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奥特曼超强却过分文艺 第113章 愿望

雾崎顿了顿，指尖无意识的摩挲着棒棒糖的塑料棍，糖球在口腔里滚过一圈，甜腻的橙子香精味道在舌尖弥漫开来。

他慢慢吐出残忍的话语：“只是坠落成了地球上的太空垃圾而已。”

江霁月：“……”

和垃圾过不去了呢，雾崎先生。

雾崎转过头，看向窗外的夜空，眼神突然变得遥远而空寂，像是在看某个根本看不到，也回不去的场景。

眼见这一幕，江霁月意识到，他不只是在说孔明灯。

“九条莲人的复仇，根岸哲也的赎罪表演，沃克可笑的救赎……”雾崎轻声列举着，仿佛是在清点实验失败的样本，“本质上都是这样的东西，写着幼稚愿望的纸灯笼，在燃烧的时候或许十分的耀眼，但最终注定会烧成垃圾。”

雾崎的指尖突然凝结出一盏微型冰晶孔明灯，晶莹剔透的内部跳动着混沌的靛蓝色火焰，将他的手指映得分外瓷白。

而那火焰，并非是寻常的炽热，而是带着宇宙真空的寒意，在灯内无声地翻涌着，就像是冻结了一样。

然而这样精致的冰灯，在下一刹那在雾崎的指尖炸裂，没有任何声响，就这么化作无数光点消散，在暖光的灯光下划出转瞬即逝的轨迹，最终消融不见。

“你看，就是这样。”

江霁月：“……”

今天似乎格外的忧郁呢，托雷基亚先生。

还有，为什么拿孔明灯举例子？它招你惹你了？难道光之国禁止燃放明火，但是你偷偷放了被抓住了，所以你有心理阴影吗？

她沉默着和雾崎对视了半晌，忽然起身，在雾崎略带困惑的注视下，江霁月伸手夺过雾崎手上吃了一半的棒棒糖，塑料棍从他指尖轻而易举地脱落，是某个奥特曼防线被突破的讯号。

在他错愕的眼神里，江霁月把糖球放进嘴里狠狠咬碎，坚硬的糖果在齿间碎裂的声音格外的清脆，橙子果味瞬间在她的口腔里炸开。

“那你的愿望呢？”

江霁月一边咬牙切齿地咀嚼着糖渣，一边含糊不清地问道：“也写在这种注定要烧毁的孔明灯上了吗？”

再次出乎雾崎意料的举动，让向来游刃有余的混沌艺术家托雷基亚先生愣住了，他的瞳孔微微放大，手指还维持着原本捏着糖棍的姿势，像是被按了暂停键一样。

他似乎是没想到会被江霁月这样对待，这样反问。

窗外的霓虹灯在此刻恰到好处地变换了颜色，靛蓝色的光晕如水一般掠过雾崎的侧脸，将那些他精心构筑的面具照得支离破碎。

那些他平日里完美无瑕的表情管理，此刻就像是被雨水打湿的油彩，一点点的剥落下来，流露出底下真实的，可称之为脆弱的期待。

就连标志性的那一绺靛蓝色挑染似乎都暗淡了几分，软趴趴地垂在他的肩头。

“我的愿望吗？”

他的声音轻得不可思议，就像从枝头飘落的一片樱花，尾音无意识的上扬，像是真的在思考一个从未被问及的问题。

迷路的孩子被突然问到回家的方向时，大概就是雾崎此刻的模样了，这个在光之国被标记为极度危险的混沌奥特曼，这个被禁止接近光之国的蓝族科学家——此刻微微偏头，发梢随着动作垂落，在脸颊上投下细碎的阴影。

这个动作让他看起来莫名的年轻，像是时空突然在这个蓝族科学家身上出现了短暂的错位。

江霁月恍惚间仿佛看到了一个年轻的影子，面前的托雷基亚先生回到了某个遥远的，还没有被混沌侵蚀的时光。

那时的他，只是一个站在光之国永不熄灭的等离子火花塔下的蓝族科学家，那个还不曾堕入混沌的奥特曼正抬起头看着光之国澄澈的天空，然后伸出手接住了一缕光，他轻轻收拢手指，眼底盛着没有被混沌浸染的光辉。

而现在的雾崎，坐在她对面的雾崎，轻轻垂下眼睫，他的手指还在无意识地摩挲着方才捏着糖棍的地方，仿佛在确认真实存在的触感。

当他再次抬起眼眸的时候，那些转瞬即逝的脆弱已经被雾崎收敛进眼底，取而代之的是江霁月熟悉的，带着惯有愉悦戏谑的眸光。

然后，雾崎轻笑出声，那笑声里带着江霁月从未听过的，像是自嘲的温柔，当雪花飘落在深不见底的幽潭，激起一圈圈微不可见的涟漪的时候，大概就是现在这样吧。

“愿望啊。”他慢条斯理地拖长音调，指尖轻轻点了点被他无视了很久的咖啡杯的杯沿，“可真是奢侈的问题呢。”

雾崎忽然伸出手，轻抚上江霁月的脸颊，他指尖的温度还是那么冷，就像是深海里沉下去的月亮，却又带着不可思议的温柔，触碰的力道轻得不可思议，仿佛是在确认某种易碎品的存在，却又生怕自己会弄碎她。

“大概是，找到那个愿意和我一起看漫天的孔明灯烧成垃圾的共犯吧。”

雾崎的拇指擦过她的嘴唇，动作轻得就像在触碰某种易碎的梦境，江霁月能闻到近在咫尺的，他指尖上传来的硝石与山茶花的冷香，还有残留的橙子果味，形成一种独特的，属于雾崎的味道。

他的声音轻得如同梦呓：“然后告诉她，就算最后只剩下满地焦黑的竹炭，那些燃烧时绽放出的星辉……”

雾崎的瞳孔在靛蓝色的霓虹灯里闪烁，星云漩涡浮现，仿佛藏着整个宇宙的星火，“应该也足够照亮整个银河了吧。”

江霁月像是被烫到了一样，啪的一下打掉了雾崎的手，虽然耳尖因着他的话而悄悄泛红，但她还是拒绝了文艺邀请：“……本该浪漫的事，被你这么一说显得毫无美感了呢，简直就像环保局的公益广告——‘保护大气层，远离孔明灯’。”

她撇了撇嘴，露出嫌弃到极点的表情说道：“而且谁要和你看火灾现场啊？放火烧山，牢底坐穿你不知道吗？就算你是个奥也是要判刑的！光之国没有《环境保护法》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