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朕不要一朵菟丝花 第3章 掌中栖雪(三)

作者:长衿酹江月 分类:其他类型 更新时间:2025-11-19 23:06:16 来源:文学城

他不像传闻中那样温和,也不像孟晓说的那样好诓骗。

不知是不是三两年风雪欺压,让他多生出几分刻薄。

竺影回道:“是太医署的人怕摔伤了腿,才派了小人过来。”

他不由哼笑,轻悠悠回了二字:“有劳。”

竺影有些纳闷,也不知他是信了还是不信。

怕他再生别的疑心,竺影也没再多嘴,捧着药包往前一递,规规矩矩道:“这两份药是两日的量,第三日太医署会送新的过来。”

本打算等他接过了,便要辞行。

可孟闻只淡淡瞥了一眼,任她的双手举在半空,竟是没有要伸手的意思。

反而问起:“十五那日也是你来的?当时是你在门外告知陛下病笃?”

“是。”她顿在原地,不曾否认。

若非她独身穿过大半个宫城,来到西苑,这些消息根本传不到冷宫里。

竺影又说道:“不过——陛下前两日已经转醒了,不日便会痊愈,三皇子不必忧心。”

他听了,不仅没多分毫的触动,而是反问:“我何时忧心?”

外头局势动荡,陛下此次病重险些殒命。竺影看他脸上云淡风轻,似是真的一点也不关心。

这个天她是一点儿也聊不下去,只盼着赶紧把差事办完,早些回去。

再开口时,话里话外都多了些催促之意:“不过是小人随口一提,三皇子可以不必放在心上。只肖拿了药,小人也不多叨扰了。”

“好。”他声音平淡,笑也轻轻,从袖子里探出两根手指,捻起药包的系绳。又客套一句,“有劳宫人,行了两次远路。”

“分内之事,不敢言劳烦。”竺影在心中苦笑,说不准还要行第三回远路。

他转身回院里了,竺影匆匆行过一礼便慌忙退去。行走时抬脚太过匆忙,险些栽进了雪地里。

这会刚回到静和宫,宜夫人身边的贴身宫女紫裳着急来催促:“你怎么才回来?夫人今早又犯了头痛,正催你过去。”

竺影解释道:“宫道上雪厚难行,才回得迟了些,我这就过去。”

紫裳又问:“你今日去了哪里呀?”

竺影道:“掖庭,二殿下差我去送些东西。”

紫裳道:“快些过去吧,夫人等你多时了。”

宜夫人,乃是尚书令陈柯之女,名素清。她是二皇子生母,仗着一副好姿容与背后的家族,颇得圣眷,多年以来盛宠不衰。

自十月以来,暖阁中的炭火整日不息,一室暖意,与门外的冰天雪地俨然两个世界。

竺影进了门便同她行礼,毕恭毕敬唤了一声“夫人。”

香烟从金炉缝隙中喷薄而出,燎得人睁不开眼。

贵妃榻上的宫装妇人轻阖着眼,没有应声。

兴许是睡着了,亦或是存心想让她跪着,竺影没有再唤第二声。

二皇子也正是这时回宫,前来给夫人问安。

他进门看了竺影一眼,便对着宜夫人道:“鸣竹犯了何事?母亲为何让她跪着?”

宜夫人这才不急不缓睁开眼,困顿地直起身来,笑道:“方才吃了副安神的药,睡过去了”她又转看向竺影,“你这孩子,怎么进了门也不出声?快快起来吧。”

竺影终于松了一口气,替宜夫人解释说:“小人也才刚来,怕惊扰夫人好眠不敢作声。”

宜夫人道:“下次再这般,你多叫我几声,我便醒了。”

竺影轻轻应了一声,上前为宜夫人掖好膝上的绒毯,又问道:“柳太医今日来看过,夫人现下可还头疼?小人为您将这些熏香都换成艾熏可好?若不得缓解,便再请太医来一趟。”

宜夫人稍稍抬手示意,算是应允了。

竺影轻手轻脚撤去香炉,待屋中烟气散去之后,才熏上艾香。

二皇子刚从外廷回来,此刻坐在香案一侧不说话,似乎心情不大好。

不多久,宜夫人主动问起他:“近日你父皇醒来,召你去鸿嘉殿,可有说了什么?”

孟晓回道:“他问昏迷这些时日外廷与后宫发生了哪些事,说些无关紧要的事罢了。不过经他病了一场,那些大臣也不敢拦着观星楼重建一事了。”

“观星楼……”宜夫人听了忍不住发笑,“许多年以前的事了,他如今念及,是要重叙旧情么?”

“什么旧情?”孟晓听得云里雾里,他那时尚年幼,对这些旧事不甚了解。

宜夫人缓缓道来:“从前世人道皇帝与冷宫那位夫妻情深,陛下曾许诺云琅城观星楼落成之时,会与那位携手登高楼,同为万民祈福。陛下对这事很是看重,任命陆氏的人亲自督促建造,于是一座高楼修了足足四年之久。”说到这儿,她忍不住讥笑,“可熟料天意弄人,观星楼刚刚落成就起了大火,还真是——天也不容。”

竺影在一旁默默听着,她只知家乡当年多出这么一座高楼,是天子为天下百姓祈福禳灾而建,今日才知背后藏了这么一段秘辛。

孟晓听完,也只是干笑一两声,道:“原来如此。”

宜夫人道:“昔年陆氏的荣耀由此得,也因此失,安知是福是祸呢?所以母亲劝你,勿要插手这事了。成与不成,早晚都会引得他不悦。你父皇这人呐——最是多变。”

孟晓垂眸道:“多谢母亲提醒,儿知晓分寸。”

宜夫人又一手扶额倚在榻上,深叹了口气道:“我今日有些头疼,想歇息片刻,你且回去吧。”

明谌上前接过竺影手中的丝扇,轻轻扇走熏炉上的烟气。

他道:“该叫那些侍奉的宫人再仔细些,进出时掩好窗牖,及时添炭,莫让母亲再吹风受凉了。”

宜夫人阖着眼道:“经年的旧毛病了,冬月里难免犯上一两回,等到开春自然就好了。”

她又唤了一声:“鸣竹。”

竺影应声道:“小人在。”

宜夫人吩咐道:“二皇子今日奔波劳碌,你领他回去,侍奉他早些休息。”

竺影抬头看了孟晓一眼,缓缓应了声:“是。”

孟晓起身向宜夫人辞行:“儿先回去了,母亲也少些忧劳。”

宜夫人点头道:“嗯,去吧。”

方一踏出暖阁,呼啸而过的北风猛然灌进衣襟与袖口,冻得人浑身僵直。

竺影掩好了门,亦步亦趋跟上孟晓。

回停雪轩的路上,他边走边问:“今日的事办得如何?”

她面露难色,先是摇头。

孟晓道:“他没答应吗?”

竺影道:“答应了,我见到他了。奈何他信不过我,又或者说,他不相信任何人。”

“这倒好办。”孟晓提醒她道,“你与栖梧宫的那位旧友,已经许久没见过面了吧?”

竺影道:“殿下的意思是?”

孟晓道:“若有近水楼台,便会好办得多,想办法露出些许与陆氏有关的蛛丝马迹,他自会上赶着同你扯上关系。”

她默了片刻,暗自忖度一番:“我知晓该如何做了。”

栖梧宫有一宫人,旧名陆芃,今名唤醒枝,是已故陆尚书之女,也是陆皇后的侄女。

竺影与她早在入宫前就相识,后也因同一场灾祸相继获罪入宫。

起初也曾互相依偎,在这深宫之中求存,后来竺影另寻了庇护,静和宫与栖梧宫的两位主子向来不对付,两人也就渐行渐远了。

得孟晓授意,趁着翌日雪晴,竺影一早便往栖梧宫。

陆芃刚从杜修容的寝宫回来,于茫茫雪道中见了她,颇感意外。

她是这个冬日里的不速之客,陆芃待她迎面走来,其实算不上欢迎。

“你怎么会过来?”

竺影道:“得闲了,来见一见你。”

陆芃四下张望,见庭中无人,才道:“正好与我同住的宫人还没有回来,进屋吧,我给你煮些热茶。”

竺影轻声道好,随着她进屋。屋内没生炭火,全靠紧闭的门窗困住一丝暖气。

她叫竺影帮忙生炭火,自己则翻箱倒柜去寻茶叶,找来找去,也只找到一些陈年的碎茶,轻轻一捏就碎成了渣滓。

茶炉里的炭火通明,融化的雪水也沸腾起来,她飞快把茶叶倒进炉子里,低眉等待茶香蔓延的过程中,通红的面上透着窘迫。

竺影还没开口,她先自嘲道:“来来去去还是混成这样,让你见笑了。”

竺影道:“杜修容素来节俭,今年国库里拿不出钱,她应当往里添了不少吧。缩减了宫里开支,留给宫人的赏赐自然也少了。”

陆芃道:“我本以为一整个冬日见不到你的。”

竺影笑道:“今年暖和些,夫人的头疼没怎么犯过。后来鸿嘉殿也出了事,她便顾不上搓磨我。”

陆芃道:“原来是这样,我也听说了。”

她指节冻得通红,给竺影递上杯盏时还在微微发颤。

竺影捧起瓷杯,一股苦涩之气萦绕在鼻尖挥之不去,与某个人身上的气息像极了。

她有意提起:“不久前我去了一趟西苑。”

茶杯刚送到嘴边,还没抿上一口,陆芃却倾身上前,一把握住她的手腕。

“那我姑母……姑母她如何了?”

“那时她染了风寒,拖了许久,一直请不到太医。她身边的婢子求我去太医署帮忙催促,我便顺路走了一遭。”竺影从袖中取出一张药方展开放在案上,“这是太医署给她开的药。”

陆芃问:“你如何弄得到这个?”

竺影道:“太医问诊皆记录在案,为宜夫人取药时,这医案就放在一旁,我匆忙看过几眼记下来了。”

陆芃并不怀疑竺影的说辞,只是盯着药方上写下的一味又一味药材,不由皱起了眉头。

药方上全是寻常滋补的药材,乍一看揪不到任何错处。

可太医署的人本就时时怠慢,又怎会闲来无事给冷宫的废后开一些进补的药方呢?何况这些药材对治疗风寒无甚裨益。

除非是太医得了别人授意,不敢治好她,亦或是治不好她。

于是这张中规中矩的方子便成了退路。

陆芃握住竺影的手,说道:“竺影,你一定有办法能帮她的对不对?”

竺影反问道:“你不亲自去看看她吗?陛下如今病着,可管不到那里呀。”

“我……”陆芃张了张口,却像是嗓子被冻住了,话音也滞住。

“我不能给杜修容添麻烦,去了总要惹人起疑的。”她低着头,如是回复竺影。

“哦……”竺影一手托着下巴,若有所思,那么自己就是可以被麻烦的了。

竺影自然知道她会为难,却是故意这样说,只等着她自己入套来求。

竺影等的就是这么一个借口,来日三皇子起疑心,她也自有一套说辞。

陆芃的盯着竺影面前的一杯茶看,视线又缓缓上移,落到她身上。陆芃抿了抿唇,艰涩地启齿哀求:“竺影,就当是我求你办的一桩事吧,你能不能代我去看一看她?我会给你报酬的,不让你白跑这一趟。”

竺影眯着眼打量她,故作为难状:“报酬?你能给得起的,比二皇子给的还多吗?再说,西苑的人不识得我,不会放我进去的。”

陆芃红了眼,扯着竺影的衣袖道:“就当是我求你,我知道你定会有办法的。只要你肯替我走这一趟,哪怕只是看她一眼,看她一眼就好,什么条件我都答应你。”

她都这般哀求了,竺影也顺势应下,得了一个前往西苑的借口,一条来日的退路。

“你且等一等。”陆芃解下腰间香囊放在案上,又从柜中取出一个陶罐,用蜡封上了口。

香囊与陶罐一并被推到竺影面前。

陆芃道:“能否帮我把这些送去?”

竺影敲了敲陶罐,问她:“这又是什么?”

陆芃道:“山黄皮。”

竺影听了,不由哂道:“送这些有何用?西苑里缺的是吃食、炭火,还有药啊。”

陆芃似又犯难了,抿着唇良久不言。

竺影等了很久,她才再开口:“我知道你能有办法弄得到药材,只是你不懂得,姑母看见这些,她才会好受些。”

她所指的,是冷宫那位的心结。

“你说如此,那便如此吧。”竺影未再与她多言。

要离去时,见杯中茶一口也没动,客人如此,到底对主人不恭。竺影正要端起杯子,却被陆芃拦下了。

“怎么?”竺影放下那杯浑浊的茶水,茶叶渣还在杯底沉淀着。

抬眼看去,听陆芃奚落自己:“茶一句凉了,就别喝了吧,反正也不是什么好茶。”

她就是这样拧巴的怪人。

末了,也没喝上她一口茶。

竺影收起香囊与陶罐,只撇下一句“走了”,没再多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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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逢邺城花似锦,李家女郎出门赏花,中途落下一场雨。

她在寺中避雨,正惋惜一地香消玉殒,无花可赏。

有郎君听闻,即刻骑马而去,为她雨中折花,隔着雨帘递来。

李映沈正要伸手去接,却见前生旧事从眼前一晃而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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映沈怨诉:“我与你兄长拜过红烛,谒过高堂,我是你嫂嫂。”

泠山却扼颈捉腕,嗤嗤冷笑:“昔日兄长在时,我尊你为嫂,今日兄长尸骨寒凉,你的性命扼于我掌中,竟还是学不乖么?”

一夕江山倒悬,恶种登上帝位,囚嫂为脔,贪婪啃食她的血肉。

李映沈憎他杀戮无数,陷她此生于不忠不贞、万劫不复;咒他身死国灭,腐骨化蛆,为天下人耻笑。

她亲手将匕首推进恶种的胸膛,也了结自己这一生。

那时年少懵懂春心动,她满怀欣喜接过牡丹,也接过她此一生的劫难。

一夕梦醒,回到多年以前,当苻昭苏再度隔着重重雨幕,朝她递过一支花来。

李映沈只淡漠摇了摇头:“多谢郎君好意,妾不喜牡丹。”

男洁|重生|夺妻|反强取豪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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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掌中栖雪(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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