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桌面快捷
            桌面快捷
         加入收藏
            加入收藏
         设为首页
            设为首页
         看书神 >
            仙侠玄幻 >
            这个修道界没有她得乱 >
            第26章 洪流
        
            看书神 >
            仙侠玄幻 >
            这个修道界没有她得乱 >
            第26章 洪流
        
    枯风原。
“我还当你会一直坐镇崂城。”玲说。
“我特意来这里防你。”郦自衡说。
玲凭借心法潜伏在岩壁中,迫近这座地下迷宫的核心。没有人发现她,唯有经过郦自衡附近时,他身形停顿,随即在桌台上刻出一连串的阵法刻印。玲不敢耽搁,持戟扫去,毁掉他的刻印。她不擅长用兵器,情急之下又一味求快,长戟收势不及,利刃划伤郦自衡的手,鲜血流出,成一条细长的线,慢慢又洇入他的肌肤纹理。
郦自衡看了看自己的手,又看了看玲。他笑了。远方隐约有隆隆声,像雷声,又像风声。他们安静地对峙,紧接着,玲打破了沉默。
玲说:“我想知道原因。凡人不惜以命相搏,要杀修士,要争夺地盘,为什么?”
深入敌营只为讨个说法,可不是玲会做的事。郦自衡知道她肯定是来谈条件的,但目前局势偏向他们,她不摊牌,他当然不急着问。
“七十二聚灵阵将灵气汇聚,届时两岳之间的凡界,灵气浓到足以使任何庄稼枯萎。你不懂阵法,又不识五谷,所以才看不明白这一点。”郦自衡说。
“原来如此。李伏号召修道界修建七十二聚灵阵,他身居高位却不能明察,所以首当其冲被处置。”玲轻声说,“可封铮又做了什么?两幅阵图,他看都不曾看过一眼,为什么也要被牵扯进来?”
“你也太偏袒。他又曾是多少人的无妄之灾?”郦自衡反问,“他手上沾着多少血,用他的死换一个更近更长久的和平,不应该吗?为了更大的公正而权衡利弊,杀此救彼,这种事你我也不是没有做过,如今你连公正也不要了?”
“我的公正从来不是杀死本可以不杀的人。”
“这话不过是粉饰太平。”郦自衡说,“不如你告诉我,李伏与封铮死斗,以昭昭天理论之,应该让谁活下来?”
李伏高风亮节,凭一己之力治理得东岳秩序井然;封铮曾是暴乱的代名词,心里除了战斗几乎没别的东西。这个问题本该不难回答,玲却说不出话来。最极致的公正是冰冷的,容不下昵昵私情。
“李伏是天命所归。”玲最终说,“但只要能救封铮,我情愿用我的命去换。”
郦自衡语带讽刺:“因为你觉得你欠他的。你到现在都愧疚,是不是?”
玲像被他的话刺伤了。只是很快,她又笑。“每到这种时候,你就不能理解了。”她柔声说,“是的。我欠他的,我一直很愧疚,但这些都算不上原因。你就当我感情用事吧。”
隆隆声愈盛。终于,巨大的冲破声之后,大量的水涌进这里,打湿了他们的鞋履。水位有着不断上涨的势头。玲莞尔。她说:“我让白澈用法术令河流改道。枯风原地势低,这些甬道更是建在地下,虽然灵气不能达到这里,但水可以。它们很快就会被淹没,没有凡人能呆在这里了。”
玲看到惊讶从郦自衡的眼中一闪而过。她知道他从没想过可能会输给她。她了解他,正如他了解她。
“你不必想着去破坏上游的法术,那边有白澈驻守,兴许还会有归藏门的其他人。白澈如今已经晋阶元婴,不用我说,你也能猜到他现在实力几何。”玲条分缕析地论述,“又或者你们能用阵法应对,但稍错一步,所有凡人都会殒命。不如早些撤离,这场战争,你们已经赢得够多了。”
“你忘了,这里也有修士,包括我。难道你以为拿着方无,就够本事打倒我们吗?”郦自衡说。
郦自衡设阵的手法出神入化,虽然身为法修,但他在凡界的战力也不容小觑。
“或许能。或许不能。又或许陆英华、澹台涛,以及更多人都会来。你们守不住。”
“死一两个出窍对他们来说不是坏事,他们怎么这么想不开,要来救人?”郦自衡笑。
玲亦笑,温柔地问:“要赌吗?”
笑意盈盈,气氛却绷紧,战斗有一触即发之势。
“到此为止。”一个女人的声音说,“郦自衡,传讯全员撤离。”
玲看向她。她看起来是个凡人,年龄约四十许。玲已经许久没见过凡人衰老的皮相,不觉有些触动。略臃肿的身躯,耗神劳累后的衰败脸色,还有清楚地知道人有命,命必有终的人才会有的决然眼神。如果当初她没有登上仙途,现在她应该会比她更衰老,不是死在宫变中,就是在深宫里殚精竭虑着耗尽自己的一生。
水已经漫过他们的膝盖。
“他们在那边。你去吧。”女人平和地为她指出方向,“劳烦你帮我转告李伏,关于谈判,我们的文书已经送到他桌子上了。”
水涌进来,转瞬之间已经铺满地面。即便知道这是很不寻常的情况,投身战斗中的人也无暇关注。地上的血痕被冲散,溶进水里,不剩下任何痕迹。封铮每一步都踩在水里,溅起咆哮的浪头。李伏的剑上沾了水,在快速的挥动中水珠破碎飞逸,像随他而动的一场雨。
封铮打得愈久,愈是超越任何技巧,听任最本初的蛮力与直觉支配他的身体。最后,他竟然仅凭速度和力量,势不可当地扣住李伏的咽喉,将他整个人掼在地上。李伏来不及防,也防不住,后背重重砸在地上,水溅得很高,高到洇湿了封铮的鬓发。疼痛自上而下地贯穿李伏的脊梁。近千余年来,这也许是他离死亡最近的时刻。
久违的顿悟在刹那间迸现,封铮此时什么都没有想,唯有战意不断升腾,永远不会有尽头。封铮似乎要收紧手指,又皱眉,没有动。
李伏眼神平静,仿佛他只是面对一场寻常切磋,说:“你赢了。”
沉默。只有洪水声仍然湍急。
封铮说:“你没出全力。”
李伏指了指自己的脖子。
封铮松开手,盯着李伏重新站起来。李伏问他:“怎么说?”
“我抢走方无的时候,你引动了天雷。那不是法术,是你能与天地法则相呼应。为什么不引一道天雷下来?它足以把这里全掀翻,也能用来战胜我。”封铮说。
“天罚的力量不该作私用,我只用它对付最穷凶极恶又无法教化的敌人。况且天雷威力巨大,为了避免伤及无辜,如果不清楚周围的情况,就应该尽量不要使用。”
有所为,有所不为,即便在生死关头也不会动摇,这就是李伏的道。
“那为什么不继续反击?”封铮又问。
李伏眼底有难以察觉的笑意:“因为你已经不是过去的你了。”
脚步声。有人涉水而来。没有灵力,所以没有任何探查的法术可用。但封铮本来就能认出她,不需要借助外力。他朝她的方向走过去,直到阵法屏障拦住他。此时阵法不再流变,李伏演算毕,刻出破阵的印记。
气氛微变,禁制被消解。玲已经走到他们面前。玲笑了,带着发自内心的喜悦。她将长戟方无递给封铮。封铮没管方无,先牵住她的手。
李伏清了清嗓子。
其实他们平时也没少在人前十指相扣,但李伏作风端正又很严肃,古板得很有感染力。
封铮置若罔闻。但玲不好意思地示意封铮松手,又把戟塞给他。封铮不高兴地看了李伏一眼。
李伏无言。倒成了他的不是。
玲向李伏揖手,将刚才凡人的话转告给他。李伏点头,似乎不惊讶于凡人们渗透得那么深,足以直达他在东岳丹峰的住处。
水越漫越高。甬道中已不再有凡人或阵法。三人向出口走去。
“师父!”白澈迎面跑来。
白澈找到可靠的人接替他施法,之后便一刻不停地赶到枯风原。他在地下甬道里打转,找了许久,终于找到他们。一看到李伏,白澈的表情立即变了:他从没见过他师父像今天这么狼狈,受伤这么重。
李伏从来都是那个被别人依靠和指望的人,然而今天有人在担心他的安危。白澈一副难过的表情,李伏打量他,却点头说:“又进益了。气息也圆满,很好。”
李伏和白澈往东岳去了。他们走后,玲和封铮站得比刚才更近了一点。玲久久地凝视着他身上的剑伤,封铮的手指划过她额侧的新伤疤痕。她更凑近他的手。
“怎么受伤了?”封铮问。
“不小心打了一架。”
“赢了吗?”
玲一阵笑。她握住他的手,贴在她的脸侧。“赢了。”她说,“你呢?”
顺着她的动作,封铮抚摸她潮湿的脸颊:“我也赢了。”
他们步行前往西岳。
枯风原地貌崎岖不平,路上到处是岩石沙土,混了水又变成泥泞,十分难走。封铮生得高大,迈步还容易些,他牵住玲的手,让她借着他的力气,走得更顺利点。
因为曾经有过许多隐瞒、伪装、欺骗,所以此刻的坦诚对她来说也有些艰难。然而事到如今,他应该知道,她也应该告诉他。玲想,也许长久以来,她都或多或少地害怕他。如若不然,为什么这些话她其实早就想说,却一直没有说?还偏偏等到现在,站在一片没有灵力的广袤大地上说?
“我当时……其实不是司徒向的侍妾。”玲低声说。
“我知道。”封铮说。
玲猛得抬头看他,险些以为自己听错了。他知道?他什么时候知道的?他怎么会知道?
封铮凝视着她,重复了一遍:“我知道。”
玲怔然。半晌,她鼓起勇气继续说:“还有关于郦自衡的事情,我也有所隐瞒。”
封铮的手紧了紧:“什么?”
“郦自衡说自己能让李伏出关,但这其实不是他的功劳。聚灵阵即将落成,李伏本来也一定会出来主持大局。”玲说,“还有他从凌虚阁偷走了大量法器和灵铢。我明明知情,却帮他瞒下来了。”
封铮反倒松口气:“都不重要。”
夜空下,疾风吹过,沙石在空中翻腾。封铮伸手一捉,攥住玲面前飞来的一枚石块。其实修士□□坚韧,就算是比它大十倍二十倍的石块也伤不到她。只是他替她清除阻碍,好像已经变成一种习惯。玲又想到另一个问题。
“那时候……你为什么生气了?”玲问得模糊,但他们都知道她指的是哪件事。
封铮花了点时间组织语言。最后,他说:“因为你对你自己不好。”
是了。她最愧疚的事情是令他受伤;而他最生气的事情是她伤害她自己。飞沙走石漫漫。但她却觉得,这是她此生遇见过最温柔的风。
瓶颈微松,玲听见细碎的破裂声。心魔破了。
玲&封铮:(贴贴)
李伏:(见不得小情侣当众贴贴)
-----
同样的一天——
玲的视角:渡心魔劫-调停止战-调伏方无-把封铮和李伏捞出来
封铮的视角:和李伏打架(赢了)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26章 洪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