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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谓一波未平一波又起，白小鱼又学到了一个新成语。
白小鱼偷偷看了眼黎长风，心里有点愁。
徐珊安慰道：“小鱼，虽然你的直播刚开，好在势头还不错，只要你多多经营……你有VB账号吗？”
白小鱼摇了摇头，他几天前才刚知道VB是什么。
“开一个账号吧，平时多和粉丝互动。视频网站也可以……”
徐珊又交代了几句，白小鱼一边听一边点头，心里有点难受。
明明前几天他们还在为有钱买程程而开心，转眼却要思考更为现实的问题。
白小鱼问道：“珊姐，那你现在打算怎么办？”
“我准备和爱人去中央城发展，我们也有点积蓄，可能会开一个自己的宠物店……”徐珊沉默了一下，才开玩笑般道，“如果你也去中央城，可以过来看程程。”
挂掉视频后，白小鱼恹恹地坐在沙发上，有一点茫然。
他不知道自己还能做什么。
好像没有什么特别喜欢的事情，或者说白小鱼还没有遇到。统共，他步入社会也才几个月。
白小鱼苦恼的抓了抓头发，故作老成的叹了口气。
除了刚开始捡到黎长风，白小鱼很少在只有他一人时一直保持人形。此刻，小兽人浅灰色的眼睛里是对未来的茫然，银色碎发乱糟糟的，与白皙的脸颊一起，染上些许灯光的暖橙色。
黎长风心底有什么悄悄地动了一下，他低声道：“小鱼，做你想做的事情吧。”
不管怎么样，他都会为他兜底。
想做的事情，人类世界白小鱼并不拥有太多眷恋。
他低头沉思片刻，突然握拳道：“你放心，我一定会努力挣钱养你的！”
白小鱼最想做的事情，是带着治好腿的黎长风一起去看这个世界的花花草草。
所以，他要先有钱！
白小鱼一个骨碌从沙发上坐了起来，银发少年随之变成白色的猫咪，叼着光脑跳到了黎长风怀里。
黎长风的轮椅被这一跳撞得微微后退，窝在他手中的白色小猫尾巴不自觉缠绕着他手腕，尾巴尖还不停的来回晃荡。白小鱼前爪扒拉着光脑，开始积极的下载VB和视频网站。
猫咪的情绪来去就是如此的快，他又重新变成了那个充满朝气的白小鱼。
“黎长风，这个要怎么弄啊？”白小鱼背靠着黎长风仰高了脑袋，给他看繁琐的注册程序。
黎长风轻叹一声，认命的接过光脑。
“……注册好了，先把账号挂在直播间，告诉别人这是你的VB。”
白小鱼站直身体扬高了脑袋，还是有些艰难，他索性跳到黎长风肩膀上，直接用尾巴圈着他的脖子。
“这个是什么？”白小鱼爪子指着软件下端的小红点。
“消息通知，评论转发或者系统消息都在这里。”
黎长风点开红点，几条官方账号发来的自动私信，他依次屏蔽，退出后，却发现多了一条私信。
“这个也是吗？”白小鱼身体前倾，伸爪子按开，想要学黎长风的屏蔽。
【星宇娱乐v：白先生您好，我是星宇娱乐的经纪人。我们看了您在网上的视频，您有意加入我们，成为艺人吗？星宇是一家新兴的娱乐公司，背靠华乐集团，有意在五年内成为主星最知名的造星工厂。这是我们的VX联系方式xingyu123，欢迎您的到来。】
白小鱼爪子顿了下来。
艺人，明星？白小鱼在查资料的时候看过，主播们的终极目标就是成为明星。
这人是想让他成为明星吗？据说明星非常赚钱！
白小鱼瞪大了圆滚滚的猫眼，光脑投屏的光反射到浅灰色眼瞳里，亮晶晶的。
黎长风微微侧头，白色小猫看直了眼睛，脑袋里已经快进到成为顶级巨星，赚够买下医院的钱，想住多久就住多久的地步。
黎长风问：“想做艺人吗？”
白小鱼点头如捣蒜：“当明星很有钱，我知道的！”
在他简单的逻辑里，似乎这是一个如同印钞机一般的职业。
“那就去做吧。”
黎长风一抬手，白小鱼顺势借着手臂，又抱着光脑跳回他怀里。
他小心的复制下VX号，刚放进搜索栏，又停下了动作。
“黎长风，我怎么总觉得事情有点怪怪的呢？”
“哪里怪怪的？”
“嗯……大概就是，饼画的太大了，像是在忽悠猫？”白小鱼站在他腿上，前爪夸张的比了个大大的圆。
黎长风瞟了眼自己刚用光脑搜出来的信息，星宇娱乐，挂在华乐分公司下的空壳公司。手下艺人最多的工作是做替身和跑龙套，经纪人最擅长带他们四处蹭镜头，有热度再转卖给其他公司。
黎长风道：“喜欢就试一试，不靠谱我们就跑。”
白小鱼想了想，认真的点了点头：“我还没有离开过地球，去星空看看呢。如果不靠谱，我们就一起去星空玩！”
他一边说着一边按下搜索键，申请添加好友。
比起白小鱼总是卡点上播，三小时保底一到就按时下播，苏苏敬业的恨不得睡觉都开着直播间。
这边他刚拿逗猫棒和自家猫玩了一会，那边光脑传来叮咚一声，有人发了消息过来。
苏苏看了眼冷清许多的直播间，在直播界面外点开了消息。
【搞定，完全没有怀疑，已经签好了合同。】
“YES！”
苏苏止不住兴奋的做了个胜利的动作，完了对着茫然的死忠粉道：“没什么啊，哈哈，一个很讨厌的人要倒霉了而已。”
白小鱼，给我等着，我就看你被破公司坑的还有什么力气来直播。
如徐珊所说，第二天，宠物店的分店主已经换了人。对方带来了好几个员工，又开除了好几个。
白小鱼原本也在开除名单中，只是对方看了他一眼，又悄悄将他的名字补了回去。
认识的同事都走了，白小鱼是自己离开的。
星宇娱乐总公司离白小鱼的住处有些远，签下他的经纪人名叫李方，昨晚在VX里说今天有场红毯要走，让白小鱼明天就来。
才刚签下合同就有了曝光，看来这个公司很厉害。
中午吃完饭，白小鱼满怀期待的乘了一个多小时的车，到底目的地。
星宇的办公室在一座居民楼里，两间相连的住宅，中间的墙被打通，四面贴着镜子，两个身形姣好的少女正对着镜子压腿。她们看见白小鱼，先是眼睛一亮，接着又逐渐黯淡。
又是一个被骗来的。
果不其然，原本应作为卧室的门从里面打开，李方满面热情的迎了出来。
“小鱼对吧？我是李方，是你的……咳咳、经纪人。”
白小鱼眨巴了两下眼睛，这人看到他后，好像突然紧张了起来。
似乎还有一点羞愧。
白小鱼伸出手，道：“你好，我是白小鱼。”
李方确实感到羞愧，他时常带人蹭镜头，当红明星他都见过，却没见过真人比白小鱼还好看的。
这是一张货真价实什么都不做就能红的脸，就这么轻易的落在他手里，不知是他们公司的幸运，还是白小鱼的不幸。
李方为数不多的一点良心，隐隐作痛。
他一边带白小鱼往里走，一边卖力道：“今晚的慈善晚会有很多大明星要来，我准备让你和杜莎一起去……《相思记》知道吗？莎莎在里面饰演女二，人气很高。”
白小鱼有个同事喜欢看剧，他听她提过《相思记》。不过对方只说了男女主，没提女二，更没提女三。
倒是有个女反派很招人恨，演员似乎也姓杜。
白小鱼点了点头，李方明显的松了口气。
公司这么寒酸，他只好搬出他们的“一姐”来压阵。好在白小鱼没有说不认识，不然就还蛮尴尬。
只可惜，李方误会了白小鱼口中的“认识”，也误会了白小鱼的见识。
刚进门，白小鱼就被这阵势给镇住了。
公司可真大啊，整整两座房呢！比他和黎长风那座老旧的一室一厅要大好几倍！而且，他们还把中间奢侈的打通了，贴了整整一大面墙的镜子，亮晶晶的。
好在白小鱼教养很好，只在心里不停的闭嘴惊叹，面上半点也不显，这让李方心里更加七上八下的，拿不准他的态度。
“这、这是我写的流程书，你先看一下。”李方塞了几张纸到白小鱼怀里。
按计划，临近傍晚，李方开车带白小鱼去慈善晚会。
杜莎穿着一身火红的深v晚礼服，站在寒风中瑟瑟发抖。
这衣服是公司唯一的经纪人李方派人送来的，与衣服一起来的是要求，今晚她得穿着这身到慈善晚会入口，和公司的一位新人一起“走红毯”。
杜莎心里明白，说是“走”，其实就是“蹭”，指不定完了还要出一堆让人尴尬的艳压通稿。
更何况，她凭借着有点水花《相思记》的反派女四，好不容易拿到了一个女二。每天研究怎么演好戏就够让人繁忙了，现在还要分心弄这个。
要不是公司趁她无知时和她签了卖身契……
杜莎站在地下车库的寒风中，忍不住焦虑的咬起了刚做好的指甲。
好冷，好冷，冷得快要站不下去了，她做的一切真的值得吗？
熟悉的小面包就是这个时候驶过来的，杜莎匆忙地揉了揉僵硬的脸，挂好笑容。
门被拉开，陌生的少年从车上跳了下来。
“您好，是杜莎姐吗？我是公司的新人白小鱼！”
面容趋近完美的银发少年从光明中出现，对她微笑伸手。从他身后照射过来的车灯泛着幽冷的蓝，可他的目光他的笑容却像是春日吹融高山寒雪的风。
杜莎不禁愣在这样的笑容里，她下意识避开目光，求助性的望向白小鱼身后。在得到李方一个轻轻点头后她才确定，这就是她今天要带的公司新人。
这种长相的新人？
“你、你好。”杜莎的手有些发愣的与他轻轻握了一下，对方掌心亦如他的笑容一般温暖。
好像……突然没那么冷了。
算了，再怎么说，也是曝光，也是镜头。
杜莎的脸上多了点真正的笑，她道：“叫我莎莎就好……小鱼，你清楚今天晚上的流程了吗？”
白小鱼认真点头：“记得！我们在红毯上站够十五秒就好！”
从这头到那头，红毯有十多米，只要他们走快一点，很容易的。
杜莎看着少年一脸无知的模样，没好意思开口，很可能他们刚站上去，就会被保安过来赶走。
也对，不是无知，长成这样怎么会签他们公司。
“……快开始了，我们先进去吧。”
她仰着头整理了一下着装，郑重地挽上白小鱼的手臂。
从地下车库到晚会入口，仿佛从一个世界到达另一个世界。
灯光逐渐明亮，相机拍照声不绝于耳，低空中飞着许多虫子大小的摄像机，正在不同的视频网站上进行着直播。
华丽，明亮，功利场。杜莎仰头望着这个她熟悉的地方，眼中不禁流露出艳羡与渴望。
她真希望有一天能光明正大的走上这里，不用像落汤鸡一样躲躲闪闪，人们不会再对她吝啬胶卷。
白小鱼也在打量周围，灯光璀璨，将他浅灰色的眼睛也照的亮晶晶的。
这个地方好大啊！建筑好高啊！灯光好亮好好看啊！
土包子猫惊艳的望着周围，心想等结束后，一定要用光脑把周围都照下来，带回去给黎长风也长长见识。
不远处，前一位女星已经走到尽头，身后没有别人，白小鱼恋恋不舍的收回目光，对杜莎道：“我们走吧。”
杜莎低声“嗯”了一句，心里做好战斗准备。
“咔嚓咔嚓。”
白小鱼带着她快速向前，杜莎脸上保持着模式化的微笑，一边以走神对抗耳边的嘈杂，一边在心里默念着数。
十秒，十三秒，十五秒……咦，他们都走到尽头了，怎么保安还没有出现？
她有些疑惑望向周围，这才开始认真听那些声音。
“怎么回事，走慢一点啊！”
“这是哪个明星？策划怎么搞得竟然没给我他的资料！”
“别挤我！我还没拍够呢！”
“那是杜莎吧！杜莎！快和你同伴到这边来，这边！”
“……”
杜莎：“……”
她没有听到，嘲讽她蹭红毯的声音？
对着她的镜头，不再只有公司安排的那孤单单一架。她没有任何改变，唯一改变的，只有旁边的白小鱼。
已经足够了。
杜莎微笑着挽着白小鱼的手臂，对着镜头摆了个pose。
灯光璀璨，光影绰约。
就在这时，杜莎突然听到极轻的一道布料断裂声，一直勒在她肩上的细绳突的一松。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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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Chapter 8
