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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鱼生气之余，仔细检查了下便宜爸爸的身体，背上，大腿处，凡是容易生褥疮的地方都干干净净的，除了人瘦一点外，倒算是照顾地挺好。
也不知道母亲是不是以前也是交小费，才能有这种护理效果。
可她身上只有2万，真的再也找不到五千块了。
陶鱼坐在父亲病床旁的小板凳上，凝望着便宜爸爸平静的像是熟睡的脸，眉头都要凝到一起了。
便宜爸爸这种情况，直接接回去肯定不行，先不说陶鱼没什么护理急救知识，就算她有这个能力，可是两人的生活费哪里来？
有病人的情况下，两万块钱可撑不了多久！
“孩子，你是永福的女儿吧？长得真有福气！”
耳边突然传来老妇人温和的声音，陶鱼抬头望过去，正撞上对方慈祥温柔的眼神。
陶鱼点点头，礼貌地道了声谢。
胖乎乎的被说成有福气，也不知道该不该高兴。
陶鱼记得这个声音，刚刚在门外时，就是这位老人替她父亲打抱不平的，虽没起什么作用，但善意她确实也接收到了。
“很长时间没见到你妈妈了，她是出什么事了吗？”老人不见外地问道。
听她的意思，倒像是便宜妈妈的熟人。
陶鱼再次摇头。
不光是她穿过后没有收到过便宜妈的任何消息，就连陶瑜6岁后也几乎没见过她。
联系方式自然也是没有的！
现在想来，这一家子的关系有点怪。
“我很久没见过她了，奶奶是什么时候见到她的？”陶鱼看着慈祥的老妇人，小心翼翼打听道。
如果是熟人就好了，或许还能通过对方找到母亲，突然连她的生活费和便宜爸爸的医药费都停了，也不知道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三年前，我家老头子刚住进来时见过，她可真是位又漂亮又善良的女士。”
老人娓娓道来，叙述着她见到便宜母亲的过程，那只是唯一一次的偶遇，别说是熟人了，顶多算是一面之缘。
想通过她找母亲的联系方式，做梦更快点！
“您记性真好！”陶鱼无奈地笑着说道。
看来还得再想其他办法找便宜妈。
两人正友好交流的时候，门被暴力打开，刚离开不久的暴力护士重新返回来，双手环胸，抬着下巴看向陶鱼，一串串刻薄的话从她薄薄的嘴唇间挤出来。
“9点了！再不交费，你可以把他塞到行李箱里带走了！”
陶鱼抿着唇，猛地从小板凳上站起来，什么都没说，直接朝暴力护士走去。
陶鱼个子比普通女孩要高，再加上还没完全瘦下去，看着就有些壮，走起路来都带着风。
看着好有力气的样子，打起人来应该很疼吧？！
也不知道脑补了什么，暴力护士粉红的漂亮脸蛋，一下子就变得青灰一片，活像见了鬼。
她边往后退，边色厉内荏地威胁：“敢对我动手，我让你们一家都不好过！”
慈祥的老奶奶赶忙起身，也跟着劝：“孩子，别冲动！打了人可要赔很多钱的。”
陶鱼停在门口，抓了抓头发，回头对着老奶奶笑笑，样子有点傻。
“我是想谢谢这位护士的提醒，我确实该去缴费了。”
老奶奶坐回去，连说着这样就好，眼神还有点狐疑。
同样不相信陶鱼鬼话的还有暴力护士。
陶鱼离她只有半步之遥，暴力护士才发现，这个胖乎乎的女生竟然高出她一个头，站在她身前，一股说不上来的压力，压得她几乎呼吸不上来。
若说这些还不是让她最生气的，那么当她看到陶鱼那光滑的如同婴儿的皮肤，再看到不化妆也远比她精致的五官，她气地差点吐出一口血。
凭什么？一个连医药费都交不起的穷鬼，长得这么好看？！
“你敢动我一指头试试？”暴力护士挺着胸，背靠着门框没什么底气地挑衅道。
陶鱼垂眸看着对方，一向温软的眉眼中闪过一抹怒色。
“我的箱子睡起来是挺舒服，有空我请你体验一下呀？”声音不温不火，却让人心里一寒。
在暴力护士惊恐的目光下，陶鱼朝缴费处走去，似乎每一步都带着股弄死人的凶狠。
暴力护士打了个哆嗦，恼怒地转身离开。
她不知道的是，陶鱼现在正两眼宽面条泪，一边走一边在心里暗暗骂自己没城府！
她跟一个没品的护士计较什么？过过嘴瘾就那么爽吗？等得罪了这么个小人，便宜爸爸怕是要被报复吧？！
缴完钱，再想想办法，看能不能换个护理护士吧！
陶鱼很快来到缴费处，可能是时间太晚的缘故，大厅里人很少，缴费窗口亮着灯，但排队的人几乎没有。
陶鱼走到一个男收费员处，报出父亲的名字和病室病床。
“两万！”收费员戴着金丝眼镜，长相斯文，他扫了眼陶鱼，平静地报出一个数字。
数额倒是没错。
陶鱼从口袋里掏出两叠带着体温的钱，有点不舍地递向收银员。
钱刚要脱手的时候，陶鱼又猛地把钱给收了回来。
收银员明显地露出了不悦的神情。
“小姐，我们就要下班了，要缴费的话，还请尽快！”男收银员推了下眼睛托，冷着声音说道。
陶鱼抱歉地笑笑，光顾着交钱了，有件重要的事情还没有问清楚。
“可以按天缴费吗？不能的话，那提前退院，剩余的钱能退吗？”
问完后，陶鱼的脸都有点发红。
可不问的话，她交完钱，就只剩下3块钱了，这大晚上的，她住哪里呀？
男人啧了一声，看着陶鱼的眼神带上了点嫌弃。
“患者按月缴费，提前退院费用结清，多退少补！请问可以缴费了吗？”
陶鱼犹豫了一下，还是把钱递了过去。
拿着收费单据，陶鱼正准备离开，眼角余光瞥到其他窗口的收银员，有人正拿看被耍猴子的眼光看向她。
陶鱼扭头再仔细看过去，那抹戏谑的目光却悄然消失。
一股不好的预感悄然升起，好像她的钱再也拿不回来一样。
缴个费，还能有什么猫腻吗？
何况，她刚刚还将缴费的过程录了音，他们应该不会不认账吧？！
正思索间，陶鱼突然闻到一股冷冽的梅花香，她吓得差点跳起来，急忙转头往门口看去。
那个危险的游希，不会追过来了吧？
门口空荡荡的，只有冷白的光照着宽阔的大厅，带着股森冷恐怖的气息。
游希没跟来！
真是太好了！
陶鱼拍着胸口向四楼走去，她虽只见过游希一次，但怎么也无法忘记那人身上不可控的危险感。
好在只是她的错觉！
陶鱼平稳了下心情，决定去找护士长问问，能不能换个护理护士，最好是不收小费的那种。
护士长的办公室在四楼，离404病房很近。
陶鱼刚从电梯上下来，眼角余光就瞥到一只鬼鬼祟祟的黑色身影，倏地从墙角蹿了出去，速度极快，沿途留下极淡的花香。
“黑老鼠？”
陶鱼眼中闪过惊喜，她还没忘记救了她的命，又帮她保住两万块的可爱小家伙。
抽抽鼻子，陶鱼循着花香追过去，心里还莫名感叹，一只老鼠身上怎么也会涂香水。
陶鱼没走几步，就听到走廊尽头传来女人的惊呼声和男人恼羞成怒的声音。
转过一个弯，陶鱼就看到一幕让小孩子长针眼的场景。
暴力护士跪在地上，一脸惊慌失措地抓着一根妖艳的红色男士腰带。
她的身边站着一个中年男人，正努力护着裤子，脸色差得几乎想杀人。
“你被开除了，立刻给我滚出医院！”男人看到越来越多的目光集中过来，狠狠瞪了眼暴力护士，抽回腰带转身离开。
暴力护士早就没了之前的高傲劲，跌跌撞撞地追着男人离开，边追还边哀求。
离得老远，陶鱼还能听到女人嘤嘤的哭泣声。
两个当事人离开，陶鱼也从旁边的窃窃私语中还原了事情的经过。
暴力护士正在卑躬屈膝地讨好院长，一只黑老鼠突然蹿出来，把她吓得脚下一滑，跌倒的瞬间抓住了院长的腰带……
然后，就有了陶鱼刚刚看到的场景。
这是不是叫恶人自有恶人磨呀？！
陶鱼的嘴角慢慢弯了起来，这老鼠也不知道是谁养的，真可爱！
如果她有钱，一定给它做顿排骨炖牛肉！
陶鱼看完好戏，再找那股淡淡的花香已经找不到了。
只能等有机会再来感谢可爱的老鼠先生了！
嗯，也可能是老鼠小姐？
陶鱼微笑着敲门走进护士长办公室。
她今天的运气应该不错，说不定用不着再交那什么小费了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