧，已有些飘飘然了，虽然今日谢如芙不是故意落她面子，但是安阳县主这一举动却让她颇是尴尬，这一双双眼睛看过来，若不是她强撑着自己，怕是忍不住要上去撕了谢如芙。

但是此刻她还是只能压下心中怒火，转而向宗珩和纪出云道：“阿芙她有事要忙，不如有我这个做姐姐的尽尽地主之谊吧，江娘子……”

话音还未落，就被宗珩抬手打断了：“出云，你与谢大小姐她们一道吧，女儿家的衣服我也看不出个所以然来，不用管我，你们自己去挑吧。”说罢，打起帘子，也进了内室去了。

“小王爷……”谢如宝好不容易见到宗珩一次，怎肯轻易放过机会，不过刚喊了一句，便被纪出云一把拉过，“如宝，我想挑一条天青色的烟罗裙，你一向眼光独到，快替我挑挑。”不由分说地拉了谢如宝就走。

这边宗珩刚进内室，就有一个小厮想来拦着，却被江娘子给阻止了：“那是靖小王爷，皇上面前都能说得上话的人物，你有几个脑袋，就敢去拦？”小厮这才一缩脑袋，退了回去。

还未进内，就听见里面一阵噼里啪啦的算盘响声，宗珩挑了一张靠门口的椅子坐下，自有江娘子泡上一壶好茶，奉上一盘茶点，宗珩也不做声，只笑着接过茶水抿了一口，细细看起谢如芙盘账来。

一大本账本摊在桌上，谢如芙左手不停地打着算盘，右手拿着一只怪模怪样的炭笔在纸上写写算算的，不时还点着账本上的某处，与赵掌柜轻轻说着什么，全然不知这屋内已多了个人。

一阵微风自窗外吹了进来，不小心吹乱了账本，谢如芙轻轻“呀”了一声，赶紧翻到方才那一页，用镇纸压住了，然后再用手理了理鬓边的发丝，她的手指白皙纤细，手侧不小心沾染了一些炭笔的印记，鬓边的发丝时不时地落下来，她便不时地伸出手去理。

宗珩有时候觉得那几缕青丝好似落在他心间，有时候又觉得她手指上的炭笔印记碍眼的很，恨不得上前替她轻轻拂去，一时间竟看得入了迷。

“啪”最后一粒算珠被拨完之后，谢如芙终于合上了账本，轻轻吐出一口气，道：“分厘不差，赵掌柜不愧是积年的老掌柜了。”

“老了，老了，比不得二小姐年纪轻，脑子又活络了。”赵掌柜是苏明成特意送到谢如芙身边帮着她打理生意的。

谢如芙还想说些什么，忽然有一杯茶水递到她面前，她以为是谷雨，接过来便喝了一口，还没完全咽下，忽然想起今日跟她一道过来的是蝶衣，赶紧抬头一看，居然是笑眯眯的宗珩！

“咳咳咳”一口水便这么呛在了喉咙里。

宗珩拿过她手里的杯子放下，很是自然地替她拍起背来，谢如芙顿时觉得她咳也不是，不咳也不是了，看这小王爷也不是跳脱的性子，怎么到了她这里，就……就跟变了一个人似的？

“不敢劳小王爷的驾，咳咳咳咳……”谢如芙假借咳嗽躲了开去。

宗珩似乎这才觉得方才举动好似有些不妥，那本来要拍下去的手顿在了空中，慢慢收了回去背在了身后，有些掩饰道：“我看你算了这么久的账，许是有些渴了……”

“我，我没有怪你的意思，多谢小王爷。”谢如芙退开一步，福身谢了谢。

看到她行礼，宗珩心中忽而觉得有些空落落的，藏在背后的手握成拳抵在唇边清了清嗓子道：“出云她们许是选好了衣裳，我这就出去了。”

谢如芙这才想起自己竟忘了好友，拍了拍额头道：“对了！还有出云！”说罢也不等宗珩就跑了出去。

宗珩见她风风火火的背影，不由失笑，不紧不慢地也跟了出去。

赵掌柜和江玥异口同声道：“年轻人呐……”

果然，到了外面，只剩下纪出云与谢如珠，谢如宝姐妹还在了，蝶衣站在一边，脸色似有些不好，谢如芙也没有多问，只对纪出云道：“阿云，真是对不住，让你等了那么久。”

“没关系，没关系，我可是挑了不少衣衫裙子呢。”纪出云见她与宗珩前后脚出来，笑着对宗珩眨了眨眼睛。

谢如宝一反常态地黏了上来，亲亲热热地挽了谢如芙的手臂道：“姐姐，方才那么久，你一直都在盘账啊？”

谢如芙微微皱眉，似乎是并不习惯谢如宝这般，只淡淡道：“我与赵掌柜一起对了会账。”不着痕迹地抽出手，对迎客娘子道：“将纪小姐选的衣服包起来，记在我的账上。”

谢如珠和谢如宝出来选衣服，闵从双自然是给足了银子的，但是她们却没有想到，到了外面，谢如芙竟然如此厚此薄彼！

实则也是谢如芙经过祠堂争执一事，看透了她们母女三人的本性。她本以为退一步可以海阔天空，没想到，她们反倒更是咄咄逼人起来，如今谢如珠成了县主，她若是一再忍让，谢家怕是再没有她的立足之地，以后行事恐怕也会凭空多出许多掣肘，因此，还不如肆意活一场，总好过在人家手底下苟活一世好。

“俗话说，亲兄弟明算账，姐妹之间当也是如此。”谢如芙瞧出了她们的不满之色。

“这是自然，司青，付钱！”这半日下来，饶是谢如珠往日里装得在进退有度，此刻也装不下去了，待司青付完钱，冷着脸便走了，连与宗珩，纪出云道声别的心情都没有了。

“阿芙，你真是厉害！如此一来，京城里怕是没人敢小瞧你了！”

“这可不见得，”宗珩背着手在身后，看着谢如珠谢如宝气冲冲的背影，“京城一棵树倒下来都能压着几个三品官的地方，二小姐纵是有再多的钱，怕也是比不过那些手中有权的。”

这话是实实在在的为她着想了。谢如芙抬起头，看入宗珩的眼里，那目光里并无轻视，只有关心，她怔了一怔，心头一暖，道：“我平生惟愿做一富家翁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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