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去,两杯酒、一杯橙汁再加一点小零食就要250块钱,就这还是会员价呢,我看花了这钱的我才更像二百五吧。”
虽然付款时一点没有犹豫,但等走出了那家清吧的大门,张云齐捏着手里的单子还是忍不住嚷嚷了一声。
“那不是249.94吗,哪就250了?”白泽纠正着张云齐的话,又道,“我都说了我来付,你还非要抢着付款,付了又心疼上了?”
“你这话说的,那我付林拓那份,好歹是因为我跟他之前认识,再加上现在他是我的大顾客,到时候这二百多直接变十万,那是我赚了,让你来替一个陌生人付钱多不合适。再说了,咱俩谁跟谁啊,我的就是你的,你的就是我的,这钱就算是你来付我也心疼啊。”
听着张云齐说的话,白泽不禁说道:“白璐说的真是一点没错,你还真是不管重生多少次都改不了你这爱钱的本性啊。你拉着我要走的时候我还以为你真的不打算帮林拓呢,结果听见人愿意给十万块就二话不说答应了,连他说的那个害他姐姐的鬼见都没见过,你也不怕到时候你应付不了吗?”
“嗐,俗话说得好啊,钱不是万能的,但没有钱是万万不能的,我爱钱又不是什么坏事儿,毕竟我也没为了钱去做什么不该做的不是?再说你说的那个我连见都没见的鬼,那一个鬼而已,有什么应付不了的?而且,”张云齐说着冲着人笑了笑,又道,“这不是还有你嘛,有您在,那对付一个鬼还不是张飞吃豆芽——小菜一碟嘛。”
张云齐的话,让白泽忍不住摇头笑道:“你这都哪儿去学的俏皮话啊,你啊……”
“白泽?”
白泽的话还未说完,就听见有人叫了一声他的名字。
张云齐和白泽都被声音引得抬起了头,只见一个男人站在不远处,望向白泽的眼神里充满了惊喜。
这男人张云齐是见过的,他记得这人是白璐高中时的班主任,名叫林逸飞。
张云齐倒是没想到会在这儿遇见林逸飞,看来这人应该也是那家清吧的常客。
“真是你啊,你戴着帽子,我还以为是我看错了。”林逸飞大步走上前,对着白泽说道,“你今天怎么想起来这儿了?我还以为你以后都不会再来了,这都差不多快一年了吧,我在这儿都没遇见过你。”
林逸飞说话时语气里透着几分悲伤,那悲伤是因为什么,不用想,就知道跟白泽有关。
从一开始林逸飞的目光就全放在了白泽身上,好像把站在白泽身边的张云齐当成了空气一般。
在张云齐看来,林逸飞看向白泽的目光和清吧里那些人望着的目光一样让他内心觉得十分不快。
清吧里那些人看向白泽的眼睛,有的只是单纯的欣赏,有的则是带着满满的**。
而林逸飞呢,他是两样都占了,且除此之外还多了一样,那就是毫不遮掩的爱意。
也是这一点才让张云齐更觉得窝火,拉了一把身边刚准备回应林逸飞的白泽,并刻意往前走了一步,将人一半的身躯都挡在了身后,又赶在白泽说话前开口道:“林老师,好久不见啊,还记得我吗?我们之前见过的。”
面对挤出笑脸同自己打招呼的张云齐,林逸飞眼里闪过一丝惊讶:“是你?”看着对方将白泽半挡在身后的动作,顿了一下,突然笑道,“你果然不是之前白泽说的亲戚家的小孩儿啊。”
那话不是疑问句,张云齐听了还觉得有些意外,之后又听林逸飞开口说道:“在你们找过张承之后,没多久就出了他谋杀妻子的新闻,这恐怕也不是巧合吧?”
“哟,林老师,要不说您能当人老师呢,脑子就是好使啊。”张云齐挑了一下眉,倒是有些欣赏起了林逸飞的聪明,也不打算瞒着对方,但也没想过要把所有的真相说出,在组织了一番措辞后才道,“你说得对,这的确不是巧合,打从一开始,会找上张承就是因为有人请我帮忙,让我去他家里做调查,只是碰巧从白璐那里听到了有关张承是他美术老师的话,所以才会带上白泽和白璐去找他,说起来,当初还多亏了林老师您给带路,要不然这事情还解决不了这么快呢。”
“我听你这话,难不成你是警察?”林逸飞猜测道。
“那林老师您可高看我了,警察是什么啊,那可是打着为人民服务口号的高尚工作,我有自知之明,我没那么高尚,自然也做不了那样的工作,我一向只为钱服务,所以你可以当我是私家侦探。”
“私家侦探?说得好听,不就是无业游民嘛。”兴许是因为张云齐挡着白泽的动作,让林逸飞对人产生了不满,他说这话时话虽然是笑着的,可那笑更多的还是出于讥讽。
张云齐听出来了,却并不在意,只道:“林老师您这么说倒也没错,我现在的确是个无业游民,不过架不住我这个无业游民有人养啊,每天不愁吃,不愁穿,更……不愁睡。”说话间还特意咬重最后了一个字的音。
那再明显不过的暗示,林逸飞自然听懂了,却又觉得难以置信,看向还没对他说过一句话的白泽,问道:“白泽,你和他是?”
林逸飞多想白泽说出两人只是朋友关系这样的话,可白泽抬眼看着他只是满带笑意地说道:“他是我爱人。”
简单的五个字让林逸飞好似突然掉进了冰窟,寒意至脚底生起,想说的话全哽在了喉头,过了许久才深吸了一口气,自嘲般笑了笑,最终道了一声:“那祝你们幸福。”便迈开脚步,朝着他原本就打算去的无界清吧去了。
林逸飞走得倒是不带一丝留念,不过同张云齐擦肩而过时,重重撞得那一下,可实在不像是一点怨气都没有的。
被撞得生疼,张云齐倒是也没叫住林逸飞,等到人走远了才揉着被撞的地方抱怨道:“不是,白泽大人,你还真是红颜祸水啊你,瞧你一天这招的都是些什么人啊,这给我撞得,差点没骨折咯。”
张云齐那话说得着实有些夸张,白泽听了,却也没反驳,只是对人的用词提出了疑问:“那红颜祸水这个词儿用我身上你觉得对吗?”
“对不对的,反正就这么个意思。”张云齐说着抬眼看向白泽又道,“不过话又说回来,老白,你也真够绝情的啊,把话说得这么直接,你就真不怕把人伤着了,对你由爱生恨,做出什么报复行为?”
“由爱生恨?”白泽显然并不赞同张云齐的话,“那不可能,林逸飞不是这种人。”
听着白泽的话,张云齐有些不满地撇了撇嘴:“哟,您对他还挺了解啊?”
白泽没去在意张云齐阴阳怪气的语调,只是说着:“嗯,毕竟我也跟他认识三四年了。”眼见着张云齐因为这话变了脸色,白泽才又道,“我就是在无界清吧认识他的,那时候他还不是白璐的班主任,他那个人性格跟你挺像的,都是直来直去的性子,刚见第一面就说喜欢我这张脸,还直白地问我有没有找性伴侣的想法,我当时跟他说我有爱人,他倒是也没再纠缠。后来又在那儿遇到了他两三次,他看我每次都是一个人,就下意识觉得我先前说的那句话是借口,因此又找上我,我才跟他说虽然我的爱人不在我身边,但我一直都在等。他很聪明,也很擅长察言观色,他说他信我的话,但在我等的过程中可不可以让我跟他以朋友的方式相处,对我来说如果只是做朋友也不是难事儿就没拒绝,他也是个很有分寸感的人,在我们加过联系方式以后,他也从来没主动给我发过消息,只是偶尔在无界碰上,才会找我喝上几杯。有话题聊的时候就会喝得久一些,没有话题的时候,就是看谁先喝完了,谁就先去前台结下两人的账默默离开。所以说,像他这样的人是不可能做出因爱生恨并心生报复这种事儿的,说实话,我还挺喜欢他这个人的,不过仅限于朋友。”
白泽的话彻底说明了对方和林逸飞之间的关系,最后那句“仅限于朋友”听得张云齐原本还酸溜溜的心情立马消失不见了,手搭上人的肩,就揽着人往停车的地方走。
一边走一边嘴上说道:“哎呀,白泽大人,你看你,你跟我说这么多干嘛呀?我又不在意你跟林逸飞之间怎么样,他喜欢你那是他的事儿,只要你不喜欢他就行了呗。”
“是吗?”白泽看了一眼张云齐,说话的语气里带上了几分笑意,“那我刚才怎么好像闻见了很大一股子酸味儿呢?”
张云齐被噎了一下,隔了半晌才道:“嗐,那是我喝橙汁喝的胃里反酸,没想到还让你闻了去了。”
有些荒唐的话,让白泽发出了一声短促的轻笑,可他也没打算再去逗弄因为一时的刚才而已经有些红了脸的张云齐,只是低下头拨弄起了手里的花。
直到上了车,白泽才对认真握着方向盘的张云齐开口说了句:“张云齐,今天的赌是你输了吧?”
白泽的话让张云齐明显地愣了一下,才回应道:“是,我输了,不过,白泽大人,您能先跟我说你想怎么玩儿吗?至少让我有个心里准备吧?”
可白泽却只是笑着说了一句:“你放心,反正我又不会要了你的命。”
张云齐只觉得这话听着有些耳熟,想起当初他和白泽结血契时,他问白泽想要什么时,对方给出的回答也和这大差不差。
张云齐当然知道白泽不会要了他的命,怕只怕白泽跟林拓姐姐遇到的那个鬼一样把他精气给吸干了。
为此,张云齐不禁减慢了车速,只想尽量晚点儿去面对即将到来的一番风雨。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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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0章 情债难偿(十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