纸人?
这闹了半天就是这么一个玩意,挨千刀的,周遭脾气火爆的人甚至想上前踩上两脚。
“哪弄来的破东西?”
身后的妇人闻言猛然捂住孩子的嘴,在几人怒视下,妇人将他藏在身后,遮得严严实实:“童言无忌,童言无忌。”
“何故要探究这是什么东西!”燕三大摇大摆的走来,身旁敦厚老实的商人夫如何都拉不住,她淡然的瞟了一眼许帧云,俨然一副主持大局之势,吩咐下去:“愣着作甚,”她示意身旁的侍卫道:“身后带这么多人也不去查查谁在此作祟。”
侍卫站在原地纹丝不动。
燕三面色扭曲随即向许帧云望去,笑盈盈道:“姐夫,今日是大事,可不能马虎了。若是闹出去,传到谁人的耳朵里,还不知如何叫人说道呢。”
周遭寂寞无声。
候在身后的燕三夫闻言,手疾眼快地上前来制止,却被燕三用力甩开,顺口贬低几句:“顾东顾西,我叫人欺负了你还杵在一旁瞧出花来了!”
燕三夫脸一红,袖一甩,也不在顾这位泼妇。得罪了许帧云能有什么好果子吃,他现下只期盼许帧云还能看在燕家的情分上能对他网开一面。
许帧云不反驳,而是扭头看向身后等待指令的侍卫。
待得到眼神后,侍卫一窝蜂向四周散去。
燕三拢了拢外衫,拧着眉正欲上殿堂中候着,谁知转头便见远处匆匆赶来的另一批侍卫,他们相簇在一块,似在搬运着什么东西,相互间无一句闲话。
这般迅速?
燕三抬手甩掉丫鬟的手,任她没有眼力见的她一股脑向里进,她自顾自地折回:“没脑子!”
丫鬟踌躇在地,手无举措跟了上去。
嘭——一声巨响,侍卫将物件放下便向后退去。
众人掩面去瞧,躺在地面的上地毅然也是个纸人。
相比之前那张被烧了半个身子、五官清晰的纸人,这纸人更凌乱些,其摸样早已被雨水打湿殆尽,臃肿得都泛起了褶皱。
两个搁在一块,众人相较下,能看出是两件几乎是一模一样。
燕三厌弃碾了一脚,满是不解道:“人没抓到,这等破物哪又寻来一件,倒是脏了我的眼。哪搬来的,一股恶臭。”她毫不掩饰自己的厌恶。
侍卫如实对一旁的许帧云道来:“大人,这东西被丢在后山一处荆棘丛中,我等发觉拉上来的,经方才那阵小雨,还有荆棘刮扯,小的无法保证它的完整。”
许帧云抬手示意他已知晓。
旁人倒是不冷静了,后山、纸人,在联系到方才的唬人之事,早晨那小厮道的“鬼”怕就是这东西了。不过,这是何人这么大胆!三番五次了,怕是小命不保啊!
一波事还未平,另一波事又起了。
方才那名领头的侍卫出现,麻利的绕开人群走进,不缓不慢地贴近许帧云,在他耳侧轻声说了什么,他手中挑弄纸人的杆子应声穿透了薄纸,刺耳的声响引得人驻足。
不知许帧云听到了什么,只见他将杆子交与身旁的小厮,随即便随侍卫退出去。他行事匆匆,周遭人瞧见也不曾要跟上去凑热闹的意思。正所谓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何况还没人起头,遇见事也没个推脱,谁也不愿踏出这步。
燕三望见这目那还能忍,显然是查出什么了。这许帧云老实?她可看不出半分,他与二老闹掰,得不到燕家半分关照,她就不信他当真不计较。燕家安分了这么久,怎的他一回来,就闹“鬼”了呢,如今还不让她,唯一能干预此事的燕家人参与,这不就是明晃晃的阴谋吗!
看着远处的身影,燕三骤然追出。
这燕三去,旁的不知隔了多少辈分的燕家纷纷跟上,自然老实些的都留在了此处,吃顿饭哪有搭上自己的。
沉昭正欲跟上,倒是身旁搀扶她的小田手臂一僵,稍加用力的按住了她。
沉昭垂眸望去,带着安抚的意味拍了拍她紧绷的手背,眼神示意安心。
小田知自己失态了,松开了手,默默跟在身后。
沉昭跟在人群后,两人在花枝招展的穿着中丝毫不起眼。
穿过几个弓形扇门,来到那栋闪闪发光的高楼下方,这块照得红艳艳的。
前方的人已经停下脚步呆愣在原地,只有后方不知情的向前挤去。
等人群不在推攘,沉昭顺势而来,绕了外圈,转眼便看见躺成大字的尸身,她鲜血喷溅开来,在这红艳艳地楼前,那流淌开的血更像是黑水。
这身穿着、这等装扮,沉昭往她那惨白的脸颊望去。
——燕雨寒!!!
此人竟是燕雨寒。
说来也是,今日整整一天都不见她的踪影。
沉昭仰头,眼前的正是这栋高楼的入口。
看来人刚被丢下来不久,之前的侍卫来取过纸人,时辰不长,侍卫等人便赶了回去,按理说凶手应当还在楼中,除非燕雨寒是自杀。
然而正因是她是燕雨寒,她绝不可自杀的。
思绪一落,层层包围的高楼中便被拖出了一人,陌生的容貌……
两日,沉昭见到的燕府人极少,如今眼前这位蓬头垢面的中年男子,更似府上的伙计,事实上她猜得不错。
许武将二老安顿好后,便马不停蹄地赶来,得知他们来此后,便直觉不妙,地面上被砸得扭曲的人还是叫她惊愕一瞬,随即她看见了被两个高大的侍卫拽出来的男子。她皱眉喊道:“胡叔?”
一句“胡叔”顷刻间就叫他慌了神,死皮赖脸的要往地上躺去。可架住他的是两名壮汉,任凭他如何挣扎,裤腿都在地上摩得撕裂,还是被拽到众人面前。
燕三环臂在侧,不加掩饰的嗤笑道:“本就觉得你长得贼眉鼠眼,原来做事也同畜生无差,如实道来,你为何要杀害我的侄女!”
胡叔眼底闪过一丝阴郁,阴恻恻道:“这个蠢女人该死!”
这声嘶吼声竟叫燕三吓得向后退了几步,望着他杂乱发丝间那双凶狠的眸子,她吞咽几声,厉声道:“荒唐!燕家如何待你的!你是如何待燕家的!你竟敢……”
“我从未背叛过燕家!”他的一句吼声又再次叫燕三断了话,简直将她气闷了头。她上前抽过侍卫腰间的刀,便要朝他头上砍去。好在侍卫眼疾手快拦下了她,其实这拦还不如不拦。侍卫紧握住被划破的手心,在即蹲下身将跌落在长剑拾起,收进了剑鞘中。
气势、姿势不错,可燕三根本就没勇气砍下去,倒苦了去接剑的人。
沉昭在暗处稍加挪了挪位置,她发觉了一件别的事。
在长剑挥下来那一瞬,怂得不止有燕三。那被称之为“胡叔”的人,更加恐惧,脸几乎贴在了地上,眼睛紧闭着,察觉长剑没落下,才堪堪挣开,可偏偏是这一眼,他看见了同躺在地上的另一具尸体,骤然转变的那股恨意才是让沉昭稀奇的事。
这股狠意和那股懦弱竟就在前后,沉昭一时不解他在怂些什么。
胡叔微微仰头,耻笑道:“你和这个死丫头一样,莫要也折在这了。”
燕三只觉后颈发凉,望着那具扭曲惨死的尸身,嘴张着断不敢发言。
寂静中,许武疑惑不解出声道:“胡叔,今日这些事皆是你做得?”胡叔是她儿时“玩伴”。那时母亲离世,父亲悲痛欲绝奔波在边疆,将她独丢在燕家,人人都道她出声便克死了母亲,若非是胡叔相护相伴,她哪能长成这般朝气蓬勃。如今如何能让她相信,和蔼可亲、一心向她地胡叔就是幕后黑手。她崩溃道:“这究竟是为何?”
胡叔揉了揉通红的眼睛,杵着地便坐了起来,他不敢直视许武的眼睛,只是埋头在腰间翻着什么,只闻一声“刺啦”声,一张泛黄的纸被抽出,皱巴巴的还被撕成了两半,只见他颤颤巍巍地将其抚平,眨眼间就翘起来时。
身旁的侍卫怕他一急将这东西撕得撕碎,一人擒住他的双手,一人快速抽走了纸片,放开后也不见他吵闹着要夺回。
两张纸交在了许帧云手中,他随意的拼凑在一起,一目十行将其看完,抖落一声轻响道:“证据?”
胡叔强颜欢笑道:“小的哪能识得字,更别说写得出这栩栩如生的字迹了。这些皆是燕三小姐拿与小的,叫小的定要一件不落买回,若少了一件便叫小的刮了埋土里。”
燕三喝道:“瞎扯,你说这是燕雨寒要毁了这场祭奠,她年年在此,哪还能不懂规矩,怎的今年犯了傻事,定是你顾全自己,编造的谎言!”
胡叔嘴角挂着,摇摇头道:“她怎么会去针对一个死人,她想毁掉的是如今风头正盛的许小姐啊,前脚是母亲的祭奠,在即是人生中迎来的第一大日子。若小的视她为眼中钉定然会逮在此时,这事前后本就遭人诟病,小的只需添把火,至于烧多大,小的皆开心,小的皆嘚瑟。”
“……”众人一怔。
回家忙了几天,现在回来继续干了([墨镜])
哇哇——我的思路没……了[害怕]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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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5章 第 65 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