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昭如愿 第14章 安慰

随着时间的推移，楼梯上来来往往的人多了起来。周安澜转身离开了这里，耳边的歌声还在回荡。

班级里人不多，几个男生偷偷围在一起摆弄桌下的手机，也有四五个女生围坐讨论美甲。

周安澜走到座位看到自己桌子上的书都是墨汁，眉头皱紧，朝周围看去。那群讨论美甲的女生，纷纷没了话题，都暗戳戳看过来，也有不少发出声音

“被发现了”

“笑死了”

苏洛宜摆弄着手上的手链，动作未停，头微低，满眼笑意的看着她。一旁的王晴更是嚣张，走到她面前假装惊呼

“哎呀，谁啊。在周安澜同学的书上撒了墨水”

然后一改关心面孔压低声音：“一点小小的礼物，希望你喜欢”

王晴表情充满得意和嘲笑，双手往胸前一摆表示无奈道：“都干了，看来你的书没用了”

她丝毫没有注意周安澜的表情变化，周安澜逞她不注意，一把抓住她的手臂，把她往窗外推去，王晴半个身子在外面，腰部抵着窗台。王晴被她这一动作吓到惊呼，教室里的人都看了过来。苏洛宜那群人更是紧张的站了起来

“王晴，你怎么这么不小心这有个瓶子都没看到，别担心我不会放手的”周安澜附眼看去，眼神里没有任何感情就像看一个垃圾一样

王晴被吓的一手扒着墙壁，一手紧紧抓住周安澜衣服。

周安澜顺势把她拉回来，王晴靠在墙壁捂住胸口喘气，眼神狠毒的看着周安澜，破口大骂：“周安澜你这个贱人，你干嘛推我”

班级里的人也陆陆续续差不多进来，爱看热闹的到处找人问

“怎么了这是”

“王晴踩到瓶子不小心往窗外摔去，周安澜抓住了她，但现在王晴又说周安澜推她的”

顾柏舟和谢阳刚从外面回来，听到这话都互相对视了一眼。李琦琦看着王晴死咬周安澜想上前劝架，她旁边的女生给她拉住，示意她别去

周安澜看着王晴这一副疯狗样，慢慢从脚底捡起一个瓶子，举在王晴面前

“王晴你怎么能说是我推的你呢。你看，这是你刚才踩的瓶子，它还在这里呢”

周安澜一脸委屈，王晴瞬间就毛了冲上去抓她，旁边看戏的人也都上前扒开两人。李琦琦把周安澜拉到旁边，王晴的那群小姐妹站在王晴旁边一副要开打的样子

王晴的嘴巴还不饶人：“怎么你还想杀人不成吗，你这个臭婊子”

周安澜不说话低着头任由王晴辱骂

“怎么不说话了，承认了是吧”

一旁的李琦琦看不下去

“王晴你别说了”

王晴现在是疯了乱咬人：“你让我别说，我刚差点被她弄死”

“周安澜不是救你吗，而且瓶子都还在这呢，你这么说过分了”

此话一出，旁边看戏的也都发出了声音

“是吧王晴，人家周安澜救你被你当杀人犯，你这罪名安的太大了”

“谁不知道她一向爱惹是非”

王晴受不了他们一人一句，大喊道

“你们，都给我闭嘴，关你们什么事”

周安澜这时抬头，脸上被王晴刚才抓了几道红，红着眼睛

“王晴，你为什么要这么说我，我刚明明是想救你。如果我不抓住你，你早就掉下去了。还有我为什么要推你啊，你是做了什么事我要推你”

周安澜语气委屈，说着眼泪一滴一滴的掉落下来。周围的人纷纷被感染，前面来着李琦琦的女生也到了周安澜旁边手轻轻拍背安慰

王晴看着周安澜现在装模作样，想到刚才那没有任何表情的脸，看自己就像看垃圾一样。越想越气，关键现在她还在这装作一副受害者模样，想都没有直接回怼

“为什么？你不就是因为我把你书上撒了墨水，怀恨在心报复我吗。”

这话说完，王晴身后的小姐妹拉了拉她的衣服，她才意识到，周安澜是在套她的话。大家都没讲话，站在人群外的苏洛宜看着这场戏叹了口气，转身离开教室。而周安澜看着她的眼睛里慢慢浮现笑意

“我根本不知道我的书是你撒的墨水，而且就算是你撒的，大家都是同学，我再买一本就是了，我干嘛要去害你啊”

王晴被她说的一时语塞：“你！”

有人恍然大悟

“奥～那王晴你刚才还假模假样的关心人家的书，原来是你弄的”是刚刚围着玩手机的男生，其他和他一起的男生也发出了声音

“是呀，我刚也听到了。”

王晴吞了吞口水

李琦琦皱着眉替周安澜打抱不平：“王晴，你该和周安澜道歉”

“对，道歉”

“你冤枉人家，还把人书弄脏，得道双份的”

……

同学的声音渐渐多了起来

周安澜趁大家注意力在王晴身上的时候，看着她无声的说道：“怎么样，送你的礼物”

王晴读懂了

她是不会给她道歉的，不会！

王晴恶狠狠的看了眼周安澜，推开人群走了出去

“诶，她怎么这样啊”

李琦琦和一群女生安慰周安澜：“没事了，都弄清楚了，是她的问题”

周安澜乖巧的点了点头，任由别人给自己擦眼泪

顾柏舟看着她，无奈的笑了：“真聪明啊”

“啊？你在说什么”一旁的谢阳发出疑问

“没什么”

从刚才进门他就在观察，周安澜虽然表现的委屈可怜，但她的话都是在故意激怒王晴，让王晴自己跳进她的陷阱里。原本他觉得自己想多了，但当他看到在大家围攻王晴的时候，她对王晴无声说的话，王晴的反应。证实了他的猜想

周安澜可是不是什么小白兔，一只拥有利爪的野猫

王晴在厕所冲着厕所门一顿发泄，吓走了好几个女生。

苏洛宜从门外慢悠悠走了进来，王晴看了她一眼

苏洛宜开口：“好了，就被她摆了这么一道就气成这样，以后可怎么玩”

王晴呼吸急促，胸口起伏：“我就是气不过，她周安澜在别人面前装的和小白兔一样，那群人就信了，我说什么他们就不信”

苏洛宜无奈看着王晴：“人家给你挖坑你都没看出来，还把给她泼墨的事说了出来，你让他们怎么信你”

“我…我那是气疯了”王晴一时语塞

冷静过后，王晴问苏洛宜：“那你说怎么办”

“先停手，有的是时间和她玩”苏洛宜语气轻松，眼神却透露着阴狠

————

“停，都给我回来”林老师走到班级门口，招手让后面几个男的回到教室

“都先安静下，有个事宣布”林老师站在讲台上，双手分开叉在讲台桌上

“学校通知，下周月考，所有人明天开始准备复习”

底下一片躁动

“啊～又考试啊还要不要人活啦”

“考来考去，我又不会第一，有啥好考的”

“烦死了又考试”

林老师拍了拍桌子

“安静”

“学校举办月考就是为了抽查你们平时对知识点的掌握程度，各科老师好对你们进行综合训练。你们现在不要以为高一就不用学了，现在学不好，等到高三就别想考什么心仪大学了”

林老师看着台下的学生，忍不住劝告

“好了，回家去吧”

教室又响起了一股轰动，大家纷纷收拾东西回家

顾柏舟简单的装了几本书，塞进书包，起身时：“先走了”

谢阳早就走了，所以这话是和自己说的，周安澜回道：“嗯，好”

校门口

周安澜看见祁念被几个女生手挽着走向奶茶店，祁念好像说了什么，那几个女孩开心的拍手

收回视线，往屏岩街走去。她的琵琶音梁松动送去调整了，并做下保养

周安澜送去的店，是一家制做了二十年琵琶的老店。老板顾爷爷原本不是做这行的，但因为他的爱人是一位琵琶手，为了追求爱人，能够和她有话题所以就拜师学艺到自己未来老丈人面前。虽然琵琶技艺不如他爱人，但制作的手艺可是得到了真传。而这行一做就是二十年。初心源于爱，坚持源于热爱。

店名是选择白居易的《琵琶行》，“大珠小珠”为名

周安澜推开门，门上的风铃发出响声。顾爷爷从里间出来，看见周安澜便笑眯眯的：“来啦，等着奥我去给你拿”

周安澜乖巧点头，安静的等待

顾爷爷拿着琵琶从里面出来，递给周安澜

“来，试试怎么样”

周安澜脱下书包，接过琵琶坐在一旁的凳子上。开始试音

双手轻抚琴弦，先从最基础的散音开始。右手拇指拨响低音弦，浑厚的声音在琴箱里回荡，周安澜仔细聆听着音色的变化——比之前更加饱满，泛音也更加清晰。

接着依次弹奏四根弦的散音，感受每根弦的共鸣情况。然后按到第一把位，弹奏音阶，从低音到高音缓缓上行。中音区的音色比之前更加圆润，高音区也不再那么刺耳，整体的音色过渡更加自然流畅。

顾爷爷在一旁提醒：“试试轮指。”

右手食指、中指、无名指快速交替弹奏，清脆的颗粒感在空气中跳跃。音梁调整后，轮指的声音也更加集中，每个音都清晰可辨，不再有模糊的感觉。

周安澜停下动作看向顾爷爷：“比之前的音色更好了”

起身把琵琶靠旁边的琴架上，要从包里拿钱包：“多少钱，顾爷爷”

顾爷爷摆摆手：“不用了”

“那怎么行，不能白让您忙活”周安澜急的

“你这丫头，我说不用就不用了。你要实在过意不去，你就给老头子我弹一首《声声慢》怎么样”顾爷爷看出周安澜不好意思不给钱，所以就提出让她用自己擅长的来交换

周安澜点头

缓缓坐在凳子上，双手轻抚琵琶。她先深吸一口气，让心境沉静下来，仿佛要将自己带入李清照词中那种凄清孤寂的意境。

右手拇指轻轻拨响低音弦，一个悠长的泛音在空气中飘荡，如同深秋的第一声叹息。随后，她用轮指技法在中音区弹奏出主题旋律，每个音符都像一滴落在青石板上的雨水，“点点滴滴”，清晰而缓慢。“寻寻觅觅”，她的左手在弦上轻盈滑动，时而按弦，时而虚按，营造出若即若离的朦胧感。右手的指法细腻多变——有时用挑弦奏出明亮的高音，有时用勾弦带出低沉的回响，模仿着词人内心的起伏。奏到“冷冷清清“时，周安澜特意放慢了节奏，每一个音之间都留有足够的留白，让听者能感受到那种深入骨髓的孤独。轮指变得稀疏，像是断断续续的抽泣声。

顾爷爷听的闭上眼睛享受琵琶之音，慢慢摇晃脑袋。顾柏舟双手插兜不知何时出现在里间的门口，看着周安澜弹奏曲子。他是实在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周安澜，刚才在后面，听到琵琶声以为爷爷弹起曲子来了，走出来一看是周安澜。看着他手上那把琴，想到前两天自家爷爷夸这把琴的主人可是和聪明的姑娘。现在想来，确实，确实是聪明的

她的曲子，让他也不忍打破。就这样静静的站在这里欣赏

在“凄凄惨惨戚戚“这一段，周安澜用了琵琶特有的扫弦技法，急促而有力，仿佛内心积压的情感突然爆发。随后又转为轻柔的轮指，刚柔并济，表现出复杂的情感层次。最后，曲子在一个悠长的泛音中结束，余音绕梁，让人久久沉浸在那种“这次第，怎一个愁字了得”的意境中。周安澜的手指缓缓离开琴弦，仿佛从梦境中慢慢醒来。

顾爷爷拍手夸奖：“小周啊，你弹的可真不错。要是我家老婆子还在保准喜欢死你”

周安澜不好意思的微笑

里间的门口也传来鼓掌声，周安澜和顾爷爷纷纷转头看去。顾柏舟鼓着掌，眼神不加掩饰的盯着周安澜

周安澜一时有些羞愧，心想“他怎么在这”连忙站起

顾爷爷反应过来，缓解尴尬：“哎呀，小周给你介绍下，这是我孙子…”

“顾柏舟”

顾爷爷快速调整被顾柏舟打断的状态，又向顾柏舟介绍起周安澜：“臭小子，这个就是我常和你说起的小周”

“嗯，周安澜。我认识”顾柏舟一直看着周安澜，顾爷爷一脸迷茫看着孙子

“认识？”

顾柏舟看着周安澜低着头，不说话，这样子逗着真好玩：“对啊，何止认识，我们还是同桌呢”

顾爷爷有点不相信自己孙子的话，问周安澜：“小周啊，你俩是同桌？”

周安澜点了点头，可乖了：“是，但是在这之前我不知道他是你的孙子，所以就…”

顾爷爷刚要开口，说没事。顾柏舟插话

“没事，我之前也不知道。现在知道了”

周安澜尴尬的不敢看他的眼睛，她知道顾柏舟看着自己，她看了眼顾爷爷。顾爷爷对自己孙子这种没话找话的样子无语住了，往他背上一拍

“你小子，人家小姑娘和你说话了吗，你就搭话”

顾柏舟还沉浸在逗周安澜的乐趣中，忽然一巴掌的降临一下没防备，人往周安澜那里扑。双手在空中胡乱飞舞，想要抓住什么来稳住。眼看要撞上周安澜，他腰部和腿猛的发力，硬生生将整个身体定住。顾柏舟的动作带起的风砸在周安澜脸上，他身上的沐浴露香味冲进她的鼻腔。连带着两侧刘海向后吹，露出白嫩的脸颊。他的脸距离周安澜的很近，大约有个20厘米。两人对视，这次不在是昏暗的灯光。清晰可见的琥珀色瞳孔印在顾柏舟的眼里。周安澜的眼里闪过一丝惊讶，以及她微微张口的嘴唇。

“不，不好意思！”顾柏舟连忙后退拉开距离，脸颊有些微热往旁边看去。刚才那个姿势实在是有点暧昧了

顾爷爷一边给周安澜赔罪一边教训顾柏舟：“哎呦，小周啊。不好意思奥，这臭小子身子骨不太行，拍一下就倒了，你别介意啊”

“没事，没事，顾爷爷。刚刚，刚刚也不是故意的”周安澜抱着琵琶，偷偷看顾柏舟

顾爷爷顺着视线看去，顾柏舟双手插着兜，头转向右边，耳朵发红，一句话不说降低存在感。

“你小子，还不快给人家道歉”顾爷爷拽着顾柏舟的衣服

顾柏舟不好意思看周安澜，轻咳了一声：“不好意思啊，我，我刚没站稳”

“没事，没事。我不介意的”周安澜睁大眼睛看着顾柏舟，眼里全是试探和好奇。顾柏舟被周安澜看的不好意，找话

“爷爷，你看天都这么晚了。你还让不让人小周回家吃晚饭啊”顾柏舟这心态调整速度挺快，立马又逗周安澜。其实他也是不想故意这样的，只是他发现刚才周安澜看他眼神怎么没有一点女孩子害羞的意思，看自己完全就是在看乐趣

“小周？”周安澜歪头问号

鱼儿上钩，不得收网。顾柏舟转眼意味深长的看她：“是呀，小周。天都这么晚了，我送你回去”

“啊！不，不用了。我自己可以的”周安澜一听他要送自己回家，那路上说什么呀，自己不会讲话呀

顾爷爷欣慰自己孙子的绅士行为：“没事，小周。让这臭小子送你回去，就当给你赔罪”

周安澜还想拒绝，看顾柏舟已经拿来了自己的琴包，也就不好说什么了。顾爷爷和顾柏舟嘱咐了几句，周安澜背上书包，道别

路上

周安澜和顾柏舟并肩同行，周安澜双手抓着书包带子，低头踢着一颗小石子。顾柏舟背着周安澜的琵琶，双手插兜漫不经心的走着。时不时看周安澜一眼，就在周安澜以为俩人就要一路这样，顾柏舟忽然停下冷不丁冒出一句

“周安澜”

“嗯？”周安澜停下脚下的动作，转头看顾柏舟没看到人，才发现人家在自己后面

顾柏舟向前走了几步：“你今天为什么哭”

“什么？”周安澜疑惑顾柏舟为什么会问出这个，转而反应过来以为他说的是教室里

“你不是在旁边看到了吗，王晴她”

“不是这个”顾柏舟打断周安澜：“你在楼梯上为什么哭”

周安澜没想到他问的是这个，他难道都听到了

顾柏舟看出周安澜的疑惑，解释道：“我路过不小心撞见你在那，走的时候眼睛是红的”

“我……”周安澜纠结

“你不想说没关系，我就是随口问问。那好像是我第二次撞见你哭，奥不对还有今天班里也算一次，是三次”顾柏舟说着边往前走，周安澜跟在他后面

她打量着面前的这个人，他个子很高，身姿挺拔，双手插兜往前走的背影特别拽，就是背上的琵琶和他的气质完全不一样。

顾柏舟放慢脚步，与周安澜平行。

“有戒备心是好事，只是觉得你当时好像挺伤心的，讲出来的话会舒服些。当然你愿意讲我自然愿意听，你不愿意讲我也尊重你的选择。何况那是你个人的事，我本来也无权过问。”

周安澜沉默

距离她家只剩一个斑马线，走到对面就到了。

顾柏舟停下脚步，：“我就不送你到门口了，我在这看着你过去”

说完把背上的琵琶递给周安澜，周安澜接过

“那，再见”

“嗯，再见”

周安澜边走边想着顾柏舟刚才的话，忽然她停下脚步，朝顾柏舟跑去，嘴里喊着

“顾柏舟！”

顾柏舟原本已经转身走了，听到声音转头

“怎么了”

周安澜停下，调整呼吸，眼神透露着明亮

“我，我想问你。如果，如果你和谢阳因为一些不得已的原因两个人再也没有交集，又在别的地方遇见，谢阳问你，你有没有什么话和他说，你该怎么做”

顾柏舟认真的听着周安澜以自己和谢阳为例子在讲述，她的眼睛亮亮的，渴望从他这里找寻答案

“如果我和谢阳都是倔强不肯低头的人，那么他来问我有没有话想说的时候，就说明他已经在他自己那里经历过几十遍的反复纠结，才下定了很大的决心来找我。”顾柏舟从刚才的话语里分析出“他和谢阳”是倔强不肯低头，那么首先得先让她知道两人的性格，在没法变量的情况下做出的选择是为什么

“我可能会因为不知道怎么开口，一方面想解释一方面又想到当时两人吞口而出伤人的话。在这种反复拉扯的情绪下，反问对方，希望对方能够先开口。但是在我希望谢阳先开口的心理下，我没有意识到，其实他向我问出的第一句话就是他抛出的橄榄枝。虽然这个橄榄枝又硬又厚，厚到看不见对方的脸，看不见纠结的情绪，看不见对方眼里的泪水”

“那是不是说明两个太过相似的人是不适合做朋友的”周安澜情绪有些低落，陷入自我怀疑

“你为什么会这么觉得”顾柏舟向周安澜发出疑问

“没人规定太过相似的就不适合，也没人规定不相似的就一定适合。相似的人更能读懂对方所讲的话意思，明白一个眼神的表达。这是专属于那两个人。你不能看一次的没读懂就否认之前的默契”

顾柏舟想了想，伸手拍了拍周安澜的胳膊：“其实，如果因为要面子而放弃，那之后经历的痛苦会非常多。人都是没有完美的，不完美才是世界本质。爱与包容是可以同时存在的”

周安澜脸上看不出什么表情，低头喃喃：“爱与包容”

“对啊，友情也是爱”

“谢谢你，这么晚送我回家。也谢谢你能够听我说这些”周安澜脸上露出微笑，嘴角下方的梨涡随着嘴唇的说话一动一动的

“嗯，那你早点休息。快回去吧

说完两人互相道完别，便朝着自己的方向走去。顾柏舟走了一会停下看向周安澜已经走进小区了，便转头离开

其实他有听到楼梯上的全过程，所以他很明白周安澜说的意思

“学生时代为友情流过的眼泪，像一颗闪闪发光的宝石，它的光芒闪耀而无比珍贵。是在以后的岁月里，想起也会是一种慰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