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排行 分类 完本 书单 专题 用户中心 原创专区
看书神 > 其他类型 > 招摇劫:神女今天也在破产边缘 > 第1章 第一章

香炉倾覆,铜身沉重地砸在算命幡的竹竿上。

哐当一声闷响,炉内残存的香灰被震得腾空而起,糊了王屠户半张油光发亮的肥脸。

“哎哟!仙师!那、那猪妖……”

王屠户顶着这滑稽的半脸面具,顾不上擦拭,急得跺脚,粗嗓门吼得破音:

“昨夜又拱了我家三头待宰的肥猪!连根猪毛都没剩下!”

“莫慌!莫扰了天地正气!”

桑槡厉声断喝,指尖如电,捻起一张边缘微微卷曲的黄符纸。

“啪”地一声脆响,精准地拍在王屠户汗涔涔的脑门上,符纸被汗水洇湿软塌塌地黏住。

她手中的桃木剑随即舞动起来,剑风竟带起呜呜低鸣,挽出道道残影,煞是唬人:“天地无极,乾坤借法!妖孽,速速现形!”

剑尖陡然一沉,指向地面,几片符纸被剑气激得簌簌飘落,不偏不倚,正盖住一只在墙角埋头啃着半根肉骨头的瘦骨嶙峋的野狗。

狗子被符纸糊了一脸,受惊不小,猛地抬头。

“嗷呜”一声凄厉惨嚎,夹着尾巴,化作一道黄褐色的影子,惊慌失措地窜进旁边幽深的小巷,留下一串零落的爪印和飞扬的尘土。

一片死寂骤然降临,比之前更甚。

空气仿佛凝固了,只有远处茶摊上劣质茶壶烧开的“嘶嘶”声隐约传来。

围观的李大娘下意识地勒紧了怀里那只羽毛凌乱咯咯低叫的老母鸡。

桑槡面不改色,仿佛一切尽在掌握。她手腕一翻,桃木剑稳稳指向野狗消失的巷口深处,声如洪钟:

“看!妖物已被本仙师惊走,附于那孽畜身上遁逃!王屠户,你且记好!三日之内,不可食荤腥,不可近女色,更不可……”

她目光凌厉,精准地扫过王屠户腰间那个鼓鼓囊囊油渍麻花的钱袋,意味深长地拖长了尾音:

“吝啬香火钱,误了驱邪的功德,小心那妖孽去而复返,寻你晦气!”

“叮叮当当……”

一串带着体温的铜钱,带着屠户特有的油腻气息,争先恐后地落进那只写着“功德无量”的木箱里,发出沉闷的撞击声。

桑槡袖中的手指飞快捻动,凭那落下的声响和重量便已了然:“啧,顶多够买三串山楂糖葫芦”

“桑槡姐!”元宴满从人堆里挤过来,苍白小脸绷得死紧,怀里抱着个豁口陶罐,气息急促:

“西街刘掌柜家的水缸……”

“又闹水鬼了?”桑槡眼睛一亮。

来了,新生意!

元宴满猛地摇头,瘦弱的胸膛剧烈起伏,脸颊苍白。他好容易才喘匀一口气,声音压得极低,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惶恐:

“……不是!缸底裂了老大一条缝,水漏光了,刘掌柜说,是您上回去驱那水猴子时,跺脚太狠给震裂的……他堵在咱们破观门口,嚷嚷着让赔钱,不然就要报官……”

“……”

功德箱突然沉得烫手。

斜刺里,一声极轻的嗤笑,钻进桑槡的耳朵:

“招摇撞骗,也不怕哪天真撞上个道行高深的大妖,落得个骨头渣都不剩的下场。”

这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洞悉一切的刻薄。

桑槡眼皮都没抬一下,仿佛没听见。她反手探进旁边签筒,精准地抽出那根最粗油光锃亮,几乎能当短棍使的桃木签。

手腕猛地一抖,看也不看,嗖地一声破空尖啸,那桃木签化作一道黄影,擦着那人洗得发白的青布衣角。

笃地一声闷响,狠狠钉进茶馆那扇吱呀作响的旧门板,尾端犹自嗡嗡震颤不休。

门板后转出个清瘦人影。茶馆新来的账房,姓甚名谁不知,成天拨着个破算盘,看人眼神像看砧板上的死猪肉。

尤其是看桑槡。

“骨头渣?”

桑槡挽了个漂亮的剑花,那根糖葫芦杆子似的桃木剑在半空划过一道弧线,最终稳稳指向账房先生挺直的鼻梁。

她咧嘴,笑容灿烂却毫无温度:

“那也得看是什么妖!若是寻常小妖,姑奶奶心情好,兴许给它个痛快!若是……”

她故意停顿,剑锋随着话音陡然一转,带着凌厉的破风声,毫无征兆地直劈他面门,气势汹汹:

“妖王转世?姑奶奶桑槡照样切了下酒,片片爆炒!”

剑风扫过,他额前碎发扬起,露出底下幽深的眼。算盘珠子在他指尖啪地一响,竟似金石交击。

他没躲,只盯着桑槡,嘴角那点讥诮的弧度冻住了,像是听见了什么极荒谬又极可怖的笑话。

“妖王转世?”

他重复,声音低沉下去,裹着一种奇异毛刺刺的质感,像炭火里迸出的火星子:

“本座便是……”

“妖王转世!哪里逃!”

桑槡哪里管他后面要放什么厥词,一声石破天惊的暴喝瞬间将其打断,手腕一沉,桃木剑裹挟着风声,毫无花哨地朝着账房先生后脑狠狠拍下。

这招是她行走江湖的招牌,名曰“当头棒喝”,专治各种不服和嘴欠!

“啪!”

一声脆响,结结实实。

剑身沾着的糖渣和香灰,在他梳得齐整的发髻上印了道滑稽的白痕,那人整个人僵在原地。拨算盘的手指根根绷紧,指节泛出青白色。

桑槡甚至能听见他后槽牙磨得咯咯响,一股子焦糊味隐隐约约飘过来,也不知是他身上沾的灶火气,还是桑槡错觉。

“桑槡姐!”元宴满惊呼,扑过来死死拽住桑槡胳膊,声音发颤:“他、他眼睛……!”

桑槡定睛看去。

那账房缓缓扭过头,额发滑落,遮不住眼底一闪而过的熔金色,暴戾得像地心翻滚的岩浆。

只一瞬,又沉入深潭般的黑。

他抬手,慢条斯理地拂去发髻上的灰白印子,动作优雅得像在擦拭古玉,可那眼神,活脱脱要把桑槡生吞活剥,拆骨熬油。

“很好,”

他开口,字字淬冰:

“丧丧,本座记……”

咣当!

茶摊的破桌子被一脚踹翻。人群尖叫着炸开锅。

一队玄甲禁军如黑铁洪流撞入这鸡飞狗跳的街市,马蹄踏碎满地狼藉的符纸和算盘珠。

当先一人铠甲锃亮,马鞭凌空一抽,炸响惊雷。

“妖女桑槡!”吼声震得房梁簌簌落灰:

“圣上有旨!皇宫惊现百鬼夜行,皇子危在旦夕!尔等妖言惑众、蛊惑民心之辈,即刻押解入宫,捉鬼!”

一张盖着猩红玺印的绢帛通缉令,被粗暴地拍在桑槡刚收的功德箱上。

朱笔淋漓,桑槡的大名赫然在列,旁边还画了个张牙舞爪极抽象的鬼脸,丑得别致。

风卷起那张黄纸,打着旋儿飘落,正盖住账房先生那双燃着无声妖火的眼。

“走!”为首的校尉声如寒铁。

桑槡和元宴满被粗暴地推搡着,踉跄前行。

桑槡下意识回头瞥了一眼那茶馆账房。他站在原地,算盘珠子被踩碎了几颗,散落在地,沾着尘土。

很好,本座记下了。

无声的口型,比任何怒吼都更让人毛骨悚然。

元宴满指尖攥紧她袖子,发颤:“姐……”

桑槡一把扣住他冰凉的手,握紧:“没事”,她将他往身后拢了拢。

“秦将军,”温凉的嗓音像浸在溪水里的玉,轻轻破开周遭的肃杀:“陛下要见的人,这般动粗……怕是不妥”

说话的青年立在那里,素白长衫洗得发浅,风掠过衣摆时竟显出几分单薄。

他嘴角噙着笑,眼尾微微上挑,可那笑意却半分没渗进眼底,反倒像结了层薄冰的湖面,看着温和,底下全是冷硬的光。

马上的秦延闻言动作一顿,周遭的空气仿佛被冻住了。下一瞬,他猛地嗤笑出声,翻身下马时铠甲碰撞出刺耳的脆响。

刻意站在石阶高处,垂眼睨着那青年:“静安王?”

他拖长了语调,每个字都带着嘲弄的钩子:

“一个连母妃牌位都进不了宗庙的皇子,也配管军中的事?手伸得太长,小心被人剁了去……”

青年脸上的笑意淡了些,指尖却依旧轻轻捻着袖口的布结。

秦延往前逼近半步,靴底碾过地上的碎石:“你且等着。”

他眼神阴鸷地扫过被士兵押着的两人,又落回青年脸上:“等把这两个骗子扔进天牢,下一个,就该清算了你的旧账了……”

风卷着沙尘掠过,青年白衫的衣角被吹得猎猎作响,他却始终没动。

秦延猛地抬眼,眉峰挑得老高,眼底的轻蔑几乎要漫出来,像看着什么不自量力的物件。

他扯了扯嘴角,语气里裹着刺:

“怎么,殿下还想拦?”

不等青年开口,他已转身挥了挥手,示意士兵押紧人犯,随即侧过脸,故意用所有人都能听见的音量说道:

“现在,就不劳殿下费心了,还请您,屈尊与我等一同护送这两位贵客。”

“护送”二字被他咬得格外重,尾音里的嘲讽像碎冰碴子,扎得人耳朵疼。

秦延甚至懒得再看那青年一眼,径直翻身上马,马蹄在地上踏得咚咚响,仿佛在催促这场闹剧赶紧收场。

那位被迫“监护”两人的静安王殿下,此刻立在原地,素白的袖口被风掀起一角,脸上那点若有似无的笑意彻底散了,只余下眼底深不见底的冷。

紧抿着唇,目光掠过混乱的街市,最终落在被军士粗暴塞进简陋马车的桑槡两人身上。

静安王殿下什么也没说,只是默默跟上了另一辆稍显体面些的马车,背影挺直,却透着一股沉重的孤绝。

·

车轮辘辘,驶向森严皇宫。

宫门洞开,阴冷瞬间缠裹上来。

高墙投下巨影,空气粘稠,弥漫着陈腐香料和潮湿霉味,空洞得令人不安。

领路的侍卫面无表情,直接将两人引至一处最为偏僻破败的宫苑。

“陛下有令,请仙师在此稍候。”

语气平板,却带着不容置疑的意味:

“此间近日异响频频,正好请仙师先行探查一番”

语毕,竟是躬身退至院门外,并未离去,俨然是看守之势。

元宴满攥紧桑槡衣角,脸色比方才更白:

“桑槡姐……这里的感觉……比外面更……”

“嘘……”桑槡示意他噤声,目光锐利扫过积灰的梁柱:“主人家摆好了点心,咱们不吃,倒显得不礼貌了。”

她声音不高,却恰好能让院门外那道挺立的监听身影听到。

她蹲下身,袖中铜罗盘甫一落地,指针便疯转不休,发出刺耳的“滋滋”声,几乎要崩裂木盘。

桑槡心头一凛,这屋里的“东西”,怨念之重、之杂,远超寻常孤魂野鬼。

夜半三更。

第一怪:无影之哭。

细碎的啜泣声像断线的蛛丝,忽远忽近地缠过来,寻不到来处。

灯下只映着两道摇曳的影子,元宴满按住胸口,呼吸急促得像被攥住的风箱:

“好多……好多伤心事……堵得喘不过气……”

桑槡眉峰一蹙,反手抽了张安魂符,手腕凌空一划。符纸凭空燃起幽蓝火苗,转瞬间化作青烟袅袅升腾,她冷喝一声:“散!”

哭声骤然掐断,虽未彻底消弭,却像被掐住了喉咙般,明显低哑下去。

院外身影微动,似在点头记录。

第二怪:倒流之水。

案头那只缺口的茶杯里,浑黑的冷水竟悖逆常理,顺着杯沿向上攀爬,像条滑腻的小蛇蜿蜒游走,元宴满惊得踉跄后退半步。

桑槡轻啧一声,并起两指如执利剑,蘸了点朱砂,快如闪电般点在水流最前端:“定!”

那道水痕应声崩散,哗啦一声跌回杯中,再无半点异动。

窗外,悄然泄出一声几不可闻的吐气。

第三怪:画中游魂。

侧壁那幅泛黄的山水画里,一叶扁舟上的蓑衣钓叟,头颅竟以一种极其僵硬的姿态,缓缓转了一百八十度,两个黑洞洞的眼窝直勾勾“盯”着二人。

桑槡一声嗤笑,非但不惧,反倒迎上那诡异的目光瞪回去,还屈指弹出一缕几不可察的气劲,正打在画轴上:“安分点!”

画中人影一阵扭曲模糊,终究不情不愿地缓缓转了回去,只是那整张画纸,却透着愈发浓重的阴冷之气。

院外,传来笔尖划过纸面的窸窣轻响。

第四怪:镜影迷宫。

殿内一面蒙尘的落地铜镜,映出的并非他们身影,竟是前朝宫人无声哭泣、重复着上吊投井景象的恐怖轮回,元宴满呼吸一窒。

桑槡眼神微凝,咬破指尖,迅速在镜面上画下一个血符:“破妄!”

景象剧烈波动如涟漪般散尽,恢复平常,但镜面中央却留下一道淡淡的血痕。

院外的呼吸声似乎粗重了几分。

第五怪:逆行之童。

清脆却诡异的童谣蓦然在空院响起:

月娘娘,亮堂堂,

照见娃娃洗衣裳。

洗得白,浆得光,

送给哥哥上学堂。

学堂远,路又长,

跌进井里冰冰凉。

井口石栏上,凭空出现一个湿漉漉的小小手印,仿佛真有无形孩童刚刚爬出。

元宴满骇然。

桑槡眉头紧锁,这次她未用强攻,而是迅速从袖中掏出一颗包着彩纸的糖块,低声念了句什么,精准投入井中:“甜的很,尝尝?”

井中阴冷之气一滞,童谣声戛然而止,那手印也缓缓淡去。

院外陷入一片死寂。

五怪暂平。

桑槡气息略促,额角见汗。

对付这些非妖非魔的魂念怨执,她的手段虽有效却颇为耗神,且治标不治本。

很快,院门被推开,一名内侍恭敬垂首:

“仙师果然好本事,陛下有请”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1章 第一章

目录
设置
设置
阅读主题
字体风格
雅黑 宋体 楷书 卡通
字体风格
适中 偏大 超大
保存设置
恢复默认
手机
手机阅读
扫码获取链接,使用浏览器打开
书架同步,随时随地,手机阅读
收藏
换源
听书
听书
发声
男声 女生 逍遥 软萌
语速
适中 超快
音量
适中
开始播放
推荐
反馈
章节报错
当前章节
报错内容
提交
加入收藏 < 上一章 章节列表 下一章 > 错误举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