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里纵然觉得再委屈,可是她也不能对着老板发脾气,除非她想被开除。
再说也不能怪老板,她是很努力做了许多事,这不老板不是并不知晓。
骤然看到她这样出现在他的家里,被吓一跳,问责她是可以理解的。
毕竟老板对之前的“女助理”的越矩行为十分反感她是知道的,反感的全开除了。
舒暖堆起笑,从容不迫解释。
“老板,昨晚王助联系我,说联系上不您,担心您病情加重,希望我能来您的住所确认您的情况。”
“在来之前,我也尝试打电话,发消息给您,您确实没回复,我才冒昧上门来。”
“再对您进行物理降温后,凌晨一点半您退烧了。时间太晚,我就去了一楼的卧室休息。”
“我现在上来就是想再次确认一下您的情况,怕你反复高烧,没有别的意思,只是没想到您先醒了。”
说到这里,舒暖心虚地瞟了眼老板。
她昨晚其实有不小心的,形势所迫越矩的行为。
但是......老板不知道,那就代表没有发生过。
或许是刚刚起床,或许是高烧才退下,此时老板看着病殃殃的,面色些许憔悴,但却无方才的厉色,神色竟然逐渐柔和起来。
舒暖眼尖地瞅见老板嘴角有上翘的弧度。
肯定是被她的职业道德操守所打动了。
那转正岂不是指日可待了。
舒暖愈发卖力的邀功:“老板您是不知道昨晚的风有多大,我冒着台风预警前来,这雨大风大的,我打的伞被吹得只剩伞骨了......”
趁她说话间,陈祁时瞧着她身上穿的衣服,好像是......自己的。
白色衬衫略大,松松垮垮挂在她身上,领口处扣到了顶,下摆长出一大截摆到大腿中间,袖口一边卷起了几层,一边没卷只是随意撸到肘间。
他盯着她露出的纤细手腕,再次确定这就是他昨天换下的衬衫。
与管家准备的备用衬衫的区别是——袖口处多了一道金线。
而现在包裹在舒暖身上,沾染了她的味道。
他忽然感觉空气都变得沉醉起来。
陈祁时喉咙发紧,移开视线,压住上扬的嘴角。
舒暖低头,看了眼身上这套不伦不类的搭配,白色衬衫下穿了条沙滩裤,会意开口解释:“昨天我的衣服都打湿了,管家说有新的备用衣服,可以临时换一下,我这就去换回来,我的衣服现在应该已经烘干了。”
她特意咬字重音在“新的”两个字上面。
陈祁时深沉眸子蕴着潮涌,不打算拆穿。
于是他佯装淡定:“嗯我知道了。”
这就完了?
她的付出难道不值得老板夸几句嘛?!
昨晚她没吃晚饭赶来,忙到凌晨,零零散散只睡了四五个小时呀。
诡异的沉默几秒,舒暖垂下头丧气说,“那没什么事,我就先回酒店了。”
凌晨三点,台风预警降为四级,风暴潮警报解除,窗外的雨势减小,从噼里啪啦变成了淅淅沥沥。
陈祁时偏头凝望透明玻璃上凝成的水路,轻咳了声:“那个我饿了,有什么吃的没?”
......
凌晨六点,舒暖在厨房准备给老板做早餐。
她的厨艺并不佳,上学时吃食堂,毕业后为生计奔波,加班是常态,根本没时间研究做饭,外卖和泡面是她吃的最多的。
给老板煮碗清汤挂面?
好像没什么营养,老板才生完病。
那就.....
在里面加点海鲜好了!
做一碗海鲜面,既营养又美味。
舒暖美滋滋地把管家送来的大虾从冰箱里拿出来。
昨晚送过来的时候还是活的,她在网上查了查,用毛巾盖住大虾放进冷藏柜里速冻,可以保持新鲜。
果然,有一大半都还是活的。
又翻出青菜,面条和葱姜蒜,一切准备就绪,舒暖套上围裙,拿了把剪刀,一脸郑重其事地开始处理大虾。
陈祁时去浴室快速冲了个澡,换了套干净的衣服,就匆匆下楼。
方才舒暖自告奋勇说要给他做早餐,他是有一点期待的,但是在他的记忆里,舒暖并不会做饭,唯一一次尝试差点把厨房炸了。
不知这么多年过去,会不会有所长进。
陈祁时到厨房的时候,看到的是舒暖正在与大虾斗智斗勇。她显然害怕手里的活物,不敢狠下心去剪虾头,这就给了垂死挣扎的大虾可乘之机,滋溜一下从她手里蹦跳出去。
接着就是......
“啊——”
“呀——”
她的惊呼声。
舒暖手忙脚乱地去捉掉在台面的大虾,大虾毫不示威再次蹦跶,她又落了个空。
舒暖哀叹一声,作为内陆城市长大的孩子,她是真的没处理过活的虾,也不太敢处理,她是真的害怕呜呜。
陈祁时看不下去了,照这个速度下去,他非得饿死。
“我来吧。” 他走过去,从后面抽走了她手里的剪刀。
舒暖愕然转头:“老板?”
不知何时高大的身形出现在她身后,几乎将她完全覆盖住。
他离得近,刚洗完澡的水汽还未消散,过重的男性气息冲击着舒暖的感官,她局促地赶紧往旁边挪了几步,拉开距离。
陈祁时则十分坦然,甚至笑了下,“把围裙给我吧。”
“啊?” 舒暖眨眨眼,一时蒙了。
“您会做饭?” 她好奇问。
陈祁时嗯了声,“以前留学的时候,吃不惯白人饭,就学着自己做。”
“哦。” 舒暖依旧半信半疑,解下围裙给他。
她以为像他这种富二代,走到哪里都有厨师保姆配备,哪里会自己动手。
陈祁时淡淡笑了声,看穿她的想法,“一是我不习惯,二是我更喜欢自己独立生活。”
好吧,老板纵然一夜之间从普通清贫少年变为富家少爷,也没被富贵迷花了眼,还能难得保持初心,真是佩服。
换做是她,她可能还真办不到。
陈祁时穿上围裙,打断她的幻想,“我来处理虾,你去客厅歇息,做好了我叫你。”
那怎么行!
老板叫她歇着,她怎么可能安心歇息。
哪里有老板干活,员工偷懒的,而且老板才初愈。
况且这早饭她也要吃呀。
舒暖积极地表示她可以打下手。
陈祁时斜着一刀剪掉虾头,一挤压虾身,脏东西就出来了,再轻轻一拉,虾线彻底清理干净。
他的手法干净利落,显然非常熟捻,舒暖这才相信他是真的有两把刷子。
很快大虾处理完成。
舒暖小声鼓掌吹捧,“哇真不愧是老板。”
陈祁时切了点姜丝,葱丝和蒜瓣,起锅烧油,倒入爆香,然后把虾头倒里头,翻炒出虾油,再倒入虾身,大火翻炒后迅速沿锅边洒一圈料酒。
动作十分优雅从容,围裙穿在他身上莫名的帅气。
一股鲜香顿时飘出,舒暖由衷地说,“老板你真厉害!”
陈祁时微不可查地弯了弯唇。
接着,他加水煮开。
舒暖有眼见力的把面条递过来,就见陈祁时另起一锅烧水。
舒暖停在半空,疑惑:“老板你干嘛烧两个锅?”
“我海鲜过敏。” 陈祁时乜了她一眼,凉凉说。
舒暖不敢说话了。
啊,她爱吃海鲜,就以为人人都爱吃。
忘了还有人会过敏。
重点是,她居然没问清老板吃不吃海鲜,她真该死。
但是第一天上班和老板吃馄饨的时候,老板和她一样加了虾皮呀。
虾皮到底算不算海鲜呢?
舒暖也不敢出声问他。
就这样,舒暖吃着老板给她煮的豪华海鲜面条,而老板自己吃着只有一个煎蛋的清汤挂面。
一对比,显得老板无比凄凉。
她唯一能做的就是把这碗面吃光,给足老板亲手下厨做饭的面子,然后可劲拍马屁,“老板您做的面条实在太好吃了,要是天天都能吃到,那真是积了八辈子的福分。”
陈祁时闻言抬头,试探地问:“你想天天吃?”
糟糕!马屁拍过头了。
舒暖脑中拉起了警报铃。
她哽了下,立马摇头:“不是,我不想,我没有。”
她瞪大眼,真诚地望着老板,她是真的没有任何其他想法哦。
陈祁时垂下眼,压下心底的起伏,面上情绪冷淡至极。
嗬,差点忘了她本来要去见男朋友。
原本愉悦的气氛霎时消弭殆尽。
舒暖不敢再吱声,挠了挠头,难道她说错话了?!
哎,老板可真难伺候。
吃完饭,舒暖自告奋勇担当洗碗工,她不能白白吃一顿,什么都不做吧。
收拾完厨房,她和老板告别后,就匆忙赶去酒店。
展会十点开始,虽然老板允许她下午再去,可是市场部的同事早在七点就已经到了现场,她不能搞特殊化。
......
手机界屏弹出江城台风预警彻底解除的通知。
四层的大别墅,舒暖走了,现在只有他一个人待着。
天色渐亮,风弭雨停,一切恢复如常。
可陈祁时知道,他的内里犹如台风过境,搅得天翻地覆,反反复复地升起一个卑劣的念头。
穿他的衬衫,吃他做的饭,他们更像小情侣。
-
舒暖回到酒店的时候,已经快到八点了。
她迅速换了睡衣,调了个十点的闹钟,倒头抓紧时间补眠。
三个小时后,她画着精致的淡妆,穿着白衬衫淡蓝色及膝套裙,踩着高跟鞋,准时出现在展会现场。
会场非常大,舒暖正在找第九展位,迎面就碰上一位“熟人”。
准确的说,是当初威胁她敢出庭作证就让她被行业封杀的那个人。
她前司怡天集团的副总经理钱力杰。
钱力杰也看到她了,显得极为吃惊,“舒暖?你怎么在这?”
“你是舒暖?” 他旁边一中年男子扫过她的工牌,诧异道,“我不是给杨兰发消息说你背调有问题不予录取,怎么还入职了?!”
舒暖认了出来,那个中年男子是当初泼她咖啡还没道歉的前人力总监,康为。
原来是他搞的鬼。
她眯了下眼,脸色沉了下来。
陈祁时:嗬,这和谈恋爱有什么区别。
哈哈哈哈哈咱陈总真固执,像又不是真的。(bushi)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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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第十八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