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望 第16章 案发现场

不知是近来思虑过度生出幻觉，还是事态本就离奇——我竟真撞见了白夫人的魂魄。

我直愣愣杵在门口，眼睛瞪得像铜铃，死死黏在眼前“白瑾兰”身上。

等回过神，慌慌张张转头去看左右的沈一棠与元小墨，二人竟也同我一般，眼底翻涌着惊惶与不可置信。

沈一棠喉间溢出破碎的自语：“我、我看见白瑾兰了？”

我和元小墨忙不迭点头，“嗯！” 这声应答里，连自己都听得出发颤。

屋内那抹虚影似是察觉到注视，悠悠飘来—— 往下瞧，“白瑾兰”的脚竟没沾地板，就这么虚浮着，擦着空气朝我们挪。

瞧见亡者魂魄，我们倒没多慌张。

毕竟都晓得：人死后头七日，魂魄会在人间游荡，第八日才会喝孟婆汤过奈何桥转世。只是寻常魂魄本就无形无质，活人根本瞧不见、摸不着，更甭说交流。

可我们仨偏是例外，能与魂魄对上话。

白瑾兰的魂在半空飘了许久，想出声，喉咙却像被掐住，半点音儿漏不出，可瞧着确无恶意。

元小墨以特殊法子能同她沟通，告知我们是为查凶手、给惨案收尾。

白瑾兰缓缓点头，可这无声姿态，叫我心里更拧巴—— 为啥我们听不见她说话？念头刚落，我调动灵力一探，竟发现：白夫人死前被人封了哑穴！

“白夫人死之前，哑穴被封！” 我惊得拔高声调，急急将这事说与沈、元二人。

接着，我们跟白夫人的魂进了她生前卧房。

入目先是上吊用的长布条，是床单撕开的。因魂魄无法开口，我们只能靠推演拼凑真相。

白夫人的魂飘到挂布条的横柱旁，示意我们往上看。我运轻功跃上横柱，赫然发现：只有布条缠过的地方没积灰，其余全是厚尘 。若真是上吊自尽，挣扎时定会蹭到多处，断不可能只清一处灰！这分明佐证—— 白夫人死因绝非上吊，是被人伪装成自杀！

从横梁跃下，我把发现讲与沈、元，话音刚落，白夫人的魂又飘向桌前。

我们跟过去，元小墨眼尖，先瞧见桌上燃着的香。

她捏起香，凑到鼻尖轻嗅，又递来叫我们看，嗓音发紧：“这是……敛功香。我在古籍里见过，这香燃出的烟，能让人暂时失了武功。”

我听得一头雾水，懵懵点头：“所以是有人先点这香，废了白夫人武功，再下的杀手？可这香从哪来？”

元小墨也答不上。

沈一棠却接话：“这香市面集市买不到，估摸只有‘潜夜市’ 那种暗市才会流通，凶手十有**是在那儿寻的。”

我们正讨论着，忽听得外头靴声橐橐。

柳满堂大步走进来，怒目而视：“三位如此无礼，竟擅闯柳宅后院！想干什么？！”

我忙不迭解释：“柳家主，我们是为查白夫人死因，才来看案发现场……”

柳满堂冷哼：“看现场便不需知会？你们当柳宅是菜园子，想进就进？”

眼见理亏，我忙赔罪：“是我们操之过急，失了礼数，实在抱歉。只是天色已晚，不知能否容我们在柳宅借住两日，方便查案？”

柳满堂眉头拧成死结：“柳宅向来只纳文人墨客……”

话未说完，元小墨已截口笑道：“巧了，在下最擅吟诗作对，这便赋诗一首，博柳家主一观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