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篇清水文 第51章 黄水第九步

[大概只是累了，才这样蜷缩在角落里的吧。]

[累了就休息一会儿，没有关系的。]

[你已经是无冕之王了玉玉宝贝，我超爱你。]

人们看出了少年避开摄像头的倔强，没有人在弹幕上点出他的脆弱，都在尽力为其掩饰。

直到画面里出现另一台机甲。

上一秒众人还叫嚣着[敢动宋玉我和你拼命]，下一秒就集体情愿[求天选替我抱抱宋撩撩]。

拥抱并没有发生，不过两个少年弯着背弓起腿，排排坐在一起，弹药像是糖果一样在两只手间传递，这画面让切萨雷都忍不住挑了下眉毛。

[啊啊啊啊啊我疯狂鸡叫！]

[其实何焕可以直接淘汰宋玉，或者干脆等三人拼个你死我活再出来，他现在相当于放弃到手的冠军了。]

[何焕被称作天选是有道理的，他真的值得！！]

[焕玉吧主的我抱头痛哭！这个年纪的少年们也太像天使了吧！]

[这画面看得我猛男流泪。]

[从宋撩撩埋头的那一刻我的眼泪就已经止不住了呜呜呜。]

[《你的机甲我的心》制作组出来学习，但凡你们的主角有他两一半帅，但凡你们的剧情有这一半苏，收视率也不会扑成那个样子。]

……

在宋玉为二人组倒数时，他们也在替宋玉计数，所以在看到宋玉从转角处冒头，射出最后一枪时，两人放下了心。

战场上长久的沉寂验证了二人组的推断，他们走出掩体，朝宋玉的藏身处行进，心中有种历经磨难终于要修得正果的圆满感。

直到宋玉的枪口再次举起，一声巨响弥补了之前半路退缩的遗憾，把一个少年送出了决赛。

迟钝的探测器因为检索到陌生信号而哔哔作响，对于泽尔而言，这不是惊喜，而是惊吓，他看到宋玉的身后多出了一个人影，正是决赛前拒绝三人组邀约的少年。

或许这次回学校，泽尔会记得，他们年级里有一个不能忽视的存在，叫做何焕。

……

回收淘汰机甲的飞行器在降落时踌躇了几秒，才在这满目疮痍的土地上找到落脚之地。

不远处，宋玉手拿着剩余的子弹，站成了一座雕塑。

虽然他很想把这些子弹装填上膛，然后几枪解决面前的机甲结束比赛，但是……这不大行。宋玉机械右腿只剩下钢铁纵横的骨架，左臂也被洞穿，虽然他直立的站在那里，但仍有些微的不稳，即使如此，他的机械刀仍蓄势待发，只要何焕出击，宋玉就会拼死抗争到最后。

不过何焕没有这样的意图，让宋玉也没有出手的动力。

就是因为不喜欢面对如今这种场面，宋玉才生不出和别人结盟的想法，袁斌除外。

不爱拉郎配的观赛者也不得不承认，天选之子和独/裁王者同框的画面就是有些不一样，就算没那些打打杀杀，也能让人饶有兴趣地看下去。

过了一会儿，何焕用粗壮的机械手指在宋玉的掌心挑挑拣拣，只取走了一半的弹药。他的手收了回去，但是宋玉还坚持地举着。

“我不需要这些。”

天选之子看向对面的机甲，开口：“我们一人一半不好吗？复赛时你帮过我，现在我还回去才公平。”

边说着，高大亮丽的机甲从身上有抖出了更多核心零件，递给对面破烂不堪、连甲片都零零落落的机器人，这一幕何曾熟悉，和焕玉吧的头像高度一致。

何焕说的如此理直气壮，动作也如此顺理成章，让光屏前不少人开始点头，直呼“确实”。但是——

“这不一样。”

当初给何焕武器零件，为的是让他和别人战斗，刚刚宋玉接过子弹，也是因为泽尔二人同样是何焕的敌人。但现在的情形和之前天差地别，哪有人给别人武器，是为了让自己挨打的？

两台机甲固执己见，沉默地相对而立，像是在暗自较劲，等待对方妥协。

这样的安静让弹幕有了更大的发挥余地。

[何焕像不像哄对象时的自己？]

赛场上只剩两人，分散的人流全部汇入他们的房间，即使临时开放多个频道，也不够弹幕以秒速开始刷屏，一条消息可能还没读完就已经消失不见，但那句问话还是以极高的重复率映入所有人眼中。

[像，像极了。]

[自卑点，这就是。]

[@军联，在吗，抽个对象？]

[@宋玉，在吗，我倒贴？]

[如果对象是宋撩撩的话，我能哄到他头晕目眩。]

[我能哄到他怀疑人生。]

[这还不够怀疑人生吗？天选这边已经是“我哄宋玉打自己”了，多年观赛经验的我当场懵逼。]

[打断一下，有人能告诉我，宋玉宝贝他开语音了吗？]

[……只见到他一开赛就把语音关掉，没见到他开。]

[宋玉宝贝他应该……好的，他没有。]

[所以何焕眼里宋玉从来就没说过话吗？]

[没错了，这才是哄对象的我本人。]

[本来哭的停不下来的我，现在笑的很大声，这两人居然还能同频交流，我服了。]

[这样看天选也太哄了吧！好的，我这就弃斌投焕。]

[……]

旁观者难得以看“可爱小傻瓜”的眼光望向宋玉，而他对这一切毫无察觉，仍伸着手站在那里，刚想开口，因为听到何焕的声音就又合上了唇。

“宋玉，你还记得两天前的重力带训练吗？”

“记得。”

“虽然因为晚饭的缘故，那个训练没有进行到最后，但我一直想知道，我们之间谁会胜出。对我来说，这次比赛的结果很重要，但是和你真正的决出胜负更加重要。”

“而且……我的训练成果里还有你的一部分帮助，要谈互不相欠的话，我应该立即认输投降。”

这都是什么歪理。

虽然内心有无数话想要反驳，但是开口又不知从何说起，最终宋玉抬起另一只手，从弹药里挑出了一颗大直径子弹放到对面那人的面前。

何焕取走弹药时宋玉看的分明，如果要平均分配的话，这一颗便多了出来。

虽然隔着机甲，何焕语气中的笑意还是传递了出来：“等你一切都准备好了，就用这颗子弹通知我吧。”

语毕，他就转身离开了这片狼藉之地。

……

不得不说何焕的选择相当明智，如果他当时选择坐收渔翁之利，拿到了大赛的冠军头衔，虽然没人可以指责他什么，但是“天选之子”必然要和“捡漏大王”划上等号。

而现在就不一样了，即便宋玉的机甲没办法靠着那些核心零件恢复如初，他的体能消耗也远胜过何焕，不过大家知道，目前已经是两个少年追求公平的最好结局。不管这一场比赛谁可以胜出，那个人一定配得上训练大赛的桂冠。

机甲阻力增加到15%的时候，切萨雷托着下巴看着修理机甲的宋玉，还有四处闲逛的何焕，觉得自己通知了个寂寞。

因为甲片多数翘边变形，就算拧着螺丝也没办法让它严丝合缝地按回去，所以宋玉干脆拆掉损伤损伤的外甲。臂膀右腿和腰腹因为缺乏掩盖，机甲露出了自己完美的拟人骨骼。

部分归功于设计师的代代奋斗，部分归功于宋玉机甲特有的滤镜加持，当这庞然巨物双眼亮起，从自己的臂上抽出刀刃时，它身体的构造呈现出让人痴迷的另类帅气，仿佛是流浪的独行者，掩饰不住满身的沧桑和刺眼的锋芒。

宋玉活动了下身体，这台机甲虽然防御不足，但是也能够支撑起一场高规格的对决。接着，他举起左臂，向斜前方破开的洞口开出一枪，“砰”的声音瞬间穿透地下迷宫，顺着甬道传去了其他地方。

切萨雷看着何焕在屏幕上定格，然后迅速进入了战斗状态，在这之前，那少年下意识抬手划过自己的肩膀，像是在感受什么。

切萨雷对少年们特有的作战习惯并不感兴趣，他开口道：“为了不打扰你们的决斗，请容我事先提醒一下，五分钟后你们机甲的阻力将上调至20%。”

20%的阻力，差不多等同于上次重力带训练中，三人组淘汰后只剩下他们两人时的重力状态。

……

用探测器寻找宋玉是一找一个准，但当它的主人变成对方时，就显得无比没用。

即使宋玉每一步都走的相当小心，几乎是和掩体共生，但是当他露出半个肩膀时，哪怕只有一瞬，还是被子弹打穿。

何焕和宋玉有双相像的黑色眼睛，但是前者总盛着些许笑意，看上去温暖人心，对比之下，后者就显得冰冷且缺乏感情。

但是人的心性都是有很多重的，在这场决斗中最先进入状态的不是宋玉，而是何焕，他的这一枪来势凶猛，彻底打掉了宋玉对先前二人互动的记忆。

摸着肩膀上冒着烟的小洞，宋玉清醒的不能再清醒，他知道，自己对上的是何焕，那个少年不用经过计算就能找到完美时机，障碍训练室也先他一步达到教官的要求，并且在重力带训练中成了唯一一个能和他抗衡的对手。

其实宋玉也很想知道，如果那天的重力带训练一直进行下去，到底他们中谁能够坚持到最后。

作者有话要说： 《吹灭小山河》里有一句歌词，我觉得用来形容宋玉的追随者真的挺合适的：千万人赴宴千万人退却，独他极力上前，争得你一席并肩。

小学弟高琨喻关何焕还有其他人，大概都这么个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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